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跨年夜 ...
-
腊月一 宜 会亲友
推开复式铁门，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银辉洒落，庄凡心在这月色中打量手里的红蔷薇。
“来感觉了，”庄凡心领不丁冒出一句。
旁边的顾拙言闻言娴熟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和一只笔递给他，“要画赶紧。”
庄凡心拿过纸笔，绕到顾拙言背后，把纸抵在他背上，动作极快地，唰唰唰画了起来。
不多时，纸上便呈现出了一个全新的设计草图。
“简直身心舒畅！”庄凡心心满意足地把纸笔揣进自己兜里。
“…随地大小画，”顾拙言评价。
“脑容量实在有限，谅解一下，”庄凡心拍拍顾拙言的手臂，笑道。
“今年买的烟花好少，”庄凡心坐在自家花园里的双人秋千上，腿上放着一个速写本。
刚从爸妈家出来，庄凡心抱着一束红蔷薇突然灵感迸发！拉上顾拙言就火速往家赶，又在书房里拿到速写本后，跑到花园里的双人秋千里落座，借着月光与街边微弱的路灯开始思维发散。
“市区里禁止燃放烟花爆竹，”顾拙言正从后备箱里往下搬烟花桶，闻言撇他一眼：“大冬天的你坐室外椅，没把你屁股冻掉啊？”
“衣服垫着呢，”庄凡心灵感来了还真是什么也不管了，顾拙言无语但又不忍过去打断他，只得小发雷霆：“你那大衣比我都矜贵，哪经得住你这么坐？”
“没事没事，”庄凡心敷衍了事，顾拙言烦躁的很，决定眼不见心不烦，转头回屋里拿打火机去了，顺便再换一件抗造的旧外套。
不一会，他拿着打火机出来了，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两张厚垫子和一条红围脖。
他走到庄凡心旁边，语气冷硬：“抬屁股。”
闻声，庄凡心头也不抬地攥着笔，边画边起身，最后以半蹲的姿态站在他面前。
顾拙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把厚垫扔到他要坐的地方，又拿起围脖在庄凡心脖子上紧紧裹了两圈。
“行了，懒蛋，赶紧坐吧！”
庄凡心依言坐下了，而后又没忍住噗嗤笑了起来。
“笑屁，说你懒你还挺开心，”顾拙言拿着自己的垫子扔到另一个位置上，挨着庄凡心坐下了。
坐下后他看着月亮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庄凡心的设计稿基本定型了，他不担心脑容量不够记不住了，开始主动挑话头。
“时间过得太快了，再过几个一个小时就要迈入新的年份了，”顾拙言感慨之余还不忘关心庄凡心的年终总结：“不是说要总结一年下来的错误，和做下一年的计划list吗，我怎么到现在都见你开始写？”
“年末太忙了，没空出时间来写，”庄凡心嘻嘻笑，随手把速写本翻到了下一页，说：“现在就开始写。”
顾拙言锐评：“建议你把拖延症写到第一栏。”
“其实我没有什么拖延症，是真的只是太忙了而已，”庄凡心努力解释。
顾拙言压根不听：“那就写随地大小坐。”
“那里有随地，这是咱们自己家的秋千，”庄凡心怒了，照着他的后背就是一拳。
东拉西扯了一会，时间不知不觉进入最后半小时，顾拙言看了一眼表，突然说：“别管错误了，先说说下一年的目标计划吧。”
“哦哦，那让我想想，”庄凡心稍稍思忖了一会，便在纸上写了起来，计划和目标倒是挺多的，但很多都已经提前订好了，现在只需要腾抄到纸上——大大小小几乎写了三页纸。
顾拙言简单扫了一眼，不满一蹙眉：“没有一条和我有关啊。”
庄凡心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后笑了起来，旋即靠到顾拙言身上，和他解释：“当然没有你啦，因为这个是工作计划。”
“哦，”顾拙言揽着庄凡心靠上椅背，下巴往领口里缩了缩，南方的深冬还是太冷了。
倏然，庄凡心的手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顾拙言误以为他要给自己捂手，“呃”了一声，说：“咋俩这手都跟冰块似的。”
“也是哈，但摩擦生热不是吗？”庄凡心看着他，眉眼弯弯，晶亮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顾拙言透过他的眼底好似看到了一片泛着银丝的湖水，在冬日的暖流中，融冰化水，仿佛再怎么刺骨的寒风都无法将它凝结。
视线缓缓下移，落在那张勾着上扬的嘴唇上，勾的他心尖发颤，顾拙言心中顿时生出疑问——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好看的唇形吗？
想着想着他便不由自主地扶住庄凡心的后脑，吻了上去，而后者也跟着微微启唇，像邀请他进去似的。
顾拙言单手扶住他的右腮，大拇指恶趣味地去勾庄凡心的嘴角，然后再探进去碰他的牙齿。
庄凡心被一边搅着舌，一边扯着嘴角，不一会涎水便不受控地顺着细缝流了出来。
“嗯！”庄凡心挣扎了一下，而后发现流出来的水已经被顾拙言抹掉了。
而此刻的顾拙言还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扫荡着他的唇齿，抢走他口中最后一丝氧气。
分开后，庄凡心大口呼吸，气的又锤了顾拙言一下，控诉道：“本来上次嘴唇就没有好全，这下又咬破了，简直雪上加霜！”
顾拙言此刻的心情倒是愉悦得很——他把庄凡心往怀里大刺刺一揽，坦白道：“我给你做了一个计划表，是关于你和我们的。”
正纠结嘴唇的庄凡心闻言一愣，他抬头看向顾拙言，便听后者又说：“比如新的一年我们会一起做什么事，以及以前说好但没有做的…”
顾拙言正说的兴起，庄凡心却突然按住了他的胳膊说：“……怎么这么巧，我也写了一份。”
顾拙言并没有太惊讶，只是笑着打趣：“就你这小脑袋瓜还能记住这么多没做过的事？”
“我会列备忘录啊，我们要做却没做的事情都被我都列起来了，”庄凡心扬着小脸，肉眼可见的得意：“很有先见之明吧。”
话音刚落，天边倏地炸出一束火花，两人都愣了。
零点到了。
“拙言，快去放烟花！”庄凡心扒拉顾拙言的手臂，催促他。
顾拙言掏出打火机，走到提前摆好的烟花旁边，点火。
“一会如果城管来了，你可不要逃避责任。”顾拙言回头看他一眼，蓦地笑了。
随着这一抹粲然的笑，一束火光窜上了天，在漫天星辰中“砰”地炸开，化做一颗颗梦幻的粒子，闪着金色和银色的光芒，融入星河，明艳持久。
“好美，”庄凡心莞尔。
“美吧，我精心挑选的，”顾拙言重新坐到他旁边，笑道：“要不要试试在烟花下许愿？也算是为新的一年搏个好彩头。”
“好，”庄凡心立马就闭上了眼睛，在烟花放完之前许下了一个短暂的愿望。
烟花放完了，四周归于平静，庄凡心也睁开眼睛——目之所及，是顾拙言那双带笑的明眸。
“你许了吗？”他问顾拙言。
谁料，顾拙言变脸很快：“我不需要许愿，我比较实干家。”
庄凡心无语。
“什么表情。”顾拙言大手一挥：“说说你许了什么愿，让我来帮你实现。”
“真的？”庄凡心陡然笑了，“这可有点远，你怕是一时半会实现不了了。”
“什么？”
“希望我爱的人事事都顺意吧。”
顾拙言闻言沉默地看了他一会，竖起大拇指：“好愿望，我努力把我那一部分实现吧。”
庄凡心笑意更甚：“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跨年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