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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痛的时候,也会想要依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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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完成,辛苦各位了。”
看了看回到了基地的几人,库洛洛笑了笑,低了低头,“大家休息吧。”
“呼……”
转身走向了房间,飞坦反锁上了房间门,走进了浴室。
哗啦啦……
热水淋在了头上,飞坦低着头,看着混合着鲜红色的水流进了下水道,渐渐变得清澈了起来。
“……呼呜……”
仰头抬手抹了抹脸,摸到了肥皂和毛巾,慢慢清洗起了身上的血渍。
“嘶……”
摸了摸肩上还在微微渗血的子弹孔,飞坦皱了皱眉,拿起了毛巾,“麻烦死了呐……”
简单冲干净了身体,随手披了一件外套,从床底抽出了医疗箱翻了翻。
“唔?”
那家伙给的东西?
拿起了那只棕色的小瓶子,手指轻轻摩挲着瓶身,“我记得……是叫药酒吧?”
放回了医疗箱里,拿起了绷带,简单缠好了肩上的伤口后,一头倒在了床上,“好困……”
果然在外面会认床呐……
“呃唔……哈啊……”
还是自己的床睡得安心一些……
有点……
冷起来了……
啊嘞?
努力喘着气,伸手想够到被子,却发现四肢沉重到根本动不了。
动不……了……
诶?
努力扒开了眼睛,却发现视线模糊到根本看不清。
眯着眼睛尽力看清了墙上的挂钟,却发现时间似乎流得飞快。
“哈啊……哈啊……”
好冷……
好困……
伸手摸向了肩上的绷带,却摸到了湿乎乎的感觉。
伤口……
没擦干?
还是渗血了?
咚咚咚——
『飞坦前辈,在吗?』
凯撒?
咚咚咚——
『飞坦前辈?』
“呃……唔……”
门……反锁了……
“凯……撒……”
噗通——
……
好暖和……
额头凉凉的……好舒服……
“唔……”
“啊!飞坦前辈……”
金色的眼睛慢慢睁开,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努力抬起了头。
“醒了?还好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诶?”
“听的清我说话吗?飞坦前辈,能听清楚吗?”
“啊……”
松开了抱着凯撒大腿的手,飞坦慢慢向后缩了缩,“你……怎么进来的呐?”
“那个……我来给你送伤药的,毕竟中弹了以后飞坦前辈你一直都不吭声,我担心发炎才过来找你了。”
“前辈这个词多余了呐,还有,你还没回答我呐。”
“我听到房间里传来了很响的一声,像是摔倒的声音,就从我房间的窗口翻了出来,然后顺着窗台爬过来的。”
“……但我窗户应该也锁了呐。”
“呃……的确是……不过我其实会一点撬锁,窗户上的那种比较简单的锁扣我可以用工具撬开来,所以……”
“……哼!”
“啊啊啊!飞坦,先别翻身!”
轻轻按住了飞坦,凯撒小心地拉开了一点被子,“你看,你的伤口我刚刚处理过了,刚才我检查的时候绷带都湿透了,子弹也还没撬出来……”
“……是吗?”
“流星街的水好像不太干净,不是经过煮沸的水估计都带脏东西,前辈你应该是因为洗澡加上头发滴水打湿了绷带,又这样闷着,刚才伤口发炎了。”
摸了摸肩上干爽的绷带,飞坦慢慢闭了闭眼睛,“所以,为什么呐?”
“诶?”
“为什么……要特意来帮我呐?”
“嗯……为什么啊……”
拿走了飞坦额头上的毛巾,放进了身边的水盆里打湿后拧干,小心地放回了飞坦的额头上,“不知道啊~一想到前辈你可能出事了身体就自己动起来了~”
“……叫我飞坦就行了呐。”
“啊!抱歉抱歉!我在之前的组织里习惯了……我会改的!”
“……没关系呐……随你喜欢就好呐……”
看着那双银白色的眼睛,飞坦轻轻咂了咂嘴,蜷缩着钻进了被窝里,“总之!你习惯怎么叫就怎么叫呐!”
“……那个……伤口的话我帮你处理过了,子弹也撬出来了,绷带纱布也换了新的,也涂过药了……”
“吵死了呐!”
