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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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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钰只觉胸膛像是燃起了火,四肢百骸被熏烤得酥软无力,连指尖也动弹不得。迷迷糊糊想到,这次恐怕难逃一劫,说不定真要死了。如此一想,也没什么恐惧之意,反倒是异样的平静,人轻飘飘如柳絮,在暖风里荡漾着,到后头已全然忘了自己是谁,身在何处,最后闪过的一个念头,却是无量山中石像下得来的秘籍。这秘籍她每日都会背上一遍,逃亡时也不忘在心中默记,只怕不小心忘了,待到回大理之时,已是烂熟于心。
忽觉面上一凉,像是有人在用帕子微自己擦脸。那人手法轻柔,轻轻擦过她颈侧耳后,说不尽的温柔小心。段钰心神为此牵动,想起幼时多病,母亲尚未离家之时,也是这般照顾自己的,眼角阵阵酸涩,极力想唤她一句,但双唇如被胶粘住了,怎么也张不开嘴。段钰心急如焚,偏此时那手收了回去,她情急之下睁开眼睛,昏暗火光映入眼帘,一个瓷壶架在火上,不知在煮些什么,冒出腾腾热气。
段钰强撑着要起身,想看个仔细,却被一只手按了下去。她这才发觉只着了件薄衫,一件黑袍覆在身躯上,看着很是眼熟。那手撑在她身侧,手臂上一串镯子随动作发出轻响,向上一看,愕然道:“钟灵?”
钟灵已解了外袍,发辫散乱,笑道:“嗯,总算是醒了,还认得人,很好。”不等段钰言语,便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段钰初醒不久,正是懵然之时,被她这般吻住,腰身顿时软了下去,只能喉中发出呜呜之声,钟灵唇舌本带着夜露的凉意,也在这辗转亲吻里消磨殆尽,染上了些许热意。
段钰神魂颠倒,一点欲念如火焰迎风,复又重燃,一发不可收拾地燃烧起来,身体深处也莫名生出一股空虚。忽然小腿被人握住了,段钰不由一惊,气息变得急促。钟灵闷声一笑,微凉有力的手指覆在她膝上,段钰急喘一声,双手不由抵在钟灵肩头,察觉掌心碰到的肌肤火热,更有种异样的触感,垂眸看去,脑中轰然一声,登时面红耳赤:“你怎么……”
钟灵衣衫半解,闻言也不甚在意,将长辫甩到身后,轻笑道:“这时候倒是知道不好意思了,方才是谁抱着我不放的?”
段钰羞恼道:“不要碰我!”
钟灵手顺着膝头而上,眼中一片暧昧暗色,嗓音喑哑道:“不要我你想要谁?”
段钰满心抗拒,只靠这件薄衫自然什么也挡不住,一想到这等细微变化尽落入钟灵眼中,她心中羞怒惊慌,连忙躲避,但欲念一起,等闲不得轻易消去,即便有心强撑,但在钟灵指尖挑拨之下,又如何能自持清明?稍一挑逗,快感便如附骨之蛆,接连不断,连小腿也微微抽搐。
她脸上潮红一片,咬住嘴唇,抬手便打了钟灵一巴掌,只是手上没什么力气,哭道:“你一定要这样么?”
钟灵握住她的手,在她指尖上亲了亲。舌尖从她指缝舔过,那一点艳色将段钰手背都染红了,段钰面红心跳,气得想伸手打她,结果两只手都被钟灵制住了。钟灵从一旁捡起一条腰带,绑了她的手笑道:“这么不乖,还学会打人了,爪子也利得很。”
将段钰翻了个身放在腿上,她面带微笑道:“有时候你是该受些教训,吃些苦头。”
钟灵竟是掴了一掌,道:“你听我的话么?”
