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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琚琰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读书声。
      读的是啥,听不懂啊。
      他集中注意力去分辨,好像是“polish”。polish,这,啥意思啊。
      今天做什么呢,先看会儿《谈美》,再……写作业。
      在心中做好大致规划,琚琰出门觅食,餐桌上有四个烧麦,两个包子,一杯豆浆,一摸,快凉透了。于是他严谨地推理:程修远早读,应该吃过了,那这一份估计是帮他带的。虽说如此,但毕竟只是推理,没有证据。再联想一下昨天他糟糕的表现……
      正好程修远结束背单词,一开门就看见琚琰在那儿摇头晃脑,呆毛跟着蹦跶。一时好笑,开口道:“干什么呢?”
      “……看你的早点。”琚琰尴尬地笑笑,赶忙跑去洗漱,还听到程修远的声音:“要不要我帮你买早饭?”
      好吧,真不是自己的。琚琰面无表情,准备去买一碗馄饨充饥。
      程修远突然问他:“你早上吃什么?”
      “馄饨!”琚琰叼着牙刷口齿不清,但意志坚定。
      “我去买啊?”
      “感谢感谢,万分感谢!”琚琰感动至极,虽然馄饨店就在楼下,虽然他们住在二楼,但本着“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原则,琚琰对宅有着深切的爱。

      什么是大佬?
      他说:“我早饭?吃完了啊。”
      琚琰震惊:“什么时候?”大佬吃饭都这么快吗?
      “刚刚给你买馄饨的时候。”程修远把馄饨放在桌子上,转身去倒水,捧着杯温水坐到琚琰对面,慢悠悠地说:“出于人道主义精神,陪你吃饭。”
      馄饨仍然很烫,琚琰也没马上开始吃,他打量着程修远,没话找话:“你为什么那么早去买早点啊?”
      “早上晨跑,顺便买的。”
      “其实我高一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想说,你变化太大了,就是没这促膝长谈的机会。”
      程修远挑眉,嬉皮笑脸道:“变得更帅?”
      “……”琚琰冷淡道,“变得相当的不要脸。”
      其实程修远说对了,以前修远比他矮,皮肤白嫩,眉毛颜色也浅,整一个粉雕玉琢。现在虽然还是白,但好歹不至于白得发光,五官长开后也颇有几分英气。
      但是这话琚琰绝对不会对修远说,他嘴上不饶人,接着回忆往昔:“你想想,你当年多好,老老实实,啥也不懂,连句脏话都不讲,就知道跟哥后面混……”
      不得了,一时嘴瓢,要知道今非昔比,如今,人家是大佬,自己就一平民,再想到昨天修远的威逼审问,把他的体面都扒完了,简直不寒而栗。于是琚琰补救道:“不过啊,我看开了,明白事了,你比我大两个月,我应该叫你哥!”
      程修远十分受用,得意的靠着椅背,说:“那喊一声我听听。”
      “你也喊过我哥,凭什么……”琚琰一想,哦,凭自己住他家。话硬生生转了个弯:“程哥。”
      “怎么感觉那么社会呢。”程修远笑道,“不带姓喊。”
      大丈夫能屈能伸,琚琰被迫接受小白花染黑的现实和地位的骤降,英勇就义:“哥!”
      “诶——”程修远看琚琰憋屈的样子心情愉悦,下一秒就被琚琰突袭,一时没有防备,败下阵来。
      琚琰冷哼:“远妹儿翅膀硬了哈。”是的,当年程修远的花名便是远妹儿,李子聪带头叫的,也以李子聪被程修远胖揍一顿而告终。琚琰又冒死翻出来喊,是赌程修远不至于对他出手。
      程修远不忿,但他确实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把人推开,骂了两句,把肢体冲突降级为语言冲突,最后说:“吃你的饭去。”琚琰贱贱地凑上去,“你这是,不介意我这么喊?”话音未落,便又被强行按回去,两只手被反扭在身后,只听得程修远的声音:“我踏马介意这个干什么,琰妹儿。”
      琚琰嘿嘿地笑,程修远敲他头:“还笑,怎么没把你给笑死。”说完他就回房间了,琚琰看着他的背影,挠挠头,心道真卷。

