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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画室里静悄悄的,偶尔发出细小的讨论声。

      此时已是黄昏,窗外厚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火红火红的霞云也早就染红了半边天空。

      楚笙动了动身体,一双细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祈织蹲在椅子的旁边,两手放在扶手上,整个上身都倚在上面。

      他撑着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楚笙,眼里的爱慕之情都快溢出来,只要看着楚笙心里都是满满的满足感。

      笙笙,真好看!

      要是时间一直停留在这个时刻就好了。

      似是察觉到了炽热的目光,楚笙睁开眼睛。

      楚笙的眼睛是典型的丹凤眼,眼尾上翘,平时看人都是冷漠的,就把那种独特的邪魅气质硬生生的给压下去。不过就在他睁开眼的瞬间,似是没有睡醒,眼光暗淡朦胧,等到霞光印入眼帘时,才有了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之意。

      “祈织?”楚笙坐起身子,活动着手臂。

      长时间没有喝水,声音有些沙哑。

      “呐,笙笙你醒了。”祈织扶着椅子站起,抖了抖有些蹲麻的腿。

      楚笙点点头,看着昏暗的教室,“咦,你们怎么还没有走,现在已经放学了。”

      “老师,你可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谁让老师说,别吵你睡觉,这位小哥哥可是一直不让我们走呢!”

      “就是啊,老师你可比我还能睡。”

      “老师这是谁啊,这么关心你,看你脸上顶的一本书,怕你睡得不好,给你拿下来后还专门站在窗户边上挡住太阳。”

      “对啊,你睡了一天,人家小哥哥可是站了一天,刚刚才蹲着休息了一会。”

      学生们收拾好东西,纷纷打趣道。

      他们似乎察觉到这个小哥哥对老师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感,看着那担心的劲儿,虽然好奇,却也是人家自己的事,管别人的闲时干嘛,万一只是人家兄弟之间吵架。

      其实他们被留下来也没有关系,左右没有什么急事,就当是在这里八卦一下楚笙老师。

      倒是早川看着祈织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她对楚笙有着不一样的心思,自然也能看出祈织的眼神,明明就是爱慕之情。

      祈织的出现让她有了一丝危机感,作为学校的知名人物她是认得祈织的,看着他那缠绵的眼神,心里顿时产生一个邪恶的计划。

      早川心里怎么想的祈织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

      楚笙听见学生的话倒是一愣,转头望向窗外,静静的看着落幕的晚霞。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竟然睡了一整天。

      “既然老师醒了,那我们就回家了。”毕竟也不能真的就呆在学校,回去晚了爸爸可不得削了自己。

      ......

      楚笙一直没有出声。

      祈织神情一慌,“笙笙,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慌慌张张的拉起楚笙,上下检查有没有受伤,急的额头都冒汗了。

      “没事。”楚笙抚下祈织的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嘛,你说话啊,楚笙!”祈织大喊一声,声音撕裂,他从来没有喊过楚笙的全名,这一次显然是气急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从来都没有睡上一整天。”

      祈织一顿,他知道楚笙睡觉是很难入睡的,只要发出一点点响动就会醒来,而在画室这么吵闹的环境中竟然都能睡着,明显是身体出问题了嘛。

      但是当看到楚笙沉默不语时,祈织难受极了。

      明明什么也没有说,此刻祈织却能感觉到眼前人内心的孤寂,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不敢再说了。

      不知为何祈织现在想哭,眼眶都红了。

      祈织动了动嘴唇,眼里充满了悲伤和担忧。

      笙... 笙笙,你到底怎么了?

      “祈织,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笙才开口。

      “你要去哪里!”祈织急忙打断楚笙的话。

      楚笙看着情绪激动的祈织,叹了口气,声音轻柔的安抚道:“只是如果。”

      “没有如果,没有如果,”祈织摇头,声音暗哑,说出一个字嗓子都发不出声,眼泪终究还是一粒一粒的从眼眶中掉落下来,喉咙哽塞发痛,心脏痛的快要死掉了。他紧紧拽住楚笙的手,力道大的有些刺痛,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像是一只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宠物。

      “如果你要走,请带上我吧!笙笙。”祈织梗咽的说道,抬头看着眼前的心上人,粼粼的水光遮挡住楚笙的神情,扬起的笑容却是,却是美极了,宛如一朵在临死之际开出最炫光夺目的花。

      楚笙身心一震,难以置信,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真诚炽热的感情,浓郁的气息包裹着他,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他的灵魂却激动不已,这份干净炙热的感情细细的滋养着它,让它干涸的灵田得到润养,就像是走在沙漠中的旅人看到水一样得以重生,美好得欲罢不能,引诱他吞噬入腹。

      楚笙没有回答他的话,勾起他的下巴,细细扫着,白皙的脸庞此时挂着两道泪痕,银色的头发随着主人的心情垂下来,他的脸很小,哭红的眼眶和已经被咬的有些出血的嘴唇显得楚楚可怜。

      看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楚笙手指擦过,指尖的点点湿润让他入了迷,竟神鬼使然地把指尖放进嘴里。

      是苦的。

      我竟让他这么伤心吗?