“啊!抱歉……”
“没事的话你可以滚了呐。”
“啊……好的……”
起身下了床,凯撒回过头看了看飞坦,轻声笑了笑,“我帮你的花洒和水龙头上加了过滤器,杀菌作用估计一般,但是能过滤掉一部分脏东西。”
“吵死了……”
“嗯,那,飞坦你好好休息。”
咔哒——
“……嘶……呼——”
慢慢睁开了眼睛,飞坦慢慢挪到了刚才凯撒待过的地方,“……热的呐……”
撩了撩头发,拉高了一点被子,放松地枕着枕头闭上了眼睛,“哈啊……”
肩上的伤口还有一点点的疼痛感,但是身体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呼……”
伸手抱住了枕头,怀里松软的感觉让飞坦渐渐放松了下来。
“再睡一会儿吧……”
……
“诶……”
看着墙上的挂钟,飞坦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居然睡到这个点了呐……”
肚子饿了……
“……去冰箱里拿点吃的吧……”
慢慢下了床,飞坦转头看了看肩膀上的绷带,皱了皱眉,“得先把这个换掉了呐……”
好不容易折腾完,等慢悠悠摸到厨房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基地里一片黑暗,唯一可能还亮着灯的,除了库洛洛的书房以外,恐怕就只有还在打游戏的芬克斯和侠客了。
“嗯?谁在吗?”
油脂的香味和炙烤什么东西发出的滋啦啦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飞坦踩着拖鞋,慢慢走进了厨房。
“飞坦,你醒了啊?”
“……凯撒,你在干什么呐?”
“半夜有点饿了,就想着做点吃的。”
盛出了锅里的培根煎蛋,凯撒看着一旁的飞坦笑了起来,“好像有点做太多了……飞坦你吃吗?”
“……你是笨蛋吗?”
“哈哈~抱歉抱歉~我喜欢自己做饭,但是老控制不好量~”
从烤面包机里取出了烤好的两片吐司,凯撒伸手把吃的放在了飞坦面前,“要喝点什么吗?我回来的时候顺路去买了牛奶。”
“……不用了呐。”
“一起喝一杯嘛~”
热了两杯牛奶,凯撒拿着自己的那半杯慢慢抿着,“晚上庆功宴的时候稍微喝了一杯……正好醒醒酒~”
“是吗?”
“我酒量很差的——”
叉子叉进了荷包蛋里,金色的蛋黄慢慢流了出来,“凯撒你好像很会做饭呐。”
“嘛……有些原因的~”
“可以和我说吗?”
“嗯……怎么说呢~我以前跟着的师傅不会做饭,所以学习枪法和念的时候基本都是我在做饭的……最早还在家的时候,我也跟着家里的佣人学过一些简单的料理,大概学到了就算一个人生活至少也不会饿肚子的程度吧。”
“凯撒以前是大小姐呐?”
“嗯……可以算,也可以不算~”
“什么意思?”
“我是我爹的三房姨太太生的,家里排行老四……虽然我对前面的姐妹都不熟吧。”
“……有钱人家的孩子呐。”
“哈哈哈哈……也不是啦~我家是梨园世家,只能说是有点小钱,生活比普通人家要稍微优裕一些而已,算不上什么有钱人家啦~”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跑来流星街呐?”
咬了一口培根,飞坦看着凯撒手臂上的火焰纹身眯了眯眼睛,“还有那个奇怪的纹身……”
“这个纹身你之前是不是问过了?”
“你并没有解释呐。”
“嗯,对,因为我也没办法解释,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含义……”
伸手摸了摸,凯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只知道这个,好像是我娘那边的家族的纹身。”
“是吗?”
“我娘这边的家族……以前好像是被称作巫师来着,能用念召唤不同的念兽,所以我最早接触念的时候,也是跟着我娘。”
“……搞不懂你呐。”
“哈哈哈哈~很莫名其妙对吧?”
“说到底,再怎么样你以前的家族也比流星街好太多了吧?为什么要来这里呐?”
“……如果……我是男生就好了……”
“唔!”
“啊!我不是被丢出来的!别误会……”
“……那……”
“大概……是四岁的时候吧?我有一次因为下午陪着我娘睡了午觉,晚上睡不着了,就跑出房间,在家里乱逛。”
喝了口牛奶,凯撒微微笑了起来,“那个时候,我撞到了在祖父前院里练枪的爹……那个样子真帅啊~出枪有力,挥枪的时候还能听到嗡鸣声,实在是太帅了啊。”
“你,要求学了?”
“嗯,而且那套枪法是我家族祖传下来的,第二天一早我就说想学枪法了。”
“拒绝了?”
“当然……”
撩了撩头发,凯撒靠在了椅背上,叹了口气,“我爹说他的枪法传男不传女,所以不肯教我……现在想起来,也是够搞笑的……”
“那你现在的枪法是……”
“我爹拒绝了我又不代表我就没办法学~我爹在我祖父的前院练我就躲在后院练,拿着根青竹竿跟着我爹的动作练。”
轻轻闭了闭眼睛,凯撒慢慢叹了口气,“后来在我家清理戏班仓库的时候,我从他们丢出来的垃圾里找到了一杆真正的长枪……不是青竹竿,也不是树枝,更不是拖把杆,是一杆真正的长枪。”
“……这样呐……”
“嘛……更多的估计你也没兴趣听了~”
站起了身,凯撒伸手解开了高马尾,“明天我还要早起,就先去睡了~”
“后面的故事……”
看着凯撒的背影,飞坦轻轻咬了咬嘴唇,“……算了……”
“……想听的话,下次有机会再跟你说吧?”
