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夜探公主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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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受宠若惊：“我，我吗？”
刘大非常震惊：“侯爷，泰和公主府守卫森严，连咱们地字号的杀手都折了不少，小姐过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顾衢问：“折了几个？”
刘大道：“四个。”
顾衢于是对顾晖说：“那你就带着四个探子去，只要有一个能打探到消息，我把舞阳街的铺子给你。”
顾晖想了想道：“我要两间。”
顾衢立马瞪眼：“不行，最多一间半。”
顾晖转念一想有四个探子帮忙一间半也不亏，于是点头答应欢欢喜喜地出门了，那架势全然不像是去打探消息，反倒像是出门打劫。
刘大瞅着女孩儿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面露忧愁：“听说小姐是侯爷在行军路上捡回来的孤女。今日箫大人送小姐回来，老奴隔得老远就听见箫大人说小姐武功平平学问也不深……”
“箫遇竟敢这么说我闺女，改明儿去他府上揍他一顿。”顾衢恶狠狠地说着忽地又笑起来，“要那么高的武功作甚，再好的武学天才也不能挡百万兵。让她开眼看看京城是何模样。就算真被抓了，虞恣意还能杀她？”
他们四人以兄弟姐妹相称，论起来虞恣意算是顾晖的小姑姑。
“哪有姑姑杀侄女的。”顾衢信誓旦旦地说。
刘大默默地看着他，看表情俨然在说：您前前后后少说派了二十几个探子进泰和公主府，要不是公主府守卫实在森严都快成个筛子了，您如今还要要求人家顾念手足之情。
顾衢假装看不见刘大复杂的表情，转身哼着小曲儿回房：“顾晖回来叫醒我。”
“是。”
不怪刘大心存担忧，要是让箫遇知道顾晖夜探泰和公主府得吓得跳起来。
泰和公主虞恣意是京城众人皆知的怪咖，“一颦一笑倾人国，一言一辞戳人心”，性情孤僻手下门客幕僚却非常多，这两年许多未曾登科但颇有才学的寒士都喜欢投在虞恣意门下。
这就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虞恣意养的人越来越多，公主府越修越大，早已经超出了公主府应有的规格，当朝两位宰相的府邸加起来都没有虞恣意的府邸大。
朝廷上已经有不少人参虞恣意，但她依旧我行我素。
深夜月影星稀，顾晖探头往公主府一看，下一瞬一柄飞刀擦过少女脸颊旁的碎发，铮——的一声钉在原地。
顾晖一阵如芒在背，不由得喃喃自语：“她怕不是真的要谋反？”
跟着顾晖来的四个探子分别叫“流”“风”“回”“雪”，默默站在她身后。流忽然开口：“小姐，公主府起码有三层守卫，府外，园内和公主卧房外，越往里走侍卫的武功越高强。之前地字号的第一人就是折在公主卧房外。”
顾衢手下的探子的确有些本事，虽然没有打入内部但是公主府的构造已经摸得一清二楚，包括什么位置布置了什么实力的守卫。
顾晖仔细听完流的话，沉吟片刻：“那凭咱们几个想进去是不是难如登天？”
风说：“是。”
“……你可真直接。”顾晖哭笑不得，“你们几个过来，咱们商量商量。”
半柱香后，虞恣意的卧房中，女人披着粉色的外衫，长发散在身后，俏丽的面容没有丝毫表情：“又有人闯进来了？”
站在对面的男人比虞恣意稍微高一些，生的一副温文尔雅的儒生面孔，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他闻言点头：“是镇国侯府上的探子，不过其中有个年轻姑娘，还是一样打昏了丢出去吗？”
虞恣意手一顿：“姑娘带进来，其余人打个两三棍子直接丢到顾衢家门口。”
男人不禁莞尔，随即将顾晖带了上来。
少女扑倒在地上哎呦一声，窗柩外恰巧升起一阵鸟雀声。她不禁探头去看，刚转过头就听耳畔一阵风声袭来，脑中霎时警铃大作就地一趴。
虞恣意长靴上的刀片在少女头顶擦过，她的声音不咸不淡：“鸟雀声也要看？”
顾晖小声嘟囔：“这个时辰哪有鸟雀，分明是……”她看见虞恣意手上出鞘三分的长剑，蓦地闭嘴，随即讨好地笑起来：“姑姑好。”
“你到会攀关系。”虞恣意摆手示意男人下去，上下打量顾晖半晌，“你多大？”
顾晖想了想道：“十三四岁。”
虞恣意仔细算了算，心说年岁也对得上，但是怎么瞧着不太聪明，不太像是凤予亲生的孩儿，难不成真是顾衢捡回来的？
女人的表情变化莫测，仔细看了顾晖许久，确认少女身上没有一丝和凤氏皇族相关的气息方才坐回去：“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顾晖浑然不在乎虞恣意打量她，闻言笑嘻嘻地凑上去道：“我爹打发我来问问姑姑，接下来有什么动静能透漏一二，镇国侯府也好早做准备。”
