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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鱼干 ...

  •   “我就随便问问,关心你个人生活而已。”被戳破的难堪,蒋商鉴试图反驳,用不算解释的解释去解释,但显得很拙劣、尴尬。
      倪旖无语敷衍:“我国外老师门下的师姐。”
      “真的么?”蒋商鉴欣喜若狂。
      “假的。”倪旖幽幽道,故意气他。
      蒋商鉴又陷入谷底,不吭声,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问:“你,额——”
      “废话,睡觉,也不嫌累……”倪旖到后来话也说不清楚,就知道那家伙一直吻她嘴巴,搞得她呼吸困难。
      “倪旖?”蒋商鉴轻声唤着。
      “嗯?”倪旖很烦躁,可还是有问必答。
      “可不可以不要骗我。”蒋商鉴莫名委屈。
      “不是你想得那样。”倪旖低声解释。
      “那可不可以——”
      像是猜到他意思,几乎下意识,倪旖慌忙打断:“不可以!”
      “我是谁?”蒋商鉴沉默几秒让步道,怕她忘记,就像反复确认门窗是否关严实的焦虑症患者似的。
      “商商。”倪旖觉得他脑袋有病。
      “全名。”蒋商鉴非得让她记得。
      “不知道,睡觉睡觉,困不困,不准说话,再说我揍你。”倪旖扒拉他手,可那货手劲贼大,光是锁着就掰不开。
      “对不起,没经允许就擅自吻你。”蒋商鉴轻声说。
      “没关系,被帅哥亲我也挺高兴的,而且这帅哥还不是一般帅呢。”倪旖迷迷糊糊回答他,心想,还知道道歉,刚刚接吻那么厉害,估计吃了醋一下子不理智。
      “那我明天可以跟妃子他们说这件事嘛?”蒋商鉴怕嘴不严实顺口就来。
      “嗯?”倪旖甚是无奈,“我无所谓的。”
      蒋商鉴耳尖都红透,小声说:“我就是有点子虚荣。”
      “之前没亲过吧,这么纯情,以后慢慢教你,我可会接吻。”倪旖骄傲道。
      蒋商鉴不回答,一肚子闷气,她经验丰富,跟谁一块儿练习的,哼~
      过了好一会,倪旖算是适应这种被锁着的睡姿,刚陷入睡眠,梦都做到开头。
      突然——
      “倪旖,睡了没?”
      倪旖一激灵。
      清醒一瞬间。
      那一刻,她想了好多管制刀具,现在在国内,不然就是枪支弹药弄死他,叹息一口气,无奈道:“干嘛?”
      “没事,就问问。”
      “……”
      问你妈你爸你姥姥你姥爷你太姥爷……你祖宗十八代。
      倪旖气得没影,到嘴边也只是耐心的语气:“商商,如果你胆怯畏缩,需要别人千百次的主动,我愿意慢慢让你放下警惕。”
      就算这种恋爱感觉让她也很想逃离。
      因为她捧着一个男孩的心脏不知所措。
      那种血淋淋、滚烫的赤诚,她怕辜负。
      平生野马逐风,自由惯了。
      她很害怕。
      这种忐忑感不少于蒋商鉴的。
      蒋商鉴没说话,假装睡着。
      实则鼻酸想掉眼泪。
      她说得真好听,明天就忘记。
      倪旖早晨起床,半眯着眼睛晕晕乎乎下楼去大客厅,睡觉是二楼客厅,一桌早餐,还有便利贴被风吹得翘尾巴,太过震惊。
      倪旖眼睁睁看着那双近在眼前微微合起双眸,长而密睫毛轻轻颤动着,半翕着唇,一动不动地由风掠过,就像刷在了她的心上,酥酥麻麻地痒。
      “田螺帅哥准备早餐?”倪旖摸摸乱糟糟头发,拉着椅坐一边。
      几片薄纱似的阳光透过窗帘映进窗内,蒋商鉴安静微微打盹模样。
      被纱帘撩得摇曳不定的碎光在他脸颊跳跃着,刺激他缓慢睁开朦胧的眼。
      “洗漱好就吃饭,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弄了点对付对付。”蒋商鉴垂眸时眼皮有些笑意,更多是倦意,脑袋昏沉。
      “你声音……”倪旖踮脚尖,身体前倾,摸摸他喉结,“shy,你笑一下。”
      “嗯?”蒋商鉴被挠得有点痒,喉结微微颤着,被她认真表情逗笑,“还想让我干嘛啊?”
