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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19 垂直活着 水平留恋着 ...

  •   奥布里最先察觉异样 —— 鼻腔里熟悉的焦糖甜与酒香突然被撕碎,涌入无数陌生气息。他看不见界隙里的景象,却能 “听” 到那些发光物质流动的声音,像是无数细小的铃铛在风中碰撞,又像是花丛在旱季里蜷曲花瓣的簌簌声,细碎却密集。

      “我的糖晶在发光!” 多尔的声音带着惊喜,她残存的翅膀抖了抖,奥布里能感觉到有细碎的光点落在脸颊上,温温的像母星的阳光。他伸出手,指尖触到黏糊糊的糖浆细丝 —— 多尔正用残存的翅膀编织着糖网,捕捉那些漂浮在界隙中的发光粒子。这些粒子接触到糖浆便发出蓝绿色的微光,像芳缇斯夜间会发光的蜜露虫。

      西伦的酒息突然变得浓郁起来,带着微微的灼热感:“小心那些银色丝线,会缠住我们的。”

      奥布里立刻感觉到一股拉力从左侧传来,他调动体内的能量,辛辣的汁液从皮肤渗出,那些看不见的丝线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拉力也随之减弱。

      “它们在害怕辣味。” 奥布里轻笑起来,“就像芳缇斯的噬晶藤怕我们的汁液。”

      界隙中的漫游没有方向,却充满奇妙的景象。多尔的糖网逐渐积满了发光粒子,像缀满了微型星辰,为他们照亮了一小片空间。奥布里发现自己能通过这些光点的流动感知路径,就像在母星通过芬多花粉的飘散判断风向。西伦则不时释放出酒息与周围的能量粒子反应,产生温暖的琥珀色光晕,驱散那些带着寒意的气流。这种酒气光晕在黑暗中尤其明显,像芳缇斯酿酒坊夜晚透出的暖光。

      不知漂流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前面有巨大的力场。” 西伦突然严肃起来,他的酒息在身前凝结成薄薄的雾墙,“像流蓝生物的捕原通道,但更狂暴。” 奥布里立刻 “听” 到了那种低沉的嗡鸣,越来越清晰,仿佛有巨兽在远方呼吸。多尔迅速将糖网收缩成球状,发光粒子在其中剧烈碰撞,发出警示般的闪烁,像母星危险时亮起的警示花粉。

      穿越力场屏障的瞬间,三人感觉身体被拉伸又骤然压缩。奥布里失去了所有方向感,只能死死抓住多尔黏糊糊的小手和西伦滚烫的上臂。耳边是能量撕裂的尖啸,混杂着同伴的惊呼,但他能分辨出多尔的糖晶正在快速融化,西伦的酒息变得异常浓烈 —— 他们都在尽最大努力保护彼此。这种失重感让他想起小时候在蔓晶树间坠落的经历,只是这次没有柔软的芬多花丛接住他们。

      坠落持续了很长时间。奥布里数着自己心跳的次数,每数到三十下,就会报出一个数字,让伙伴们知道他还清醒。多尔会用翅膀拍打三下作为回应,西伦则会发出一声低沉的哼唱。这是他们在奴隶笼里发明的暗号,用来确认彼此的存在。

      “三百六十七。” 奥布里报数时,感觉撞击终于来临。等失重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撞击时,奥布里闻到了尘土与金属混合的怪味。他重重摔在地上,残肢传来钻心的疼,却第一时间摸向周围:“多尔?西伦?”

