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笙湘

5、第五章

　　温舒月按照闻溪告诉她的时间出门，果然在门口看到一辆车。
　　这种不用挤地铁上下班的日子，也太爽了吧，即便是堵车，她也可以在凉爽的车后座里，美美地睡个回笼觉。
　　果然，人还是得努力赚钱。

　　还是昨天下午去的公司，闻溪已经在办公室里等她了。
　　先给了温舒月一份文件，当她翻开，就看见详细的品牌历史及人物介绍。
　　厚厚一叠，温舒月想不会是让她都背下来吧。
　　闻溪当了周司程这么多年助理，温舒月那点小心思她一眼就看得出来。
　　“不用担心，不会让你全文背诵的，你记个大概，我后面抽问时你能说出主要的就行。”

　　呃......温舒月看着每个人的人物介绍都是满满一页，她有些怀疑人生。
　　“人的话你只需要记住样貌和身份就行了，如果有多的时候，我会跟你讲讲几个关键的事情，但主要的还是他们的发展史和产品，他们家从服务到配饰、化妆品、香水都有涉及，你不仅要知道了解，还得做出评价。”

　　温舒月有些难以置信，只是一个并不确定的宴会，她好像需要被培训地像个名媛。
　　“周总的每一个女伴都需要这么熟练地掌握这项技能吗？”
　　闻溪露出职业微笑：“温小姐，无论周总有无女伴，您觉得您不应该了解您的甲方吗？”
　　只是因为温舒月平日接触不到奢侈品，所以需要从头到尾短时间内就记住，但如果从小就家境富裕，那么无需人教她，她便已经熟知并有了自己的喜好。

　　实际上只有学习的舞蹈是需要配合周司程的。
　　也许之前这些都是Carla帮她搞定了，她只需要认真走秀工作就行，可这次品牌方太大了，秀场闻溪是进不去的，晚宴闻溪也是进不去的。
　　她一个员工还需要靠老板介绍的话，就真的太不像话了。

　　闻溪给了她时间消化，等她消化结束，便开始认真讲解。
　　一小会儿，就做满了笔记，谁说这又不是另一种高考呢？
　　四十分钟到时，闻溪绝不拖堂，准点下课，下一节课十分钟后再上。
　　温舒月恍然以为自己真的回到高中。

　　趁着休息的十分钟，温舒月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路上，却再次碰见陆西西。
　　这次都认出来对方，她正要礼貌地微笑一下，却没想对方直接气势汹汹地一步踏过来：“Lauren？Chanel邀请的就是你？”
　　“是的。”

　　两个人的身高都是178cm，所以不存在谁仰视谁，而正是因为平视，所以碰撞出的火花才会更甚。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CiCi小姐日理万机，没有看见我很正常，时尚圈很大的。”
　　陆西西被戳到点上，有些急了：“谁又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上位。”
　　“CiCi小姐说的什么手段呀，我都没听过，要不你跟我详细说说？我看看我以后用不用得上。”

　　“你！”，陆西西气惨了，跺跺脚，但无奈自己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跺完后痛的是自己的脚。
　　温舒月跟她怼完后说：“CiCi姐，我很抱歉，在邀请函下来前，谁也不知道品牌方会选谁，我当然可以跟你保证，这件事很出乎我的意料，我甚至全程不知情，同时，CiCi姐单从时尚圈这点上，就比我厉害很多，以后还请CiCi姐多多照顾。”

　　陆西西明明不高兴，却又发不出火，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嘞，更何况温舒月的嘴那么甜，她只好哼一声，哒哒哒踩着高跟鞋离开。
　　另一边周司程问汇报工作的闻溪，外面是不是陆西西的声音，闻溪出去听了下，就听见温舒月毫不示弱地回怼，怼完后又陈述事实外加捧夸，平息对方怒火。
　　闻溪回到办公室将刚刚的事情讲给周司程，周司程听后笑了声：“倒是挺会的。”

　　第二节四十分钟的课结束后，温舒月便可以回自己的公司准备下午的工作，临走时，闻溪问她要不要去和周总打个招呼。
　　温舒月犹豫了一下，闻溪以为她会选择去，因为拒绝是不假思索的，但凡经过了思考，便是同意的含量大于拒绝。
　　但温舒月说：“我就不去打扰周总了。”

　　那些品牌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是温舒月被Chanel看上，以后身价大涨，这就算了，今天拍摄的品牌方却执意要结束后，跟温舒月吃个饭。
　　温舒月问Carla不能拒绝吗？
　　“一般的小品牌问就帮你推了，但他们家也不算小，算是你现在资源里最好的了，你知道他们家另外几个明星代言都会谁吗？”

　　温舒月知道的，都是现在比较火的二线明星，她确实何德何能在籍籍无名时，能被这样的品牌方看上。
　　“那就去吧。”
　　Carla回复了那边，很快对方发来饭店的信息和时间。
　　等温舒月拍完，妆造直接给她改了日常妆，再将头发披散下来，换上一件缎面的白色吊带裙。