      倪旖害羞咬唇,脸上是痴汉笑:“真的好听,自然好听,这就是小说里经常描写的低沉含爱意的笑声。”
      “那我不吃咳嗽药了,延长一下时间?”
      “……”倪旖沉默,纠结一会儿,“还是快点好吧,虽然限定版嗓音很撩,但平时娇娇的,也好听。”
      海蟹裹上蛋液面粉粗粗炸过,然后爆炒,壳酥肉嫩,倪旖很喜欢早餐有嚼劲的凉饼包这个,一口吞下半只蟹。
      倪旖迫不及待就夸赞:“师哥,你厨艺好棒。”
      “没吃呢。”蒋商鉴笑容带疲倦。
      “它告诉我的。”倪旖盯着食物。
      在那短促的一瞥中,蒋商鉴注意甚嚣尘上的生命气流露在她脸上,在她那亮晶晶的眼睛间掠过。
      那大概是一种蓬勃的,欢快的,肆意弥漫的颜色。
      “倪旖,我先走了。”蒋商鉴起身就准备离开。
      倪旖攥他粗粗手腕,他手很是干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蜷缩,从白色洁净外套袖口中露些来,衬着手背青血管愈加明显,抬眸:“不一起吗?”
      “早八助教代课,还受邀参加辩论表演赛宣传录制,没时间。”蒋商鉴有些虚弱,连唇色都红润得不正常。
      “啊?”倪旖慢慢松开手。
      “课程都有配套实验解剖课程,白天都没空。”蒋商鉴暗示莫挨老子,真没时间再管你这些糟糕事,也不想跟刺激他欲望的源头整天待着,他很怕。
      身边是个情欲炸弹,正常人都怕的。
      “吃两口再走。”倪旖怕他饿肚子。
      “身体不太舒服,没胃口。”蒋商鉴揩微微发红那脸颊的虚汗。
      “喝点粥吧。”倪旖说罢,准备给他盛粥,小瓷碗口微微敷着一层雪菜瘦肉白粥,他早盛好,还挺细心,怕她烫。
      “不用。”蒋商鉴刚要拒绝,唇边就被小瓷勺碰着,便只好接过碗。
      倪旖看蒋商鉴慢慢进食,很斯文儒雅。
      他随意撩开头发。
      她心脏就像被蚂蚁咬一口又一口,泛起一层又一层细细密密的酥麻,胸腔里全是猛灌了半瓶苏打水涌起气泡,微微膨胀收缩。
      他吃饭真漂亮。
      好想把他当作宠物关到金丝笼里养着。
      让他每天都斯斯文文吃饭,助兴。
      “我先走了。”蒋商鉴将粥喝完,用纸巾擦擦微微红的嘴,攥着包就准备离开她家大别墅,用眼神制止她接下来的话,就她那老色批模样,指不定来干嘛。
      “注意安全。”倪旖悻悻而归。
      “嗯,晚上见。”蒋商鉴欲离开。
      倪旖突然攥住他衣袖,在背后幽幽地说:“你看看你少了什么东西没?”
