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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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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赵南枝的酒,沈鹤回不大高兴,望卿倒是很高兴,去露台吹风的时候还哼着小曲。
沈鹤回把带来的外套披在望卿身上:“干嘛喝那么多,前两天刚说的话又忘了?”
望卿吹了风,舒服了不少:“哪敢啊。而且你有没有良心,我为什么喝酒你不知道?”
沈鹤回不情愿道:“给投资商面子也就算了,给赵南枝面子干嘛。”
望卿扶着栏杆靠过去:“我现在头很晕诶,你不亲亲我就算了,居然还埋怨我。”
沈鹤回跟那双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对视,望卿喝得眼角都红扑扑的,看起来居然少见得有些弱势。她叹了口气,把望卿揽在怀里:“我的错,害你喝那么多酒,头晕不晕?吹吹风我带你回房间休息好不好?”
望卿没回答,眯着眼睛靠在栏杆上。
沈鹤回以为她闹脾气了,哄道:“我不该那么说,跟你道歉好不好?”
说完,沈鹤回去拉望卿的手,刚碰到就被对方滚烫的体温吓了一跳:“姐姐?”
沈鹤回还以为她发烧了,凑近一看,望卿的眉头轻轻皱着,眼底一片水光,脸红得不像样,看上去已经快意识不清了。
感受到沈鹤回冰凉的手,望卿马上贴过去,环着沈鹤回的脖子蹭:“……好热。”
她这样子,明显不是发烧,估计是刚刚喝的酒里有东西。
可那么多杯酒,那么多人,到底是哪一杯有问题?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望卿出了一身汗,马上站都站不住了,环着沈鹤回的脖子嘟囔一些神志不清的话,不停地往下滑。沈鹤回箍住她的腰道:“我先带你回去。”
大厅后面有一排别墅,是供宾客休息的地方。
望卿越来越迷糊,沈鹤回扶着她走了一会儿,索性直接拦腰抱起来,找到了望卿的那一间房,灯也没开,把望卿放在玄关台上亲吻。
望卿太热了,几乎到了滚烫的程度,眼角脸颊都是一片红,像一朵绽放的,妖艳的花。沈鹤回抚着望卿的侧脸,对方就乖乖地仰头让她亲。
沈鹤回从来没见过这么乖的望卿,予取予求,简直像只发.情的兔子。
这是少见的不主动的,顺从的,任由沈鹤回索取的望卿。那双意识不清的眼睛像一对黑色漩涡,马上就要把沈鹤回吸进去。
望卿耳边响起系统的提示音:“第一爱意值上升五点,目前100已锁定。第二爱意值上升十点,目前60。”
望卿勾了勾嘴角,突然呢喃了一声:“……雅雅。”
沈鹤回一顿。
望卿眯着眼睛,欢愉的泪水从眼角滑下,她仰着头,露出脆弱的脖颈,然后又喊了一声:“……雅雅?”
星火现任老板,叫刘献雅。
下一秒,望卿的下巴被一只手狠狠钳住了,那只手力道太大,好像要把她的下巴捏碎了。沈鹤回平静地问:“你在叫谁?”
望卿没什么意识,嘟囔着一些听不清楚的话。
沈鹤回平静地又问了一遍:“你在叫谁?”
望卿好像恢复了一些理智,紧接着猛地弓起腰身,尖叫道:“不…不要……”
沈鹤回没停,反反复复地问她:“你在叫谁?”
“睁开眼看清楚我是谁?”
沈鹤回平静的话语里藏着令人恐惧的妒意,意识涣散的那一刻,望卿差点以为自己死了。
缓了没几秒钟,下巴又被箍住了,沈鹤回的指尖还带着潮意,一字一句道:“我是谁?”
望卿耳边响起系统的声音:“恨意值上升十点,目前20。”
“记得见好就收。”
望卿没想到这种老套的招式这么好用,看来全天下的情侣最过不去的还是前任那一关。她马上讨好地蹭了蹭沈鹤回的手,嘟囔道:“好热。怎么那么凶?”
沈鹤回一句话都没说,沉默地看了望卿几秒钟,然后松开手,起身,穿上外套,甩上门走了。
望卿终于诧异地抬了抬头。
系统:“玩豁咯。”
望卿:“………”
望卿:“好吧。”
没力气哄了,下次再说。
小孩气性还挺大,恨意值二十就敢摔门走,那拉满了还了得?