段钰紧紧咬住嘴唇。钟灵见她不答,又是一掌,道:“快说。”
段钰咽下口中呜咽,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话落又是一掌落下,她惊喘一声,想要挣扎,被钟灵紧紧按在了怀里,气息混乱不堪。
钟灵只不过想教训她一番,打了几掌后便作罢,解了她手上的束缚,将人又翻了过来。段钰双眼茫然地望着她,忽然凑近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半坐在钟灵腿上,腰身颤抖不停,整个人都挤进钟灵怀里。
钟灵见她神思恍惚,便知是那药起效了。她无意中听钟万仇与一人交谈,提及这阴阳和合散,知道这药的药性非比寻常,一天厉害过一天,若不及时发泄情欲,便会肌肤寸裂七孔流血而死。
段钰仿佛想发泄却不得要领,只能依照本能在她面上胡乱亲吻。钟灵被她乱亲的想笑,一手按在她腰后,以防她后仰摔倒。又解了段钰的衣带,从她脖颈一路吻过,段钰喘息一声,手指紧攥住她肩膀,热汗从鬓发淌下。
钟灵听段钰喘息不断,眼中带了几分笑意,双膝抵住她腿侧。段钰肩背颤抖,衣衫挂在臂弯,半湿的长发掩住了后背,在一声哭腔中泄了出来,双腿无力支撑,几次想坐起,又滑了下来,只得抱住钟灵脖颈,脸埋在她颈窝中,难耐抽泣。
段钰脑中如被烈火烧融一般,深陷情潮难以自拔。钟灵见她满脸绯红,仿佛沉溺其中,恶劣一笑,在她肩头上半咬半吻,留下许多痕迹,终于感到些许心安。
段钰眼前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然而看到身前似有人影起伏,被那人炙热吐息一烫,慌乱道:“钟灵!”
那人动作一顿,缓缓起身。钟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我说什么来着?”
段钰耳畔似有轰鸣声,手自脖颈拂过,突觉酸麻钝痛,低头一看,竟是未着寸缕,那件覆身的黑袍也被随意丢在了一旁。她手腕微微颤抖,那人俯身过来吻住了她的嘴唇,指尖所到之处,引得全身热意都涌了过去。
段钰侧头挣开,唇分时定神看去,难以置信道:“木姐姐!”
木婉清衣衫严整,依旧是那副清冷神情,仿佛所做之事皆与她无关。她唇上水光淋漓,目光微垂,将段钰滑落的小腿轻轻勾起,道:“怎么,钟灵可以,我就不行么?”
钟灵笑嘻嘻道:“你不喜欢她,我帮你把眼睛蒙上,这样就看不见了,好不好?”
她果真一手蒙在了段钰眼上,段钰眼不能见物,触感便愈发鲜明,她只觉得羞耻万分,咬紧嘴唇,不敢让呻吟外泄。段钰神魂恍惚,重重喘息一声,腿侧热辣酸麻,只得低声啜泣,道:“你走开……”钟灵放开手,笑道:“叫谁走开?”段钰惊叫一声,木婉清倾身向前,轻轻在她唇上一吻,舌尖从她唇缝舔过。但她半身陷在钟灵怀中,后退无路,转眼间唇齿便被人轻易攻陷。
她窘迫不已,背后热汗流淌,又生出不堪言状的空虚之感,终究忍不住开口求饶,在亲吻间断断续续道:“钟灵……你们不能……”
钟灵亲昵地以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似笑非笑道:“再忍一忍,药性还在。”
段钰眼前白茫茫一片,徒劳挣扎,烧灼之感再度席卷而来。她啜泣了几声,嗓音在呻吟喘叫间渐渐变得低哑,却无能为力,只能被二人吞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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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从中天向东缓行,慢慢落入群山之间,惊飞起了不少栖息在林间的飞鸟。山林中飘起了雪白浓雾,未明的天光下,一红衣人牵马于河边驻足,一只双翼闪烁着幽蓝微光的蝴蝶在半空徘徊良久,最后在她脚边的一块石头上停了下来。
山中隐约传来野兽长嚎,马儿躁动不安地刨了刨蹄子。红衣人从怀中取出个小瓶,倒了些露水模样的东西在手中,喂给了那蝴蝶。她仔细辨别河滩上凌乱的痕迹,但河水涨潮后曾淹没至此,已将脚印冲去了大半,余下的蹄印也是模糊难辨。她安抚了身侧马儿,抬头望向白雾笼罩的莽莽林野,喃喃道:“钰儿,你到底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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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火光渐熄,时不时从炭火余烬中爆出一星光亮,很快便消失不见。偶然有哀求声石洞深处传来,夹杂在轻笑低语中,旋即变为喘息啜泣,又慢慢低了下去。
段钰蒙在眼上的布条已被泪水浸湿,但此时她却无力去摘下,双膝微颤,半跪半坐在干草上,连抗拒的力气都提不起分毫。
药性未尽,段钰双唇鲜红,茫然地微微张着,仿佛深陷热潮却又不知如何纾解。她眉头微蹙,指尖深掐进掌心,想借着些微痛意维持一分清明。
她这副倔强的神情落在旁人眼中当真是说不尽的可怜可爱,一双手拂开她后背长发,炙热的吻随即从背脊落下。
……
段钰面颊浮起一抹绯色,低声道:“钟灵,你……不能……”
耳边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钟灵道:“猜错了,不是我,是你的木姐姐。”她语气中带了几分埋怨,抬起段钰的脸在她唇上吻了吻,嗔道:“明明不是我的做的事,你却冤枉了我,这要我怎么讨回来呢?”
