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游戏［无限流］》红莓浆果

34、《少年看管所》

　　34.

　　少年看管所，一种专门看管，教育非正常青少年的地方。
　　通俗来说，就是个监狱和精神病院的融合体，只不过它会更温和，也更适合未成年人群罢了。

　　可他们所在的这一所，同大多数看的管所有着些许不同。

　　它不仅仅只是面相青少年，更是独属于资本的玩乐场。
　　犯了人命的富家子弟们被送进来，有的是因父母怜爱不愿他们受苦，有的是已经放弃打算让他们自生自灭。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被送到了这里，托关系，贿赂，无所不用其极。

　　警局将二世祖们判罪已经算是得罪了财阀富人，不能真的把关系恶化，对此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这群祸害人的家伙集中放到偏远地区，对看管人员和平民百姓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而其中那三位格格不入的学生嘛……
　　既然二世祖们是因少年犯的身份被迫进入的，特殊的他们自然就是以精神病人的名头被家人和朱主任联手强制送进来的。
　　为了那么点肮脏心思如此折腾，该说不愧是他吗？

　　“哦对，忘记说了。我与笙如，晓晓他们不同。”
　　“我算是被朱儒翩收养的，他建立看管所时就顺带把我捎上了，我的房间会单独拎出来也是这个原因。”

　　故事其实很简单。

　　胆小又别扭的熙晓晓，胆大又嘴贱的林笙如，成天两头管的林伊。
　　日子虽是过得艰苦，但三人相伴着，也不算太过窒息。
　　只盼着成年后离开看管所，重获自由的那天。

　　可天不遂人愿，变故发生了。
　　熙晓晓在与朱儒翩争执间，不幸被推下楼梯，后脑磕在瓷砖上，当场死亡。
　　“你应该见到过那个在楼梯间的怪物，就是晓晓……不对，应该说是副本诞生时，为了完善剧情而出现的，扮演晓晓的非人怪物。”

　　熙晓晓被推倒的这一幕，正巧被来找她的另外二人在拐角看见。
　　一同被发现的，还有在他们呆愣间，上前检查的朱儒翩喃喃出声的那句：“……没气息了。”

　　“笙如本想直接冲上去的，但被我拦住了。你是不知道，他当初那眼神，活像是要吃人。”
　　林伊说这话时，嘴角虽带着笑，可眼中的凝重骗不了人。
　　显然，当时的林笙如绝对是动了杀心的。

　　安抚着暴怒的人离开，林伊并未对任何人声张，只默默地着手准备一切。
　　这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早有筹码。
　　只不过是熙晓晓的死亡将它提前了而已。
　　“我写了三封信”
　　“一封举报信，一封自杀信，还有一封最重要的，写给了我朋友姐姐的求助电子信件。”
　　“不过我的手机在笙如那，你们多半是找不到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不会以为我没手机吧？这点大可不必担心，朱儒翩那个畜牲虽然私底下不当人，但在人前还是很爱装的。”

　　“还是说你怀疑我没其他朋友？……我寄信的那位叫熹澈，是位知名记者。”
　　“她妹妹，是我被收养前结交的朋友，叫熹浔，也是因着她的关系，我才能跟熹澈姐熟络起来。”
　　“本来还想客套地让你如果遇到了帮我照顾照顾，但才反应过来，你进入游戏后，连重新回到这个世界都难了。”
　　“……抱歉，我怕无意间是在你伤口撒盐了。”

　　话落，苏俞俞注意力可不在伤口上撒的是盐还是胡椒了。
　　熹浔，哪个熹浔？……不能这么巧吧？
　　不对，就算真的是她认识的熹浔，那她在听到林伊的名字时也不可能那么淡定，毫无察觉啊……

　　几欲想开口询问，但还是被少女硬生生压了下来。
　　毕竟这种在对方“自杀之际”还让她不得安宁的事，苏俞俞做不出来。
　　还是等下回表世界再问吧。

　　做好决定回神，抬眸对上的便是林伊略带歉意的眼神，为避免对方多想，少女连忙开口道。
　　“无妨，我对进这个游戏没什么抵触情绪，你不必为此感到抱歉。”
　　这话倒不是敷衍，苏俞俞对此是真的没什么想法。
　　从做出进入游戏的决定至今，除了些思念与不舍外，她从未有过其他任何的负面情绪。
　　甚至于因为有方法能保护家人，还有着一丝庆幸。
　　林伊的话对她的伤害，就跟想捂死空气一样，不痛不痒的。

　　结束跑偏的话题，二人交谈的侧重点重新回到故事上。

　　在那三封信的书写完成后。
　　不出意外的，纸写的举报信刚寄出便被朱儒翩发现了。
　　他找到在天台的林伊对峙，从未料想到过林伊会敢反抗，这种失控感让他急于重新掌握那绝对的主导权。
　　再加上不久前熙晓晓的死亡，他心情极度暴躁，气急之下，抵着林伊肩膀的手又是下意识的一推。

