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救程灵素[武侠]》雪径寻簪

5、天高海阔

　　是夜，贾母在暖阁设宴，说是给两个病愈的孙女压惊。

　　席间，薛姨妈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宝钗，王夫人也在一旁敲着边鼓，言语间无非是女子安分守己才是正道。

　　宝玉听闻此事，急得额上见了汗，一径跑到席上。

　　“宝姐姐，你当真要走？外面世界何等险恶，你……”

　　宝钗只淡然一笑，呷了口茶：“天下之大，总该去看看。”

　　“可是……可是女孩儿家，一个人在外头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宝玉急得团团转。

　　“谁说我是一个人？”宝钗放下茶盏，目光转向黛玉，清清楚楚地说道。

　　“林妹妹说了，要与我同行。她要去江南采风，为她的话本子寻些真人真事。”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王夫人手里的箸都险些掉了。

　　贾母第一个沉下脸：“这如何使得！林丫头那身子骨，就是一张纸糊的，哪里经得起舟车劳顿，风餐露宿？”

　　黛玉离席，走到堂中，端端正正地向贾母行了个万福礼。

　　“外祖母的疼爱，孙女粉身碎骨也难报。只是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总想为自己活一回。”

　　【说得好！】系统在脑中击节叫好。

　　“何况，”黛玉抬起头，浅笑，“孙女近来身子大安，连陈太医都说脉象平稳有力，许是这园子里的风水养人，也或许是……该出去见见更广阔的天地了。”

　　这话不假，自打回来，黛玉便觉气血充盈，宿疾竟好了七八分。

　　【那是，本系统的大礼包岂是凡品？】

　　一番争执，众人各执一词，闹得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上首一直沉默的贾政发了话，他深深看了看黛玉，又看了看宝钗，竟叹了口气。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们有此志向，也未必是坏事。就让她们去吧，多派些得力的仆从跟着就是了。”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金风送爽，丹桂飘香。

　　江南的官道之上，一辆不甚起眼的青帷小车，正悠悠行着。车辙碾过铺满落叶的驿路，沙沙作响。

　　车厢内，一方案几，两副软垫，布置得雅洁非常。

　　林黛玉临窗而坐，手腕悬起，正以一管紫毫，在那纸笺上为一卷残书续写着结局。

　　对面坐着的宝钗，手里捧着一册《药王百草经》，看得入神，恬静的脸上，映着窗外流过的秋光。

　　黛玉写罢一页，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忽然抬眼，望向宝钗，问道：“宝姐姐，你说此刻，程姑娘在何处，作何光景？”

　　宝钗闻言，将目光从书卷上移开，想了一想，漾开温柔的笑意。

　　“以她那副心肠，想来不是在为人采药，便是在为人诊病。这尘世间多一个她，便不知要少多少辗转病榻的苦命人。”

　　【要不要我给姑娘说个稀罕事儿？在那九霄云外的别世，江湖上人人敬仰的‘渡厄仙君’与‘济世钗仙’，说破了，竟就是薛姑娘与程姑娘二人！】

　　黛玉心下淡然应道，“他人的故事，任其自去书写，咱们看着便好。”

　　说着，她提起青瓷茶壶，为宝钗续上一盏新沏的六安瓜片极品茶。茶香袅袅，与车内的墨香在一处，沁人心脾。

　　车轮滚滚，一径向前。

　　【姑娘，那咱们下一处往哪里去？】

　　黛玉将手中残卷合上，眼波流转，笑道：“此番南下，闻说有一女神医，悬壶济世，手段极是高明。左右无事，何不去拜会拜会？”

　　宝钗抬眸，颔首道：“使得。”

　　恰在此时，车外传来紫鹃清脆的声音：“姑娘，前头路边有个茶寮，瞧着还算干净，可要停下歇歇脚，润润喉咙？”

　　“也好，正有些渴了。”

　　马车应声而停。黛玉掀起车帘，正欲起身，目光却被茶寮中的一抹身影牵住。

　　【系统日志：新地图触发随机NPC相遇事件。目标人物：身份不明，颜值S级。】

　　那是个着浅蓝衫子的女子，独自坐在一张方桌旁，容颜清绝，气质不染半分尘俗。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颜值单位。气质模块分析：清冷系，出尘感99%，与宿主适配度……（数据加载中）……】

　　许是察觉到了这边的视线，那女子转过头来，恰与黛玉的目光撞在一处。她微微一笑，端起手中的粗瓷茶盏，遥遥举杯，权当一敬。

　　【警告！警告！对方发动了‘一眼万年’技能！非但不闪避，还打出了‘遥敬’的直球！宿主，你的心动值是不是在报警？】

　　黛玉心中微动，总觉得此人眉眼神情，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数据库检索中……未在‘荣国府百合图鉴’中找到匹配人物。宿主，你这个‘似曾相识’的雷达比我的还准，这是什么前世的因缘代码吗？】

