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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封死亡情书（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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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墙面上的时钟指针缓缓向前跳动了一格，下一瞬，穿着宽大道袍的清瘦男人出现在办公室里。
男人抬起深色眸子看向时钟。
12:10
他回到了刚进游戏的时候。
涂齐厌站起身，推门而出，迎面而来的是匆匆跑来的学生会会长。
“主主任！晏治和人打起来了！”学生会会长着急的看着他。
涂齐厌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
副本重置指得是游戏从头开始，而主线任务失败……他和晏治几乎大半时间都在另一个世界里，主线任务失败，是在他们回归正常世界线后发生的事情。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站在二号楼后面的小花园里的女孩叫了“周洋”这个名字。
涂齐厌再次走到晏治打架的地方。
他一靠近，围成一团的人群就自动散开，晏治蹲在趴在地上的人面前，周围的人群一静，他就抬头精准看向涂齐厌。
而涂齐厌却低头看着被打倒在地的人。
不是游戏刚开始时晏治打的人。
现在倒在地上的人，个字偏矮，是个很瘦的男生。即使他才是被打的那个，他依然目光躲闪，不敢看面前的“教导主任”。
涂齐厌伸手把他扶起来。
男生受宠若惊地摆摆手，有些结巴地说：“不，不不用！我可以自己起来。”
涂齐厌也没强求，借了他一把力后就把手收回来，背到身后。
男生站起身后低血糖似得晃了晃，有些瑟缩的低头，十个手指纠结在身前，仿佛他才是做错了的那个。
涂齐厌目光看向站在一旁，一脸看好戏表情的晏治，“给他道歉。”
“……”晏治愣了一下，“哈？拜托我也不想打他，一睁眼就这样了。”
涂齐厌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继续盯着他道：“道歉。”
晏治翻了个白眼，没型没款的转身，冲不知何时缩到角落的男生微弱地点了个头，“对不起，这位……你叫什么来着？”
男生声微如蚊，“周，周洋。”
晏治听到这个名字，转头挑眉看了眼面色平淡的涂齐厌，然后十分没诚意的给周洋道了歉。
涂齐厌听完后脸上堆出温柔到渗人的笑。他上前站在周洋面前，低头看着这个瘦弱过头的少年，声音温柔，“周洋，学校里还有欺负你的人吗？告诉主任，主任给你讨公道。”
周洋呼吸停了一下，浑身都颤抖起来，他几乎快把自己的手指抠破了，他慌忙摇头，语言混乱：“没有主任，没有人欺负我，没有任何人欺负我！他们……”
周洋顿了一下，好像再说梦话一样，“……他们对我很好。”
涂齐厌轻笑出声，像是信了他的话，接着又问：“那他们有没有欺负其它的什么人？”
周洋急切否定的话停住，他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呆住了，头垂得很低，涂齐厌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把手搭在这个陷入自己的世界的少年背上，安慰似得给他一个拥抱，在他耳边很轻地说：“没关系，害怕的话可以不说，我不会逼你的，我就在你前面那栋教学楼里，以后下课你可以来我办公室，绝对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周洋急促的呼吸一点点变缓，涂齐厌适时松开他，抬手撩开周洋挡住眼睛的头发，摸摸他的头，“乖孩子，不用害怕。”
周洋静了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学生会会长早就把周围人都疏散光了，现在站在晏治身后，察觉到涂齐厌看他，他自觉上前一步。
涂齐厌冲他点点头，“干得不错。”然后略微压低了声音，“你帮我看着点周洋，有什么人欺负他就告诉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控制在在场三人都能听到的范围内，站在涂齐厌背后的周洋呼吸又急促了一下。
从小大到，很少有人会关心他会不会被欺负，偶尔有关心他的人问他，被他拒绝后也都满脸不能理解地走了。
涂齐厌转身像是没有发现他的情绪似得，带上晏治离开。
拐过楼道口，晏治才凑近他，“喂，你又想搞什么？”
涂齐厌说：“我们现在知道的信息很少，你还记得系统重置前，那个女生叫的名字也是‘周洋’，我看了一下时间，我们回到了刚来这个世界的时间，按照正常发展，被你打的那个人是不会改变的，但是除非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秘密。”