　　其实在有了前车之鉴的情况下，朱主任的力道是有收着的，撑死也只能让人踉跄一步，根本不足以让人翻过及腰的栏杆。
　　但他错就错在低估了林伊，没料到对方有着熹澈这条人脉，更没料到林伊为了让对方更好造势，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

　　毕竟在林伊看来，朱主任死了，仍旧会有下一个看守所。
　　只有连根拔起，让它的根源彻底被消除，才能避免出现下一个“他们”。

　　既然晓晓委曲求全没有用，那她就做一瞬的烟火，虽然时间短暂，却能崩得对方满身是血，即使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林伊对此，甘之如饴。

　　原是打算来场轰轰烈烈的自杀，但朱主任主动上来送人头，熹浔便果断选择将计就计。
　　反正阳台对面的宿舍楼就有她本来为了记录自杀而安置的摄像头。
　　就算没有看客，有了这样的证据，朱主任也算是彻底栽了。
　　这不只是为了对朱家的复仇，也是为避免看管所这种模式一旦成功，日后便会有更多孩子遭受欺凌，有更多恶魔逃出法网。

　　可令林伊没想到的是，林笙如在课间去找她时没见到她，在不安的趋势下直接从教学楼偷跑到宿舍楼，顺着暗道出来找人。

　　待他盘查到公共楼三楼，入目的，便是被推下楼的林伊，和对方惊诧的眼神。
　　“我本就是因为知道笙如会阻止才没告诉他的，但现在看来，怕是起了反效果。”
　　“我这种行为看起来可能有些残忍吧，在笙如刚受到挚友死亡的时候再给他添上一笔。”
　　“可总得有人来做这件事，不是吗？”

　　“不仅能完成我那想为民除害和让晓晓的牺牲被人铭记的私心。”
　　“还能顺带着，拯救下笙如的未来。”

　　“这般完美的计划当前，没人能拒绝的了吧？”

　　“哦对，我想自杀这茬你可别告诉笙如哈，当初他给各个线索调换位置时，从我的桌肚里发现了那张自杀信，我可是扯了好久的谎。”
　　“大仇得报总是要好受点，就麻烦你陪我一起演一下啦～”

　　这次，没人拦着林笙如了。

　　“由于生活费问题，我们几个经常在看管所各处打工挣点零钱。”
　　“食堂便是其中一个。”

　　林伊坠楼的消息被朱主任封锁，他知道自己短时间连续害死两个学生，如果被发现，就算是自己父亲都没法把人捞出来。
　　他可不是少年犯，进不了看管所，等待他的只能是牢饭或者枪子。
　　这种情况朱儒翩自是不希望发生，所以在确认林伊死亡的第一时间，他便将案发现场清理干净，不给还在教学楼的学生们一丁点发现的机会。
　　两位在公共楼工作的阿姨也被用封口费堵嘴。

　　最重要的消息没被公布，学生们自然也不会有预防林笙如发疯的想法。
　　几日过后，熙晓晓生前服用的安眠药被找出，尽数倒入了锅中。

　　因着有朱主任曾经和警局的周旋的关系，看管所对二世祖们的监管力度极低。
　　这个曾经害他们备受欺凌的特点，到了此时，竟是在无意间帮了林笙如一把。

　　他只拿着一把刀，便对整个看管所的人员进行了场惨绝人寰的□□，老师，食堂阿婆被杀害。
　　除了因为接连杀了两个人，没胃口吃饭的朱主任外无一幸免。

　　一夜过去，藏匿起来的朱主任自认为躲过一劫。
　　在听到警笛声靠近后，清楚自己手机中还有罪证，不能被发现，便匆忙跑回房间格式化。
　　自此，副本诞生。

　　“故事就是这样。”
　　“后面的事，我觉得我就算不说，你也能猜的到。”

　　感受着天台的风光，苏俞俞推测着开口：“林笙如为了保住你这抹魂魄的存在，于是开始阻碍玩家通关？”
　　话落，林伊朝着少女打了个响指。
　　“bingo～”
　　故作轻松的口吻，林伊的眼中却是沉重。
　　“他有罪，不该随意杀人。即便那些人身有重罪，也何该使用法律和正义来审判。”
　　“可警是他自己报的，他在杀人那刻就没打算活下去，是副本的降临，我的存在才逼迫他硬撑着坚持下去。”

　　“……林笙如可以死，但不该到死都被困在这里。”
　　“他来人间一趟，总得去见些什么的。”
　　“所以啊……”

　　笑眯眯地扭头，林伊笑得温柔和蔼，眼中的火苗重燃，噼里啪啦的，像是看见了宝物的冒险者。
　　进入游戏，本就是场最盛大的慢性死亡，去往不同的副本和注定早逝的生命，再合适不过。