      蒋商鉴很奇怪:“没有吧。”
      倪旖低头很小声说:“我要向你承认错误。”
      这话跟撒娇似的。
      漂亮女孩撒娇成功率其实很低,男的会忍不住多看一会儿,蒋商鉴想着。
      倪旖撒娇,总有走样感,可他顿生一种罪恶感,会忙不迭答应,以便于制止罪恶。
      好可爱的小女孩。
      倪旖拽着手指温吞解释:“我半夜出来是饿的。家里零食腻歪劲儿,我找了半天没找到好吃的,就去你那儿找。你背包里那盒鱼干看上去很好吃,我就偷拿两袋。”
      蒋商鉴如释重负:“没事儿。”
      倪旖小声呢喃:“可我觉得很委屈。”
      蒋商鉴心都软掉:“哦?”
      “好崩溃。麻蛋,辣到怀疑人生。我死的心都有了。这就是偷吃的报应嘛?”倪旖愤愤不平。
      蒋商鉴想笑,这小北狄哪吃得惯辣味儿的东西,估计一嘴巴下去,心理阴影大得不可求,真逗啊,又怕她哭,便安慰好一番。
      “乖啊,现在还委屈嘛?”
      “你哪买的,辣到我胃痛。”倪旖眼里亮晶晶,还趁乱揩油偷偷抱他。
      “流浪猫爱吃,拌饭鱼干,你没瞅着包装上好多卡通猫嘛?不过我买错口味了。”
      “……”倪旖想死,她还以为是营销可爱猫咪包装吸引顾客的。
      “猫都能吃,何况是你,不中毒。”
      “……”
      “我走了。”蒋商鉴准备走,可还得解释一下昨晚做出的错事,“你还记得昨晚就那啥嘛?”
      “……”倪旖一愣,差点忘了昨晚那事情。
      倪旖有点记仇的。
      那深吻差点让她窒息。
      那么霸道。
      蒋商鉴居然摁着她脑袋接吻,亲得她要死,但出于勾搭暧昧,于是脑袋一转,倪旖装记得:“我做梦跟前男友舌吻吵到你了?对不起,我吧唧嘴肯定很烦。”
      “……”蒋商鉴突然有点失落,随后叹息,她到底有没有前男友。
      如果她记得,这么骄傲小姑娘一定会不跟他说话,可一点点都没印象嘛?
      她是太困,加上有酒精迟来的作用嘛?
      幸好她忘掉,不然都不知道如何相处,她只是玩玩,就算……就算玩得很真诚。
      “亲你是我莽撞,倪箴他拉红绳很急嘛,一下子失去重力。”倪旖嘟囔。
      蒋商鉴点点头,幸好她还记得亲过他唇,虽然就记得干的。
      可还是吃醋。
      蒋商鉴幽幽道:“不要找借口。”
      干嘛说些抽象的,就算你现在要亲嘴,你说一声,又不是不让。
      蒋商鉴醋溜溜想着。
      “哎,那儿有二十块钱。”倪旖突然就惊讶。
      蒋商鉴探头望着,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低头四处瞟,开玩笑道:“哪儿呢?哪儿呢?我怎么没——”
      话还没说完,蒋商鉴就呆住,嘴巴上贴着软软的东西。
      那眨巴眨巴大眼睛就机灵转着,靠得好近。
      倪旖用温润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唇,随后隔开点距离,傲娇道:“我从来不找借口的,我就是爱亲嘴,尤其是和大帅哥亲嘴,正大光明去亲。”
      这话,蒋商鉴好生气,爱和帅哥接吻,只要帅的都可以,无论是不是他。
      本来倪旖觉得她这段宣言挺帅,就是蒋商鉴背影怎么貌似很生气。
      “酷不酷炫?”倪旖感悟能力有时候就很莫名其妙的。
      蒋商鉴回头瞪了一眼,气呼呼道:“酷你个头。”
      倪旖像被嗾使的猎犬上前。
      这个爱吃醋的处男的心思真难揣摩啊!
      说“是”表示“不是”,说“不”但又表示“是”。
      到底什么意思?