段钰眼不能视物,闻言心中一慌:“我……我何时冤枉了你?”话音方落身躯一颤,肩头又是一痛,她惊喘道:“木婉清,你——”
身后那人不悦地在她肩头重重一咬,嗓音微哑道:“你叫我什么?”
段钰吃痛躲避,如此一来反倒撞进了钟灵怀里。钟灵攥紧她的手,目光落在她脸上,甜甜一笑:“这时候知道来找我了?你真以为她是什么好人?”
段钰嘴唇微动:“你和她……又有多少分别?”
钟灵小指勾住她鬓边一缕长发紧紧缠住,复又放开。她目光与木婉清短暂一触,彼此眼底充满冷意,玩味道:“是吗?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段钰知道哀求无用,不过是助长这二人气焰罢了,遂咬牙偏过头去,道:“你、你们……无耻!”
钟灵置若罔闻,在她鼻尖轻轻一点,笑道:“那怎么办,往后还有更无耻的,这就受不住了?”她面上笑意渐冷,语声却不变,哄道:“我把我爹爹种的茶花都摘来送给了你,你说,我是不是待你极好?你要如何回报我呢?”
钟灵忽觉牙痒,在那修长颈项上轻咬了一口,仍意犹未尽,脸埋在她颈窝中舔舐。听得段钰闷声呼痛,怀中骤然一空,抬头怒而瞪视木婉清:“把人还给我!你是狗吗,咬她做什么?”
木婉清抽手将段钰拉到自己怀里,扯过衣袍将裹住她的身躯。将人扣在自己怀里,木婉清撩起段钰颈边长发,但见颈侧吻痕鲜明,齿印深浅不一,冷冷道:“到底谁才是狗?”
钟灵眸光沉沉,忽然灿烂一笑:“可钰儿喜欢我,是不是?我就算做狗,也比某些木头一样的人好。”
段钰听闻钟灵所言,寻声仰起脸,仿佛有话要说。钟灵一手按住在她的脑后,俯身堵住她的嘴唇,挑衅般与木婉清对视。段钰气息急促,手腕被木婉清抓住,全身发软,就连挣脱的力气也没有。钟灵越吻越深,大有沉醉之意,木婉清心中恼怒,正想一掌拍过去,谁知钟灵蓦地一震,随后慢慢放开了段钰。
只见她唇上鲜血淋漓,木婉清顿感气消不少,讥讽地看她一眼。钟灵两指夹着布条,轻轻揭开,对上一双湿润清亮的眼睛。
钟灵静了半晌,微笑道:“好,很好。”两手托起段钰的脸,她面上神情晦涩,紧紧注视着段钰双眼,声如立誓,一字字道:“你恨我么?就算恨我也没关系,段钰,恨我就一辈子记住我。”
段钰垂下头,心头茫然,低声道:“不,我不恨你……你们放我走罢。”
木婉清扳过她的脸,淡淡道:“走?你还想去哪儿?回大理?”
钟灵舔了舔嘴上伤口,一手覆在段钰眼上,笑道:“这可不行,你必须跟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