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言》三生琥珀

40、第 40 章

　　清晨，慕北辰坐在楚合言床边的地毯上敲着电脑，听到楚合言的胳膊动了动，小心的放下电脑，躺到楚合言身侧。果然楚合言一动牵扯得浑身酸痛，慕北辰的手掌伸进楚合言的衣服轻轻揉着他的腰。
　　“你没去上班？”楚合言问道，眼睛却睁不开。
　　“嗯，今天在家办公。”慕北辰轻声说道，“陪你。”
　　“下午是知识产权的案子开庭，我要参加。”楚合言嘟囔着说道。
　　“我已经让付律带人去了，你之前带的很好，他们对这个案子很有把握。”慕北辰手上轻轻施力，果然楚合言轻轻的皱起了眉头，按住了他的手。
　　“我还是要去的。”楚合言说道。
　　慕北辰亲了亲楚合言的额头，“好，先吃早饭吧。”
　　楚合言简单吃了点早饭又躺下了，一整天不眠不休，昨天又折腾了一整晚，让楚合言总是一副迷迷糊糊没有睡醒的样子。
　　慕北辰进了被子躺在他的身侧，两只手环抱住楚合言。
　　“辰哥，案子结束了，我想回趟英国，郑耀燊那边，我要再去探探。”楚合言闭着眼睛呢喃地说道。
　　“你不必参与这件事了，我哥已经找人去英国谈判了，我们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是这件事得罪的人太多了，我猜郑耀燊应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慕北辰贴着楚合言的耳侧小声说着。
　　楚合言睁开眼睛，皱着眉头转了个身，“那样他就知道我的身份暴露了，他会不会采取别的措施对付你？”
　　慕北辰看着近在咫尺的楚合言，心头有些乱，那是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的眼神，当时慕北辰是害怕，后面是追寻，转眼二十年过往，没有变的好像一直是那个跟在他身边的楚合言，看他的时候眼神永远真挚。
　　慕北辰亲了亲楚合言的眼睛，“你不用管了，我会处理好的，你不再是郑嘉禾了，你做楚合言就好。”
　　楚合言的眼光有一点暗淡。
　　“怎么了？”慕北辰问到。
　　“辰哥……”楚合言有点犹豫，慕北辰只是安静的等，等着楚合言要说的话，“你觉得我是郑嘉禾的时候好，还是楚合言的时候好？”楚合言问道。
　　慕北辰不知道楚合言为什么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我觉得是你就好，不论是郑嘉禾还是楚合言，只要是你，就好。”慕北辰诚实的说道。
　　“当我是郑嘉禾的时候，我一个代替品都觉得他的履历太优秀了，”楚合言有些迟疑，“如果我真的是郑嘉禾的话，是不是就能配得上你？”
　　慕北辰心里有微微的刺痛，是之前的自己深深的伤害了他吧，让他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好，那么多年跟着自己，一直被忽视，如果没有遇见自己的话，楚合言应该是很优秀的受人瞩目的吧。
　　慕北辰只是摩挲着楚合言的后背，深沉的说道，“只有你配我，如果不是我以为那个人是你，我不会看他一眼的。”
　　楚合言朝慕北辰的怀里贴了贴，这样的辰哥……好温柔啊。
　　“你有什么愿望吗？”慕北辰问道。
　　“愿望……”楚合言仔细的想了想，“以前就想跟着你吧，总是怕你把我撵走，”楚合言笑了笑，“离开你以后就没有什么想法了，不知道去哪，就去了英国，我们之前住过的房子那里被建成了超市，我就在超市里做搬运工。一边工作，一边看书，通过了伯伦法学院的入学考试和面试，想着会不会有一天能以更高级一点的身份站在你身边，但是我也知道，我可能再见不到你，也不用……”
　　慕北辰控制不住吻上了楚合言的嘴唇，他知道楚合言为什么选择英国，为什么选择伯伦法学院，那都是之前他们待过的地方。这个人即使是逃离，也是逃离到过去，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呢，明明他说过他想回到过去的。九年的时间，慕北辰把精力都集中在国内，如果早点想到，会不会早就已经找到他了。
　　楚合言被吻得喘不过气，身体不自觉想慕北辰靠近，双手不禁在慕北辰身上抚摸。
　　“别闹。”慕北辰的头贴着楚合言的额头，他知道楚合言的身体经不住再一次折腾了。
　　楚合言很配合的不乱动了。
　　“小言，”慕北辰突然语气温柔了起来。
　　“嗯。”楚合言应着。
　　“以后……别离开我了行吗，不管有任何事，你相信我能处理好。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有什么后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慕北辰说道，声音深沉。
　　楚合言抱住了慕北辰，低声说，“知道了。”
　　慕北辰亲了亲楚合言的头发。