　　【这人瞧着不俗，可要我探查一番她的来历？】

　　“不必。”黛玉唇角一弯，“既是萍水相逢，何必刨根问底。一期一会，顺其自然，这样岂不更有意趣？”

　　【宿主发言记录：‘一期一会’。翻译：到手的绝美小姐姐，我就看看，我不加好友。】

　　【AUV，我真的会谢，宿主你这操作堪称‘躺平读档’，急死我这个硅基生物了！】

　　【好吧。不过，下个故事定要比这个更热闹些才好！】

　　黛玉不言，只略笑了，重新翻开那本《飞狐外传》。

　　只见书页之上，她方才写就的小楷，墨迹已干，字字分明……

　　“程、薛二姝，终择江南水乡，悬壶济世。药铺坐落于小桥之侧，绿柳之下。程主内，薛主外，一个深研岐黄，一个善理万财。铺中常有琴声相伴药香，引得乡人称羡，皆道是神仙眷侣，落于凡尘。”

　　【调阅存档：‘飞狐外传·江南篇’。结局评估：HE达成。CP匹配度：SSS级。程灵素‘技术入股’，宝姐姐‘资本运作’，这组合，简直是古代女CEO双霸总剧本，我磕了。】

　　黛玉合上书卷，另取过一张素笺，提笔写道：

　　“今日方知，女子一生，并非只有风月情浓一条窄路可走。跳出那方寸院墙，原来天地这般辽阔，尽可由我辈纵横驰骋。”

　　【宿主思想境界提升。正在脱离‘恋爱脑’模块，加载‘大女主事业心’模块。不错，觉醒了，但别忘了主线任务是‘百合HE’，事业爱情两手抓才是王道。】

　　黛玉并不理会它的调侃，腕下不停，又续写道：

　　“宝姐姐得遇知音，了却心事，可喜可贺。我身虽暂困此间，亦当为自己活一回精彩，方不负这番来过。”

　　【日志：宿主自我意识觉醒度+50。好感度‘爱自己’已点满。很好，这是所有HE路线的前置条件。所以，下一位知音什么时候安排上？】

　　写罢，她搁下笔，起身唤道：“紫鹃。”

　　紫鹃应声而入，见黛玉神色清明，不似往日那般带着倦意，心中一喜：“姑娘有何吩咐？”

　　黛玉看着她：“从明日起，那些劳什子的汤药，不必再煎了。”

　　【！！！重大剧情节点更新！宿主主动移除‘病弱’debuff！HP上限即将恢复！林妹妹这是要进化成林女王了？本系统的数据流有点过载。】

　　“姑娘？”紫鹃大惊失色，“这如何使得？您的身子……”

　　“我要好生活着。不为旁人，只为自己活个清楚明白。”

　　【金句收录。‘为自己活’，宿主，你终于想通了。那么，为了自己，找个漂亮小姐姐贴贴，让生活更明白一点，合情合理吧？】

　　【等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要紧事？你还有我呢！咱们还能去别的天地间逍遥快活呀！】

　　黛玉挑起一弯秀眉：“哦？”

　　【那《神雕侠侣》里的龙姑娘，还在那绝情谷底苦等十六年呢！《倚天屠龙记》里赵姑娘的大都之约，咱们去搅个局如何？总觉得比起张无忌，赵郡主和周芷若更配。还有那天龙八部的王姑娘……】

　　“罢了。”黛玉轻声制止了它，笑意却深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急什么？”

　　【系统情绪模块：‘激动’被宿主强行冷却。好吧好吧，都听你的。】

　　【但八卦如我，已经开始脑补龙姑娘清冷出尘的脸和赵郡主明艳张扬的脸同框的修罗场了。这两人是做情侣合适还是做情敌合适？】

　　黛玉纤纤玉指滑过一排排书，最终停在一册《神雕侠侣》上。

　　【新副本确认：《神雕侠侣》。难度等级：五星。主要攻略对象：小龙女。百合羁绊预测：‘清冷师尊俏徒弟’（误），‘拯救美少女’（大误）……总之，潜力巨大。】

　　她从容坐下，翻开书页，径直寻到那小龙女在终南山下，被尹志平玷污之处。

　　“就是她了。”

　　【任务目标锁定：小龙女。切入时间点：‘终南山下，九阴真经’。任务类型：【绝境解围】+【心灵抚慰】。宿主，这可是高难度开局。】

　　【这遭可得记牢了，千万别再把不相干的人卷进来！】

　　“知晓了。”黛玉莞尔。指尖轻捻，翻开了那十六年后的一页。

　　【百合HE导航系统2.0版启动。当前任务：‘神雕篇’。宿主状态：良好。系统状态：嗑CP能量储备120%。希望这次宿主能按攻略走，别再开发什么奇怪的支线了。】

　　黛玉听着系统这一番flag拉满的吐槽，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