      蒋商鉴怔怔望着她慢慢逼近自己。
      倪旖踮起脚,一把薅住他领口,强迫他往下微微俯着,吧唧一口吮他脖颈。
      在他懵逼状态里,倪旖还舔了好几口他喉结,几秒后才望着那暧昧草莓吻痕,甚是满意点点头。
      蒋商鉴抬手摸摸那块轻微潮湿的地方,装作若无其事:“你这吻好粗暴,跟动作戏要揍人似的,一下子薅我衣领子。”
      “很酷的。”倪旖抛了个媚眼。
      “……”蒋商鉴咬牙切齿,“你还挺熟练啊。”
      倪旖立马听出反常,解释道:“我没跟别人搞出吻痕的,还是在喉结上。”
      传说中从来没谈过恋爱的狗女人?
      这像没谈过恋爱的?
      这么会来事,真的没谈过恋爱?
      “倪旖……”蒋商鉴喃喃自语。
      倪旖的一颗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
      果然处男就是好玩。
      倪旖在听到他唤自己名字时,难得觉得自己这丫鬟般土狗名字好听些。
      但为了所谓尊严,倪旖却只淡淡地抬了一下眼皮说:“偶尔接吻也是激素要求。”
      “我不需要你来跟我接吻。”蒋商鉴来了气。
      好家伙。
      接吻不是确认关系,纯粹就是想接吻,就跟饿了想吃饭一模一样,肢体动作而已。
      “可我需要。”倪旖轻描淡写道。
      处男很纯爱,所以要先玩玩让他成熟。
      小弟弟思维特麻烦,就算被踹也只会一个劲纠缠,很烦人的。
      对,她就是渣女,她就玩玩……就玩。
      蒋商鉴就见她开心地踮起脚来拥抱,越过她的肩,看见空荡的海。
      每次和倪旖接触,蒋商鉴又是高兴,又是难过,让人感到有过剩的意识戳向皮肤,使人痛得发麻。
      对和倪旖确定关系,既憧憬又恐惧。
      明亮阳光照在倪旖细腻后脖颈肌肤,显得特别白皙。
      蒋商鉴假装不在意,故意偷偷用唇短暂碰触一下,闭眼睛想到倪旖朝他灿烂憨笑。
      光是想想,蒋商鉴几乎能听到心脏在薄薄一层皮肤下迸发激烈跳动的声音。
      每个人的道路都不同,蒋商鉴清晰知道他走在荒芜人烟的野路上,倪旖走在她人声鼎沸的花路上。
      他俩都不是一条道的。
      可他还是想一条道走到黑,只不过,要试试逐渐靠近倪旖——他很喜欢的女孩。
      蒋商鉴到底胆怯,只敢想想,还是垂头丧气出门去。
      蒋商鉴心脏空荡荡,随便在小区的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车还不错。
      路虎。
      只是他没关注,蒋商鉴无意识思考,连车门都不注意,上车时腿被门反弹一下,骤然,疼得咝咝抽气,有些踉跄,半跪着钻进去。
      司机只是从倒视镜里淡淡瞟了他一眼。
      这应该是倪总女儿交代送到目的地的。
      样貌真不错。
      哪里是大小姐说的獐头鼠目?
      “去岽大。”蒋商鉴微微蹙眉,小力道揉揉被砸得发痛的小腿肌肉,垂眸坐在后座淡淡对司机说。
      准备关门,门突然被一股力道给扯出。
      蒋商鉴略带疑惑望去,看到的是阳光灿烂的倪旖。
      倪旖冲上来,俯下身给他大大拥抱。
      蒋商鉴错愕在原地。
      他失神,突然产生一种轻率的期待。
      他觉得世道也许会改变,就算不是一条道路的男孩女孩也可以在一起的。
      他也怀疑是不是过于单纯?
