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水雾弥漫（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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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的叮咚声不断，在空旷的客厅回荡，撞进一片漆黑的卧室，纱帘有感而应，微微摇动。
过了一小会儿，门铃不再响，床上的人坐起身，一只手拉住她要穿衣的手。
陆珣笑着拍拍她的手，“我女儿来了，你要不要一起起来？”
邹媞旭从被窝钻出，笑着看她，“可以让她看见吗？”
陆珣拉下衣服，从床上起来，拉开一点窗帘，光透进来，她微眯了眯眼，天还没全亮。
“你怕她看见？”
邹媞旭拉起被子盖住自己，“有一点。”
陆珣走过去，伸出手，门铃又响起来。
两人相视而笑，缩手的缩手，进被窝的进被窝。
陆珣打开门，陆识彦看她一眼，直接进来，走路带风。
负气而来，似乎是冲着邹媞旭。
陆珣也不追，走去水槽边接水、烧水。
陆珣出来时，邹媞旭还没穿衣，也不知会不会这么凑巧。
听到“哐”的门撞墙的声音，陆珣勾唇微笑，不过几秒，一阵风朝她而来。
她猜错了，是冲她来的。
陆珣抱臂转过身来，笑着瞧红脸瞪她的女儿。
陆识彦想开口骂她，又骂不出口，她还欠她的钱。
“你……你怎么连同事都不放过？”
陆珣哈哈笑了两声，“我们两情相悦。”
相悦的期限只有几个月。
陆识彦翻了个白眼，抱臂坐了下来。
陆珣看她一眼，转过身按下水壶的开关。
“你来是为了你邹姐姐，还是为了新电影的主演？”
陆珣转过身双手搭在水槽边，微笑着看她。
陆识彦朝后头瞟一眼，“为什么让她们来演？”
“这个问题得问你邹姐姐，不是我的主意。”
陆识彦不信，眼也不眨地看她。
陆珣笑笑，走上前凑近看她，陆识彦往后仰，肩被陆珣扶住。
两人对视了三秒，陆珣松开她，在她对面坐下。
“最近有点拼，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陆识彦哼了一声，定截止日期的人，好意思说这话啊。
“编剧的事跟你也没关系？”
陆珣微微眯起眼，“有点儿关系。”
陆识彦握紧了拳头，“你也跟编剧的妈妈是两情相悦？”
陆珣看她两秒，哈哈笑了几声。
“噌”，陆识彦起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
陆珣边笑边说，“你喜欢编剧啊。”
门关上，邹媞旭走了出来，她指了指门口。
“我去和她说。”
陆珣笑着点头，“要是她说话太难听，打电话给我。”
邹媞旭歪头笑笑，“好。”
走出门，邹媞旭一眼看到陆识彦抱臂靠坐在躺椅上，是生气的样子。
陆识彦听到后面的声音瞟一眼，没有转过头，也没有起来的意思。
邹媞旭坐到一边，看着泳池的水波，自顾说起来。
说那两位主演因那部电影，这一年都没接到电影剧本，倒是有网剧的配角找她们。
她们没接，演了线下的话剧，在结束后的交流会上有观众问她们，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在大银幕上见到她们。
邹媞旭站起来回答有，当场邀请她们参演《水雾弥漫》，她们没有立刻答应。
邹媞旭没继续说下去，转过脸看陆识彦，陆识彦睁眼看她，眼里无波，像是冷静下来。
“你真的喜欢我妈妈？”
邹媞旭低了头，“是，我和你一样看她换了很多人，我也看不惯她这样多情。她喜欢了好多人，却忽略了我，我想试试，我会不会成为她最后一个恋人。”
陆识彦微睁了下眼，呼出一口气，她难以理解邹媞旭的选择，也不理解邹媞旭为什么邀请她们参演。
“她们是不是拒绝了？”
邹媞旭抬眼看她，点了点头。
“她们是因为你才答应的。”
陆识彦不信，“怎么可能。”
邹媞旭认真地看她，“你可以亲自问问。”
陆识彦坐起身来，面朝邹媞旭。
“选杨令晗的原因真的跟我妈妈的私人关系无关吗？”
邹媞旭笑笑，“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太过巧合了？”
陆识彦点头承认，“她先是我室友，又变成同事。”
邹媞旭起身拍拍她的肩，“她不是张曜昕，放心。”
邹媞旭走了两步回过头看她，“你还介意你妈妈这样安排吗？”
陆识彦没有回答她，不回答就是回答，邹媞旭继续往前走。
走到车边，陆识彦收到邹媞旭发来的文件，她点开看，是关于她们参演的风险分析报告。
风险和机遇并存，有话题性的演员，在营销上占了一定优势，这种优势也可能变成劣势，全看用什么话题切入。
她们演的话剧反响不错，证明了有一个好故事，就能让她们尽情发挥。
除开陆识彦的那部电影，她们过往的成绩不错。
陆识彦看到这里笑出声，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声，她有点好奇《水雾弥漫》她来执导的风险分析报告。
