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新闻·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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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悉，持有G2及更新版本芯片的公民均可自行通过移动终端访问科学院平台，免费获得一项专家级技能移植。目前已录入的技能共计涉及49个领域，相关项目还在继续增加。”
“受算力限制和安全考虑，目前对个人只提供单次服务，预计在下一阶段，当代人类就可以做到真正的知识和技能共享。”
官方最后公布的新闻稿打了安全牌，对现状浅尝辄止，只是大概介绍了事实；但保守媒体口中可不是如此：
“《毫无美学品味——对坚毅精神的全面背叛》，看起来他们有很高的道德追求。”
陈施为抿了一口手里的美式，转身把另一杯巨甜无比的拿铁换成温水，递给行军床上的战损美人，收获了一双隐隐的白眼。
他轻叹，对方病的可真是时候：检察庭那边本来要求首席亲自去接受问询，但如今的科学院上下管成铁桶，加上沈承庭现在的的确确不便行走，被沈老拦了一把的沈明依也做不到直接派人来把他架走——这也没法和大众交代，索性就卡在这里不动。
两边的人还都等着观察风向，谁都不想轻举妄动。
呵，‘坚毅精神’，说得好听，似乎在芯片功能得到拓展之前他们就有那种东西似的。
“你在这里休息吧，”他把身上的白大褂往旁边一放，就有机械臂自动识别把它收下去，“我先去帮你上前面去探探地雷。”
躺在床上的病号一副说不出话的样子，闻言把自己身上的被子裹得更加严实，像一只巨大的蚕宝宝一样蠕动到另一侧，用后背冲着自告奋勇的家伙，表达内心的抗拒。
但早晚都要处理，与其让不明就里的同事去碰一脑袋灰，倒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把ZAF的事情料理清楚。沈院长盘算一下现状，虽然不能做出像“优势在我”这样的露骨妄断，但也觉得这样恰好能保持住平衡，就放他去了。
毕竟，估计他们两个人还有不能当着自己说的话要讲。
“《技术革新对封建制度的辣手摧花：劳资关系是否迎来新转机》——”
最近几天手下的佣人不知道走了几批，沈枫云连带着熬夜连轴转了几天，脑仁儿随着见诸报端的骇人内容阵阵作痛。
手下得力的人真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少，连这样的东西都能被放到自己案头。
张家固有的科技资源和政治地位固然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但家族企业不会一朝之间完全垮台，凭着多年锻炼出的手段，她也能将将把持好这个家。
但她的娘家人们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冷血，仿佛记恨她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故意针对张家的状况落井下石。
小张夫人默默想着，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如果是以前，她敢自诩对沈家另两个人知根知底——正副手必然会相互打架，这样杀伐的手段大概率就是沈明依一人所为：和对方惯用的伎俩一样，先是许下个宽厚的允诺，暗地里迅速推进扳倒人家的决策与执行。
但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法，这么不管不顾的发疯状态，必不是大权在握的沈家主所喜闻乐见的：
踩着混乱上台，可不意味着乐意见到台下出现混乱。
但要一口咬定是另一个人做的也不太可能：毕竟如果真是如此，沈家那些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就凭沈院长那点能量，还压不住长老院、汇英堂的人精。
局势如此扑朔迷离，有这么一瞬间，她试图设想自己如果还在沈家，是不是就会有机会接触到变革的第一下脉搏、听到地震的第一声心跳。
谈不上覆水难收，沈枫云转念一想，至少她现在有最宝贵的自由。
“夫人——检察庭的大人上门指名要见您，是不是沈——”
进来通报的人没看清对方起身的动作，就被夫人瞬间投过来的玻璃杯塞住了嘴。
