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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渣女OOC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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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少年很快就回来了,并将餐托中的盘子利落摆在江止水的桌面上,完美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玉色的肌肤扣人心弦。
少年给江止水端来的午餐,仍旧是一个堡、一片吐司。他向江止水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两个月以来,江止水吃的大概便都是这几样。并不见她腻。
他转身之前,看了看江止水,见江止水也还是笑微微的。
她一贯爱笑,不论轻轻而笑,还是哈哈大笑。
林延至在下午五点整准时打卡下班,并在工作间换了自己的私服。今天这个日子有点特别,虽然一切看起来都没有改变。
林延至虽然下了班,但却出乎意料地没走。他热情地和同事打了招呼坐在店里点了一份粉红堡、一片吐司、一杯苏打水。
有人走过来要林延至的微信,林延至礼貌地拒绝了,“不加微信。”
他的表情意外地淡。
因为林延至上班的时候很是温暖的缘故,大家猜测他应该是个热情暖男。但今天他看起来很出神。——她们竟然甚至不愿意相信,林延至本身就是一个很冷淡的人。
六点十三分,林延至看了好一会书,发现江止水起身出门,他才笑微微地收起了很无趣的《百年孤独》。
江止水因为暑假转眼而逝,觉得有些沮丧,下周就要开学了。那种变化的冲突感令江止水不得不强行做起心理准备,去适应。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沮丧。
她一向是如此地,不擅长改变。
她就像往常一样走到马路上,人行横道还在等着红灯,她就在人群中站了一会儿,绿灯一亮,她就被拥挤在如同沙丁鱼群一样的人群中向前挪去。
她走到马路中间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的第一反应是醒了醒神,以为听错了。
不过,她还是停下了脚步。明知道不会有人,她还是茫然地回过头去。
人们从她的身边擦过。
——不会有人叫她的名字。在C城这座大而拥挤的城市。她的朋友寥寥,从不曾偶遇过。学生们叫她“江老师”,相亲对象叫她“江小姐”。她这些年,很少听见自己的名字。
她眼见一只苍劲白皙的手臂,在马路中间高高地举起。招手。
江止水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看见少年在人行横道上露出雪白的牙齿,绿灯就在他身后变成红色。
林延至飞快地冲向江止水,把她一气呵成地拉向路沿,随后气定神闲道:“看傻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江止水虽然立刻就想到了答案,但仍忍不住地看向他的眼睛。
“很简单吧,”林延至阳光照面,轻轻而笑,说,“尊贵的VIP,止水小姐。”
江止水刚才走神的劲儿被这句“止水小姐”拉了回来,“你得叫我姐姐。”
果然还是很死板。“老年人”真无趣。
“‘止水’不像姐姐,却像妹妹。” 林延至却不觉得,顾自莞尔,浅浅露出一抹白牙,眼中明耀,“我不能叫你止水妹妹,虽然我觉得也挺妥帖,可以叫你止水吗?”
我心平气和地说:“那你恐怕就失去和我讲话的资格了。”
苍天可见,“老年人”就是这么难缠,因为别无他法,“老年人”就是这么放不下尊严……
林延至爽快地笑起来。
“你是指我现在和你讨论你的名字很好听,以至于让人不忍心加上不合适的称谓的事吗?”林延至跟上江止水的脚步,“止水姐姐,我认识您两个月了。您是否打算看在我每天对您露出第一个微笑的份上,——让我请您吃个午饭?”
江止水说不惊讶是假的。
她几乎从来没有额外和美少年说过哪怕一句话。美少年怎么打起她的注意呢?他又是怎么想的呢?
