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 P》至幸

8、蝶眼

　　剿灭玄教后，喑哑等人的任务还没有就此结束。他们还得在被焚毁的三十四个区之间奔波，帮助区域的重建。

　　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四位高官们已累得不成样子。除了青河今夜要巡夜外，其他的三个人回宫后便各自回行宫歇息去了。

　　喑哑刚踏进自己的行宫，便感到自己的行宫有些异样。侍女早早地点好了神官大人最喜爱的伽南香。屋内香气缭绕，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与神秘。

　　怎么，兴许是自己过于紧张了吧！想必是这些天工作过于繁忙，连人都变得神经兮兮的。

　　正要步入内殿歇息，经过桌前，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脚步便停滞在桌前。

　　他看见，桌子上有一块湛蓝色的晶石！晶石正在闪烁着，发出幽幽蓝光。

　　“是你？”喑哑挑了挑眉毛。“你怎么进来的？”

　　“刷！”一声，蝶眼腾空而起慢慢旋转着，一个清脆的女声道：“天下没有我不能进入的地方。”

　　“哈！真是狂妄！为什么来这儿？”喑哑坐了下来。

　　“因为我看上你了。”蝶眼很直接的就说出了原因。

　　喑哑听罢，冷笑一声，“看上我？还是我的灵力？”

　　“哈哈哈！”蝶眼突然大笑起来。“不愧是我看中的猎物！”

　　“你想怎么样？”喑哑冷冷地看着它。

　　“你被我选中可是你的荣幸！有多少人想拥有我还不能够呢！你这是什么态度？”蝶眼对他冷漠的态度很不满。

　　“那你可以去找夏铭，找景和，何必来找我？”喑哑满不在乎。

　　“胆敢直呼城主名讳。你是谍吧！大、叶、人。”在蝶眼道出最后那三个字时，喑哑的身子不由得一颤。

　　“天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蝶眼再一次强调它的无所不能。“你要是不答应，我随时都能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蝶眼似乎很喜欢看喑哑露出吃惊的表情，它继续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力量，若你拥有了我，等叶国与蜃城交战的时候，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到时你便可以以一敌十！加上你那强大的自身的灵力，你还怕攻不下蜃城么！”

　　喑哑没说话，似是在思忖。

　　“怎么样？大国师？大神官！”蝶眼不停地在喑哑周围转来转去，周身散发着兴奋的蓝色光芒。

　　半晌，喑哑站了起来，正色道：“我答应你。”

　　“爽快！那么，死后你的所有力量，以及三魂七魄全部归我所有。”蝶眼贪婪的本性此刻暴露无遗。

　　喑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青烈死去时的画面，那是多么骇人！待自己死后，也会像青烈那样，化为一滩模糊难辨的血肉么！光是想想都让人悚然。但是转念一想，以此为代价，换取如此强大的力量，也算是值得。

　　“我答应。”喑哑镇定地说。

　　“那我要进去了。”话音刚落，蝶眼便快速旋转了起来，越转越快，突然间，它一边旋转着一边向喑哑飞去。在烛光的照耀下，墙上映出了一只巨蝶的影子，它正张大着双翅，蓝光笼罩了整个大殿，见者为惧。

　　“啊——”喑哑惨叫一声，那蓝色的晶石正在一点一点地钻入他的双眼！那是多么骇人的一幕！血不断地从喑哑的双眼中汨汨流出，滴在他雪白的衣服上，宛如雪地里怒放的红梅。蝶眼进入的是喑哑的右眼，但是他的左眼也随之疼痛并流出血来。加上蝶眼进入的速度又慢，疼痛的时间也就越长，简直痛不欲生。

　　“在我未完全进入之前，千万不要用手去碰它！”蝶眼提醒道。

　　“啪！啪！”实在疼痛难忍，喑哑无处发泄，眼前一片漆黑，他第一次尝到失明的滋味。黑暗中他的手无助地到处乱挥，摔碎了桌上的茶具和案上的香炉，香炉一摔碎，那浓郁的香味顿时大规模地弥漫整个宫殿。

　　守夜的侍女闻声赶到。

　　“呀！”刚到殿前，侍女手中提着的灯笼掉在了地上。她看见神官大人正用双手捂着双眼，指缝中不停有血流出，满地都是摔坏的器皿，神官大人雪白的衣襟上也沾了些血迹。

　　“来人！”喑哑吃力地叫道。

　　“啊！是！”侍女才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忙上去扶起喑哑。“神官大人您……”

　　“快！拿纱布来！快去！”喑哑吼道。

　　“是是……”侍女被神官大人吓到了，一刻也不敢耽误，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取纱布。

　　“啊！右侍大人！”侍女在去取纱布的路上遇到了巡夜的青河。

　　“急什么？怎么了？”青河问。

　　“神官大人他……”侍女不知如何描述神官现在的状况。

　　“他怎么了？”青河微微蹙眉。

　　“神官大人他的眼睛流血了，命奴婢去取纱布包扎。”侍女道。

　　“流血？那你快去吧。”

　　“是。”说完，侍女又急匆匆地走了。

　　“流血？”青河越想越不对，决定去看看。

　　刚踏入喑哑的行宫，一地被砸坏的器皿和血迹映入她的眼帘。浓重的熏香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大殿。正中央的交椅上，大神官正用手捂着双眼，痛苦地低吟。察觉到有人来了，他只当是那取纱布的侍女回来了。

　　“快，纱布呢？”喑哑着急地问。

　　“还没来。你再等等。”一个冰冷透骨的声音穿过他的耳膜。原来是她啊。

　　喑哑无奈地笑道：“你怎么还不睡？”

　　“今晚我巡夜。”青河冷冷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如你所见，流血了。”喑哑苦笑道。

　　“绝不可能突然就这么流血了！是【大漠之蝶】吧！”青河的语气变得凌厉。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喑哑淡淡道。手仍捂在双眼上。

　　“你……”

　　“大人！大人！纱布取来了。”侍女拿着纱布和几瓶药膏走了进来。正要给喑哑上药，却被青河拦住了。

　　“这种伤不能上药。”青河拿下侍女手中的药瓶和棉花。恨恨地看了喑哑一眼，随即对侍女道：“我来。你下去。”

　　“是。”侍女乖乖退下。

　　“你说，是不是【大漠之蝶】？”听青河的语气，似乎带了些威胁。

　　“是。”喑哑平静地承认。

　　“果然。”青河坐了下来，拿起纱布。“把手拿开。”

　　喑哑听话地将手拿下。他的双眼闭着，还有血从他的眼角流出，手掌上全是殷红的一片，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白色的纱布蒙上喑哑的双眼，让喑哑感到舒服了少许。

　　半晌，青河才开口，语气仍旧冰冷：“你会死的很快。”

　　“我知道。”

　　“我不希望你和父亲大人一样。”

　　“一样？”喑哑轻笑一声。“谁不是这样，蝶眼的力量，谁不想要？更何况它还是主动送上门来的。人终有一死。即使，将魂魄与力量给了它又如何？死后两手空空，生前的一切皆为乌有。”

　　青河没再说话。低头专心为他包扎。

　　包扎完后，喑哑轻声道：“谢谢。”

　　青河只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过几天就是伏兽会了，你准备一下。”

　　“我会的。”

　　是啊，伏兽会，若不是她提醒，喑哑还真是忘记了。

　　他什么都看不见，如何能伏兽呢？罢了罢了，这几天就暂且顺应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