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深意入沉塘》夏尽长野

4、第 4 章

　　学校的高中部已经开学了，而初中部还在家里用挣的压岁钱各种买买买，但因此，学校管的也开放，看到某些偷偷摸摸带手机的，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课程都少了早自习和晚自习。
　　延意带不带手机都一样，清心寡淡的，也不社交，或者说是不擅长社交，他在镇上也还没认识多少个朋友，而且在檀城原来的学校里，朋友并不多，都可以说不是朋友，而是曾在同窗苦读的同学而已。
　　不过，延意都是带着，学校中午可以在校吃饭，也可以离校回家吃，奶奶知道后，就每天上午第四节放学后，很准时的打延意的电话，让延意回家吃饭，还说延意在学校肯定不好好吃饭，非得让回家吃，好好的多养点肉。
　　延意也没嫌麻烦，毕竟从学校回到家就十来分钟，这样一来，还能早点吃完饭在床上浅睡一会儿。
　　这天，在中午放学后，依然像平常那样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瞅见李漾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玩手机，班上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延意随口道：“怎么不去吃饭？”
　　李漾闻声回道：“没胃口，我不想吃”
　　延意正要说话，电话响了，果不其然是奶奶打来的，接住：奶奶笑着问道：“小意啊，回来了吗？奶奶今天给你做糖醋鱼，可香了”
　　延意也开心地回道：“奶奶，我马上回来”想到什么，延意又看向李漾，李漾又把头埋在桌子上，带着耳机看手机，他又对着耳边的手机说：“奶奶，我可以让我同学也来家里吃饭吗？”
　　他又补充道：“你认识的，是李漾”
　　电话那边说：“好的呀，行，你们快点啊”
　　“好的奶奶，我挂了”延意回道
　　挂完电话，延意喊了声李漾，对方戴着耳机没有听到，延意只好伸手碰了碰李漾的肩膀，这才有了反应
　　他抬起头，摘了耳机看向延意，延意说：“去吃饭”
　　李漾又准备趴在那说：“我没胃口，吃不下”
　　“我奶奶做了好吃的，让你一起去吃，你去吗？”延意的睫毛很长，垂着眼看着李漾问道。
　　“去”
　　……

　　俩人出了教室门，一块云此时飘到了太阳前，把阳光给挡住了瞬间天空浑蒙蒙地。到家的时候奶奶已经，把饭都端到桌子上了，正准备再给延意打个电话时抬眼看延意的身影，还有旁边的李漾，俩人的身高都不算低，延意都已经一米八了，李漾比延意小，但也算同龄人中很高的那种，和延意站在一起不相上下。
　　洗过手后，李漾礼貌叫人：“奶奶好”
　　奶奶笑着回他：“哎，小漾来吃饭吧”
　　“嗯”
　　奶奶是四川嫁过来的，做饭很有一套，延意吃的时候想她奶奶，这手艺都可以开馆子了，肯定火，火候把握的特准，也顺带夸了几句。
　　整个吃饭的过程，延意发现李漾，好像不吃鱼，只吃碗里的米饭和其他的菜。
　　奶奶吃的快，吃完后，笑着看着面前两个低头扒饭的少年说：“延意妈妈当初怀延意的时候，做了两次透视，检查结果都是女孩，可谁知一出生竟是个小子”
　　听到这话，旁边的李漾好似被呛了一下，咳了起来，奶奶赶忙把水放到他手里说：“慢一点吃呀，不够锅里还有”
　　李漾喝了口水才慢慢平静下来说：“…谢谢奶奶”
　　延意看了一眼李漾说：“没事吧？”，
　　李漾摇了摇头道：“没事”
　　延意这才对着奶奶笑了笑说：“奶奶，那您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哎呀，是男是女不都是奶奶的大孙子呀”奶奶起身站起来又说：“好了好了，你们吃吧，吃完了放这就行，我得去睡会儿”
　　延意弯了弯嘴角：“嗯”
　　奶奶走后，只剩下延意和李漾俩人在那静静的吃着饭，奶奶在这的时候，还能说些话，暖一下气氛，这一走，俩人都不作声，刚吃完饭后，延意还是把小方桌上的剩饭收拾了，李漾在旁边默默的帮着收拾。
　　延意洗完碗出来后，看见李漾在小院里的花园旁蹲在那抽烟，愣愣的发着呆，都没注意到延意的靠近。
　　不知为何，延意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少年的身上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常年无人问津的孤岛一样
　　延意拍了拍他，李漾这才回神，延意对着他说：“把烟戒了吧，对身体不好”
　　李漾的嗓子不知是不是刚才抽烟的缘故，很沙哑：“好”
　　他把烟在地上撵了
　　无言
　　延意回到房间里，从抽屉里拿了一罐糖出来递给李漾说：“戒烟的过程挺难，以后想抽烟就吃糖吧”
　　好多软糖用玻璃罐装着，看起来很剔透。
　　李漾接过，看着延意说：“谢谢…”
　　延意下午去学校的时候，没和李漾一起，李漾提前走了，等到他来到教室时，桌子上又是一堆小零食和一封封表达喜欢的信。
　　延意叹了口气，看这着些东西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做在延意前面的人转过身对延意说：“要帮忙吗？”
　　延意看着他想起来了好像叫徐……徐灿阳，延意对着他说：“不用了，谢谢你”他不想麻烦别人
　　直到下午放学的时候，李漾都没来学校上课，老师也不管，延意看了眼旁边空着的位置，才收拾书包出校门。
　　冬天的傍晚总是黑的很快，等延意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奶奶在厨房里喊道：“小意回来啦”
　　“嗯，奶奶”延意回道
　　奶奶正炒着菜，忙得离不开手，说：“先去放书包，然后洗手准备吃饭”
　　“好”延意话音落下就到房间里了，放好书包，习惯性的去抽屉里拿软糖，找不到时才想起来已经送给李漾了，他叹了口气，往厨房走去。
　　小院里有一颗梅树正含蓄待绽，延意来到厨房，令他有些惊讶的是李漾也在，松松懒懒地坐在那，怀里抱着一只小猫，看毛色应该是只银渐层，抬着头看向他
　　延意坐过去，温道：“你怎么来了？”
　　李漾对上他的目光，声音略微沙哑：“吃饭”
　　“嗯？”
　　奶奶盛好饭放下说：“小意，阿漾以后每天的饭都在咱们家吃”
　　厨房里的灯本就有些暗，此时在灯光的衬托下，李漾低下脑袋摸着在他怀里蜷成一团的小猫，长长的刘海没过眉毛，看起来极为乖巧。
　　他想起李漾家里的事，李漾的父亲……那些坊间传闻。至于李漾为什么来他家吃饭延意没有多问，点了点头说：“好”
　　奶奶笑着说：“奶奶以后就有两个大孙子了，来，吃饭”
　　“好”
　　李漾乖乖起身把猫放到旁边的空凳子上，洗了洗手才过来吃饭
　　延意看着那只猫对李漾说：“你的猫吗？”
　　李漾点了点头说：“嗯”
　　“叫什么呀？”
　　“……团子”他答道
　　延意又看了看那猫，懒松松的趴在凳子上，挺胖的，这名字还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