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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同学是要犯病的节奏啊 ...

  •   黯然失神的夜,耷拉眼皮无精打采地主场着惯有的漆黑与冷寂。

      漩涡的月,回旋于夜空泛滥的星下,楼喻孑然一身。
      今晚没有传闻中金色而又温柔的彗星,那些人都错了。

      空荡荒芜的街道,路灯阴气沉沉。
      一切,毫无生的气息。

      他漫无目的地游逛着,没有目标,也没什么方向感。

      地表由于先前的地震乱石零零散散,暗绿色的酒瓶和垃圾呆滞无力地蔫在路边。

      今天和从前毫无意义的日子,都没什么差别。

      楼喻耳边似有万千细噪沙粒,它们无时不刻地轰击他的耳膜。
      今晚,也和平常毫无偏差。

      随意懒散地就地而坐,他背倚靠着路灯杆。

      嚓——打火机的光恍着楼喻淡漠阴鸷的脸,燃起的烟雾腾跃在他眼前,他狭长的墨色眼眸低沉阴郁,满是空洞的死气。

      烟入肺中,喉间干涩辛辣。

      缭绕之中,他依旧僵沉着脸,烟蒂掐灭了一次又一次。

      脑海中不间断地极速闪过晦涩模糊的记忆片断,楼喻默声,他苦涩地掐灭了最后一支烟。

      经历了……多少次。
      刚要找什么。

      ……

      “啥?我姐回来了?”

      “……”

      “那我就想问,她回来了关我什么事??”

      “啥?还得去A市?哦……原来她男朋友家住在A市……”

      “怎么,咱还要和我姐一起跟她未来的老公同居一室吗??”

      电话那头,
      “闭嘴!别废话!有事!”
      行,甭说了,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本。

      他妈的,
      一大早好心情都没了。

      江与舟挂完他妈的电话,顿感烦躁地捋了捋炸毛的头发。

      雨后外面的温度微泛着凉意,
      楼下,江与舟穿着单薄透风的运动大裤衩,风呼呼地从下往里灌。

      他露出来的两截腿细瘦白净,骨感分明。

      上身只套了件白T恤,江与舟正在风里独自瑟瑟发抖,
      他忍不住张口就骂道,
      “靠,这上面也感觉灌着风,娘的,冻死老子算了。”

      江与舟从楼喻那儿刚回到家没多久,身子还没被捂热呢,那八百年都不怎么联系的妈突然就给他来了通电话。

      他当时脸色怪异地瞧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上面大大地备注着:
      老妖怪!!!

      ???????

      这怎么可能知道到底是哪个妖魔鬼怪?

      所以当时脑袋一热也没怎么多想,他接上电话后无所谓地抠了抠鼻子,流里流气地直接就是有力冲对方来一嗓子,
      “喂?你有事儿没事儿?”

      而且语气那是相当地不耐烦。

      真想时间倒退回那个时候,毫不犹豫地给自己脸上啪啪两巴掌,淦!

      一开始,电话那头先是诡异地安静了三秒,他心下暗道一声坏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等待他的便是噼里啪啦,

      “江与舟!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你老娘我还没死透呢,哪门子就轮到你跟我甩脸色了?!”

      此处省略一万字她劈头盖脸一顿骂的台词好吗?

      大爷的,这特么谁好好的,还备注什么老妖怪呢?

      他无语地心里暗骂道:
      呵,我看灭绝师太才差不多,形象具体又传神。

      江与舟在呼啸的风中再次顺了顺在风中凌乱的头发,本来是想下楼透透气的,现在他要被吹得背过气去了。

      赶紧上楼去跟他姥说,师太正催赶,让他们马上去A市一趟。

      江与舟在电梯里哼起小曲儿,他左手插兜,看着楼层数逐渐增高,一时间散漫自语道,

      “哎,人生不易,必自毙啊……”

      上到23层,江与舟出了电梯门,进了家门后对老太太一顿暗喻,言语里疯狂表示自己老娘说话间明显充满着不合理性,
      但只得到他姥轻描淡写的一句,

      “那咱就今天走吧……”

      哈?什么鬼?这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

      老太太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自己居住已久的堡垒?
      江与舟急道,
      “不是,姥,为啥啊?”

      “还有,姥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

      姥爷心里苦涩道,这个家可轮不到我做主……

      老头子眼神慌乱,他咳了咳,随后一本正经严肃道,“没有为啥,你姥姥说啥就是啥。”

      老太太听到这才算满意了,她转头看向江与舟,“再说,这又不是不回来了,还能把你丢了?”
      啧,这就给江与舟整不会了。

      行,反正他的家庭地位也跟老头子差不多。

      反正他那许久未见的娘说啥都得依着。

      呵,怪不得原主给她备注老妖怪呢。

      收拾完行李后,又在家里和警长(某只高冷的黑猫)斗智斗勇,
      一晃眼,时间就已经消磨到了下午。

      上了飞机后,江与舟还恍不过来神,他坐在椅子上焦躁不安,心里只觉烦闷,更别说耳边不知名细小的嘈杂声都能震得他脑壳疼。

      他想起来晾了楼喻好久了,便打开手机,开始屏幕的亮度引起了他眼睛些许的不试,调低了亮度,接着点开绿油油的微信图标,

      江与舟在留言框里预备给楼喻发条微信:
      我要去A市几天,别太想我。

      但江与舟瞅了瞅,又感觉这消息没什么值得令人怦然心动小鹿乱撞的,
      于是他费尽心思苦苦思索一番,脑中灵光一现,
      他啪嗒啪嗒在“我”后面去掉了句号,
      果断加了个狗头。