　　温舒月去的路上心里有些忐忑，毕竟她酒量不是很好，工作之后才接触的喝白酒，却喝不了多少就开始整个人晕眩。
　　她不安地握了握Carla的手，希望品牌方那边能好好吃完这顿饭。
　　很快到了约定的饭店，服务生带她们去了包厢，推开门进去，一个大圆桌，坐了五个人，其中有一个女生，看穿着，应该也是助理秘书之内的。

　　她被邀请座上宾的位置，很不习惯，两年来，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应酬。
　　经Carla提醒，坐在她左边的就是品牌的老板董总。
　　开局董总就说先大家一起喝一杯，很好，把酒倒进分酒器，再从分酒器里倒进小杯中，众人举杯，一口干下。

　　这酒辣得温舒月差点睁不开眼，好不容易缓过来后，董总又开始给她介绍他旁边的人，一位是公司副总，市场部总监，那位女生就是总理的秘书，最后一位是产品经理，温舒月在场唯一见过的人。
　　每介绍一个，他们都得碰杯喝一个，就算董总好心中间停留几分钟吃吃菜，但是对于温舒月来说，也已经很快了。

　　于是当他们反过来敬酒时，Carla站出来替她喝下。
　　温舒月喝了一点汤暖胃，可依旧不舒服，站起来说自己想去一下洗手间。
　　用冰凉的清水拍拍脸，叹一口气，但凡这几个人有点不好的，她就直接走人了，可除了喝酒很猛以外，别人说话也很礼貌，她年纪比他们都小很多，所以话题也都往年轻人身上引，特别是上的菜，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女生点的，简直是点到她心坎里了，没有几个那些俗里俗气的硬菜，都是温和的，暖胃的。

　　应酬真难，她对着镜子里全脸通红的自己，再次打起精神来，走回包厢。
　　这次回去，好像他们就开始说正事了，问她关于选手Chanel的模特，也问她未来的打算。
　　Carla接过话：“我们与董总您签了三年的合同，今年才第一年，未来肯定是要继续合作下去的。”

　　“那是肯定的，温小姐前途无量，以后也是我们品牌的第一代言人。”
　　“谢谢董总的抬爱。”
　　双方都互捧对方，职业假笑，中间夹着温舒月，看了看Carla的微笑弧度，有模有样的学来，笑给董总。

　　但不知道是不是温舒月的错觉，隐约感觉他们还有第二场，吃饭差不多快要结束时，董总直接说他们还订了一个唱歌的包厢，邀请温舒月一同前去。
　　温舒月不知道别的模特是怎么样的，至少她干这一行，工作就是工作，工作以外的业务全都交给了Carla。
　　Carla曾说娱乐圈有多乱，模特圈就有多乱，都是一样的，每个圈子总是离不开这样的事。

　　而早在赴约之时，Carla就给闻溪发了条消息，几乎每隔十分钟，都会汇报一次进展，一直到快要结束，给闻溪说他们有第二场，邀请温舒月去唱歌。
　　旁边的周司程冷笑：“唱歌？就那肥头大耳的，能唱出什么丧曲，可别侮辱唱歌两个字了。”
　　闻溪在一旁憋笑，等周司程骂完，问他怎么做。

　　周司程提前一个小时来了饭店，另去了一个包厢，就想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样，并且这是温舒月头一次真真实实见识到资本的另一面，要走这条路，就不能像个小白兔一样。
　　这边温舒月还在绞尽脑汁拒绝，可奈何董总一面说去嘛去嘛，一面用手把她围住，在不肢体触碰的情况下，温舒月只能跟着往前走。

　　Carla急得上头，闻溪那边久久没有回复，眼看着就要走到大厅里。
　　突然，温舒月看见大厅里坐在沙发上的周司程。
　　她一股委屈立马涌上来，只是可惜，她喝了太多酒，完全看不出她眼眶通红是因为想哭，别人只会以为是她喝多了。

　　她想跑过去，但身体被酒灌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摇摇晃晃自己还差点倒了，幸好Carla抓住了她。
　　董总还在和周司程打招呼，惊呼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居然能碰见周总。
　　周司程的眼睛越过董总，看了眼温舒月，“来接人。”

　　董总脸都绿了，什么时候温舒月是周司程的人了，从没听人说起过这件事呀！
　　那今天他还请温舒月喝酒，刚刚他还想硬拉温舒月去唱歌。
　　真该死啊！董总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闻溪，去把舒月扶上去，酒量不好还非得喝这么多。”，转头又对着董总说：“舒月酒量一向不好，没给董总添什么麻烦吧？”

　　董总吓得都快结巴了：“没，没有。”
　　少见的周司程笑起来：“那就好，我就担心她喝多了耍酒疯呢，到时候惹得董总不高兴，不签我们舒月了可就不好办了。”
　　“那，那怎么会呢？温小姐酒品很好的，很好的，我们绝对不会中途停止合同。”
　　周司程心想你们不会停止合同，但我可会。

　　周司程看着董总，长达五秒都没说话。
　　只见董总豆大的汗从额头上滴下来。
　　“既然如此，今晚就打扰董总了。”
　　“不打扰不打扰。”，见周司程转身离开，他还立马补了一句：“周总您慢走。”
　　只是可惜，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