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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暗杀与守护 ...

  •   就在凯因与里奥之间那种微妙而脆弱的平衡逐渐建立之时,危险的阴影从未远离。
      一场针对帝国高级军官的例行慈善晚宴在首都星最豪华的酒店举行。雷克斯元帅携纳西出席,凯因作为家族继承人也自然在列。出于安全考虑,以及某种不愿言明的默契,凯因通知了里奥作为他的“伴侣”一同前往——这是自婚礼后,两人第一次共同公开亮相于如此正式的社交场合。
      里奥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他精心挑选了与凯因军礼服相配的黑色暗纹礼服,难得地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只是那双桃花眼依旧流转着过于明亮的光芒,时刻准备着吸引全场注意。
      晚宴上,两人无疑成为了焦点中的焦点。元帅养子的冷峻美貌与商业新贵的俊美嚣张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却又奇异地有种相配感。镁光灯不停闪烁,贵族们窃窃私语,目光中有好奇、有审视、也有不易察觉的嫉妒。
      凯因全程保持着一贯的冰冷淡漠,对周围的关注视若无睹,只履行着必要的礼仪。里奥则如鱼得水,周旋于各方之间,谈笑风生,巧妙地将不少试探和打探化解于无形,偶尔还会看似不经意地替凯因挡掉一些过于热情的纠缠。
      一切看似平静,但凯因军人的直觉却让他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对劲。人群中似乎有几次目光的停留过于短暂而锐利。
      晚宴进行到中途,雷克斯元帅和几位高级将领被请去内厅进行一个小型会议。纳西则被几位雄虫友人拉住聊天。
      凯因觉得有些气闷,对里奥低声说了一句:“我去露台透口气。”
      里奥正与一位元老议员聊得“火热”,闻言眨了眨眼,用口型无声地说:“等我一下。”
      凯因没有理会,独自穿过人群,走向侧面的弧形露台。露台上人不多,夜风清凉,稍稍驱散了厅内的喧嚣和浮躁。他靠在栏杆上,望着脚下璀璨的城市夜景,稍微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几乎被风声掩盖的脚步声!凯因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下意识就要转身——
      但来人的速度更快!一道冰冷的金属反光闪过,直刺他的后心!角度刁钻,狠辣异常,完全是专业杀手的手法!
      凯因瞳孔猛缩,全力侧身闪避,但对方的预判极其精准,刀尖依旧划破了他礼服的布料,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闷响!不是枪声,而是重物狠狠击打在□□上的声音!
      那个偷袭凯因的身影猛地一个趔趄,手中的凶器“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难以置信地回头。
      里奥·诺克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露台入口,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狰狞的暴戾和冰冷!他手里拿着一个沉重的、原本放在门口做装饰的黄铜花瓶,花瓶底座上沾着点点血迹。
      没有任何废话,里奥如同被激怒的猛兽,猛地扑了上去!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完全不是平日那副懒散公子的模样,格斗技巧狠辣精准,每一招都直奔要害!那个杀手显然没料到这位以风流纨绔闻名的雄虫竟然有如此身手,瞬间落入下风!
      凯因也瞬间反应过来,立刻加入战局。两人甚至不需要言语交流,仿佛有一种天生的默契,一左一右,攻势凌厉,瞬间将杀手压制!
      露台上的动静惊动了宴会厅的保安。但当他们冲上来时,只看到那个杀手已经被里奥用扯下的窗帘绳死死捆住,嘴里塞着破布,昏死在一旁。而里奥正抓着凯因的手臂,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和紧张,声音都变了调:“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他急切地检查着凯因的后背,手指甚至因为后怕而微微颤抖。那被划破的礼服下,皮肤只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并未见血。
      凯因愣愣地看着他。此刻的里奥,头发凌乱,礼服皱巴巴,额角甚至因为刚才剧烈的打斗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里的惊慌和担忧真实得刺眼。这和他平时那副一切尽在掌握、游刃有余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没事。”凯因的声音有些干涩。
      里奥似乎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像是脱力般晃了一下,随即又猛地站直,眼神阴沉地扫向那个被制服的杀手,语气冰冷得吓人:“查!给我彻查!我要知道是谁干的!”
      后续的处理雷厉风行。杀手被军部秘密带走,晚宴被低调终止。回到庄园后,雷克斯元帅的书房灯亮了一整夜。
      而凯因的房间里,气氛却有些异样。
      里奥坚持要送凯因回房,并且赖着不走,反复确认凯因真的没有受伤后,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色依旧难看。
      “你……怎么会跟过来?”凯因问道。他记得自己离开时,里奥还在和人聊天。
      里奥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一丝后怕和烦躁:“不知道,就是觉得心神不宁……看你一个人出去,总觉得不放心。”他抬起头,看着凯因,眼神复杂,“妈的,差点吓死我。”
      这一刻,没有任何伪装,没有任何算计。只有最真实的、源于本能的担忧和后怕。
      凯因看着他,心中那层最坚硬的冰,仿佛在这一刻,被某种滚烫的东西彻底击碎了。
      他沉默地倒了一杯水,递给里奥。
      里奥接过杯子,手指无意间碰到凯因的,两人都微微一顿。
      “你的身手……”凯因迟疑地开口。
      “哦,那个啊,”里奥垂下眼帘,晃着杯子,语气恢复了点平时的随意,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小时候总被绑架,逼着学了几招防身术,不然早死八百回了。”他用最轻松的语气,说出了最沉重的过往。
      房间里陷入沉默。
      许久,凯因低声说:“……谢谢。”
      里奥抬起头,看向他,忽然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点疲惫,却也有种如释重负的坦然:“谢什么?保护雌君,不是雄主应尽的义务吗?”
      这一次,他说“义务”两个字时,语气里没有了以往的戏谑,反而带着一种郑重的分量。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汹涌的情绪。
      经历过生死边缘的试探,目睹过对方最真实不加掩饰的反应,有些东西,已经彻底不同了。
      危险或许仍未解除,但某种联盟,似乎在共同的危机面前,变得更加牢固。
      而某种情感,也在心跳如鼓的余韵中,破土而出,再也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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