　　但以林笙如的状况，总得叫人看着才能多活几天。
　　也只有找打位合适的引路人，林伊才敢放心离开。

　　“亲爱的，考虑下养比格模拟器吗？”

　　苏俞俞：……

　　————

　　“砰——”
　　一脚踹开房间门，梁衡宇相当有气势地按下墙上开关，很好，仍旧坏的。
　　不出所料，意料之中，甚至于有了些许诡异的就该如此的安心感。
　　果然，这个世界就是一场大型的sm。

　　毕竟算是高危地区，他们又重新买了两个蜡烛，以保持人手一个的状态，奢侈程度创造本副本历史新高。

　　烛火散发出阵阵暖光，在漆黑的屋内显得十分微弱。
　　从还在思考世界奥秘的梁衡宇身侧穿过，熹浔率先进入到房间。
　　家具上凝结着一层浅灰，可程设摆放并不杂乱，也没有什么血迹与尸体。
　　可见在房子空置前，它应当是没遭受过什么入侵与迫害的。

　　继续往前，便是……
　　“咿！！！”
　　脚下传来突兀的柔软触感，一个踩空，熹浔便失重地往前栽去。
　　落下的手肘压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丝线上，正对着门口丝线方向的暗箭发射。
　　也多亏了梁衡宇及时打开护盾，不然他们就算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熹浔心怀虔诚地将地上东西捡起，感恩这祖宗绊了她一跤。
　　否则她就算是速度再快，也没法下触发机关后及时退回到护盾保护区域内。
　　这她要是没趴着，就可以直接主演草船借箭里的稻草人了。

　　“谢天谢地，我蜡烛稳住了没倒，让我看看是哪尊大佛救我狗命……”
　　看着极度眼熟的兔子玩偶，熹浔怔住了。
　　略显粗糙的走线，比整个玩偶都长的耳朵，显然是因为棉花没装满而显得干瘪的身体。
　　它怎么会在这？我明明早就把它送人了啊。
　　小伊……林伊？
　　不会吧……

　　手猛地发起抖来，脸上劫后余生的表情消散。

　　忽然找到与自己失踪朋友有关的线索，她本是该欣喜的。
　　可这样的重逢偏偏是在一个副本里，一个几乎所有线索都在指向对方已经死亡的副本哩。
　　全身血液似是冻结，像是被突然割断提线的木偶，无法动弹。

　　熹浔死死盯着娃娃，火光只能照亮它一半的模样，指甲陷进松垮的布料中，久久没有开口。
　　“……”

　　————

　　苏俞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怎么突然就开始看林笙如的成长回忆录了。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林伊，熙晓晓，林笙如三人的回忆录。

　　照片上的林伊笑的明媚，她站在照片正中，伸手将身旁二人搂过，挤进窄小的镜头内。
　　林笙举着手机，脸上挂着干巴巴的笑，细看还参杂着一丝无语，显然是被这种脸贴屏幕的拍照方式给雷到了。
　　而同样被拉到怀里的熙晓晓则一脸懵地直视着镜头，眼中的清澈愚蠢溢满屏幕，全然不见先前那一股子古早剧男主的傲娇范。

　　明明是很温馨的场景，却在后来两死一癫的结局背景下，显得有几分悲凉。
　　像是破碎的镜子，在知晓它为了会破裂的情况下，再看它，便总是会幻视出裂痕纹样。

　　手机继续往后翻，出现的赫然是林笙如穿着女装的照片。
　　他们三个的长相都不差，不然也不会被朱儒翩耗进看守所。
　　但比起另外二人，林笙如是更加具有攻击性的长相，伶俐的眉眼，肆意的笑容。
　　再搭配上长发红裙，对任何一位观看者来说都是一次效果显著的美颜暴击。
　　用苏俞俞的话来讲，就是可以直接出现狗血剧中恶毒女配大小姐的程度，可以跟熙晓晓一起打包出道。
　　即使他五官并不完全偏女相，可出色的气质，让人完全没有任何违和感。

　　“怎么样，被吓到了吧？”
　　林伊说得随便，端的是随意调侃样子，可实际上，她审视的目光却一直粘着少女的脸上。
　　以苏俞俞对外界的敏感程度，自是感受到了，可她也不在意。
　　只摇了摇头，随意又真诚地开口。
　　“不吓人，很美。”

　　没有如临大敌的排斥，亦没有兴奋异常地喊着口号。
　　只是轻松的，自然的，把对方当做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的赞美。

　　显然，在少女的眼中。
　　对方即不是奇装异服，有违伦理的混账。
　　也不是什么需要被喊口号保护的特殊人群。
　　只是一个很好看的人，仅此而已。

　　收起装出的无所谓模样，林伊的目光柔和下来，视线重新回到照片之上。

　　“嗯，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