发消息索要，邹媞旭回复她八个字：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陆识彦眼皮朝上翻，回复邹媞旭一个无语的表情包。
陆识彦回头看那栋房屋，她介意那次安排是因为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每个人都好奇她的反应，尤其是陆女士。
她要搬出去，陆女士随她。
她去找别的平台投资，陆女士也不干涉。
连问也不问一句，仿佛她怎么做都可以。
等她折腾够了，陆女士会出来说一句快回家，所有的都可以重来。
她不该拿自己的钱和她们的前途赌气，以为自己掌控一切就能成功。
明知道市场成功的例子没有，还想成为第一个。
什么都要用最好的，钱不是最大的问题。
她们信任她，由她摆布，演不到她要的感觉，一再配合。
“嘟嘟嘟”声断了，陆识彦还没想好怎么说，还是开口问了一句：“方不方便接电话？”
反射的光刺到陆识彦的眼睛，她伸手挡住。
日光突破层层阴云，向每一面镜子展现它的亮眼。
电话那头的人走到一个听不到杂音的地方，说她方便。
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仿佛那次失败没有发生。
“不担心重蹈覆辙？”
“担心，但也可能反败为胜。”
陆识彦弯起嘴角，“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
梁屿嘉看着外头的日光轻笑，“邵澄不信你，她信邹姐姐。”
这么快就叫邹姐姐，不太像邵澄的性格。
“她很早就认识邹姐姐？”
梁屿嘉收回目光，望向不远处的人，嘴角微扬。
“邹姐姐没去女跃之前就认识了。”
陆识彦微微挑眉，“她们是邻居？”
“是啊，跟电影一样巧合。”
陆识彦瞬间想起杨令晗，她们也是这么巧，像电影一样成为室友、同事。
她有些懊悔前阵子为难她，她应该问清楚的。
再回到那一天，她大概还是不会问，那时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她会动心。
她那时的状态也不太好，根本没心思关心别人。
“没别的说的，我挂了。”
陆识彦“嗯”了一声，满脑子都在想怎么面对杨令晗。
车开进院子，她猛拍了一下方向盘，她做了太多让人生气的事，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杨令晗根本不可能会喜欢她，她太气人了。
打开大门，陆识彦朝空荡的客厅大喊：“啊啊啊……”
喊的口干舌燥，她捂着喉管，去找水喝。
解了渴，她又去找哑铃，接连练了三十下，还是很郁闷。
手机响了，她转过脸看一眼，看不到是谁打来的。
她擦了把汗，走过去，是邹姐姐打来的。
按了免提，她继续抬起哑铃。
“晚上也不来？”
陆识彦“嗯”了一声。
邹媞旭听着大口喘气声，笑着逗她，“那时就劝你不要这么做，现在后悔也没用，拿哑铃发泄更没用。”
陆识彦放下哑铃，拿过手机，对着手机喊：“我还没追她。”
“有信心是好事，但我劝你别抱太大希望……”
陆识彦伸出食指毫不犹豫点了挂断，把哑铃归位，上楼洗澡、睡觉。
起太早，又受了太多冲击，她需要睡一觉，再好好想想。
昨晚收到主演的消息，陆识彦就想冲过去找邹媞旭，忍了一晚，一大早到邹媞旭家没人，手机关机，她根本没把她们想到一起。
临时起意去找陆女士，实在是她想要一个痛快，好绝了自己跃跃欲试的心。
看到邹媞旭的车停在院子里，陆识彦也没想过她们会睡在一起，以为是邹媞旭一大早找陆女士商量事情。
门打开，看到陆女士穿着睡衣，陆识彦也没往那方面想，闯进房间也只是想确认杨令晗的妈妈在不在。
哪想到里头的人是邹媞旭，以为她被陆女士逼迫。
没想到是心甘情愿，还是有意接近。
如果杨令晗也这样，她会接受吗？
陆识彦翻过身，蜷缩起来，笑的直颤。
她讨厌别有用心，却不讨厌杨令晗别有用心，真的昏头了，失去理智。
杨令晗不会这么做，也做不来。
杨令晗要是蓄意接近，她的表情先出卖她，她无法伪装，除非她在接近之前就先喜欢她，才有一点可能。
为什么不是很大的可能？
陆识彦想到杨令晗纠结的样子，埋进另一个枕头里笑，杨令晗做不来。
她当面质疑她的剧本，她就当面反击，婉转不了一点。
杨令晗的脸给人的感觉是随和、圆融，她的为人却不是，直来直往。
这样的人连做噩梦都很直接，她也有一件太在意的事？
掉入海底吗？
有手在她眼前晃动，陆识彦看清了人，坐在她身边的姚妘琛。
“这里有问题？”
陆识彦低头看那行字：每当她入睡，都会做掉入海底的梦，海底不是清晰可见，是水雾弥漫、什么也看不清的。
她抬头看对面的人，几乎是同时，对面的人抬眼看她，嘴唇紧闭，似乎有一些紧张。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水雾弥漫（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