回过头笑着看着飞坦,凯撒微微歪了歪头,“今天太晚了,而且……”
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凯撒轻轻耸了耸肩,“晚安~”
……
翻了个身从床上爬了起来,飞坦慢慢走到了窗台前,轻轻撩开了一点窗帘。
木棍在凯撒的手中翻飞,地上昨夜刮来的沙尘被木棍掀起的风吹散,尘土被踏进了那片平地里,木棍破风的声音微微透过窗户传进了飞坦的耳中。
“……啧!”
……
呼啦——
双手架着木棍一个空翻向后背出枪,汗水顺着脸颊慢慢滑落。
啪——
“……飞坦?”
“早呐。”
金色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凯撒,手中的木剑推开了凯撒的木棍,“来比一场?”
“那个……”
抬手摸了摸还绑着绷带的肩膀,飞坦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是左撇子呐。”
“……我不太喜欢乘人之危哦~”
“那你就等着吧!”
啪——
木棍挡住了木剑,凯撒抬腿踢起了木棍,看着再次袭来的飞坦向后退了半步,“真的要比吗?我可没办法手下留情的哦!”
“那你就被我击败吧!”
啪——
“抱歉了哦~我没那么弱的~”
呼啦——
啪——
木棍在凯撒的身边翻飞着,一次次弹飞了飞坦的木剑,脚步绕着飞坦慢慢靠近着,寻找着攻击的间隙。
“嘁!”
呼啦——
木棍直冲着飞坦的喉咙袭来,举着木剑挡开了木棍,飞坦控制着木剑顺着木棍冲着凯撒握着木棍的手袭去。
“呀啊!”
啪——
“哇啊!”
脚踝被旋转着袭来的木棍绊倒,重心一下子失去了控制,身体向着地面倒了下去。
“唔!”
“小心点……”
被紧紧搂在了一个怀里,飞坦看着凯撒一手握着木棍,一手抱起了自己,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飞坦你好轻啊……没好好吃饭吗?”
“啊啊……啊……”
“没事吧?没受伤吧?”
用力往地上一插,木棍深深捅进了泥土地里竖在了地上,“还好吗?”
“……我……”
“飞坦……”
“唔!”
手被轻轻拉住,拇指摩挲着手背,有些发痒。
“嗯,看来这次手背没受伤。”
抬头看着飞坦笑了笑,银白色的眼睛眯了起来,“没有哪里疼吧?”
“……没……没有呐……”
“那就好……小心点,我放你下来。”
轻轻蹲下身子让飞坦站在了地上,凯撒单膝跪在飞坦面前,伸手轻轻拍了拍飞坦外套上的灰尘,“我看你木剑一下子脱手了,还以为又受伤了……”
“啊!木剑……”
“稍等哦!”
起身走去拿来了掉在地上的木剑,凯撒仔细检查了一下,小心地递还给了飞坦,“看起来没坏。”
“……沾了点土而已呐。”
“不过飞坦好厉害啊,飞坦应该也没怎么见过我用的这种长柄武器吧?”
伸手拔出了那根木棍,凯撒笑了笑,耸了耸肩,“居然第二次对练就知道怎么进攻了,好厉害啊!”
“……不还是输了呐。”
“没事的没事的,毕竟是不熟悉的对手嘛~”
“想……想嘲笑的话……就笑吧……”
低下了头,飞坦拿着木剑后退了一些,“都第二次对练了……你还放水了呐……”
“输了再来不就好了?比起这个,飞坦比起第一次进步很多了,也想到怎么进攻更加有优势已经很棒了。”
伸手轻轻擦掉了飞坦脸上蹭到的一些灰,凯撒笑着蹲了下来,仰着头看着飞坦,“就算失败过也敢再次挑战的人,我不觉得有什么该笑的。”
“……流星街里这样子,早就会死了呐!”
“啊……对不起……是不是说到不开心的话题了?”
“谁……谁要你的道歉了呐!”
“啊!飞坦?”
看着飞坦转身跑走,凯撒眨了眨眼睛,挠了挠头,“又说错话了?”
看了看天边露出的鱼肚白,轻轻甩了甩双马尾,再一次摆好了架势,“再练一会儿就回去吧……”
过会儿准备好歉礼再去和飞坦讲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