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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这位公子贵姓?好生面生,是初来洛京吗?”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温柔极了。
      她问得突兀,对方却也不觉冒犯,只柔声回答:“小生纪无忧,确是初来洛京。”声音婉转温柔,十分悦耳。
      “洛京风景秀美,纪公子定能不虚此行。公子若需向导,我二哥正巧无事可当效劳。”
      眼见着小妹被旁边的美人吸引了注意力,云司旸心道好险好险,躲过一劫。他家这个小妹年纪最小又最得娇宠,但实是脾气霸道的很。惹恼了她回家里又要被父亲责怪大哥唠叨。
      此时见小妹提到自己,便赶紧上前一步道:“对对,左右我也无事。”
      云司旸出声,傅眠歌方才想起她还有账未与她的好二哥算,便转身质问:“我方才不过离开数刻,你怎么又与人动起手来?”
      云司旸笑道:“我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这沐恩山上戒律堂的武僧何其多,还需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沐恩山上动手,你也是胆大包天。”傅眠歌柳眉倒竖。
      云司旸还未来得及解释,便听身后的公子柔声开口:“方才多谢公子解围,小生感激不尽,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云司旸道:“免贵姓云,云司旸。”
      “薄吹消春冻,新旸破晓晴。云公子人如其名,果然是烈烈昭昭的朗朗男儿。”
      傅眠歌疑惑的看看两人,云司旸踢踢脚底下那一动不动的人:“喏,这个家伙硬要逼着纪公子跟他回府,为他抚琴,拉拉扯扯不成体统,我不过说了他几句,他便要与我动手,是他先动手的。”
      “在沐恩山上调戏香客?好大的胆子!”听到二哥的话,傅眠歌立刻换了口气,“二哥果然厉害,回头将他交到戒律堂有他好受。”还没等被夸奖的云司旸好好自夸一番,傅眠歌已转头向纪无忧道:“公子不必推拒,还是让我二哥送公子回转的好。”
      纪无忧含笑道:“那便叨扰了。”
      这边两厢相谈正欢,忽听背后一声喊叫:“殿下,诚王殿下,您醒醒啊!您怎么样了?”
      诚王?周围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是王爷哎。”“哦哦,我知道,刚从北疆回来的那个小王爷啊?”
      “对对,就是那个出生之时祥瑞漫天的王爷啊。”“是个可怜孩子啊,那么小就没了娘,送到那么偏远苦寒的地方……”“你们懂什么,这叫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真是好个俊秀模样呢。”“他脸色不好,释明师傅来了,他受伤了?”“看样子伤的挺重啊。”
      这厢看完了热闹,人群呼啦一下围到了慕容勉那边去。
      云司旸朝树下点点下巴:“那说说你吧,让你去逛个山你又迷路,摘星找不到你急的差点从悬崖上跳下去,这一时也不知道在山上转了多少圈,你这是……做什么去了?”云司旸的眼光在傅眠歌和慕容勉之间来回转。
      啊!慕容勉还受着伤呢。她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个受伤的“诚王殿下”,转头一看,摘星已经叫来了释明师傅在为他诊治,慕容勉面色苍白气息无力,十二分的娇弱模样,雁归的担忧溢于言表。
      “她还好吗?她没有受伤吧?”慕容勉气息微弱的问道。
      雁归看向傅眠歌,扯开嗓门喊道:“傅小姐!殿下担心您受伤了没?”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聚到傅眠歌身上。
      众人又窃窃私语起来,“傅小姐?姓傅啊,那不是永济侯府的小小姐吗?”“都说傅夫人貌美,这傅小姐果然生的极好啊。”
      傅眠歌疑惑的指指自己?我?受伤?我从哪受的伤的啊?还未等她说句什么,雁归又扯开嗓门喊道:“殿下您放心吧!傅小姐安然无恙。”
      人们的目光又跟着转回慕容勉身上。
      我受没受伤你心里不清楚?你怎么受的伤你心里没数?还要雁归说与你?感觉不妙,傅眠歌给云司旸使了个眼色就准备先走为上,纪无忧站在原地疑惑的看向两人,傅眠歌便毫不客气的拉起他的衣袖准备逃离现场。
      “难道您是为了保护傅小姐才受的伤?”雁归又说到。“您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身?您说什么?傅小姐无恙便好?”
      云司旸用目光问她:“怎么回事?保护你?你怎么了?”傅眠歌也用眼神儿回应他:“你觉得我需要吗?”
      “您受伤至此,想来傅小姐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随着“忘恩负义”四个字,大家的目光又都转过了过来,于是就看到云家两兄妹准备偷偷摸摸的离开的情景,身为主角的“傅小姐”手里还扯着另一个男子的衣袖。
      于是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傅小姐好像要跑……”“不会吧?人家为了救她受伤,她不过来关心便罢了,怎么还走呢?”“还拉着别的男人走呢!”
