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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情郎 ...

  •   墙内的空间狭窄。

      这里太过黑暗,李孤玉看不见有多窄,总之,他离她很近,近到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

      他将她抵在墙上,他们与外面只有一墙之隔。

      外面二人说完了话,便是一阵接着一阵的脚步声。

      李孤玉正思索那二人话中含义,盘算着一会是该故意出声,还是如何,想了没一会儿,忽觉腰间一只手在摸索。

      她吓得一抖,当即抓住那只手,咬牙道:“放开!”
      萧血侯反扣住她手腕,轻声提醒:“小心被听见。”
      “……”
      她轻咬唇瓣,听着外面士兵搬书时发出的嘈杂声,深吸口气,压低声音:“我答应帮你找东西,没答应你这样动手动脚。”

      对方轻轻“嘁”了一声,不屑一顾,随后,另一只本抵在墙上的手又摸到她腰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李孤玉呼吸微颤,再次出手将他手腕抓住。

      “不许……”
      “你现在没资格不许。”

      他的手掌在她腰侧缓缓挪动,指尖勾住她腰带,却又立即被她紧紧抓住。她的手带着温度落在他冰冷的手掌上,缓缓收紧,无声表达着拒绝。

      他置之不理,还要继续动作。

      见此,她心一横,慌张之中,直接张口咬住了他锁骨之上、脖颈之下的那块肉。

      死死咬着。

      直至他松了放在她腰间的手,转而拽住她脑后发丝,她方才吃痛松口,此时,唇边已有血色,是咬伤她颈肉而来的血。

      她被拽着发丝,被迫仰头。
      眼睛已然适应了些黑暗,又离得近,她终于能看清他。
      这样的环境下,他的眸色更加阴冷,面具上的獠牙尖利,当真如恶鬼一般。

      “想死。”低哑的两个字落入耳中,接着,原本拽着她发丝的那只手猛地按住她后脑,他低笑一声,“不嫌脏?”

      她张口想要斥他不知廉耻,可还未出声,温热的唇覆了上来。

      他热烈又霸道,趁她不备侵入她口腔,还将她后脑死死按着,不准她逃离。

      李孤玉慌乱之下,都没注意到自己双手已被解放,也没感觉到又回到她腰间的那只手,只想尽办法要把他推开。

      推拒、啃咬、踢蹬。
      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反抗这突如其来的亲密。
      却只引得他变本加厉,虎口钳住她下巴,与她抵死纠缠。

      “唉,你说,陛下要这些书做什么啊?也没听说洛水要重建啊。”

      “洛水人都死光了,我们来得晚,那些人一个都没抓住,书还留在这儿做什么,等着他们来偷吗?行了,快搬吧,不该问的别问。”

      外面偶尔传来士兵交谈的声音。

      好似在讨论此次洛水被屠一事,讨论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皆敌不过此时狭窄黑暗的暗室内,二人交缠的呼吸声。

      被压制,被索取。
      李孤玉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时,才终于得以解脱,双腿发软,若不是靠着墙壁,她便倒了下去。
      外面的讨论声渐渐停止,只剩来来往往的脚步。

      忽的,下巴被掐住抬起,他的脸近在咫尺,不过这次没再靠近,而是在此之后稍稍后退了些,他从腰间拿出一个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瞬间照亮二人面庞。

      霎时间,李孤玉的眼神敏锐察觉,落在他手中,看见他手中拓印钥匙的模具。

      那是她的。

      “……我只答应过你,帮你找东西。”李孤玉道,“请萧将军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萧血侯嗤笑:“那怎么办呢,晚了一步啊,皇帝的人已经来了,东西我拿不到了。我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他不一定知道你要找的东西,说不定,我们还能找到。”

      “不知道?那你说,若不知道,为何他要将这儿的书全带走?”