那双凤眼威严冰冷，仿佛眼前的不是活物、而是一块死肉。
“张家这么个破落户，就拿这样的人来糊弄我？是不是没人教过你、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连在心里想想都不行？”
女人随即提着报信人的后领大步往外走：
“听着，张家能否复兴就在此一举，你最好祈祷一切顺利，不然连工作都保不住。”
她露出个傲慢的笑来。
“你们以为他沈承庭是什么救世主吗？连身份芯片都被上缴给家族的家伙可不在‘自由人’的范围内——像各家家佣这样的存在，可没有技术迁移的资格。”
恶魔一样的低语逐渐消散于空中，留新入职的佣人浑身冰凉：她只知道家佣走到各大公司都被给足了面子，薪资待遇一向也能满足自己的需要：和亲朋好友、同学聚会时总能是最亮眼的那个，但却不知道这居然是不可退还的卖身契。
那些闻声而动、给她腾出空位的“前辈们”，她甚至不敢想象他们会遇到什么：从这行出来的人肯定不会被下家接收，没有完全独立的芯片掌控权，无法进行技能的直接抓取，要怎么和那些“新自由人”竞争？现在固然没有非法运行的收容所，但据她所知也没有官方的去处啊。
一定没错，那位姓沈的科学院首席肯定也是个沽名钓誉之徒，用这些人的鲜血换取所谓“解放者”的名声。
被“一眼望到底”的沈承庭打了个喷嚏，颤颤悠悠从被窝里探出只手，在床头胡乱摸索到面巾纸，擤了擤鼻子，又将纸团精准地投入纸篓。
说实话，这确实是一步险棋。如果有什么问题，他也只能借用科学院的扩大进行缓冲。
“沈老板：别忘了吃药——公司已经初步建立，我需要一些行政服务人员帮忙打下手，路上看到一些好苗子，先直接薅过来了哈——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的先斩后奏。”
沈首席恍然想不起自己先前到底有没有把这样的事项交给对方，大脑现在烧得一片迷糊，对了、先把床头的药吃了。
他强振精神，坐起身来，就着陈施为提前准备好的温水送服退烧药，冷得他浑身一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随即就赶紧溜进自己尚有余温的被窝。
应该没问题，他胡乱想着，对方说的那么正经、煞有介事，应该没问题，吧？
从科学院出来，陈施为就缩水到略显单薄的少年状态。倒也不是说这里的人多尊老爱幼，只是说能够任意切换年龄状态的属性实在有些招人眼球：自从生物神经的研究被打入冷宫、无论贵贱人人都只能凭借着自己天生的躯体参与到“地球online”之后，“有一个健康的晚年”比单纯地活得久更显重要。
尽管沈首席确实将他的寿命限制为平均水准并进行随时的动态规划、他做不到“长生不老”，但还是“做人留了一线”，在这方面给予了他更多自由。
尽管这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对沈承庭自己超越生理极限梦想的显化，可做人也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给人家添麻烦。
看到路口还停着一辆豪车，他略一挑眉，同时在心里敲响警钟：说不准沈女士要玩什么新花样。
“家主，你明明答应过我——”
熟悉的声音隔着屏风传到客人耳中，但这声音的主人分明不该出现在这里。陈施为索性放慢脚步，站在院门之外，但两者对谈的声音似乎非要大到让外面的人也听个一清二楚。
“枫云，你的家主可不在这里。而且，这是你自己选的啊，远离权力争夺的中心，不正是你所追求的吗？如今只能成为餐桌上的肥肉，还挣扎什么呢？”
这话算得上杀人诛心，显然把对面的女人噎得半死。
“你太让我失望了，本来让你去张家，或许还有些用处，你不知道争取，如今也不能帮上忙。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吧，枫云？”
“你帮不上忙，你那位师兄非要出手，我也拦不住，我也没办法，不过是你自食恶果——本来想让你认错回来，但你却不明事理，那好吧，你自己管沈霄逸吧，族里现在有沈首席，不需要那个吉祥物了。”
陈施为听到这里，直接上前推开房门，朝屋里的两人露出个无辜的笑来。
“你们好？我想我应该不用自我介绍了？”
沈枫云还没从落寞的神情中恢复过来，就被沈家主叫人带走了——她甚至还没有对另一个人的到来做出任何反应。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新闻·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