      可他实在不能想象。
      当两个人很相爱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有关或无关的人类说,不行,你们不能在一起。所以,要适应潜规则之类的老生常谈,与其那样还不如死亡来得好。
      好像太偏激,蒋商鉴自我怀疑。
      可是他真的舍不得放手,连彩票都不信,现在却想搏一搏运气。
      也许,也许可以牵手的。
      “我怕你走错路,才跑来确认。”倪旖微带着喘息。
      “是么?”蒋商鉴攥着自己背包一动不敢动,鬼知道他多想再用力搂搂她。
      “不是,我就想给你个临别拥抱,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倪旖嘴巴总是甜得正是时候,她过来就是当面无声警告司机别瞎说,毕竟司机是倪总雇工,不是她的,谁给钱谁有话语权。
      倪旖斜着眼冷冷扫视一眼司机。
      倪旖敷衍结束就去吃饭,随手捞起了一罐可乐,瓶罐周围还有水雾,凉气沿着她指尖化开,“撕拉”一声气泡咕噜噜滚上来,指尖浸润微凉液体。
      倪箴满脸怨愤从卧室出来,顺着楼梯慢慢走下来,抬起头皱眉道:“我的狗不会叫了!”
      虽说蒋商鉴离开说的话莫名其妙,但倪旖不想表现得太没出息,可惜这粥对她而言如同及时雨,一闻着淡淡肉糜鲜美香味,“出息”俩字就欢快把她抛弃了。
      他真的会做饭。
      娶回去当老婆真是很值得。
      再说,昨晚那接吻还挺棒,就起先不熟练,青涩舔舐,亲着亲着就把舌……
      倪旖光顾着吃,上下看了一遍,奇怪地问:“商商在笼里,哪里有狗?”
      倪箴展示屏幕软件:“酷狗!不出声音了!”
      “……”倪旖无语。
      “蒋商鉴呢?”倪箴手里还盘条蛇,时不时摸摸它吐的信子。
      “当助教代课去了。”倪旖自然而然说道,就跟家庭主妇随意间说丈夫接下来行程似的,捧着碗粥预备着喝。
      “姐,蒋商鉴很清醒,就算沦陷也是清醒的沦陷,你大概率会玩脱,你以为你在玩他,实则也被他反玩。”倪箴想溜达到椅子上坐着吃早餐。
      “他很纯爱,不会玩我的,只会爱我,爱得很傻。”倪旖很自信。
      “但你爱他嘛?你只是无聊,想找个单纯的人玩。”倪箴斜瞥一眼。
      倪旖没说话,她的确没那么认真,她只是喜欢那种勾搭老实人上瘾的快感。
      对,她不认真,她才没那么爱,她不要把血淋淋心脏捧着送给某人,她怕……
      “大鸡腿,我昨晚还梦着呢。”倪箴顶着一脑门睡眠不足的低压,像条苟延残喘的老黄狗一样艰难爬了起来,踩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来餐桌边跟皇帝视察般逡巡。
      倪箴用手吃得香。
      手指轻轻叩着黄花梨木椅子扶手,倪旖没搭腔,只余一派沉思。
      “你昨晚哈喇子怕是把蒋商鉴给淹了吧,馋鬼。”倪旖幽幽道。
      “……”倪箴啃鸡腿动作一顿。
      倪箴认真回忆是否馋到咬他胳膊,认真回复:“没。”
      倪旖十分不信,低头捞着小馄饨吃,真的特别鲜美。
      倪箴满眼嫌弃:“你吃饭我给看饿了,吃得跟八戒似的。”
      倪旖立马反击:“你刚刚吃得也像八戒,槽食懂嘛?呜呜呜呜那种。”
      “香辣鸡腿很好吃,这个香辣粉撒在啥上面都好吃。”倪箴认真啃着鸡腿。
      “撒鞋底也好吃?”倪旖跟他较上劲了。
      “那不一样的。”倪箴眸色正直,随后淡淡,“撒你鞋底上就不好吃,你有脚气。”
      “我没。”倪旖否认。
      “那你袜子臭死人,看蒋商鉴以后给不给你洗,他要洗的话,爸妈都同意你俩鬼混,毕竟不是谁都能忍受的。”倪箴举着鸡腿,就那表情很捉摸不透。
      倪旖才不接受诽谤呢,义正言辞道:“不臭的,就是那次我有课题便泡在实验室好多天,懒得洗澡,那时期比较邋遢。”
      倪箴呵呵两声,一个斜斜的白眼就瞥见那极其工整的豆腐块空调被,深知姐姐的懒惰,便开玩笑道:“找蒋商鉴得受罪,这强迫症,啧啧——”
      倪旖难得赞同,这下来了劲,喋喋不休抱怨:“蒋商鉴那性子一点都不随意,他把厨房鸡蛋盒里球类物体摆得跟军队似的,手机软件图标都是按颜色分组,组内按颜色饱满度排序。”
      “没啊——”倪箴探头看一看开放式厨房那鸡蛋篮子。
      “哦,他不是要仪式感?我全给破坏了。”倪旖笑得极其阴险。
      倪箴白了一眼,随后一愣,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他手机软件排序?”