      李孤玉咬牙,不想再与他多说,眼神掠过他唇瓣稍稍停留,深吸口气,将他推开。

      她借着火光看了看四周。

      这儿不过方寸之地,十分简陋,四壁皆是粗糙的青石砖,缝隙间爬满苔藓。

      唯一的光源,是那点燃的火折子,微弱火光将尘土照得如同金屑,在空中浮动。

      看不出什么名堂,似乎也没有什么重要东西,只见墙角堆着几个朽坏的木箱,箱中放着几瓶歪歪斜斜的药瓶与沾满了尘灰的绷带。

      “行,不说这些了。总之现在外面都是人,我们也出不去……”李孤玉背抵着冰冷石墙,目光流转间,落在萧血侯的腹部的伤口上。

      此时,衣裳下缘已被暗红浸透,黏稠的血迹缓缓滴落,在积灰的地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方才的事,她不仅没有生气,此刻,反而笑了一声:“若他们知道这一密室,一会等书搬完了,估计就要搜索到这儿,怕是有一场硬仗,萧将军的伤,要不赶紧处理处理?”

      他望向她的眼,略微蹙眉,声色冰冷质问:“想玩什么花样?”

      她故作镇定地转身走到木箱边,卷袖弯身,查看着箱内的药瓶,道:“将军若死在这里,我怕是要遭报复,这儿都是将军的人,我能逃到哪儿去?我不过是想好好活着罢了……”

      箱盖开启时发出吱呀声。
      里面的纱布已泛黄,药瓶多空置,唯有一柄银制小刀和一瓶金疮药尚能使用。
      “差不多够了。”她捏起药瓶,起身看向萧血侯,扬起一抹微笑,“时间紧迫,将军快些吧。”

      萧血侯转身,火折子的光照到那手中的药瓶,他只是轻笑一声,不知是因为赞同此话,还是不想反驳,转身寻了处稍微干净些的角落,解开系带坐下。

      李孤玉低眸,深呼吸——
      说来稀奇,方才亲吻时,最初自然抗拒,可被他压了亲了会,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独属于那一人的朽败气息。

      她抬眸,望向已坐下的人,目光落在他颈边,那被她咬出的齿痕上,上前蹲在他身边,将他衣襟扒开,解开染血的衣带。

      最后一层布料已被鲜血完全浸染,被揭开时,耳边似乎传来倒抽气的声音,却在她抬头去看时,他闭眼转开了脸。

      李孤玉动作慢悠悠,一是不太熟练,二是,在观察他身上疤痕。

      那肩上的疤痕,与秦淞身上的,一模一样。

      可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淞应当知道,她见过他身上疤痕……换句话说,他身上的哪一处,她没见过?甚至就连放肆的动作,和吻,都一模一样。

      秦淞有那么蠢吗,就这样让她上药?让她发现?

      故意的吗?

      李孤玉咬唇不语,取过银刀在烛火上灼烧,刀尖烧红,她道:“别出声,会被发现。”

      接着,刀尖精准探入伤口转动。

      全程,他未说一句话,只是呼吸略显粗重,最后一道纱布缠紧时,李孤玉也将他身上疤痕看全,得出结论。

      当真是秦淞。

      可她心中仍有疑虑,因为他太过顺从,竟丝毫不怕被发现吗?

      “……萧将军。”李孤玉抬头,望向他,“不疼吗?”

      “这算什么,在战场上受的伤,可比这要重得多。”他漫不经心将衣衫拢起。

      李孤玉低眸,按住他的手,道:“将军真心大,这番话,与我一位旧友倒是十分相似。”

      几乎同时,她另一只手快速探向他脸上面具。

      果不其然,被凌空截住。

      他的目光一瞬冷了下去:“你想如何?”

      李孤玉没有放松力道,反而另一只手按着伤口猛地用力,对方闷哼一声,稍一松懈,她一直没有放松的手就顺着力道盖在了他面具上。

      一瞬过去,面具掉落在地。

      药粉撒了一地。

      火光跃动处,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生得并不好看,带着陈年旧疤,疤痕横穿鼻梁,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几条较为细小的伤疤,原本就不出彩的一张脸便在这些疤痕的衬托下,更为可怖。

      只听他深深呼出口气,笑出声来,笑意极浅,似是因气而生。
      “在期待看见谁?”

      李孤玉呼吸停滞,缓缓松了手,随后慌忙起身,踉跄后退,想与他隔开距离。

      可突然,脚腕被抓住,刹那间失去平衡。

      下意识想惊呼出声,又听见外面来来往往的脚步声,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将呼声憋回去,另一只手在跌下去的时候下意识护住肚子。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将她接住了,原本该重重摔下的人,轻飘飘掉在了他的怀里,坐在他双腿上。

      她的身躯略微发抖。

      萧血侯抬起她下巴,直视着她双眸,笑道:“怎么,是不接受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还是不接受,我这样的人竟然轻薄了你?”

