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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一本正经的老成语气,夹杂着威胁,一时间令人想象不到这人其实比宿落凡的出生还要晚几个月。

      一想到这一点,宿落凡心中就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反胃感。

      ——真当什么人都有资格管教他?

      从前被父亲寸步不离地管教着,如今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敢仗着未婚夫的身份用一种视自己为“所有物”的态度管教他。

      那想得可真是太美了。

      他宿落凡,从出生那一刻起,就随心所欲到今天,只有他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

      而“不能做什么”,在他看来,就是一种另类的挑衅。

      在这种挑衅下,“越不让我做,我就偏要做”这一准则,几乎被宿落凡当成一种人生信条。

      叛逆的想法,再加上,他十分讨厌祁夜凛那种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态度。

      简直让人不爽到了极点。

      宿落凡毫不留情地白了眼前人一眼,眯起眼睛:“你说话比我爸爸更让人讨厌。”

      祁夜凛面不改色,直起腰板,俯视着他:“有岳父在前,那婚后你应该很快就能适应我。”

      “……”

      像打太极一样,话头被密不透风地打了回来。

      宿落凡被噎了一瞬。

      “祁夜凛弟弟。”

      他侧过头,脸色说不上好看,却忽地嗤笑了一声:“我还想问你……”

      “管那么多,你究竟是想当我未婚夫,还是想当我daddy。”

      红润的唇角恶意地往上扬,露出一点洁白的贝齿。

      一张精致至极的脸几乎看不到丝毫瑕疵,完美到如同使用世界上最先进的美术技术与最精密的数据做成的游戏建模。

      而宿落凡平日里看起来,也确实像游戏建模一般,面容上很少有任何情绪波动。

      哪怕身边的人给予了他数不胜数的爱意,一切昂贵的礼物,精心制造的惊喜,于他而言都如同流水淌过。

      因为太常见,所以在他心中掀不起丝毫波澜。

      他很少露出笑容,任何笑意在他脸上出现都足够罕见了。

      所以,哪怕他此时并非是真心实意的笑,抱着嘲讽与戏弄,但祁夜凛还是定定地审视了他足足两秒钟。

      幽深的瞳孔里冷意更浓了几分。

      祁夜凛伸出两指,忽然捏住了眼前人小巧的下巴,手指间施力,逼着他抬起头正视自己。

      像恶狼凝视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也许是知道大小姐皮肤太容易留痕,他下手的力道并不重,略显粗糙的手指从宿落凡的下巴尖缓缓往上移。

      拇指与食指下的触感逐渐柔软,细嫩的脸颊摁下去,留下一对深深的印子。

      “你弄疼我了。”

      宿落凡皱起眉,起身想要用双手推开他。

      可那人自小练习散打和举重,宿落凡的挣扎落到他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在发现自己的反抗无济于事后,宿落凡皱起眉,连犹豫都没有,抬手朝祁夜凛的左脸狠狠扇去。

      “啪——”

      肉.体与肉.体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宿落凡下手从不收力,想打多狠就打多狠,这一巴掌下去,几乎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祁夜凛的左脸浮现出五根鲜红的指印。

      “我说,你弄疼我了。”

      他又恢复到以往那种,淡漠的、像虚拟的游戏建模一样,面无表情的样子。

      祁夜凛分明比他高出整整一头,他仰头看向祁夜凛时,却没有半点弱势的感觉。

      往上挑的眼尾像狡黠的狐狸一样,冷漠而又无情。

      这副仿佛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让祁夜凛脸上的阴霾更阴沉了些。

      他缓缓向前俯下身,将自己的目光与宿落凡落到同一水平线上,宿落凡抬起眼帘,微微蹩起眉头,眼神中闪过明显的烦躁。

      “瞪我干什么?滚出去。”

      然而下一瞬,祁夜凛不光没听他的话滚出去,反而用唇角蹭在他敏感的像温润玉髓一样的耳垂边。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后,宿落凡的肩膀被痒得抖了一下。

      “如果你喜欢喊daddy,可以等结婚后喊,你或许知道的,我们祁夜家代代清白传统,我父亲早在我与你立下婚约前,就嘱咐过,性行为要在婚后进行。”

      “而现在。”祁夜凛道,“我是你的未婚夫,你未来要携手共度余生的丈夫。”

      我是你的未婚夫。

      我们被一纸婚约束缚在一起,哪怕你不喜欢我,哪怕你心中恨我厌弃我到了极点。

      但,那又能如何呢?

      你仍旧是我的,挣扎不得,逃脱不得,也改变不得。

      “懂了吗?我未来的妻子。即便你蠢到连自己的丈夫和父亲都分不清,我也会念在婚约的份上,义务照顾你的后半生的。”

      “祁夜凛,你!”