      “我在!” 多尔的声音带着喘,“糖丝没断,我们都在。” 奥布里摸到她的后背,翅膀残根处的糖浆已经凝固成硬块,像层薄薄的晶甲 —— 刚才的撞击里,多尔用翅膀护住了他的残肢。

      西伦的手很快也伸了过来,掌心滚烫:“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他扶着奥布里坐起来,酒气在周围扫了圈,“我们… 好像到地面了。”

      奥布里抬起头,虽然看不见,却能 “听” 到这个新世界的脉搏:大地在缓慢地起伏,每一次搏动都让脚下的土地微微隆起,像有活物在地下拱动;风穿过某种多孔的岩石,发出呜呜的响,像芳缇斯的风穿过多孔晶柱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气息,还混着点类似能量泄漏的微麻感。他伸手摸向地面,触感粗糙却温热,像凝固的熔岩却带着弹性,指尖能感受到细微的震动。

      西伦发出一声轻哼,奥布里感觉到他正用断腕撑着地面,努力坐起身:“多尔,还能飞吗?哪怕一点点?”

      “不行啦。” 多尔的声音带着故作轻松的笑意,“糖霜都流光了,翅膀粘在一起了。不过……” 她停顿了一下,奥布里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还能舔到一点甜味,分给你们。”

      一只沾着粘稠糖晶的残翅末端凑到奥布里唇边,他轻轻舔了一口,辛辣的血脉立刻泛起暖意。他感觉到西伦也靠了过来,同样舔食着那点微薄的甜意。三个残缺的身影在陌生的土地上依偎着。

      “天是暗红色的!” 多尔的声音带着好奇,忘了刚才的惊险,“地面像… 像凝固的晶矿,但更软,踩上去会陷一点。远处有好大的骨架,比芳缇斯的角兽骨架还大,像是石头做的,又像是… 真的骨头。”

      西伦扶着奥布里站起来,酒气在他身边绕了圈,形成层薄罩:“这是世界的边缘,那些裂隙就是虚渊裂口的延伸。” 他指向远方,奥布里能 “听” 到那里的空气在扭曲,像是空间被揉皱了,“地面的震动是地下能量在流动,刚才界隙的冲击可能惊醒了这里的能量层。”

      三人相互扶着往前走。奥布里用残肢轻轻敲地,通过回声判断路况 —— 有的地方土层下是空的,敲起来会发闷;有的地方藏着尖锐的晶簇,回声会带着脆响。多尔不时往地上撒点糖浆,糖珠落地便亮一下,能照见脚下的裂纹 —— 那些裂纹里渗着微光,像凝固的星尘,接触到空气就会变成细小的晶粒。西伦则走在最外侧,酒气不时扫向四周,警惕着突然的能量波动。

      走了约莫两个芳缇斯时辰,地面的震动突然变剧烈了。奥布里感觉到脚下的土层在松动,耳边传来岩石摩擦的刺耳声,像晶山滑坡时的动静。“快跑!” 西伦大喊着,将奥布里和多尔往旁边推。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去,身后传来轰然巨响 —— 刚才站的地方陷下去个大坑,暗红色的光芒从坑里透出来,像巨兽张开的嘴。

      “那边有山洞!” 多尔突然指向左前方,声音里带着惊喜。奥布里 “听” 到了空气流动的声音,比周围的风更稳,像是从某个封闭空间里透出来的。西伦立刻扶着奥布里往那边跑,多尔跟在旁边,糖丝一直没断,牢牢牵着两人的手。

      洞穴口藏在块巨大的骨状岩石后面,西伦先钻进去,酒气探了圈才喊:“安全,进来!” 奥布里刚跨进洞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坍塌声,地面的震动更狠了,洞口上方的岩石开始往下掉。“快往里走!” 他推着多尔往前,西伦也来帮忙,三人刚躲到一块凸起的岩石后,洞口就被滚落的巨石封死了 —— 眼前瞬间陷入漆黑。

      “黑… 好黑。” 多尔的声音带着怯意,身体往奥布里这边靠了靠。奥布里能闻到她身上气息的紊乱,知道多尔天生怕黑 —— 没有光,能量会流失得更快。他伸出手,摸到多尔的手,紧紧攥住:“我在呢,西伦也在,我们没分开。”

      他们的移动变得艰难。奥布里伏在西伦背上,用残存的手臂紧紧抱住伙伴的脖颈;多尔则用腹部着地,依靠残翅的摆动向前滑行。暗红色的地面在他们身下微微震颤,每一次起伏都与远处传来的轰鸣同步。