“学校是不是一般都有记载学生情况的档案？”涂齐厌问。
晏治点了点头，随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涂齐厌，“不是，就算是真道士也不可能什么连档案都不知道。你不会真的在深山老林里长大的吧？”
涂齐厌：“……算是吧。”
——
看档案室的老师拿着涂齐厌的工作卡登记了一下，就放涂齐厌和晏治进入档案室，晏治小声的问，“你知道周洋是哪一个班？”
涂齐厌点了一下头，“刚刚看到了，××级高二（10）班，他的胸卡上有写。”
“行。”
晏治找东西的速度还是比涂齐厌快的，他拿着一捆绑在一起的牛皮袋档案放到涂齐厌面前。
涂齐厌就近坐在一旁的桌椅上，把绑住纸袋的细绳解开后翻了翻，挑出两袋牛皮纸。
一袋写着周洋的名字，另一袋写着林笑。
晏治凑上前，“这个林笑是谁？”
涂齐厌一边手捏着线打开袋口，一边道：“你的早恋对象。”
“啊？”晏治不解，“什么早恋对象？”
涂齐厌突然想起来照晏治一进游戏就在打人现场的情况，他所得知的线索是最少的。
“那份违规处罚表上标了曾经犯错被关过小黑屋的人的名单，你和林笑以前被关过，因为早恋。”
晏治听了，拉开涂齐厌对面的椅子坐下，拿起被涂齐厌放在一边林笑的档案袋，打开。
照片上贴着的照片很眼熟，晏治把照片递给涂齐厌看，“道长，觉不觉得她很眼熟？”
涂齐厌抬眼扫了一眼，“系统重置前那个身上沾血的人。”
他也从手里的档案纸里抽出一张，晏治大致看了一眼。
“因常年遭受校园暴力，并且亲眼目睹同班同学吴高菲坠楼身亡而患上ptsd。”
晏治看着涂齐厌又从档案堆里找出吴高菲的档案，打开后看了一眼，脸上浮出一种奇异的笑。
涂齐厌翻转档案纸，把上面的照片摆到晏治面前。
是他们从假的世界线里出来后，遇到的那个女玩家。
涂齐厌往后翻了翻，“我虽然还不知道我们对应的角色后面会发生什么，但是显然另一个玩家，她的存在很神奇。”
“这个档案上一次更新是今年六月份，也就是说吴高菲在今年六月份就死亡了。虽然游戏系统和我们所处的世界，对于我们的维度来说，本身就是个反自然的存在。”
晏治接过话头，“但是在学校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一个死去的人突然复活不可能不引起动荡，除非他们忘记了吴高菲这个人，或者他们的记忆认知告诉他们，吴高菲还活着。”
涂齐厌点头，“但是根据我刚刚对周洋的问话，他对身边人受伤害的反应极其大，不像是不记得吴高菲已经死亡的样子。”
晏治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这样想的话，不久前的副本重置应该是必经环节。”
“死的人变成了周洋……”
两人迅速把挑出来的档案看了一遍，记住所有信息后把档案袋放好。
“接下来去找吴高菲。”晏治眯了眯眼，“我觉得她目前的状况比我们两个要急很多。”
两人一路来到吴高菲的班门口，中午午休时间段，班里除了零零散散几个人，其他学生基本都会寝室休息了，他们一靠近就听到了几个人的怒骂声和另一个他们不久前才听到过的声音。
周洋。
涂齐厌使了个眼色。
晏治一脚踹开被关上班门。
教室里站着几个吊儿郎当的少年，他们围成一个小圈子，门被踹开的时候，有的人连抬起的脚都没来得及放下。
晏治看了一眼几个被踹门声吓到的学生，又看了一眼被他们挡在身后，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周洋。
妈的，比我还混蛋。
他不耐烦的扯了扯刚刚上楼时涂齐厌让他扣好的领子，勾起嘴角，狭长的凤眼微眯，“就这么喜欢打人？老子正好最近大不了拳击手痒了，今天就用你们来练练手！”
那群人一看到晏治要揍他们就慌了，纷纷后退一步，“不是晏哥！我们是一伙的啊？！自家人不打自家人啊晏哥！”
晏治冷笑：“谁他妈和你自家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恶心样！”
涂齐厌慢悠悠从门外走进来，语气毫无欺负，“不要打架啊，这是校园。团结友爱，互帮互助，成就美好明天。”
晏治：“……”这货搁哪儿看的标语。
那几个学生一看到涂齐厌就慌了，有几个偷摸瞄着后面想跑。
晏治一把顺起旁边桌上的粉色文具袋，抬手砸在那个人的脸上，“眼睛看什么看！还他妈敢跑？！”
他站在他们面前，抬腿踹了一脚，“闪一边去！”
几个人脸上露出不甘隐忍的神情，其中一个个高的寸头都憋出了青筋。
周洋躲在墙角，浑身发抖，蜷缩着抱住自己的头，他的校服上有几个脏兮兮的脚印，过长的头发挡住脸，但也隐约能看出上面上面紫红一片，全是乌青和血。
涂齐厌蹲下身，轻轻唤着周洋的名字，每叫一次，周洋就浑身抽搐一次。
涂齐厌闭上嘴，转头示意晏治把那几个人带出去。看着晏治带人出去，然后把倒在地上的门扶起来靠在门框上制作出一个隐秘空间后，涂齐厌才重新看着周洋。
“你留我一个人想和我说什么？”
涂齐厌顿了一下，冷下声音，“周洋，或着说，吴，高，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