　　楚合言不知道慕北辰和穆东城是怎么和郑耀燊谈的，自己果然没有再接到郑耀燊的电话。只是慕北辰比之前更忙了，经常是陪楚合言睡着后，半夜起床继续在书房忙碌，楚合言只要想进书房，慕北辰都会抢先一步把自己送回卧室，所以楚合言一直都不知道慕北辰在做什么。
　　那天早上楚合言醒的时候没有看到慕北辰，来到书房发现慕北辰已经趴在办工作上睡着了，电脑屏幕里是自己两年前在英国的一个庭审录像。
　　楚合言心疼得扶着慕北辰，想让他去床上睡一会，慕北辰被扶到床上，伸手把楚合言拢进怀里。
　　“前期准备差不多了，你准备忙起来吗？”慕北辰闭着眼睛说道。
　　“嗯？”楚合言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下午就被带去了一间很大的办公室。
　　“我把慕式的律师事务部独立出来了，成立了楚式律师事务所，你是唯一管理人，我可以从慕式拨过来六个资质比较老的各个方面的律师，招募通知已经发出去了，明天有场面试，你可以再招十二个人，时间有点紧，付律师会和你一起。接下来的几个月，你会非常忙，我会给你介绍很多案子，虽然整个团队都会协助你，但是不论是庭审还是仲裁，我都需要你亲自出面，其他事情交给我就好。”慕北辰说道。
　　什么合伙人，什么时间紧，什么庭审还是仲裁，慕北辰还要做什么其他事情，楚合言一头云里雾里。
　　当天楚合言签了很多文件，见了慕式的律师团，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
　　楚合言进门后跟着慕北辰上了楼，他知道慕北辰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心甘情愿做的，只是他觉得是不是了解了整件事以后他能配合的更好。
　　“辰哥，你能告诉我，我们要做什么吗？我，要做什么？”楚合言问道。
　　慕北辰脱下外套扔到沙发上，楚合言随手捡起来要收好，却被慕北辰拿过去重新仍回沙发上。
　　“这些小事你不用管，你只负责处理好每一个我给你的案子，”慕北辰双手搭在楚合言的肩上，安抚搬压了压，“你相信我，剩下的交给我。”
　　慕北辰的电话响起，楚合言只来得及点点头，慕北辰接起电话出了门，关门的瞬间楚合言隐约听到了“郑耀燊”的名字。

　　楚合言变得忙碌了起来，往往一个案子还没有结束，另一个案子已经在筹备。各个领域的都有，虽然交给他的每个案子团队的人都已经帮他备足了资料，但是他从头啃到尾还是很吃力，经常熬夜通宵，争取庭审时有更多的把握。
　　楚合言和慕北辰接触的越来越少，经常两个人在各自的地方熬夜加班，偶尔发一些信息，回复的也都不及时。
　　慕北辰带了几个人，负责帮楚合言选案子，选案子的时间比准备材料还要久，楚合负责全身心的准备材料，每一场官司都赢得很漂亮，接到的采访越来越多，慕北辰不仅要选案子还要看楚合言的采访稿。
　　两个月时间，楚合言已经成为律师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这个月的第四个案子，关于一个明星离婚的财产分割，开庭前便备受瞩目，楚合言在庭审时证据充分，辩护得体，赢得十分光彩，庭审结束后男方气急败坏找了几个人混在记者群里，想趁机给楚合言个教训，结果几个人出手不到三分钟就被楚合言当着媒体的面全部撂倒在地。
　　赞誉和毁誉分踏至来，楚合言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挥拳的样子出现在各大媒体报端，推崇他的人更加推崇，诋毁他的人更加诋毁。
　　慕北辰远远的看着楚合言站在发言台上，大方得体得回答着记者的提问。沈青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慕北辰身后。
　　“设能想到当年跟在你身后的保镖，如今成为备受瞩目的焦点。”
　　慕北辰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楚合言有这个能力。
　　“你确定这是他想要的？”沈青川问道。
　　“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慕北辰说道，看了看手表，转身离开了。
　　“不看了？”沈青川对着慕北辰的背影喊道。
　　“我今晚有安排。”慕北辰说道。

　　汽车行驶在平坦的公路上，楚合言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付明。
　　“楚律，傅家收购的案子提到下周三开庭了，我们晚上讨论一下吧。”
　　楚合言抬头看了看手表，“现在吧，我马上过去。”
　　因为慕北辰发了信息，说晚上想见他，所以楚合言想尽快结束，早点回家。
　　案子比想象中复杂一些，楚合言把有争议的点记了下来，大家做好分工，便散会了。
　　进了门便看到慕北辰坐在沙发上，一个人盯着茶几发呆，餐厅里一桌子美食已经凉透了，看样子，慕北辰也没有吃饭。
　　“辰哥……”楚合言走到慕北辰面前，“你吃饭了吗？”
　　慕北辰站了起来，帮楚合言脱下外套，“没，等你呢。”
　　“对不起辰哥，傅家收购的案子被提前到下周三了，晚上组里临时开了个会。”
　　“没关系。”慕北辰说道，叫佣人重新热了菜。慕北辰平时也是很忙，两个人已经一周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想着今天楚合言结了一个案子可以放松一下，自己把日程重新排了排空了半天出来，结果楚合言还是忙了半晚。
　　吃饭的时候楚合言一直谈论着最新案子的疑点，慕北辰只是随声附和着。
　　“所以，如果从这个角度打的话，还是有胜算的……”楚合言还在自顾自的说道。
　　“小言，”慕北辰突然出声。
　　“嗯？”楚合言抬头看向慕北辰。
　　“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慕北辰问道。
　　“挺喜欢的，”楚合言说道，他确实感觉很充实，虽然见慕北辰的时间少了，却感觉离他更近了。
　　“那就好。”慕北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不喜欢吗辰哥？”楚合言放下碗筷，有些紧张的问道，“我没时间陪你你介意吗？”
　　慕北辰安慰的笑了笑，让楚合言更加紧张了，“我也可以什么都不做的，我知道你也很忙……”
　　慕北辰走过去，靠在他面前的餐桌上，拿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汤汁，“我不介意。”
　　只要是楚合言喜欢的就好，慕北辰心想，虽然他也很想像原来那样把楚合言绑在自己身边，做自己的人，只为自己存在，但是慕北辰知道他不能。楚合言从来没有提过要求，没有说自己想要什么，跟在自己身边一直注视着慕北辰，现在轮到自己守护在他身边，让他去尝试他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