      “我……”

      “帮我戴上。”萧血侯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将地上的面具捡起,放在她面前。

      犹豫了一会,李孤玉接过面具,为他戴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情况下,稍有不慎,便会失去性命,待秦淞,她或许还没有那么害怕,可此人是真的杀孽极重,她完全不敢惹。

      取面具,都是在看到他身上疤痕后才做出的决定。

      谁知,面具后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张脸。

      她指尖微微颤抖着,将面具重新覆在他脸上,彼时,墙外,秦泓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传来:“……娘娘,陛下还说了其他的什么吗?”

      他口中那位娘娘答:“洛水素来不招惹是非,贤师们也都安心教书育人,可如今遭此劫难,陛下怀疑,萧血侯是为了藏书而来。”

      “藏书?洛水的藏书,有何不凡之处吗?”
      “莫要多言。”
      “是,娘娘,臣……这就帮他们搬运书籍去。”

      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后又渐渐远去,李孤玉原以为他们要发现这儿,可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这密室。

      忽的,萧血侯低沉的声音落在耳边,带着些许威胁。
      “当今陛下年近半百,可一直未立皇后,一切皆由贵妃娘娘做主,你可知,这贵妃有何身份?”
      他攥住她为他戴面具还未放下的手,稍稍凑近道:“你告诉我,或者,答应往后也一直帮我,我便不计较你这次擅自试探之举。”

      李孤玉抬眸看了他片刻,脑中飞速运转,目光自他脸上往下,落在他另一只手中的模具上。

      随后开口回道:“当今贵妃,原是先帝的妃子,名为慕容千穗。”
      “当年北境大举进犯,先帝逝去,皇后被掳走,是她出使将皇后带回,于是在皇后病逝后,陛下提她为太后。”

      说着,李孤玉的手已经伸向了他攥着模具的那只手,话音落地的一瞬间,握上模具,无声争抢,而嘴上还在说着。

      “只是后来,慕容家族失了势,于是,陛下将她纳入后宫为妃,自此她独得盛宠,陛下许多事都交由她决定……你放手!”

      李孤玉一手抓着模具,另一只则抓着他的手,话说到一半,与他抢急了眼:“你告诉我,你究竟要这个做什么?你若要打那种主意,我不可能让你得逞……”

      “哪种主意?”

      “这是秦家的钥匙。”李孤玉睁大双眼瞪着他,一心想要夺回钥匙,“洛水已经这样了,我无能为力,可……”

      “你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别装得道貌岸然了。”

      低哑的话语陡然将她打断,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无比清楚,落在她耳边,她指尖收紧,呼吸微颤,沉默了好一会,低眸道:“我只是怕……”

      “是怕我拿了这钥匙去秦府,对魏朝不利,还是担心你在外头的……小情郎?”他的手揽在她腰间猛地收紧,二人贴近。

      “李家小姐,素来为世间女子典范,公认的才女、闻名的贤妻,竟然与其他男人在外行亲密之事,你说,这事儿若被他人知晓,会怎样?”

      话语间,他手中用力,已将模具拿回,包在手中。

      李孤玉紧咬下唇,转头不与之对视,面颊通红,眼眸闪躲,似是被戳破了心思的窘迫——萧血侯的话尖利如刺,却是将她心中所想,真真切切说了出来。

      她不得不承认,在这模具落入他手中的一瞬间,她第一时间想的是,秦淞会不会因此遭受劫难。

      她不愿承认这种想法,可萧血侯竟就这般说了出来。

      “……我的命都在你手里,你不必用此事来要挟……”李孤玉被他那些话说得有些讲不出话,心虚不安,声音越来越小。

      话语还未落地,一只手将她下巴抬起,迫使两双眼相撞,“是啊,你的命都在我手里,那现在,是不是还想着,有人会来救你?”

      玩味的声音,落在耳中,李孤玉心头猛颤,忽的,一道更令人心惊的声音从墙外传来。

      “你是说这藏书阁还有密室?”贵妃问。
      秦泓道:“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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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关于更新:收藏没攒够入v之前存稿,周7k,有榜的话随榜更,宝子们海涵TAT 【如有修改,只是捉虫和修细节,无需重看,另外,本文文案有过修改,但剧情不受影响,为了之前文案收藏的宝子不用担心】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