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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可理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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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色古香的院落里,祈望舒刚刚还在与一起来游玩的同学有说有笑,转眼间,同学们都不知去向,祈望舒慌忙的跑过一个月亮门,来到一片梅林里寻找同学们。
淡淡的阳光被飘来的烟雾遮住,萧瑟的北风吹来,香气四溢的梅花缤纷落地,这本是浪漫的场景,然而祈望舒心里莫名的生起惆怅。
祈望舒紧张的向四周张望,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怎么?看不到一个人,心里发慌了?”
一个陌生的冰冷的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祈望舒猛地回身,可任凭自己如何睁大眼睛都看不清面前之人,只模糊地看到此人是古装打扮。
祈望舒一脸厌恶的说道:“你谁呀?变戏法似的躲躲藏藏。”
那人冷声一笑,悲凉的说道:“你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你三年前小说里面的人物,你一开篇就把我全家写死,写死也就算了,你还让他们尝尽各种刑法,死得那叫一个惨,独独留下我一个人,在死去的亲人面前悲痛欲绝了三年,可迟迟等不来你的下文。”
祈望舒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一边脑子里快速的回忆了一下,自己三年前是在网上写过一章小说,兴趣一过,也没再坚持。
“我说你到底是谁?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我写过一章小说怎么了?再说了写小说有头无尾多的是,从未听说有小说里的人物出来找作者报复的,真有了,那才叫怪事。”祈望舒不以为然的说道。
一个放大无数倍的猩红的眼睛浮现在自己面前,祈望舒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我就是那个要报复你的小说中的人物,我要让你穿进书里去过孤苦无依,悲凉、惨烈的生活。”那人幽森的说道。
祈望舒定定神,镇静的说道:“如若这世上真有这种怪事,这小说本就是我写的,我把我自己写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就行了。”
那人傲然的大笑一声说道:“你进到书本的世界里,你不仅不能续书,而且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加持。你在里面就是一无所有的小白。”
那人说罢,便就消失不见,只留下幽幽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我解脱了,由你去过那前途渺茫,苦海无边的生活。”
祈望舒露出一脸不可理喻的表情,可看看周围烟雾缭绕,既无人影,也无声音,四周静寂得可怕,背心不由得冒出一股冷汗。
祈望舒猛地睁开眼,原来是一场梦,额头上冒出冷汗,嘴里呼出几口粗气。
借着昏黄的灯光,看着头上近在咫尺的木板在不停的晃动,祈望舒睁大眼睛,心里惊道:地震了。
一边想着一边惊慌地往外爬。慌乱中祈望舒的头部不仅挨了几下撞击,还踩到了一截帷幔,差点摔个跟斗。
祈望舒气愤的骂道:“我这屋子里何时有了这些狗屁帷帐?”
在他说话的同时又听到身后的帷帐里发出糜糜之音,祈望舒惊异的看了一眼四周,这屋子里点着蜡烛,摆设跟电视里看到的古装片里的差不多。难道?
祈望舒还没来得及多想,帷幔里传出一个男子凶狠的声音,“是谁?”
祈望舒情急之下,干脆把帷幔扯下散乱在榻上,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祈望舒跑到院里,东方已泛鱼肚白,呼啸的北风让他全身打了一个冷战。几名家丁在屋子里男人的呵斥声中向祈望舒奔扑而来。
祈望舒东闪西躲中寻找着大门,刚冲至大门,自己左右已被两名家丁拉扯住,后面还有家丁跑过来。
祈望舒漂亮时尚的,价格昂贵的中长形羽绒服被两名家丁给拽下身来,两人看着羽绒服低声议论道:“这轻柔的棉衣,还有这款式,可从未见过。”
刚刚得以脱身的祈望舒眼见其他家丁又涌了过来,急忙将手腕上的银手链,菩提串珠给扔了出去。
祈望舒一边开大门,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几名家丁对着自己的衣物手链琢磨不停,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他不知,就是他这一回头,让站在窗后边的人将他的容貌看了个一清二楚……
祈望舒没命的一路跑着,来到一个有些破旧的巷道里,感觉没人追来,便停下喘着粗气。天色已大亮,灰扑扑的云层把天空遮挡的严严实实,要下雪的样子。
祈望舒叹道:“这也太神奇了,真的穿越到自己书里的世界里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落脚点在床下也就罢了,床上竟然还有人在干事,这也太倒霉了吧!”
又祈祷道:“大哥,你行行好,让我回去吧!我一定不再偷懒,把你好好的写,让你苦尽甘来,还让一个美丽的姑娘和你在一起,从此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从旁边地上的稻草堆里发出一个懒懒的声音说道:“你一大清早的在这里嘀咕什么?刚刚梦到一大桌美食,都被你搅黄了。”
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稻草堆里坐起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乞丐。
祈望舒抱歉道:“对不起,你继续睡。”说罢,迈步便走。
乞丐粗暴的说道:“你搅醒了本大爷的美梦,想走就走?”
祈望舒瞪眼道:“我搅醒了你的美梦?你这是什么话?这是街道,人人都可以从这里路过。”
乞丐耍流氓似的说道:“我刚才在梦里正欲美美的饱餐一顿,是你在这里说什么过神仙日子,将我吵醒,让我现在只有空着肚子。”
祈望舒目瞪口呆,简直不可思议,这是什么逻辑?