      “一万一千二百一十四。” 奥布里在数到这个数字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失重感再次袭来,这一次更加迅猛,更加黑暗。多尔发出短促的尖叫,西伦闷哼一声,用身体护住了奥布里。

      坠落停止时,他们撞在坚硬冰冷的岩石上。奥布里感觉到西伦的身体在颤抖,酒气中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多尔的甜香变得微弱,取而代之的是尘土的气息。

      “都还好吗?” 奥布里撑起身体,香料结晶在眼窝周围闪烁,感知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比更加黑暗,能量流动停滞不前,空气中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我没事……” 多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回音,“西伦?你怎么样?”

      “死不了。” 酒种精灵的声音有些沙哑,“撞到岩壁了,后背有点疼。”

      奥布里摸索着找到西伦的手,又触碰到多尔冰凉的翅膀。三个身影再次聚集在一起,在绝对的黑暗中彼此确认着存在。奥布里用手指在地面上摸索,感觉到冰冷坚硬的岩石,缝隙中没有任何水分或植物的痕迹。

      “是洞穴。” 他低声说,“很深,很大。”

      “没有光。” 多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很快又恢复了轻快,“不过没关系,我们本来也看不见多少东西,对吧?”

      西伦发出一声低沉的笑:“说得对。而且这里很安静,没有奴隶主的鞭子声。”

      “也没有表演用的旋转台。” 奥布里补充道,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伦手腕上粗糙的皮肤,那是被锁链磨出的茧子。

      洞穴岩壁上布满了孔洞,像被什么东西蛀过,地面凹凸不平,还渗着些带着微麻感的液体,沾到手上会有点凉。

      “我们被困住了。” 西伦的声音低了些,他用酒气碰了碰岩壁,只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岩石太硬,酒气腐蚀不了。”

      “我还有点糖晶,能再亮一会儿。” 多尔小心翼翼地从残根上刮下点亮晶晶的糖粒,捏在手心,蓝光比刚才亮了些,“我们省着用,走一段亮一下。”

      最初的慌神过后,三人开始慢慢往里走。多尔的糖晶亮一下,他们就走几步;糖晶暗了,就停下来等她攒点能量。洞穴里越来越静,只有地面的震动透过岩石传来,像远处的鼓声。走了一会,多尔的糖晶就彻底暗了,她的呼吸也变得浅了些:“我… 我没糖晶了,能量不够了。”

      奥布里摸到她的脸,有点凉:“没事,我们歇会儿。” 他往旁边靠了靠,让多尔坐在自己身边,西伦也挨着他们坐下,酒气在三人周围绕了圈,像层暖罩:“我还有点酒液,能分点给你们。” 酒种族的酒液是能量凝聚的,能暂时补点力气。

      他从上臂的皮肤下挤出两滴酒液,滴在奥布里和多尔的手心。酒液碰到皮肤就化了,一股暖意顺着指尖流进身体,奥布里感觉残肢的疼轻了点,多尔也轻轻叹了口气:“好多了,西伦,谢谢你。”

      “我们是一起的嘛。” 西伦笑了笑,酒气也跟着晃了晃。

      洞穴里的岩壁光秃秃的,只有些带着微麻感的液体,西伦试过,那液体不能喝,会灼喉咙。

      饥饿感慢慢涌上来,像有小虫子在胃里爬。奥布里能感觉到自己的能量在减少,皮肤没那么热了;多尔靠在他肩上,呼吸越来越轻,翅膀残根处的糖浆也不渗了;西伦的酒气也淡了些。

      “我有点想芳缇斯了。” 多尔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鼻音,“想蔓晶树下的糖浆泉,泉水是甜的,泡在里面翅膀会暖暖的。还想和小伙伴们一起捡蜜露虫,虽然他们总笑我的翅膀… 但那时候,每天都有糖晶吃。”