      宿落凡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自小养成的礼仪迫使着他没能做出诸如朝这句话的主人吐口水等略显素质低下的行为。

      祁夜凛点头,更近了一步:“嗯,我。如何呢?”

      眼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紧密,唇几乎要贴在宿落凡的耳垂上。

      宿落凡被迫后退了一步:“我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吗,祁夜凛弟弟。”

      说着,他着重咬紧了“弟弟”两个字的发音。

      “况且,世事无常,谁也说不准中间会发生什么。”

      宿落凡抬起眼眸,似笑非笑:“也没准,我的未婚夫死了,或者残了,祁夜家总不好意思再继续这门婚事吧。”

      “你说呢,未婚夫。”

      “你可以试试看。”祁夜凛面不改色地扫视了他一眼,“看祁夜家是靠什么走到今天的。”

      “……”

      攥成拳的手指不自觉施力,指尖泛起浅浅的粉色来。

      被特意修剪过的圆润的指甲陷在他掌心薄薄一层的肉中,落成一排小坑。

      好恶心。

      恶心死了。

      宿落凡在心中恨恨地道。

      被厌恶的人纠缠,就仿佛被一群苍蝇追赶一样,哪怕你斥巨资收购一家专制杀虫剂的公司,也会被这群苍蝇误解为“欲擒故纵”。

      宿落凡忍无可忍,连逢场作戏的念头都在一刹间消失殆尽。

      他指向那扇坐落在衣帽间正中央的双开木门:“滚出去!”

      祁夜凛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失态的样子。

      一旁存在感极低的岑云见状,生怕两人吵起来,连忙上前调和。

      她低声对祁夜凛道:“近日宿先生工作繁忙,可能无法回来陪小少爷过生日,因此他心情一直不大好,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的脸要紧吗?我让人送些冰块来。”

      “不用。”

      被拒绝的岑云倒也没有坚持,她将祁夜凛带到房间角落的位置,用确保宿落凡不会听到的音量,又道:“宿家与祁夜家的联姻,自然是不会改变的,小少爷年纪小,难免会喜欢上一些不该喜欢的人,等那人出国留学,过个三五年,小少爷肯定就想不起这个人了,你大可放心,不必多思。”

      “我们小少爷性格就是这样,被惯坏了,吃软不吃硬。”说到这里,岑云笑了笑。

      但可能因为她常年面无表情惯了,这笑容看起来便有些僵硬。

      “你越是强势,他便越要反抗,所以,你要多包容他一些,你们的关系,也许就能得到改善了。”

      她说话时候的语气与神情都显得局促和小心翼翼,可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像表面上那般低微。

      特别是在交代宿落凡“被惯坏”这一点时,脸上闪过的短暂笑意,令祁夜凛恍惚一瞬。

      但也仅仅是一瞬。

      他其实并不陌生岑云。

      早在童年时期,他与宿落凡关系尚且没有那么差劲时,常常祈求哥哥祁夜岚带自己来宿家做客。

      从记事开始,岑云就在宿家工作了。

      并且据他所知,岑云最早是跟在宿家家主身边当办公室助理的,想也知道,能够当上宿家家主的助理,必然不光能力出众,并且是宿家所能信任、托付的人。

      这样的人会来当管家阿姨,多少有些大材小用,其实是令人意外的。

      但再怎么意外,这也是宿家的私事,自己无权发言,也没有心思深究。

      岑云的这番话,祁夜凛不知听进去多少。

      他独自冷静了一会儿,心中似乎还在为宿落凡的话感到不快。

      硬生生等到气消后,他才从礼服的口袋中掏出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虽然依旧臭着一张脸,佯装随意地放到宿落凡的面前。

      “生日礼物。”

      “……”

      宿落凡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用眼神示意岑云将木盒收起来。

      说是收起来,其实也就是随便安放到宿家的藏宝室里,从小到大,宿落凡不知收到过多少昂贵的礼物,那些礼物又不是件件都用得上。

      因此像彩宝或者摆件一类平日里不会用到的,一般都由家里的阿姨统一收起来。

      “我现在要换衣服。”

      宿落凡走到一排衣架旁,摩挲着造型师今日刚送来的礼服的布料,那些布料就像软绵的白沙一样轻柔舒适。

      可他语气里赶客的意思却宛如锋芒打在人的身上。

      岑云见状,上前对祁夜凛指引道:“我送您去专属休息室,请随我来。”

