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这个混蛋搞什么，疯了绑什么恋人。 ...
-
—
周特犹犹豫豫开口：“绑兄弟？”
“不绑。”
周特舔了下干裂起皮的嘴唇，心里犹豫，“那……恋人？”
尾音在最后一个字节哑掉，仿佛被自己咬掉，只留温热的呼吸。
“不绑。”苏以弦皱眉看他。
这个混蛋搞什么，疯了绑什么恋人。
周特也知道这话属实不妥，咬了咬嘴上死皮，说出的话含糊：“那只能绑死党了。”
苏以弦没说话，把邮箱里周特送的花和皮肤领了，找到亲密关系给周特发出申请。
两个人绑了关系，是死党。
周特视线上移，看了眼时间。
已经很晚了，快九点，现在两个人都饿着肚子。
“班长，你饿不饿。”
话刚出口，苏以弦的肚子就先替他回答：“咕噜……”
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突兀的过分，肚子在不满发出抗议。
苏以弦拿手机的手一顿，耳尖瞬间染上一层薄红，仿佛是被人调戏害羞了。
他侧过头，语气依旧淡定，“嗯。”
周特莫名听出来几分恼意。
“吃上次的外卖可以吗，热三分钟就可以吃了。”周特弯腰询问坐在床上羞恼的漂亮少年。
“嗯。”苏以弦说这句话时很轻，像是小猫终于放下警惕心，漏出肚子发出愉悦的咕噜声。
周特起身走向角落里的小冰箱，拿出中午没吃完的外卖，用空气炸锅加热3～5分钟。
双手抱臂靠在衣柜上看苏以弦，少年正低头玩游戏，皱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周特猜测应该是逆风局，队友还压力人。
事实也确实如周特所猜测。
打野开局就送，辅助还跟他连体，死了一直怪队友。
［我方］混子选手（澜）：射手别送行不行？
［我方］混子选手（澜）：菜的抠脚
苏以弦在下路一打二坐牢，逆风局本来就磨人，打野还压力队友，苏以弦直接打字怼回去。
［我方］MutedChord（艾琳）：你开局送四个人头，我在下路一打二，游戏玩的不怎么样甩锅倒是厉害
苏以弦没等打野回复，又在键盘上快速打字，键盘音效哒哒作响。
［我方］MutedChord（艾琳）：闭嘴，躺好，别影响我操作
字句冰冷，像冰渣子句句扎心。
苏以弦绕后找到机会抢到龙王，一换三。
法师紧跟其后，收下两个人头。
“Aced！”
对方团灭，法师和对抗带兵线推塔，局势有所缓和。
等苏以弦再次回到线上，对面塔已经被推到高地。
对面ADC复活时间只剩两秒，像一把刀尖悬在视网膜。
［我方］MutedChord（艾琳）：先撤
话刚发出去，打野带着辅助跑进对面野区。
画面里，两人ID同时灰掉。
双杀。
经济差瞬间1.5k。
他指节无声收紧，腕骨浮出一截冷白。
几分钟后，屏幕弹出 Defeat。
打野最后还嘲讽：装你妈
房间里的灯很亮，周特却看不清苏以弦此时的神色。
苏以弦靠在椅背，肩线绷得像一把折到极限的弓。
冷白灯光从他下颌淌过，在锁骨窝积了一小片阴影，像雪地里埋着的碎玻璃。
耳机被“咔哒”一声摘下，金属梁在指间转过半圈，最终无声地砸在桌面，震出一粒极轻的颤音。
周特的笑点就在那粒颤音里被点燃。
肩膀一抖，笑意从喉咙滚到舌尖，又被他咬在齿间，变成含不住的柠檬气泡。
他垂眼，睫毛在灯下筛出细碎的星影，小声嘀咕：“……怎么这么乖。”
苏以弦抬眼。
深紫色瞳仁里划过一道极薄的刃光，像冰面突然裂开的缝。
只一眼，周特所有笑意被切成两段，后颈悄悄炸起一层细小的战栗。
空气炸锅“叮”一声结束。
周特端出烤盘，热气裹着黄油与迷迭香扑在他睫毛上，瞬间凝成细小的水珠。
他端着盘子走过去，瓷底与桌面轻碰，“嗒。”
声音轻得像替他道歉。
“班长，”他蹲下来，声音压得只剩气音，却带着一点黏糯的甜味，“没笑你。”
尾音落在苏以弦的手背，像融化的雪，烫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红。
苏以弦没接话，只是用叉子插起一块肉，指尖被热气烫的发红。
周特蹲着没动，视线顺着那块肉滑到对方被蒸汽微湿的唇缝。
空气里只剩咀嚼声，像雪夜踩碎枯枝。
苏以弦咽下第一口，“味道重了。”
周特眨了下眼，“下次减盐。”
苏以弦把盘子往对面推了推，示意周特一起吃。
指尖在瓷沿擦过，留下一点潮湿的指纹。
周特用同一只叉子、同一处齿痕去叉第二块，像间接接吻。
两个人没说话，空气里只能听见咀嚼声和碗筷碰撞声。
苏以弦吃完抽出一张纸仔细擦了擦，抬眼看了几秒周特，递了张纸过去。
周特看着面前递来的纸，顿了顿接过，抬眼撞进那片深紫色海洋里。
冰面彻底裂开，底下却是滚烫的水。
苏以弦睨着周特，声音低低的，“再笑一次试试。”
周特弯了弯眼：“班长，我尽量。”
