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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风在九月的第一天轻轻地吹过,竹痕匆忙地抚弄了下过江时被风吹乱的刘海,手上的东西占满了两只手,后面的头发有些凌乱,惹得她脖子有些痒,奇怪地歪了歪头笑了红颜。
      今天是高一新生入学报道的日子,少女如同幻梦般站在岚高门口。
      校门口人声嘈杂,大家都在忙碌地走着。
      有几个志愿者穿着红色马甲,拿着传单叫喊着:
      “叔叔阿姨们,如果不小心迷了路,请找我要张地图!!!”
      岚高的机构很复杂,这也是竹痕选择它的一个理由,那是初一的一个理由,一个幼稚的理由。
      原来三年过去了,距离她初一定下考上岚高的目标已经过去三年了。
      或许是她愣神的时间太久了,旁边的竹母收回手机,看着她的样子督促着,光滑的手抬起来,轻抚过竹痕的发丝,嘴边抱怨但手上的动作却很柔和,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第一天……”
      “当然要留下好的印象啦。”
      少女俏皮地摆摆头,对自家妈妈笑笑。
      她的眼中有一丝丝不舍得,摇着她的手,
      “周意同志,你的乖乖宝贝就要进去一个月了,记得想我呀。”
      竹痕和她腻歪了一会儿转身踏进校门,眼神坚毅,背影逐渐在周意的瞳孔中模糊。
      竹母一直知道自家女儿为了前途有多么拼命,她无奈笑笑,腹诽:
      竹痕宝贝,如愿以偿。
      ……
      竹痕尽早收拾好寝室,以最快的速度带着教辅进入教室,重点班外的阳光总是特别美好,带着细碎的光阴投入教室,吸引着少女所有的目光。
      班上还只有一位少年靠墙坐在后排,懒散地拿着一本教材翻看,草稿纸夹在书本中间,用笔写着东西。
      竹痕不免地停顿,
      是他啊,那个令人向往的少年。
      这是她第二次见他,第一次是在岚高中考,与他有过一次见面的交集。
      少女没有惹出多大的动静,悄声地找到一个中间的位置坐着,将教材放好,选了一套试卷写起来,翻书声持续了良久,班主任王禹进来。
      就那么震人的一幕——角落的少年翻着数学书,笔下的草稿纸写得满溢;中央的少女英语完形填空过的迅速,阳光打进来,一场无声。
      竹痕最先抬头,发现王禹后站起身叫了句老师好。
      少年懒散地用手撑住头,看着她淡淡地,听着少女的声音,清脆动听,也跟了一句。
      王禹受宠若惊一般,摆摆手示意竹痕坐下。
      “怎么来的这么早?”
      他们确实都来的挺早,这次入学是于九点开始,但现在也才九点半过点儿。
      莫芜按压着笔头,接过话茬:
      “家里人看得紧。”
      竹痕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他家这么放养他,唯一的紧就是不去嫖吧。
      也不知道为何会不自觉地讨厌他时,她也讲不出一个所以然。
      王禹呵呵地笑了几声,当竹痕做完一套试卷的时候,门口陆续有人成双结对地走了进来,看到他可是吓得不轻,轻呼几声老师好赶紧找座位坐下。
      教室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竹痕也收了教辅,开始写着分发下来的课本首页的班级和姓名。
      高一A班,
      竹痕。
      余光扫过的地方,少年放荡地和周围的人谈笑风生,一双丹凤眼饱含着笑意,却是明显的那么疏远。
      少女心中想到一个词:淫|荡。
      当教室里人齐了之后,王禹正式站在了讲台上,台下的窃窃私语也默契地停止了,准备着他的发话。
      王禹一开始没说其余的东西,拿起一张上面有表格的纸,念着同学的名字,等他确定好人都来齐后,他板正自己的身子,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
      “先简单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王禹,大禹的禹,你们可以叫我王老师。
      我的办公室在本层楼,第一列第一座,各位有事可以来找我。”
      低下有几个放纵的男生一下子就没有忍住,笑嘻嘻地问:
      “老师,如果哪天天气恶劣,你会保我们平安吗?”
      教室顿时哄笑一团,王禹也无奈地说:
      “老师会尽责地保护在大自然前弱小的你们。”

      后来,少年为少女开辟了一条光明的路。
      那么难见的滂沱大雨,他是一个人来的,走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份羁绊。
      她的瞳孔中,他叛了人世间的光,只为了再让她抬起头,继续走向明亮大道。

      王禹拍手示意大家安静,嘱咐了几句班级的规章,也算是进入了重要环节——自我介绍。
      这一直都是每位学生的噩梦,自卑的心理,不好看的皮囊,粗糙的嗓子……都太坏了。
      顺序由每一位同学自愿举手来调配。
      起先上去的是一个男生,开口便幽默风趣,
      “大家好,我叫陈择,是择选的择,而不是泽润万生的泽,希望大家不要在记忆里记错我的真实字名。”
      台下的人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便成了笑声一片,气氛也放松了下来,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
      不久,过大半的人都已经自我介绍完毕了,竹痕也终于整理好了书籍。
      这时,一声清冷的嗓音响起:
      “老师,到我了。”
      真巧,恰好。
      竹痕抬起头,眼中还是有些许模糊,眨了几下才清晰了点。
      少年这时已经双手撑在讲台上,勾起唇微笑着,平淡无波地注视着台下的观众。
      台下“哇”声一片,不必要说大多来自女孩子,几个男生指点着他。
      竹痕心中郁闷,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惹得人心烦,吵得人头疼。
      台上的人终于是开口了:
      “你们好,我叫莫芜,荒芜的芜。”
      刹——
      竹痕一直看着他,少年还是在笑,却是谁都接近不了的云烟雾饶。