望卿呼了口气,躺在床上慢慢消化药性,半晌突然想到:“临走前也不给我擦擦,真讨厌。”
望卿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浴室,潦草地冲了一下,头发也没擦干,把自己团进被窝里不动了。
虽然药性很少,三分靠药七分靠演,但这种药一般都带点致幻成分,望卿太累了,刚一睡着,铺天盖地的噩梦就把她淹没了。
在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夜晚是能睡好觉的。绑定了系统之后勉强能睡,但大部分梦境还是让她很疲倦,总得挣扎一番才能醒过来。
梦里总是一片血,好像就在楼底,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哪个跳楼的倒霉蛋。
这次可能是药物的缘故,能梦得更清楚一点,她看见那一滩血上站着一个女人,头发很直很长,站在那里,轻飘飘的,一片树叶似的。
望卿越走越近,看见女人回过头,空洞洞的五官,眼球没有了,嘴巴撕烂了,鼻子削掉了,血淋淋的皮肉里生着蛆,张牙舞爪地对她伸出了手。
那是望卿自己。
——
望卿猛地坐起来,在漆黑的房间里喘着粗气,她捂着剧痛欲裂的头,这一刻很想打开窗户跳出去。
可惜这里是一楼,最多崴个脚。
系统轻声道:“你还好吗?”
见望卿不回答,系统只好提示道:“沈鹤回在这里。”
望卿倏地停下来,机械地抬起头。
她现在才发现,床对面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沈鹤回又回来了,桌子上放着一兜药,还有一杯刚烧好的温热的水。
望卿淡淡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沈鹤回也很想滚,但走到半路,被冷风一吹,头脑冷静下来,又想起望卿眼角的泪。
沈鹤回从来不知道一滴泪有这么大的作用。而且望卿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劲,即使没开灯,沈鹤回也能凭借气场感觉到,望卿现在正处在一种微妙的,好像孤立无援随时都要暴起伤人的状态。
酒杯里的药多少都带点副作用,沈鹤回从进了这个圈子就听说过,喂死的大有人在。
她脱了外套,轻手轻脚地坐到床边,试探地揽过望卿的肩膀。
见望卿不排斥,沈鹤回索性抱得更紧了,她抚着望卿湿漉漉的头发,柔声道:“怎么不吹干再睡?”
望卿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如果此刻开了灯,她眼里的血丝估计会把沈鹤回吓一跳。
望卿想,怎么回事,她在抱我?
我不是让她滚吗?
她为什么回来?
……谁让她这样抱着我的?
望卿的牙根咬得死死的,在沈鹤回温暖的怀抱里,好像一下子被人从噩梦里拽了出来,即使没开灯,好像也能闻到太阳的味道,暖烘烘,很舒服。
就这一次。
让自己就依赖这一次,应该没什么事吧?
望卿的手慢吞吞地环在沈鹤回的腰上,机械地重复道:“谁让你回来的,你不是滚了吗?”
望卿明明没什么语气,但沈鹤回就是听出了一点絮叨的埋怨,她让望卿把下巴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后抱得更紧了一点,轻声道:“对不起。”
望卿沉默着,淡淡道:“我不会原谅你的。”
——
这次终于洗了个仔细的热水澡。
望卿泡在热水里,快把骨头泡软了,沈鹤回帮她按摩,才看见腰上留下的指印。
吹干了头发,又换了干净的床单,沈鹤回把望卿抱回床上,拆了几片药出来,把热水一起端过来:“吃吧,吃了会舒服一点。”
望卿也不管是什么药,没就水囫囵吞了,懒洋洋地歪在床上,拍了拍旁边:“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沈鹤回想了想,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国王,他每娶一任妻子,总是第二天就杀掉。”
“没有人能活过第二天,小镇上的人都惴惴不安,生怕被国王选去做王后。”
“而有一个女孩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自愿进宫去做王后,第二天人们惊奇地发现,女孩居然没死,还活着。”
望卿评价道:“一千零一夜,好烂。”
沈鹤回帮她掖掖被角:“嗯。因为女孩给国王讲了一晚上故事,到了行刑的时候,女孩的故事正讲到精彩的地方,国王就说,先留下她吧。”
望卿慢吞吞道:“好无聊。”
她说着好无聊,脸色却很平静,有一种近乎满足的淡然感:“所以会讲故事的王妃才能不死。”
“嗯,”沈鹤回点点头:“那我算会讲故事吗?”
望卿短促地笑了一下,没睁开眼:“你勉强算有技术,离免逃一死还差得远。”
沈鹤回道:“那我努努力。”
房间里没开灯,望卿缩在干净的被窝里,身上很清爽,身边有另一个人的体温,明天没有工作,可以睡很久。
她第一次觉得有人在身边的感觉很好,着实不赖。
沈鹤回附身吻了吻望卿的额头,轻声道:“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睡一觉,明天又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