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算是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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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茗低头，看向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白歌。
温执明稍稍站直身体，有些抱歉地冲他笑笑：“没事，不用，我来接。”
祝茗没坚持，心照不宣地点点头，推门出去：“好，我先去外面等你。”
温执明仿佛松了一口气，比了个ok的手势，按下接听键。
冰冷压抑的男声从听筒另一端传来：“温执明，你在哪？”
——
祝茗百无聊赖地靠在洗手间外墙上，在心里戳系统吐槽：“白歌这人真行，一个电话打了二十分钟，没看见他经纪人都喝成这样了？怎么那么多话要说，说个什么玩意。”
033拍他脑壳：“你懂什么，这是白歌心疼自己爱人的方式！霸总都是这样的，看到恋人为了自己不顾身体喝酒，他一时生气，把人教育一顿，也是很正常的！”
祝茗看他像看傻子：“心疼？你确定？我可是听到白歌说，他觉得温执明在外面陪酒陪笑，丢他的脸。”
033：“……哎呀，你不懂，这、这叫傲娇啦，像白歌这样清高出尘的绝世猛1，直白地表达关心可是很ooc的。就是因为白歌表达情感的方式太别扭，温执明才一直没有意识到白歌喜欢自己啦，这也是祝嘉木这个角色存在的意义！”
祝茗翻个白眼：“拉倒吧，什么别扭，过河拆桥就说过河拆桥。又用着温执明的资源，又嫌他赔笑脸丢自己的人，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这人真够奇怪的，他要是真不想温执明在外面赔笑脸，有这教训人的功夫，还不如少得罪几个人。”
一人一统无法达成共识，僵持了半天，谁也没让步。
033撇撇屏幕角：“你没有审美，跟你说不通。反正你只要把剧情走完就好了，现在【宴会迷情】只剩最后一个环节，温执明胃出血被送往医院，白歌知道后心疼不已，并命令他再也不许参加酒会。”
033疯狂冒小粉泡泡：“好帅哦。”
祝茗切了一声：“吃点好的吧你，这种脑残剧情放在我们那的话本里……”
话音戛然而止，他渐渐瞪圆了眼睛：“等等，你刚刚说什么？胃出血？”
按照原作剧本，祝嘉木这时候已经被刘老板带去潜规则，他看的剧本只记录了有祝嘉木参与的部分，没提之后的事。
033不明所以：“是啊，这样才能让白歌心疼嘛。”
祝茗的关注重点不是这个，他贴在洗手间门上，侧耳细听。
里面出奇地安静。
他心中警铃大作，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推门就要冲进去。
洗手间里忽然传出一声巨响，像是碰翻了什么东西，祝茗夺门而入，视线先被一地狼藉吸引。
温执明的手机滑落在地，又一路碰翻了洗手液和香薰，东西噼里啪啦滚了一地。那人半个身子靠在洗手台上，脸色惨白如纸，几乎没有一点血色，他一只手掐着腹部，半弯着腰，另一只手撑着洗手台，几乎痛苦到了极点。
祝茗被吓得难得手足无措，冲上去扶他：“温、温哥？”
温执明听到是他，眉毛舒展开一点，嘴角扯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没事，嘉木，你别害怕。胃疼……老毛病，我包里，有药。在、宴会厅……”
他每说几个字就喘一下，祝茗又急又气，怎么人都疼成这样，还先想着安慰别人？
他扶住温执明，语气不自觉地变得强硬：“不行，温哥，我得送你去医院。”
他掏出手机，病人却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他手腕：“不用，嘉木，我不能去医院，如果白歌知道的话……”
他的话忽然止住，脸色一变，似乎是又想吐，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嘴，却在下一刻顿住。
指缝里淌出黏稠的鲜血，带有腥甜气味的红色液体从喉咙里冲出来，不断向外涌出。
祝茗惊叫出声：“温哥，你吐血了！”
——
郑文彬回到宴会厅时，酒会已经接近尾声。刘老板趴在一张桌台上，醉得不省人事。