      此刻,神明似乎意识到什么,做了一件令自己也令祈织震惊的事。

      楚笙俯下身,紧而有力的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两个脑袋越靠越近。

      他吻了他。

      楚笙吻了祈织。

      两人的唇瓣轻轻挨着,先是舔舐,一下一下的就像是一只小猫试探着吃着一块奶酪,等尝到了味道才开始厮磨着,这块奶酪不但不是甜的,还散发着苦涩的味道。

      不过对于一个没有感情史的神明来说,味道是不是苦的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在吻上去的过程中,他感觉到灵魂的颤栗,那种令人想象不到的美好。

      尽管如此,神明的记忆中吻也仅仅是这样做,那灵魂深处的欲望不断地进入脑海,让他着急。

      简单来说,不懂得深入交流。

      但对于祈织来说,这已经能让他欣喜若狂。

      祈织环住楚笙的脖子,两具身体贴在一起,踮起脚尖,送上自己的嘴唇。

      两个人都是菜鸟,吻起来倒像是两只小狗一样互啃。

      随着夕阳的落幕,窗边紧挨的两道身影越拉越长。

      过了好半晌,楚笙微微推开祈织的头,分离时两人的嘴唇已经发红。

      看着那双亮闪闪的眼睛,里面的欣喜与期待显而易见,楚笙轻咳一声,耳根有些发烫。

      “笙笙,我们现在是男朋友关系了,对不对!”

      “刚才可是盖了章的。”祈织很高兴,比以往都高兴。

      其实他们在一起有半年了,只不过之前都是祈织当方面的追求,而楚笙虽然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答应,亲密的事也没有做过,说起来这算是祈织的初吻。这是正式的一个吻,而且还是笙笙主动地,趁现在可得把名分确定下来!

      祈织想到。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家吧。”楚笙揣了口气,平静一下心情。

      祈织很喜欢家这个词,因为那会让他觉得楚笙也是有寄托的,那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羁绊,有着共同的期盼,希望能一直在一起,直到两个人都已经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头。

      环顾了一圈教室,学生们早在楚笙睡醒时都已经离开,此时屋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祈织也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点点头,手拉着手,十指相扣着走出教室,一路上还不停问到现在是不是男朋友关系,似乎只要楚笙不松口,就有誓不罢手的决心。

      “是!”楚笙回答道。

      只听见一声“哇”,他就高兴的跳了起来。

      “笙笙,你可是答应做我男朋友了!不许反悔!”

      ......

      回家的路上,楚笙开着车。

      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候绘麻和侑介早已经放学回家了。

      坐在副驾驶的祈织一直看着楚笙,时不时还笑出声。

      “一直看着我干嘛。”楚笙笑着问到。

      “因为我在看我的男朋友啊!”祈织自豪的扬起头,得意洋洋的样子让楚笙发笑。

      这样似乎也不错。

      楚笙心里暗暗想到。

      “等一下,笙笙。”忽然,祈织喊道。

      楚笙停下车,就看到祈织飞快的开了车门向一家花店跑去。

      那家花店楚笙记得,是一位老人开的,看着时间已经准备关门了。过了一会就见祈织捧着一束花走了过来。

      是一束鸢尾花,祈织最喜欢的花。

      鸢尾花的花语是,赌上所有的一切,来爱你。

      “呐,笙笙送给你!”祈织举着花束。

      楚笙怔怔,再一次感受到那种浓郁的情感,伸手接过,淡淡的幽香传入鼻子,轻轻拨动着花瓣,片刻,才转过头郑重的道了一声:“谢谢!”

      你的感情我收下了!祈织!

      “哼哼!”祈织傲娇道。

      看着楚笙的侧脸,又想起那些学生说的话,表面上的开心遮住内心的慌张,想问清楚,现在却是开不了口,他很清楚楚笙是不会告诉他的,那看来就只能等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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