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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南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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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自从我决定自驾游以后,路过的地方都在下雨,可能是时候不对,或者真的有看黄历出门这一说法,那是在大学毕业后所做的决定。
大学毕业后,我没再回到南方,后来因为摄影大赛,我成了摄影师。如今,在北方呆上两年的我决定回到南方看看。
踏上返南的路程,我的心中仍有许多不舍,似乎还有许多事没有解决,仍有许多地方没去,或者还有些许人没见,心中的深坑任未被填平。
看着照片里的行人,各式各样的拍照风格和放在后备箱的冰冷的摄影奖状,我抬头望向前方的路,我很迷茫,好像在等某样东西,某句话或者某个人。心中的忐忑直冲脑门,不久后就雨越下越大。我在一处森林停下了南下的脚步。
“各位听众,晚上好。”不知不觉中,我熟悉的打开了收音机,听着这个陪伴了我两年的声音。
车窗外雨点不停的敲打着车门,而我仍听着这陪伴我两年的声音,两年的北方漂流生活,除了摄影和广播,没人再陪我,那一刻,心中的所有不堪和孤独,随着大雨从眼角落下;那一刻,我像一个孩子,像一个躲在角落,没有依靠的哭泣的孩子,身边除了这雨,就只剩下广播里放着的温柔的声音。
“现在是凌晨2点45分,各位听众,希望这场大雨过后,你们能在生活的旅途中找到方向,找到曾经那个不迷茫的你,今天的‘深夜心语’到这里就结束了,晚安”……在广播结束后。
收音机里不停传来了“咔咔咔”的响声,与先前播音员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哐——哐——哐”
我睁开双眼,只见车外站着一个人,我收拾了一下,打开了车窗。
“你……你好!”眼前的窗户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纱,我不能看清楚是谁在打扰我睡觉。我缓缓的拉下车窗。
当我揉了揉通红的眼睛之后,这才看清站在那里的是一位交警。
“这里不能停车,请你赶紧离开这里。”
我与交警交涉了几分钟后开车离开了这儿。
今天天气还不错,在一晚上的释放后,沉闷的天空放开了心情,我的小车随着微风轻快地在车道上跳跃。
河流穿过山谷朝南方流去,再向左穿过森林流向小镇。
我又拍了几张照片,那是大雨过后的天晴,那是哭泣后露出的久违的微笑。
在反南之前,我曾去过我在北方的家,除了收拾一些曾经拍过的照片,我还在床底的书箱里找到了一封布满灰尘的信……
我摸着头顶流下的汗珠,和挂在眼角的泪水,我环顾了四周,发现我任谁在家里,一旁的桌上还放着那封布满尘埃的信,和两瓶空了的酒瓶子。
我的脑海里无数次回响起那个声音,我的嘴也不自觉的说了出来“苏……凉……”
也许是这两年的时间真的太久太久,我已经对这个声音感到模糊,记忆中的人已经变得抽象。
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又是一个下雨的夜晚,我抱着被子,靠在窗边,无声的呐喊着,我想去寻找那个声音,可返乡的脚步任未停下。
也许……是忘了,或者是不敢,最后,在六年的时间里逐渐忘却,只有一张照片,封存着我们的回忆,在这布满尘埃的信封里永存……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窗户的护栏投下虚晃的影子,在冰冷的地板上形成一道道像极了岁月的痕迹。
微风轻轻的推开窗户,穿过窗帘,吹走了信封上厚重的尘埃,我在阳光的照射下惊醒,用手抱着脑袋晃了晃,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看。
现在是早晨7:30。
我再次拿起信封,解开这封存已久的信纸,这是两年前写下的信,我记得那天,我准备将他送出去……
温风懒懒的从我的身边穿过,那会儿的我还很青涩,他的穿着展现出无比的青春活力。一件天蓝色T恤衫搭配一条卡其色短裤,身后是一个浅绿色的双肩包,脚踩一双白色运动鞋,整体给人简洁大方又不失时尚的感觉。
慵懒的身姿在烈阳的照射下将黑影侧卧在地面,混着树影的摇晃显得格外朝气,且令人神怡。
看着眼前这所邮局,手上的气力好似我咬紧的牙关,而那封信就像我嘴里咀嚼的口香糖,被来回拉扯,仿佛快被撕碎,却又神奇般的恢复原状。
看着手里早已不成样子的信,只好再重新誊写一遍,可由于多种原因,不知已经摘抄了多少次,而那些原因仅仅是因为写错了某个字,或对某句话不满意,又或者誊写累了,乏了,也许会选择停下,休息一会儿。
可时间与内心总会催促着我,让我再一次站在邮局门口,然后又只是呆呆的站着。只是不知所措罢了。
“你好,我要寄一封信。”我说。
“把基本信息填了。”他说。
“好!”
我接过本子,起初只是填写部分我自己的信息。
“大家都有手机,怎么不发消息呢?”他说。
我似乎……在毕业后就删掉了关于他的所有消息了。
“是寄给什么人吗?”他说。我只是听着,没作回答,不是不愿答,只是打不上了罢了。
乡镇里的工作人员的话就是很多。
一段时间是沉默,我回了一声“嗯”
意思是,我只对他所提出问题的回应,并没有其他什么含义。他说“写好了吗?”
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因为基本已写完,只是……只是我好像并不清楚收信人的地址电话号码,因为后来他搬家了,去了哪里玩并不知道,至于电话号码,是我下意识的不去记忆,然后在空无的电话簿里寻找着这个不存在的号码。过了很久,我始终没有找到。
我有注意到这个人撇了嘴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不寄了……”我收起了信件对他说。
“没关系,想好再来。”他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将这封经历过无数次更改的信件从邮局带了出来,包裹信封的黄皮纸似乎更黄了。我将信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背包里,从兜里掏出来手机。
我盯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再次打开了电话簿,这次翻找比上次仔细得多了,可是任然没有找到那个号码——我真的把他所有的信息都删了?
我不断的来回寻找着,可是现实就是这样,即使我知道,哪里永远也找不到关于你存在过的痕迹,我任会无法掩饰般的去寻找,去追寻你曾留下过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