      他应该伤的不重啊,怎的现在看起来却是很严重的样子?暂且不管他伤势如何,现下群情激奋,若一走了之,只怕有损永济侯府声名,若留下来,明摆着有诈!傅眠歌进退两难。他哪里是为救人受伤,他分明是故意让自己受伤!难道当时他便料定有如今的局面?傅眠歌更想逃了。
      梦里的她是怎么想的,竟会认为他是个幼年失怙、隐忍长大、斯文无害、光风霁月的朗朗少年啊?如今看来,只怕只有隐忍长大这一条是对的。她以为他是块皮白肉嫩的软豆腐,但他分明是一颗皮白陷儿黑的芝麻汤圆儿,一刀切开流油的那种!
      她站好身姿,摘星已经回转,见众人看过来,便闪身站到傅眠歌身前,横起不知道打哪里折来的一节竹枝。
      傅眠歌轻轻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紧张。她声音清朗道:“殿下受伤虽非为救我,却也确因我而起,如今我也受了内伤,咳咳,带殿下下山救治却也尽我所能了……咳咳……现下我们不妨各自治伤,其他事等大家痊愈再说。”说着,脚一软便跌入了身后人的臂弯之中。
      摘星:……
      云司旸:???
      人群又议论起来:“哎呀,沐恩山发生什么大事了?云家小姐和一个王爷都受伤了。”“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快说来听听啊。”“你没听到嘛,刚才释明师傅已经让戒律堂的弟子散去各山门了嘛,肯定是要抓人了啊。”“啊?那我们怎么办啊!我就是来上个香啊!”
      身后人伸出一只手接住了软倒的女孩,在她耳边轻声问:“你受伤了?”
      然而傅眠歌没听到,看着人群又沸腾起来,傅眠歌一把抓住纪无忧的手臂,一手拽住了一脸问号的云司旸,摘星早就看着她的举动跟上了她的步伐,就准备趁乱而去。
      只听到一句轻飘飘的声音:“傅小姐勿忘香料布匹之约。”
      嘶……
      三十六计走为上,先跑再说。

      等他们到了山门,早有仆役来报,老爷和夫人等不及他们已经先行归家了,让他们自己安排便好。
      好好好,说是来接母亲归家,结果呢,娘亲没说上话,素斋也没吃上,风景也没瞧上,还惹了一堆麻烦。阿爹啊阿爹,见到阿娘真的是娃都不顾了,我可记下了!
      摘星牵来了踏雪,可是她现在“受了内伤”恐怕不适合骑马……爹娘又驾走了家里的马车……偏偏眠歌娇气,租来的马车是一律不坐的,云司旸挠挠头,眼见天时不早,若不早早回转,只怕天黑也不能到家。
      “既然小姐受了伤不便骑马,我倒有一驾小车,若小姐不嫌弃,不妨与我同乘。”说着,一个车夫赶来一架白色两驾小车,马和车身都纯白如雪,车身饰以竹纹彩鸟纹饰,精雕细刻栩栩如生。车身四角,前面挂着两盏琉璃灯笼,后面则挂着银质的铃铛,行动间叮叮当当十分悦耳。车前坐着一个白净净灵巧巧的双髻小童,正起身行礼。
      按大燕礼法,士人方可乘二驾车。因为国家安定已久,经济繁荣,人们注重舒适享乐,这车驾上自然也百花争艳各有千秋。但是白色的车驾却是少见,一来在洛京中豢养马匹本就是件费钱的事儿,二来漆质多产红、黄、绿、蓝四色,颜色越纯、越明艳,越昂贵,白色因为提纯艰难常常发灰,雪白之色尤其难得也尤其昂贵。如此大面积的使用白色,又收拾的如此崭新干净,想来是要专人好好养护并且时时补色,这中间的花费更加可见一斑。
      “哦,好一驾精巧别致的小车,纪兄品味甚高啊。”云司旸毫不吝啬的赞美道。
      “云兄见笑了,不知道傅小姐可愿屈尊一坐?”
      “这必是可以了,”云司旸笑道:“纪兄不知,我家这个小妹从小被宠坏了,娇气的很,今日若无你这驾车,她怕是宁可躺在别的车顶上回去。”
      傅眠歌恨恨的用胳膊肘拐了下自家二哥,转头对纪无忧道:“那便叨扰了。”
      纪无忧依然浅笑着,道:“荣幸之至。”
      见云司旸牵过自己的马,傅眠歌正欲阻拦,还未及开口,纪无忧便先一步开口道:“我今日受了惊吓,现在还心有惴惴,劳云兄弃马同乘。”
      “纪兄不怕,这一路我策马随行,绝不会再让宵小靠近。”话音刚落,他看到纪无忧面上恬然微笑,哪里有一丝“惊吓”的模样,显然这话只是托词,他突然想到自家小妹与陌生男人同乘一车似有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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