乞丐打量祈望舒一眼,撇嘴道:“你把你脚上的鞋子留下,那顿大餐我也就不给你计较了。”
祈望舒火从心来,正欲发作,不远处传来嘈杂声,“仔细点搜,那小子能跑多远……”
祈望舒还是觉得逃跑要紧,如若被他们抓到,自己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为了这乞丐不再纠缠自己,一边脱着高档的马丁鞋,一边讪笑着说道:“我们相遇也是一种缘分,我把鞋子就送与你吧!”
乞丐直勾勾的看着祈望舒脚上的厚毛袜,贪婪的说道:“袜子也脱下来。”
祈望舒无奈,脱下鞋,又脱下袜子,转身就走,脚板落在冰凉的石板上,打了一个激灵,地上的杂物、石子硌得脚板生疼,踩在一个浸水的石板上,脚底一滑,扑通一声栽倒在草灰堆里。
叫嚷声越来越近,祈望舒满脸灰尘,顾不上疼痛,翻爬就起,扭扭歪歪的朝前面跑去,心里骂道:他娘的,我也就听到你们在睡觉,又没看到你们在睡觉,何必来追我。
乞丐伸出漆黑的脚、得意的穿着鞋子,看到祈望舒摔倒在地,脸上露出看笑话的表情。
几名家丁跑到乞丐跟前,骂骂咧咧的问道:“死叫花子,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俊俏的少年从这里走过?”
乞丐如同老鼠见到猫一样温顺的为几名家丁指着祈望舒逃跑的路。
一名家丁粗暴的扯下乞丐脚上的鞋子,骂道:“还不死的叫花子,还配穿这鞋?”说罢,还踹了乞丐几脚。
祈望舒不敢停息的穿梭在大街小巷里,也不知跑了多久,累得实在没力气了,顺着墙脚根坐下。
令人奇怪的是,不论是大街上,还是巷道中,除了乞丐外,几乎没什么人出来行走。祈望舒不由得发出疑问,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随着身上热气的散去,不断舞动的北风侵蚀着祈望舒的身心,紧紧缩着一团,脏兮兮的脚底疼痛不断袭来,让祈望舒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你的样子感觉很疼吧!”一个少年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祈望舒应声看去,一个头戴烂斗笠,衣服上全是补丁,面黄肌廋,左手拿着一根木棍,右手拿着一个破碗,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似友好地看着自己。
由于刚才那个老乞丐给祈望舒留下心里阴影,让他感觉这个世界的乞丐的套路都好深,故而不敢轻易搭话,看着自己身上的毛衣,一根厚料裤子,又看看阴冷的天空,又瞟了一眼小乞丐,心道:还是装傻好,自己身上的衣裤再被骗了去,自己今晚就得冻死。
小乞丐呵呵一笑,“哥哥,我知道你怕我骗你,所以才不给我搭话。其实,好人里面也有坏人;坏人里面也有好人。”
祈望舒听这小乞丐说话很伶俐,不由得转身看向他。
小乞丐指着自己脚上一双还显新色的布鞋,高兴的说道:“哥哥,我这双鞋子是后街杏泽堂的疏桐姐姐给我做的。”
祈望舒看着自己现在这狼狈样,心道:自己现在也是个乞丐样,还有什么东西可骗的呢?于是问道:“这街上为什么没有行人?”
小乞丐面露忧色的说道:“我们这里遭了瘟疫,已有半年之久,大伙都生着病,这半年里,死了不少的老人和小孩。”
祈望舒泄气的说道:“你们这里也遭了瘟疫呀!”
小乞丐也垂头丧气的点着头,“大部分人都染上了瘟疫,都在家里养着不能外出干活,像我们这些以乞讨为生的人,也快找不到乞讨的地方了。”
瞬间,小乞丐语气高扬接着说道:“不过还好,后街的杏泽堂经常免费发药,施粥给我们,我们才没被饿死。”
祈望舒疑惑道:“你们乞丐怎么没染上瘟疫?”
小乞丐骄傲的说道:“那是我们喝了杏泽堂的汤药,我们才没被染上。”
祈望舒更惊疑道:“这杏泽堂的汤药既然有效,为何不让其他人也饮用。”
小乞丐摇着头小声说道:“我听说皇宫里的太医们使坏,说只有他们开的方子才能包治百病,像杏泽堂这些地方不能开方治瘟疫,我们这些个乞丐些,无人管,杏泽堂施舍我们什么,我们就吃什么。我们都知道是吃了杏泽堂的汤药让我们没染上瘟疫,大家都为了不给杏泽堂惹麻烦,都没对外面说。我看你不像坏人,我才跟你说的。”
小乞丐在旁边拾起一只破碗递给若有所思的祈望舒道:“哥哥,今日里杏泽堂又要搭棚放粥,我们快些去。你也没鞋穿,这天就快下雪了,接下来的日子你会很难熬的,今日要是运起好,就能碰上疏桐姐姐赠送鞋袜。”
祈望舒接过破碗,里面还染着一层灰,四下瞧瞧也没看见水,在毛衣上擦了擦,又对着碗里吹了吹,才跟着小乞丐向后街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三。”
祈望舒忍住笑,“那你姓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姓什么,我记事起,就在乞丐堆里混,大家都叫我小三。”
“哥哥给你取个喜庆的名字,可好?”
小乞丐高兴的回道:“好好。”
“以后你就叫喜乐,可好?”
“好好,我以后就叫喜乐。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