郑文彬皱眉。按照他的安排，这个时间点，祝嘉木应该带刘老板回房，靠身/体交易换得《大夏风云》的一个小配角。
来酒会之前，他已经叮嘱过祝嘉木，如果不想黑料满天飞的事情再发生，就乖乖按他说的做。当时，祝嘉木答应得好好的，这会儿人又跑哪去了？
他心中暗忖，随手拉住一个面熟的小助理：“不好意思，请问看见祝嘉木了吗？”
小助理上下打量他，半晌恍然大悟：“您是……郑哥？祝嘉木的经纪人？”
郑文彬点头：“是我。他刚刚没和刘总在一起？”
小助理：“刚刚是在一起的，他在陪刘总摇骰子，但我没和他们一桌，不知道他后来去哪了。”
郑文彬问：“他有没有跟刘总说过《大夏风云》角色的事？”
小助理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是说了吧？我刚刚听他们聊天，祝嘉木好像在试镜名单里呢。”
郑文彬狐疑地锁眉。
——在试镜名单里？他把刘老板灌成这样，自己撒丫子跑了，怎么得到的试镜机会？
小助理对他的腹诽一无所知，还在继续：“郑哥你放心吧，我听他们说，他拿的还是个男三号呢，大夏朝车骑将军，叫祝茗的。”
——祝茗？！
郑文彬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男三号？你确定？！”
小孩眨眨眼：“是啊，我家老板说的。”
不好的预感笼上心头，这种感受与得知祝嘉木在时装周上抛头露面时一般无二。郑文彬磨了磨后槽牙，脸色逐渐变得阴鸷：“他今晚还和谁见面了？”
小助理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不过，他陪刘老板摇骰子的时候，温哥也在呢。”
郑文彬：“温哥？哪个温哥？”
小助理疑惑地看他：“圈里还有哪个温哥？当然是温执明啊。郑哥，我还要帮我家老板代驾呢，先走了啊，下次再聊。”
远处有人在喊他，小助理急匆匆地转身离开，没有注意到郑文彬越来越黑的脸色。
——温执明。
很好。
郑文彬紧紧握拳，几乎咬碎一颗牙齿。
原来祝嘉木背着公司上了时装周，又瞒着他得到了《大夏风云》男三号的试镜机会，是温执明在背后推手。
他恨得牙痒痒，同为经纪人，温执明的能力和手腕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绝非他一个三流经纪公司的三流经纪人可比，若是祝嘉木攀上了温执明，飞上枝头变凤凰，吃惯了山珍海味，还怎么看得上他们星语传媒的糠咽菜？
到时候，祝嘉木声名鹊起，借温执明的手段钻合同空子，和公司解约，再把他们公司多年霸凌艺人的瓜捅出来，且不说星语传媒的损失有多大，他郑文彬也不用再在圈里混了。
——这事绝不能让老板知道，他必须自己处理干净。
郑文彬在心中暗暗思忖。温执明是白歌的经纪人，出了名的独行侠。虽然他没有公司约束，但经纪人背着自己的艺人，在外面给别人推荐资源，这是大忌。祝嘉木背着自己，在外面勾搭其他经纪人，瞒着公司获得资源，也是大忌。
没人注意的角落里，郑文彬面上浮起阴险笑意。
温执明再厉害又如何？违背了心照不宣的的行业铁律，不信整不死他。
——
医院，急诊。
温执明在救护车上输了液，呕血的情况有所减轻，纵使如此，这一路上这人吐出来的血也能装满一个盆了。
但他在被推下救护车前，还是笑着朝祝茗眨眨眼：“没事了，嘉木，到医院就好了。”
祝茗叹口气，跟着护士跳下车：“你不用安慰我，温哥，我本来就是来照顾你，又不是来给你添麻烦。”
温执明笑笑：“可是你脸都吓白了。”
祝茗下意识把手背贴上侧脸：“……真的？”
夜间急诊人多，医护人员手脚十分麻利，温执明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几个穿白大褂的小年轻推进急诊大厅，祝茗三步并两步跟上去，在心里嘀咕：“我脸真白了？”
033摊开屏幕，老气横秋：“比墙皮还白。”
夜里，像温执明这样喝酒喝出事的病人不少，急诊的大夫都已经见怪不怪，熟门熟路地给他开胃镜止血。温执明被推进胃镜室，祝茗一个人等在外面，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温执明今晚喝的酒，不只是为白歌，也为了帮他。
他明知道这人生着病，却急着完成任务，没拦下那杯酒。
祝茗继续叹气，戳戳033，跟它搭话转移注意力：“三三，你看见没？温执明都病成那样了，做个胃镜还得自己签字，怪可怜的。为什么我不能签？”
