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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山门初遇 ...

  •   春日的道尘山笼罩在一片朦胧烟雨中,青石台阶蜿蜒向上,消失在云雾深处。

      姜雾坐在后山海棠树下打坐,周身散着淡淡的金光,树上的晨露打湿了他的青衫,发梢也沾上了水珠,他却浑然不觉。忽地,他身体一震,猛的睁眼,嘴里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叹气道:“又失败了。”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次尝试突破炼气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十八年了,自从被师尊捡回山门,他的修为始终停留在炼气期。那些正统的修炼法门,到了他这里就像泥牛入海,毫无反应。反倒是些旁门左道,他一看就会,一学就通。

      “姜雾!”一道清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姜雾抬头,只见顾泽正朝他走来。顾泽眉目俊朗,身袭道尘山服饰,脸上带着一贯的懒散笑意,手里还拎着一把未出鞘的长剑,剑鞘上沾了几片花瓣,显然他刚才又在偷懒。

      “顾泽?你这时候,不应该在练剑吗?”姜雾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疑惑的问道。

      顾泽笑嘻嘻地走近,随手将剑往地上一插,道:“练剑多没意思,听说今天新弟子中来了个大人物,我师尊早早去山门迎接了,几位峰主也在,没人管我,我就溜出来了。”

      姜雾挑了挑眉,笑道:“你倒是会偷懒,不怕你师尊回头找你算账?”

      八年前,顾泽的父母为了改他的性子,将他送上道尘山拜师学艺,拜入玄澈门下。然而,顾泽对修炼之事提不起半点兴趣,就算他师尊盯着他苦修,他也总能找到机会开小差。因此,他和姜雾在道尘山出了名的“废物”。不过,两人不同的是,一个是懒,另一个则是无论如何苦修都毫无进展。

      顾泽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怕什么,反正他抓不到我。不说这个了。有没有兴趣去瞧一瞧?”顾泽用肩膀推了推姜雾,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姜雾拉开些距离,低头整理自己的袖腕:“师尊勒令我在此苦修,不准离开,况且前日刚被罚…。”

      “现在山门挤满了人,我师尊和纪师伯根本注意不到我们。”顾泽打断他,语气放低,带着几分讨好,“我们就看几眼,马上回来,好吗?好吗?”

      姜雾被他缠得没办法,无奈地点了点头。接着,他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只纸鹤,对它念了个咒。纸鹤瞬间腾飞,化作一只洁白的真鹤。两人坐上去,朝山门方向飞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降落。从仙鹤身上离开的那一刻,它又化作纸鹤,落在姜雾的手心,被他顺势放回了乾坤袋中。

      “走吧。”姜雾拍了拍顾泽的肩膀,笑道。

      山门前,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姜雾和顾泽隐匿在人群中。四位峰主各自带着大弟子立身站在两旁,姜雾看见只有他师尊一人悠然自得,笑面如风,其余人都神情严肃,眉头紧锁。

      “这场面,新弟子中定是有一位皇亲国戚。”姜雾低声说道。

      “别开玩笑了,放着锦衣玉食不要,上这破山看风景?”顾泽不以为然,“依我看,应是一位天赋异禀的奇才,各峰主争着想要他拜入自己门下。”

      姜雾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先前还说是什么大人物,现在又改口了。顾泽反倒狡辩起来,说是大人物代指很多,他听了几版觉得这版最真实,还下了不少银钱与人做赌注。姜雾懒得与他争辩,默默听着这家伙的念叨。

      俄顷,全场忽然噤了声,仿佛连风都停滞了一瞬。姜雾随着大家的目光望去,只见山门外的石阶上,缓缓走上来一行人。
      周围也随之骚动起来,大家目光都被一人所吸引,那人身着道尘山弟子常见的青衫,衣料朴素,腰间束着一条普通的布带,袖口微微收紧,露出一截修长的手腕,手指骨节分明,尽管衣着与旁人无异,但他举手投足间却隐隐透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

      姜雾眯了眯眼,心中暗自嘀咕:“看来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大人物”,走路都带着一股子冷意,像是从冰窟里爬出来的。”

      待得走近了,姜雾才看清此人的容貌。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薄唇微抿,整个人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但那双眼睛却冷得吓人,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鞘普通,甚至有些磨损,但剑鞘中的剑,看得出来是一柄好剑,与他主人一样周身透出冷冷的剑意。

      姜雾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中暗自感叹:“人与人的差别就是很大,有人如同此间星辰,悬挂于浩瀚苍穹,经过亿万年的流转,依然永恒,闪耀,有人则是漂浮于世间的尘埃,微小无声,风吹即散。”

      纪空明向前一步,背手而立,淡淡道:“从即日起,你们就是道尘山正式弟子了。我是紫阳峰峰主,也是此次新弟子入门主事。”

      姜雾正看得入神,忽然感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顿时心头一紧,本因为站在纪空明身旁的大师兄——洛景轩,此刻正站在他身后,眉头微皱,目光中带着几分责备。

      “小师弟,你怎么在这儿?”洛景轩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姜雾一时语塞,正不知如何回答时,顾泽却笑嘻嘻地凑了过来,道:“洛师兄,我们就是来看看热闹,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洛景轩看了顾泽一眼,摇了摇头,道:“你们呀,真是让人不省心。小师弟师尊让你在后山苦修,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快回去,别让师尊看见了。”

      姜雾眨了眨眼,笑道:“大师兄,你就当没看见我,成不?”

      洛景轩无奈地叹了口气,嘱咐他们赶快回去接着办事去了。等洛景轩转身离开后,顾泽刚想开口问要不要回去。姜雾就已经拉着他往人群里钻了。顾泽还奇怪心想“姜雾何时这么喜欢看热闹了,被逮到了还不回去。”只得跟着他继续看了下去。

      其实姜雾只是对刚才他注意到人感兴趣,想看想他拜会哪位峰主为师。继而拉着顾泽继续看。

      拜师仪式正式开始,新弟子们依次上前,选择拜入哪位峰主门下。轮到那名冷峻少年时,全场再次安静了下来。少年上前一步,目光扫过四位峰主,最后停在纪空明身上,淡淡道:“弟子君忆寒,愿拜入紫阳峰门下。”

      君忆寒说完,其他几位峰主明显松了一口气,似乎对这位少年的选择感到庆幸。纪空明微微一笑,点头道:“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紫阳峰的弟子。”

      “君忆寒,难怪这么冷,原来名字也冷。”姜雾嘴里念叨,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他家人会给取忆寒的名字。

      “你一个人嘀咕什么了。”先被洛师兄逮到后,顾泽心里总是不安,拉了拉还在看热闹的姜雾:“差不多行了,赶紧走吧,我可不想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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