      倪旖骄傲昂起头,举着右手食指,炫耀着指纹:“他很单纯。”
      “咦咦咦——”倪箴皱眉,“你变态。”
      “蒋商鉴愿意的。”倪旖晃着肩膀,那嘚瑟小表情拿捏得死死的。
      倪箴啃着鸡腿嘟囔道:“那你发现什么?”
      “懒得看,联系人那么多翻到翻不过来,”倪旖淡然,端着白瓷碗喝一口粥,装作不经意说漏嘴,“不过,我只知道他有个特别关注的联系人。”
      倪箴隐约察觉不对劲,两只手扒拉四根鸡腿,嘴巴里还叼了一根,神色警惕,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慢慢往后退,企图转移。
      倪旖见状,嘴巴跟机关枪似的抖落:“是我,只有我哦,蒋商鉴是不是早就喜欢我?还给我备注小可爱,我一点都不母老虎,明明很可爱,我跟你说——”
      话还没听完,倪箴拔腿就跑,早就预判她会喋喋不休。
      蒋商鉴骑单车到校碰着室友妃子。
      “昨晚干嘛了?彻夜未归,被哪小妖精钩去魂了?别骗我,你绝对有对象了,说罢,谁?好歹你悠着点,酸哥刚分手,你别秀恩爱再伤着他。”妃子背包满脸期待,跨步走过来,就是爱逗他,逗单纯人玩这个过程有种别样的愉悦感。
      蒋商鉴瞥一眼他,满脸怨气:“不想说。”
      “你声音……”妃子邪恶起来,“事后?我去——,给你办公室那些大姐撩迷糊了,一个个迷成大傻逼,绝对再逼你说个不停,此刻,你嗓音涩情得让人尴尬。”
      “滚开——”蒋商鉴精神不济,“在他那段感情,我也是受害者。”
      “用你脸盆洗脚?”妃子唇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指着自己微微发青的眼窝,“他半夜钻我被窝哭,吓得我半宿没睡,我也是受害者。”
      “我也没睡。”蒋商鉴耷拉眼皮。
      “一夜没睡?”妃子一愣,凑上去佩服道,“这么持久?厉害啊。”
      “……”蒋商鉴握拳锤他,笑着抱怨,“去你的,我跟倪旖弟弟睡觉,弟弟睡没睡相的,还一个劲儿搂我,特烦呢,我都想踹他下床,小混蛋。”
      “你又找倪旖?”妃子微微蹙眉,很是担忧,默然几秒,“想开了?不过,哪种睡觉?还转移战火?你做点人,人家弟弟太小了,估计都没发育完。”
      “你滚——”蒋商鉴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促狭道,“不是因为她家权势,我只是想很平等和她相处。”
      蒋商鉴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倪旖跟他海边月夜聊天场景,黑色礁石有浪激逐,与他谈课题方向,倪旖说她就想搞倾向于纯生物课题,最基础那种,要离应用生物拓展领域远点。
      蒋商鉴跟她想法类似,极端抽象主义潜在者,投身实际,贡献时代,比不上发现自然规律那么振奋人心。
      倪旖这话让他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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