      荒芜的疲瘠之地,开出了灿烂的火花。

      台下雷鸣般的掌声,迎送莫芜的下台。
      少女收回目光,本来想着再等待一会儿,动动眼眸就和王禹对视上了,对方点头,她就走了上去。
      她站定在前台的中央,将双手背在自己的身后,看着底下的同学们,光明正大。
      台下许多的窃窃私语,没有特别的明显,女孩子的惊叹,男孩子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讲台。

      “各位好,我的名字是竹痕,很高兴认识你们。”
      她的声音是温柔的,一直是留在耳旁的残遗。
      “我来者不拒,比较多心,你们可以把我当成酸涩的柠檬,
      大胆地来说,我们可以是朋友。”
      她笑得恬淡,微微朝着老师和同学们鞠了一躬。
      她的弯腰是伴随着同学们的掌声而弯的,等直起背来,当抬头时,竹痕对上莫芜的瞳,她的头发被汗打湿了。

      下午的时间在愉悦的氛围中结束了,竹痕看着他人离开班级,写完最后一张英语试卷。
      这时她才简单的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去食堂吃饭。
      走到过道不出几步,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
      “竹痕,好久不见。”
      她回头,莫芜单手撑着门框看着她,
      她以为他是认出了这个中考和他有过眼缘的人,这次确实算一次再见。
      “别来无恙,莫芜?”
      竹痕有些不敢确认,于是用自己脸上的笑容来平缓气氛,莫芜看着她这个样子笑,问出了数不清日夜的第一个问题:
      “你是哪个痕?”
      还是记忆里淡薄的声音,
      少女思索几秒,淡淡地开口:
      “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
      这是我名字的由来。”
      她笑的弧度更深了,
      “你可以了解一下。”
      了解一下我。
      莫芜点点头,和她说了声谢谢,然后朝反方向走。

      很久以后,
      竹痕或许会开始讨厌这句诗,相思,相思,
      她不是什么很有耐心的人,
      却在这方面踏步了那么久,
      因为她的相思没有终。

      在食堂里,竹痕坐在角落的位置上吃饭,这时对面走过来一个人,坐在她的对面,
      “打劫你哟竹痕,点这么多我爱吃的。”
      竹痕连头都没有抬,拿起一小碗咕噜肉递给江芙芙。
      对面的女孩子立即笑逐颜开,亲切地嚷嚷竹痕和她天下第一好。
      一顿晚饭,就在江芙芙的唠叨中过去了。

      晚自习的第一节是英语,所有人在课前就打好气。
      “很很,我好怕。”
      江芙芙的语气都有些颤抖,搂住竹痕的手臂,
      竹痕笑着看江芙芙的怂样,不禁好奇:
      “怎么了?一位老师就你吓成这样。”
      女孩撇撇嘴,不满地抱怨:
      “你是不知道,严老师的英语课简直没话说,我在网上看她的公开课,威慑力拉满了。”
      少女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余光瞄到从后门进来的莫芜,上课铃响了,掐点进来,也不知道是去了什么地方,手指间夹着便签,不知道是不是去背知识点了。
      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高跟鞋嗒嗒作响。
      她走上讲台,看着台下的众人,笑笑。
      “同学们好,我叫严遇,你们叫我严老师就好。”
      “不用紧张,我对重点班的孩子不那么严格。”
      她的语气平和,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底下的人刚要松一口气,就被严遇的一句话憋了回去:
      “我的最低要求也是一百五十的满分你们要达到一百二十五。”
      严遇的眼光在班里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
      “当然,除去一些过于难度的考试,只要竹痕不低于一百四十分,你们就可以正常来了。”
      这时,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中央的少女。
      莫名被cue,竹痕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严遇叫了起来。
      “竹痕,我省英语中考唯一的满分,老师看好你,是更加严厉。”
      众人唏嘘一片。
      严遇则是注视着与她有过几次交集的少女,眸光深邃。
      中学时的英语竞赛,岚中次次输给云中,回回败在这个丫头的膝下,现在在她的手下,就让她盛放吧。
      竹痕微微点头,感受得到那么一束令她灼热的视线,她没敢回过头去。

      第一节课和第二节课都被严遇讲规则和常识打发了,晚三晚四大家也都是昏昏沉沉的状态。
      竹痕撑着脸读完了最后一段知识点,下课铃终于响了。
      高一的楼层几乎闹翻了天,窗外谈笑声不绝于耳。
      竹痕收拾东西素来很慢,出班级时走廊几尽无人,江芙芙搂着她的胳膊,全身几乎瘫了上去。
      “好困,快走,续命。”
      她的声音焉焉的,说的话不利索,小嘴叭叭地动个不停,像个小痴呆。
      竹痕被她逗笑了,带着她小心地走着。
      突然,她看到了莫芜,在前面拿着小纸条念念有词。
      真是要做人群中唯一的那一个。
      她就这么走在他的后面,没有绕过去。
      月光皎洁,少女跟在少年的后面,欺瞒了这世间独一的秘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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