033用屏幕角戳回去：“在现代社会，胃镜属于内科手术，只有病人家属才能签字，如果家属没来，就只能本人签。你以什么身份签？情敌？”
祝茗：……
祝茗在心里叹气。
他和温执明认识已有一段时间，却从未真正审视过二人的关系。一直以来，他始终觉得温执明是个好人，直到他看到温执明吐血时心惊胆战，二话不说就跟着救护车跑来医院，才意识到这份担忧似乎已经超出了好人之间礼尚往来的范围。
——如果硬要说的话，也许……也许算是朋友？
祝茗不想听033说教，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巧妙地转换话题：“白歌什么时候过来？”
033检索剧本：“应该是明天早上。”
祝茗震撼：“他不是喜欢温执明吗？温执明一晚上没回家，发着高烧喝成这个样子，他都不知道出门看一眼，或者联系一下温执明身边的人？”
033试图狡辩，被祝茗一句话堵回去：“别跟我说这是傲娇！所以原作里，温执明一个人在医院待了一晚上？”
系统无话可说，心虚地缩回屏幕，用祝茗的剧情变动小声顶嘴：“……按原作，你现在应该在刘老板的床上。”
祝茗：……
祝茗：“哎呀，反正祝嘉木参加酒会就是为了进组《大夏风云》，在剧组接触白歌，完成后面的剧情，我现在都得到男三号的试镜机会了，干嘛还要去跟他睡觉？一个成熟的系统，应该鼓励宿主采用更符合正向价值观的方式完成剧情，不要这么死板教条嘛！”
祝茗这话确实没错，033默许了他的解释，却显得有些担忧：“话是这么说，不过，你觉不觉得你对温执明有点太好了？”
祝茗瞥它一眼，表情不是很愉快：“干嘛，我是演反派，又不是真反派，有良心而已。又没有影响走剧情。”
033：“我只是担心，如果剧情开始改变，世界就会自动补足漏洞，可能会出现原作没有的变数，要是发生什么别的事，我可没法帮你提前预知。”
祝茗撇撇嘴，未置可否。
不预知就不预知，反正他的优先级从来不是求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胃镜室门开了，两个医生把还没醒麻药的温执明推出来：“已经止血了，你是他朋友？带他去病房吧，先留院观察。还有，他有胃病，光在我们医院的记录就好些年了，要严格禁酒，空腹饮酒更是大忌，以后注意点。”
祝茗微讶：“他有胃病？好几年了？”
医生眼神里带点谴责：“胃溃疡，挺大一个，一看就没好好控制。怎么，你们这些当朋友的都不知道？还拉着他喝酒，你知不知道这种情况，如果他喝出事，你们都要负法律责任？”
怪不得温执明随身带着胃药，原来是有前科。祝茗心念微动，也不知道白歌是否清楚这件事。
他掐断思绪，从医生手里接过温执明的病床，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大夫，我们以后一定注意。”
医生表情缓和了些：“去吧，24小时别吃东西也别喝水，情况稳定再说。”
——
凌晨三点。
偌大的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cbd永不熄灭的霓虹灯投进来，堪堪照亮男人的轮廓。
白歌靠着床坐在地板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温执明一夜未归。十一点多，白歌给他打过电话，让他不要再和那些恶心人的东西纠缠不休，让他没脸，温执明答复说，他的工作需要维护人脉，如果任他在外面得罪人，他以后的发展会很受限。
白歌跟他说不通，依老办法挂了电话冷暴力，温执明却再也没打回来。
两小时后，他坐不住了，给温执明发微信放了狠话，告诉他如果今晚不回来，就干脆死在外面，永远不要回来。
而温执明始终没有回复。
他做他经纪人六年，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白歌握着手机，心情前所未有的恶劣。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白歌迫不及待地看向屏幕，期待温执明的服软。
然而，那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想知道温执明去哪了吗？给你个惊喜吧。S市第六医院急诊，他和祝嘉木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算是朋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