虞恣意心说看着不精原来是只小猴崽子：“我纵有什么想做的还能告诉你爹？”
“姑姑和我爹是兄妹，兄妹哪有隔夜仇，多个人多个帮手，何必自相残杀呢？”顾晖脸上笑嘻嘻的，心中却忐忑起来
她是被方才走出去的男人抓的，那男人她认识——凤予对她描述过这人的长相，凤朝原刑部尚书之子，郭无疑。凤予跟她见过不少奇闻轶事，不知不觉间她居然记住了不少。
郭无疑带她来的时候小声说过一句话“手足情谊大过天”。
虞恣意的手足可不就有顾衢嘛。顾晖也是脑子混混沌沌，一咬牙赌一把，就赌虞恣意和顾衢的关系其实并不像世人说的那么剑拔弩张。
果不其然，虞恣意看了她许久之后道：“我没什么想做的，告诉你爹吴玉是个好人，还有，别闲着没事来闯公主府，我这又不是他的练兵场。”
顾晖嘿嘿一笑：“得嘞。”
“你这死皮赖脸没心没肺的样子是和谁学的？你娘？”虞恣意忍无可忍道。
顾晖顿时想起凤予那张倾国倾城幽幽怪笑的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是。”
虞恣意深觉无趣，让郭无疑送顾晖出去。
郭无疑温声答是，提着灯笼将顾晖送出门，到了门口郭无疑也没有要转身回去的意思，顾晖心中疑窦丛生，不由得侧目打量他片刻。
须臾顾晖没忍住道：“你是郭尚书的遗孤？是凤……他救了你？”
郭无疑仍旧是一副儒雅谦逊的模样：“我自然是得殿下相救。”
顾晖皱眉追问：“哪个殿下？”
郭无疑笑而不答直道：“小姐头上的发簪真别致，不像是京城的款式。”
顾晖头上是根木簪，末尾处有一个小小的缺口，行军路上凤予削的。据他说“材质不好，便弄个缺口和旁人不同”。整个军中只有他有这样的闲趣。
顾晖不懂好好的簪子非要弄个缺口是什么道理，不过也没摘，就这么带着进了京。
郭无疑是凤予的人，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郭无疑已经摆明了态度，顾晖却还是感觉隐隐有些不对劲，约莫是她的怀疑摆在了明面，郭无疑又继续道。
“我能逃过一劫全赖殿下筹谋，为殿下赴汤蹈火尚不足惜。至于小姐，既带着殿下亲手削的发簪，自然也是无疑的主人，今日小姐带进公主府的探子，我已经挑了资质最好的留在了府中。”
顾晖问道：“凤予已经三年没有回京，是他让你留在京城的？”
郭无疑：“这里是殿下的家，殿下早晚会回来。我奉他的命自然不会离开。”
顾晖没有接话，看了眼剩下的路：“离侯府不远了，你回去吧。省的被我爹看见，以后在我爹面前也别乱说话。”
反正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郭无疑也没有理由继续逗留，随即提着灯笼离开。
回了镇国侯府，顾晖先是去看了跟着她去的探子们，流不见了，另外三个都被打昏了，如今已经被小厮们抬回自己的住处，好在都没有受太重的伤。
顾晖和顾衢说了吴玉的事，脸上藏不住的心事重重。
须臾少女小心翼翼道：“爹，你觉得泰和公主这个人怎么样？”
顾衢削了个苹果，望着白嫩多汁的果肉有些愣神，随即把苹果递给顾晖：“她啊，武功不错，脑子也不错，唯独长相缺了些。你看你，吃苹果还要削皮，真娇气。”
顾晖咬着苹果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心说不是你削好了又不吃吗？此时刘大小声说：“小姐莫放在心上，侯爷又犯病罢了。”
顾衢装作听不见，又拿起一个苹果：“吴玉和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的话不可信。”不过顾衢没懂虞恣意这话的含义，吴玉是否无辜同他又没关系。
吴玉涉嫌贪污搜刮，已经被押入检察院，检察院上下以张乘风为首同顾衢一向不对付，参顾衢的折子八成都是检察院上的；就算检察院不管此事，吴玉也会被押入大理寺，大理寺少卿沈涵也和他没私交。
准确的说沈涵同任何人都没有私交，出了名的冷若冰霜刚正不阿。
顾衢喃喃自语：“她是想让我救吴玉？”
顾晖没听到顾衢的小声呢喃，她已经困得不行了，三两口吃掉苹果准备回房睡觉。顾衢回过神来：“把这个苹果吃了。”
顾晖撇撇嘴：“我才不要，我吃了你又说我娇气，明明是你自己要削的。”少女做了个鬼脸，趁着顾衢没反应过来一溜烟跑没影了。
顾衢愣愣地拿着苹果。刘大此时轻声道：“侯爷吃了吧。”
“我才不吃，又不甜。”顾衢一撇嘴，随手一丢。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夜探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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