尾音带了颤，却是甜的。
苏以弦：“……”
盘子见底，周特拿着垃圾袋把盘子扔了进去。
垃圾袋落进桶底，“咚”一声闷响，像投中一颗无声的三分球。
周特扬唇，笑意从齿缝里漏出来，带着柠檬味的轻哼，在走廊灯影里荡出一小圈涟漪。
苏以弦倚在门框，指骨扣住耳机，指节压得泛白。
那声“咚”像敲在他神经末梢，震得耳膜微痒。
他抬眼，周特正晃着步子转圈，卫衣下摆扫过空气，像一把随手拔出的软刀。
哼的是某首烂大街的副歌，调子却被他咬得又轻又坏，像在舌尖卷糖纸。
像一只吃饱喝足撒泼打滚的二哈。
周特察觉到那束视线，回头，眼尾还沾着未散的笑：“怎么？”
尾音翘得有点欠揍。
“没，看你投的挺准。”
周特眨了下眼，眼里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下次给你表演三分线外。”
苏以弦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垂眸看楼下的人影走动。
周特突然提议：“要不要去操场上走走，消消食。”
苏以弦只是很轻的点了下头。
两人并肩往宿舍楼外走，影子被拉得细长，像两条刚被点燃的引线。
夏末的风掠过操场，带着青草和塑胶跑道混合的涩味。
周特把手插回兜里，肩膀若有若无地蹭过苏以弦的袖口，像猫试探性地伸出爪垫。
“刚才那首歌，”他忽然开口，“副歌其实还有第三句。”
苏以弦侧头，操场灯亮在眼底盛满了碎光。
周特弯了弯眼，“要不要听，独一份哦。”
“走慢点，副歌太长。”
周特放慢脚步，眸子在路灯映照下透亮，像盛了一整杯碎冰汽水。
“I love you, baby——”
第一句出口，声音不大，却带着气泡般的上扬，顺着夜风飘进苏以弦耳廓。
他侧过头，故意拖长尾音：“Oh, pretty baby don't break me down I pray。”
苏以弦抬眼，眼眸里像藏了星星闪闪发光。
周特弯了弯唇，声音骤然压低：“I need you baby, to warm the lonely night。”
像情人在耳边低语厮磨，夜风吹过带走没说出口的最后一句歌词。
两人找了处椅子坐下，周特对刚才的表现非常满意，偏头兴致冲冲的问：“苏苏，怎么样，好听吧。”
苏以弦很给面子的点头，夸奖道：“唱得不错，很好听。”
周特听到这句话，原本因为紧张抿紧的嘴被风撬开，唇角很明显上扬，空气里都能浮现一圈涟漪。
苏以弦怔了下。
因为一句话，这么开心。
周特矜持的收了收笑，一对情侣路过。
周特朝两人看了两眼，又不在意收回视线。
不知想到什么，周特突然开口：“苏苏，你有谈恋爱的打算吗。”
问完周特就后悔了。
苏以弦手上还拿着半瓶矿泉水，瓶壁凝出来的水珠顺子指骨往下滑，风一吹，冷的透骨。
苏以弦垂眼，喉结滚了滚。
因为长时间没喝水，只能哑着嗓子说话，“没有，怎么了。”
恋爱？
他几乎能听见母亲的声音隔着记忆劈头盖脸砸下来：“苏家不需要软肋，更不需要丑闻。”
“残缺的东西，不配留在苏家。”
恋爱那是缺口里最软、最不可控的一块。
一旦被发现，母亲不会剪断他的翅膀，她会连根拔掉整根骨头，再逼他把骨头磨成新的刀。
周特看见他指节无声收紧，淡青色血管浮上冷白皮肤，像一条暗河。
就不该问，叫你多嘴。
“没事，就单纯问一下。”
“嗯。”
苏以弦仰头喝了几口水，嗓子不至于这么哑。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只有路灯一盏一盏发亮和天上挂着的月亮照路。
苏以弦起身，肩线抻直，影子被拉长到周特脚尖。
那影子先碰了周特的鞋尖，再顺着裤缝往上爬，像试探，又像安抚。
“走吧。”
声音清凌凌，像带着夜露的潮，落在耳廓里就化成细小的水珠。
周特深吸一口气，把额钱挡视线的碎发往后撩，露出额头。
那点失落被含在嘴里，咬碎，咽进喉咙，只剩柠檬的涩。
“好。”
他应得仓促，尾音却上翘，像是给这夜色打招呼。
两个人并肩，影子先重叠，再一起被路灯切成一块一块的。
风掠过操场，塑胶味混着青草涩，钻进鼻腔，像把未点燃的引线。
周特侧头，余光里苏以弦的下颌线被月色削得锋利，却又不至于割伤人。
他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声音散在风里：“天黑了，路还亮。”
苏以弦没说话，跟在他身后望着周特的背影。
小混蛋今天很好看，虽然很傻。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这个混蛋搞什么，疯了绑什么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