      奥布里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他也想家了:想香料田,田里的晶叶晒着太阳会发暖;想长老用香料汁给自己揉残肢,虽然疼,却很舒服;甚至想那些嘲笑他 “瞎眼” 的族人 —— 至少那时候,他不用饿肚子,不用怕随时会掉下去的地面。

      “我也想。” 西伦的声音低低的,“想酒种族的酿酒坊,里面堆着发酵的蔓晶果,闻着就醉了。冬天的时候,我们会围在暖石边喝酒,酒气能把整个坊子都熏暖。”

      “要是能再喝口酿酒坊的热酒就好了。” 奥布里轻声说,他的喉咙干得发疼。

      “我能做糖晶!” 多尔突然坐直了点,“等出去了,我用糖浆给你们做糖晶,像芳缇斯的星星一样亮,还甜。”

      “好啊。” 西伦笑了,“我给你们酿最烈的酒,喝一口能暖到脚趾头。”

      “那我就种香料,种满一院子,让整个地方都有辣味,不怕虫子来。” 奥布里也跟着笑,虽然看不见,但能想象出那样的画面 —— 有糖晶的亮,有酒的暖,有香料的辣,像个小小的芳缇斯。

      他们在黑暗中依偎着,分享着彼此的体温。“还记得母星的雨吗?” 多尔突然说,声音带着怀念,“甜丝丝的,落在翅膀上会凝成糖珠。”

      “当然记得。” 西伦的声音变得柔和,“你们□□总是躲在叶子下,怕雨水冲淡了自己的味道。”

      “才不是!” 奥布里反驳道,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我们是在收集雨水,用来调配香料。你忘了?那次你偷喝了我们储存的雨水精华,醉得睡了三天。”

      “那是你们的精华太烈了。” 西伦轻笑,“再说,最后还不是我帮你们赶走了啃食香料藤的牙虫?”

      “是是是,伟大的酒种精灵。” 多尔的声音里满是笑意,“要不是你醉倒在藤蔓里,牙虫根本不会靠近。”

      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从母星的植物聊到奴隶主的丑陋嘴脸,从表演时的惊险逃脱聊到穿越界隙时的奇妙感受。黑暗似乎不再那么可怕,饥饿和干渴也暂时退居其次。奥布里感觉到西伦的身体渐渐放松,多尔的翅膀不再颤抖,他们的呼吸逐渐同步,与洞穴外传来的、如同心脏跳动般的震动奇妙地呼应着。但他们谁也没有提起死亡,仿佛那是一个遥远的名词,与他们无关。

      “我有点饿了。” 多尔小声说,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奥布里伸出手,摸到多尔的脸颊,感觉到那里残留的糖霜已经变得干涸。他转向西伦的方向,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伙伴的肩膀:“还能分泌酒液吗?一点点就好。”

      西伦沉默了片刻,然后奥布里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自己掌心。他小心翼翼地将手凑到多尔唇边。

      多尔小口舔食着,发出满足的轻叹。“你们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多尔好奇地问,她用残翅轻轻拍打着地面,“为什么地面会像心脏一样跳动?”

      “也许是一颗活着的星球。” 西伦猜测道,“我听说有些古老的星球本身就是巨大的生命体。”

      “那它会不会觉得我们在打扰它睡觉?” 多尔的声音里充满童真的想象,“就像母星的沉睡花,被打扰了会闭合花瓣的。”

      “有可能。” 奥布里顺着她的思路说,“所以我们要保持安静,不然它可能会打个喷嚏,把我们喷回界隙里去。”

      多尔咯咯地笑了起来,西伦也跟着轻笑。黑暗中的笑声带着奇妙的回音,在空旷的洞穴中扩散开来,仿佛能驱散那些潜藏的恐惧。奥布里感觉到自己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饥饿和干渴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天。他们在半睡半醒间交替,偶尔交谈几句,更多的时候只是安静地依偎着,感受着彼此的存在。奥布里的香料精华越来越稀薄,多尔再也分泌不出糖晶,西伦的酒液也变得苦涩。