江止水和善地看了林延至一眼,他的个子非常高,细皮嫩肉,又生得唇红齿白、明眸善睐,江止水一眼就知道,他注定是身在象牙塔的天之骄子。
林延至一定很意外,江止水拥有“老年人”特有的洞察事实之力、对世俗繁华无动于衷之情,却没有“老年人”仁爱的胸怀,只见她清凉地推辞:“你每天第一个碰见的人是经理、保洁阿姨,我宁愿你省下请客钱,购买自己一天的自由,姐姐很高兴认识你。”
“您真率直,止水——止水姐姐。”林延至眸光一闪,却没有露出丝毫不快,“我听说,如果人们习惯一种称谓就会‘听而不见’。就像你如果一直叫我林延至——其实大家都叫我‘延至’。但是听多了我也会觉得顺耳。”
“转移话题。”江止水觉得好笑,他这倒是见缝插针地介绍自己。
但江止水并不想和他一个青年学生说多。
“那你生气了会怎么样?”林延至憨态可掬地一问,校准了叫人伸手不打笑脸人。
江止水停下了脚步,看着他,反问:“你要去哪里?”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
“我要回家。”
“我……会下厨,我会烧菜,我朋友吃过都说挺不错的。我或许可以……”
江止水哭笑不得地打断他,虽然他是江止水审美上的一个美少年,但是,“你不可以。”
“我的厨艺非常棒,如果你尝过就知道,错过我的厨艺将会是您的一大遗憾。”林延至道,“夏天要结束了呀,止水——止水姐姐。”
“夏天结束了,我要开学了,不再天天见到您,我的VIP客户止水——姐姐,”林延至遗憾地说,“我已经认识您两个月了。我觉得我一定会非常想您的。”
他变得像一只撒娇的小猫——不对,大白兔!
夏天确实结束了。江止水想。
虽然她明明知道这种短暂的相遇在人生所有的匆匆过往里,都小到不值一提,如果真要一一惦念起来,恐怕不可开交。
但人嘛,活着的时候,毕竟是一个人——心中会有柔软之处。
对于江止水来说,活着最有意义之处便是人心跳动。
感情、情绪、知觉,即便再短暂,每一次都是新鲜的、有力的、存在着的。那便已是最有意义、最有意思、最该追求和成全之事。(如果不违背道义伦常的话。)
难得两厢欢喜。
江止水察看自己心扉,似乎是喜欢。
她彻底站定,林延至也不经意般在她面前停下来,任她打量。
江止水看着林延至,笑容展开了,“所以你很感兴趣吗?想成为我的朋友?但是我的朋友里没有像您这么小的。”
林延至的眼中立刻闪烁起明亮的光辉,“那你肯定缺失了很多乐趣。像我这样的,新朋友,一定会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林延至乘胜追击地玩笑道:“我有可能向您展示我的厨艺吗?”
“当然没有。”江止水莞尔一笑,算是交了这个小朋友,“林延至。”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去,路边的两排行道树在夕阳中漏下暖黄的光晕,将疏叶摇晃衬得别致。
林延至倒退着走在她面前,心情很是畅意,笑眯眯的:“明天天气晴朗,我查过天气预报,说风光适宜,适合出行和约会。——虽然后面那个词是我扩展的。但是你喜欢吃什么?”
江止水享受了他的撩拨,道:“天气不错,但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请我吃饭了?”
她半仰起头,自在地眯了眯眼睛。
林延至龇了龇牙,“现在求你答应。”
“虽然你没有可能请我吃饭了,但是,姐姐要谢谢你两个月的照顾,请吃饭。”江止水眼眸明媚,像朵出水芙蓉似的,水灵灵、清凌凌的很是漂亮。
林延至的眼睛眨了眨,立即顺着杆爬,“你喜欢什么?中菜?西餐?日韩料理?”
江止水脚步松快地往前行去,“请你吃饭当然是问你。”
“我,什么都喜欢。——你喜欢的我更喜欢。”林延至道。
江止水失笑,想起妹妹周星归也是这样缠人,她不禁问道:“你也有姐姐哥哥吗?”
林延至活泼灵俏的脸上,神色一瞬间似乎闪过一丝细微变化,但是江止水仔细看时,只见他笑眯眯的眼睛,林延至道:“有啊,但是我是跟着外婆长大的。”
江止水微微一怔,正要礼貌安慰,林延至却轻松自在地带过了话题:“你呢?”
林延至说:“我看止水——姐姐一定是个众星捧月的小孩。”
“我啊,我有一个很小的妹妹。”江止水松快地说,“不过我们相隔太远,不太像姐妹了,像长辈。众星捧月,就像我一直捧着你吗?”
江止水有意让他高兴一点,没想到林延至一时突然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她几乎有了一点尴尬……
江止水正想弥补地解释一下,林延至突然说:“我很喜欢,世界上当姐姐的人。特别会爱护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