      祁夜凛嘴唇微颤,像是对他敷衍的态度极其不满,又似乎是想再嘱咐些什么,可还未开口就被赶客,因此面子上很挂不住。

      也或者两者都有。

      祁夜凛停顿下来,堪比空军的视力,使他的目光直直落在了宿落凡身后的梳妆桌上。

      桌面上静静躺着一根红色的手绳。

      那手绳其实并不显眼,跟普通人从庙里求来的红绳没什么两样,简单素净的红绳,穿着一粒朱砂,朱砂的两边分别用一颗小金珠来做装饰。

      这款式明明十分常见,祁夜凛却还是下意识想到一个人。

      ——祁夜岚,有一条一模一样的手绳。

      如果宿落凡和祁夜岚二人之间的关系尚且大方明朗,还可以解释为这只是巧合,但偏偏……

      祁夜凛皱起眉,脸色阴沉。

      偏偏他们的关系,并不清白。

      宿落凡见他愣在原地迟迟不走,本就心烦,现下更是雪上加霜。

      “你是要在我的衣帽间买墓地吗?”

      清冷冷的语气传入人的耳中。

      这句话太过刻薄,祁夜凛神色阴郁,深沉如墨色的眸子里浮现几分戾气。

      “宿落凡,我最后提醒你一次。”

      他剑眉轻蹙,声音寒冷,沉声像呢喃又像质问。

      “认清自己的身份,好自为之,别让宿家和祁夜家为难。”

      冰冷到听不出丝毫起伏的声音,祁夜凛最后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好自为之吧。

      念在明年祁夜岚就要出国的份上,他尚且不与人计较。如果婚后还敢惦记别人……

      他祁夜凛,绝对会让这朝三暮四的人亲自尝到恶果的滋味。

      “神经病。”

      祁夜凛走后,宿落凡口中嘀咕:“他好自为之才对吧,今天又犯什么病,祁夜家就这样派个疯狗来我的生日宴?”

      “他是宿先生邀请的,说是与你多培养感情。”

      岑云拿起熨斗,准备把宿落凡马上要穿的礼服最后熨烫一遍:“你和祁夜凛针锋相对这么久,也该解气了。而且,当年那件事,其实并不是……”

      “我可不想从你口中听到关于他的任何好话。”

      宿落凡冷漠地打断了岑云:“他送我的礼物,我也根本不稀罕。你把那个盒子随便扔掉就是了,我多看一眼都烦。”

      岑云放下手中的熨斗,转而上前端详着那看着就价值不菲的木盒,那木盒的表面散发着金丝般的光泽,细密而瑰丽,如果凑近还可以闻到淡淡的清香。

      哪怕是完全不懂行的人,大约也能看出来这是块价值不菲的东西。

      “即便是盒子都用了这样上等的金丝楠木,你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吗。”

      宿落凡斜睨着她:“你觉得我缺吗?”

      岑云轻轻摇了摇头。

      也是。

      再价值不菲,放到自小就见过无数奇珍异宝的宿落凡面前,都显得不够看起来。

      宿落凡收回视线。

      在他看不到的身后,岑云常年被阴霾覆盖,不见晴朗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来。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大厅又来了一波客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宿落凡的父亲所邀请的,与宿家或多或少有过商业合作或是家族世交。

      自然无一不是身价高到惊人,无论是新贵与旧富,垄断几个行业经济的商人或是低调行事的政界人员,比比皆是。

      以宿家的地位,受邀前来的客人们自然是求之不得,又都带了不少价值奢华的生日礼物。

      岑云得到宿落凡的允许,下楼将客人们的礼物以及方才祁夜凛带来的盒子安置起来。

      宿落凡换上礼服,却并没有下楼,他闷闷地坐在窗前,从这个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宫殿大厅外,陆续从车上下来的人们。

      这些人他并不陌生,甚至有些面孔他常常能够在电视新闻上看到。

      每个人都很贵。

      宿落凡双手撑着下巴,或许是被父亲纵容的太久了,除了与祁夜家的婚约,父亲从不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任何事。

      以至于,他越发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

      可今日父亲不在,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躲在大人的身后,无忧无虑了。

      父亲最近……究竟在忙什么?

      宿落凡靠着椅背轻轻叹了口气。

      “滴——”

      正思及此处,一声短信提示音,将他出神的心思拉了回来。

      宿落凡随手从茶几上捞过自己的手机,打开短信界面,入目便是一个来自本地且完全陌生的号码。

      “这是什么……视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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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不出意外晚九点更新。顺便求求预收啦! i坏美人受的请出列。 预收一《疯批美人为所欲为》 张扬恶劣疯批美人受x阴湿痴汉m攻 预收二《帝王驭下》 蛇蝎美人受杀夫夺权x家养犬被弃养后黑化成野狗的攻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