      三人开始回忆母星的美好时光。西伦讲起酒种族的酿酒仪式,如何在月圆之夜收集晨露与发酵果实混合,那种古老而神圣的过程让他的声音充满自豪。多尔描述糖果族的糖浆喷泉,那里的泉水能让翅膀变得更加晶莹,她记得自己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喷泉中沐浴,让翅膀变得完整漂亮。奥布里则说起香料族的庆典,整个森林都弥漫着辛辣而温暖的香气,所有族人围绕着巨大的香料树跳舞,连空气都变得炽热而充满活力。

      “如果能再闻到芬多花粉的味道就好了。” 奥布里轻声说,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我还记得那种甜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 饥饿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幻觉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多尔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翅膀残根渗出最后的糖浆,滴在他的脸颊上:“等我们出去,我带你去找最甜的糖浆泉,比芬多花粉还香。” 她知道这可能只是幻想,却还是努力描绘着美好的未来。

      西伦的笑声低沉而温暖:“我会酿造最烈的酒,让你暖和起来。” 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酒气的光芒越来越暗淡,“就像在母星寒冷的季节里那样,我们三个挤在酿酒坊的暖石上,永远不会冷。” 那些温暖的记忆是他们此刻最珍贵的财富。

      他们依偎在一起,奥布里在中间,左边是多尔黏糊糊的小手,右边是西伦温暖的上臂。大地的震动透过岩石传来,像母亲的摇篮曲,反而让人感到一丝安宁。饥饿和干渴变得模糊,死亡的阴影不再可怕,因为他们不是孤单一人。奥布里能闻到两种熟悉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 焦糖的甜和酒的醇厚,形成一种独特的温暖香气,包裹着他们三个小小的身体。

      “你们说,死亡是不是就像回到芳缇斯的土壤里?” 奥布里轻声问,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变成养分,帮助新的生命生长。” 在香料一族的观念里,死亡只是生命循环的一部分。

      “应该是甜的。” 多尔的声音带着梦幻般的温柔,“我要变成糖浆泉里的糖晶,这样你们来找我,就能喝到甜水了。” 多尔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向往。

      “我觉得会像陈酿的好酒,在黑暗中慢慢发酵,最后变成星空中的光。” 西伦的笑声很轻:“我就变成酿酒坊的酒曲,你们来,我就给你们酿酒,一直喝不完。”

      就在三人意识渐渐沉沦,准备迎接最终的安眠时,奥布里突然感觉到一丝异常的震动,不是来自大地,而是来自洞穴深处。他努力集中精神,分辨出那是某种巨大生物的呼吸声,遥远而悠长,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这种震动与大地的搏动完全不同,更加规律,也更加深邃。

      “你们听到了吗?” 他轻声问,“洞穴深处有声音。”

      多尔和西伦也清醒过来,仔细倾听。果然,在大地的搏动之外,有另一种更缓慢、更沉重的节奏,伴随着微弱的能量波动。那种能量波动很奇特,既不温暖也不寒冷,却带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就在他们交换着惊讶的眼神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黑暗深处传来,带着岩石摩擦般的质感,震得整个洞穴都在共鸣:

      “吵死了... 你们这群小东西叽叽喳喳叫个没完。” 声音中没有明显的怒意,却带着一种跨越漫长时间的疲惫和不耐烦,像是沉睡了很久被吵醒的古老存在。

      三人吓得瞬间僵硬,紧紧抱在一起。多尔的糖晶因为恐惧而剧烈闪烁,照亮了彼此苍白的脸。奥布里能感觉到同伴的颤抖,西伦的酒气瞬间变得浓烈,形成了一层保护性的雾罩。

      过了好一会儿,见没有进一步的动静,奥布里才鼓起勇气,对着黑暗深处喊道:“对不起,先生!我们不是故意的。”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发颤,但还是努力保持礼貌,“我们...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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