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离败》鳯尘默

7、选择

　　原来，他还是在意她的么？那个从小到大一直跟她在一起的夜，那个一直被她所依赖的夜，曾经是她支柱的夜...要找她了么？关心着她么？

　　她瞳仁内的神色不断地变换交替，夜风冷冷地吹着，仿佛夜的怀抱。

　　“他让我来接你回去，问你怎样打算。”洛凌枫冷冷的说。

　　“为什么他自己不来？”她恢复漆黑如墨的瞳仁死死凝视着他。

　　“渊王最近很忙，况且还要准备和琉国苏公主的婚礼，一时间抽不出身。”他镇静的解释，口吻淡淡的，话语却仿佛在她身上划了血淋淋的一道。

　　“苏公主？”翎若离的神情带着几分讥诮，反问道。

　　“是的，苏染玥，传言是个高贵典雅才貌双全的女子，平时见面都很难得，至今还是一个迷。”

　　他究竟在想什么呢？他以为，她爱他爱到愿意回去当他后宫佳丽三千中的一人么？还是情人？小妾？怎么可能？！他看错她了。翎若离冷笑连连，心里却满是苦楚。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他可曾想过，为什么自己会偷跑出来？他可曾担心过，自己在外面怎么过的，有没有受欺负，有没有生病没人照顾？他把她放在怎样可有可无的位置上呢......泪水涌出眼眶，晶莹，带着一点点凄伤，微微绽放出水蓝色的光华，洛凌枫有些哑然的盯着她许久，才叹了口气说：“你无法改变的，这是注定，”顿了顿，“除非，死。”眼中有幽深的光芒又闪烁起来，像某种思绪的尾巴，她却来不及捉住便迅速离开。算了吧。

　　唉............

　　她轻轻叹息，若涟漪般荡起哀伤，空气变得潮湿起来，吹过的风且凄且哀。她的情绪可以感染到很多事物。

　　“一定要做一个选择么？”她静静的问，眼中不再波涛汹涌，凝视着年轻俊美的召唤师，他抬起头，看着天边琥珀色的月牙，不语。

　　“我承认，我的确非常非常非常在乎他，夜。他曾是我心中最坚实的依靠，失去他，等于失去自己，失去灵魂，失去整个世界。”她若有若无的牵起一丝苦涩的笑，“可能会成一个孤单没有魂魄的傀儡娃娃，像水晶一般清澈透明，但仅仅是一个美好的物事罢了。自小，我离不开他，我喜欢他，也不知道他是否一致把我当做是不懂事的傻妹妹呢？是啊，我很傻的，还很倔强，但我感觉，他还是喜欢我的吧，多多少少有一点，无论深浅，毕竟，他那么宠我溺爱我的啊，可他到底有多么在乎我呢？我一直在想，一直，”眼中掠过哀伤，黯然，“他在我心中比我自己还有分量的，我可以为他生为他死，我都快承受不住自己的生命之轻了......但，”她仰起头，眼神中流露出坚毅，以及绝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和选择权，我也有自己无法放下的，即使违心，或者决定不一定好，也无可奈何了。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我甩不下我的自尊和骄傲，我做不到，为了一个不确定爱我的人，把自己所有的尊严都双手奉献出去任人践踏，我绝不会这样子屈服！他若想娶苏姑娘，就忘了我吧。”

　　泪水扑簌簌的从她脸颊滑落，瞳中闪烁着微弱的光，像即将熄灭的希望，脆弱至极。

　　“别忘了，不可以告诉他我说了这些......我不回去......不要当争宠挑衅，独守空闺的妾之一，我拒绝那样被对待......”

　　止不住的伤痛溢满了她的心，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真傻......”洛凌枫叹息，“何必呢......”
　　“是吗？”她喃喃着，迷惘的垂下眼睑，是她太过固执吗，过于倔强了？她决定错了吗，是不是不用那么累呢，反正一切都是注定的。

　　活着，意义在何？

　　“那，我走了。相信他听了你的话以后，会改变决定的。”她讶然......

　　风，依旧，仿佛烟般，她散去了。他，也收起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