      琚琰想考好大学是一回事,不想写作业是另一回事。他把几本学校发的特色作业翻来覆去,语文的小说阅读已经烂熟于心,文综大题的材料也来回翻看至少三遍,就是不想写。
      在大佬隔壁,焦虑和矛盾的心情就更加突出。不得不承认,琚琰在高一的理科重点二班体验了一回智商被碾压的挫败感后,主观上认为大佬都是天才,放弃追赶。但修远用他规律的作息叫醒了琚琰,让他真切地它体会到,天才也在努力,比自己努力得多。
      人不到这份上也不会真的去想怎么改变,琚琰此刻认认真真地思考有什么能管住自己的,番茄软件已经失败,计时器压根没用,他妈常年放养,思来想去,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面孔——程修远!
      昨天晚上没太注意,今天越想越可怕,台灯从左下方射过来,程修远的脸大半都是暗色,笑起来唇红齿白,偏偏那块儿被灯光照得格外苍白……
      天,这小家伙真出息了,出落得这么渗人……但好看。
      琚琰吐槽完,继续思考,想到之前表白墙上有好多人问过自习室,他也心动过无数次,到最后都未果。一是因为费用高,他妈不让,二是离学校有一定路程。
      眼下这些都不是问题,他妈不在,修远有车,身上还有几十块钱,万事俱备。琚琰似乎已经看到了他努力学习,成功在文科重点班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美好未来。

      “没必要。”程修远听了就反对,“浪费钱。”
      “可是我没有其他办法了。”琚琰说着都有点急了,“我不像你,一直那么自律,我不行。”
      程修远站起来,看见琚琰平静的面容。琚琰的确说过类似的话,但都是打趣说的。头一回,琚琰认真地向他坦白这一缺点。修远还是有些动容,这毕竟是跟过六年的“哥”,把他拉着融入班级的琚琰,就提议说:“你来我房间,我们一起写,效果一样。并且我还可以给你答疑。”
      有理有据,年级前三的辅导,不要白不要。琚琰不相信自己,却相信修远。他爽快应下,利落地搬东西。
      不同于琚琰那个房子前主人留下的课桌椅,程修远的桌子就在窗户下方,从东墙直接连到西墙,和程修远小学时住的房子一样的格局。这么长的桌子上都是乱七八糟的书,大多是自己买的练习,修远平时写作业也就一小片。琚琰知道,修远有个习惯,写烦了作业就随意抽一本练习随便做随便看。琚琰将之称为大佬作风。

      一时间梦回小学,程修远跟着他外公过。老人家是老古板兼老知识分子,又不喜欢接触新鲜事物,程修远也显得文静。琚琰成天想让他活泼一些,三天两头凑在一起,跟到人家里去都是常态。
      程修远就像一株漂亮的小白花,与全班乃至全校都显得格格不入。琚琰和他的朋友们,作为颜狗,坚定地拉拢修远,到最后称兄道弟,顺理成章得到可靠的抄作业渠道。
      唉,今时不同往日啊。他有时想跟修远讲两句话,一看人家学得那么投入,就觉得打扰大佬简直是天大的罪过。

      这一天绝对是他琚琰暑假作业巅峰,一天写完语文,改完了选择题,明天再搞半天订正,收尾即可。
      程修远也在写暑假作业,他之前去首都参加培训用了一个多月,再加上日常刷题,作业进度就慢。不过即便如此,他写的还是比琚琰这个混子多。
      今天琚琰快乐地想嗷嗷叫,不仅用实践证明作业有望完成,而且成功讨要手机!在听到游戏启动音时,琚琰心头一颤,极为舒适。在连胜三局时,琚琰更为舒适,手也不酸了,腰也不痛了,感觉明天能写两本作业了。
      当然,每一局胜利的背后都有大佬的友情支持,大佬持续口头指导,琚琰像带了buff一般称霸全场。
      被强制下线后,琚琰瘫在椅子上嘴角上扬,眼神迷离。修远就笑他:“跟吸了大烟一样。”
      结果琚琰大为上心,解释道“不是瘾,就是普通的,想放松一下。”
      程修一愣,马上表示没这意思。琚琰点点头,两人靠在一起,他感受到修远肌肉绷了一瞬。修远本性依然良善,再加上王者里过命的交情,显然,这个大佬还是他好哥们。
      最大的问题在于心理,琚琰多少有点端着。如果一中没有程修远,他也不至于这么难受。程修远的耀眼才让他心里疙瘩,才感到被超越的感觉。
      琚琰自我调整能力不错,他虚心求教:“修远,你知道什么放弃手机的好法子吗?”
      程修远现身说法:“我初中全住宿,老程就给我买了手机,刚开始真的是没日没夜,还带到寝室玩。后来我自己觉得不好,就把充电线交给老程,最后痛快地结果了所有电量,换了老年机。直到上高中了,我又买了个手机,但是说实话,在暑假玩了几天几夜之后,已经没那么想玩了。”
      “哦——”琚琰抓住重点,“我也应该先玩个几天几夜……”
      “靠,你听半天就这结果?”程修远哭笑不得,“正解是我来监督你写作业啊。”
      琚琰克制再克制,告诉自己这可是大佬,然后微笑:“好的。”
      程修远笑得嚣张而明媚,琚琰真想给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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