      顿时一下舒心了不少,江某人自信无比挑了挑眉,果断发了过去。

      另一边的楼喻正沉默地看着这条消息,心情五味杂粮。

      麻溜叫爹,懂?:我要去A市几天,别太想我(狗头)

      妈的,江与舟好搞笑。

      楼喻看着屏幕没多久,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他想了想,随后干净利索地秒回了江与舟。

      SHMILY:快滚,带着你的狗头再也别回来。

      江与舟顿时哑然失笑。
      想象此时的楼喻,一定在皱着他万年不松的眉头,万分嫌弃且不耐烦地被迫回他。

      不过什么叫带着我的狗头?????
      搞不明白。

      江与舟纳闷,又搜查了一下自己可怜残缺的词汇量,他回了过去。

      麻溜叫爹,懂?:爱你在心口难开,看不见你会万分难耐。

      SHMILY:……

      麻溜叫爹,懂?:跟你打视频记得接,别让我最后相思成疾。

      SHMILY:呵,我现在只想把你拉黑。

      麻溜叫爹,懂?:OK,要起飞了。
      记得乖乖想我,马上回来。

      而另一边,楼喻正满腹疑问。江与舟要去A市?为什么?
      昨天欺负得他狠了?不想跟自己处了?还是……另有新欢了?

      楼喻想到这便不悦地皱起了眉,不经意间,他手指攥皱了书页。

      心思沉沉地放下书,他顿了顿,一时只觉愤懑不爽。

      “他就这么走了?”
      是戏弄完之后不管不顾了?是觉得自己无趣了?
      那还装什么爱得难舍难分爱得奋不顾身?
      全是骗人的!

      楼喻脸色忽地变得阴沉,他无法接受江与舟在恋爱的第二天就身处异地。

      “呵,很好,”楼喻缓缓起身,他咬牙沉声道,“江、与、舟。”

      在没人注意到的瞬间里,他眼神狠戾的像从染上血迹的漫天雪地里,突围的狼。

      此时的江与舟只觉背后发凉,他打了个冷颤,不禁吸了吸有些发痒的鼻子,
      “为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去A市飞机只用坐两小时,江与舟索性直接睡了过去。
      他歪着脑袋靠着窗,身形略显单薄青涩。
      往近处,就可以细微观察到,少年的碎发轻散在额头上,他紧闭双眼,睫毛正弯而勾人的翘着。

      像只慵懒的野猫。

      窗外,云层翻涌,密密紧凑地叠着。
      远方,太阳西下,金黄色的辉光落在云海,染在少年白润的脸庞,连那浓密的睫毛上,都镀上暖黄的辉。

      江与舟还浸在梦里,凑近看,可以看见他额头上泛起薄薄的一层细汗。

      为什么,变得这么黑?
      好压抑,要喘不上来气了。

      费力地抬手,江与舟想能抓住什么,他往前探了探,
      蓦地,一只温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谁?
      这手……好烫。

      简直要烫到他心里去了。

      “我给你的,还不够吗……”
      湿湿的气息,在耳边流转。
      谁在说话?

      “别离开,行吗?”
      好哑,他好像在哽咽,为什么声音这么痛苦?

      啪嗒,啪嗒。

      那人流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脸上,无比的滚烫。
      一时间,胸口处喷涌而出的悲伤,席卷了江与舟所有的感官。

      为什么,这么难受,心口好疼,好他妈的疼啊……

      这人是谁?为什么看不清他的脸?

      “舟舟,快起来,要下飞机了……”
      江与舟锁紧眉头,吃力地睁开了双眼,他低沉应声道,“我知道了。”

      起身,拿下行李,机械般地随着人群下了飞机,脖子的酸痛感还在。

      他心里还在惊异那个莫名其妙的梦,掌心传来的温度似是还尚存,好强烈的熟悉感。

      是不是前世认识的人?

      江与舟讶异,难道自己在那个世界已经猝死了?有人在抱着自己的尸体痛哭流涕?后悔没和自己爱得难舍难分爱得奋不顾身??

      奇了怪了。

      总不可能是,楼喻,吧……???

      “不可能,我和他的缘分才刚开始好吗……”

      当江与舟缓过神来,他已经坐在出租车上,和姥姥姥爷在去往他姐老公家的路上了。

      “听说,男方是个大总裁?”
      江与舟望向和自己并坐的老太太,老太太闻声瞥了他一眼,缓缓道,“嗯,那小伙子家境很好,和咱家也算门当户对吧……”

      “呦,那我们过来是怎么个意思?”

      江与舟觉得有些好笑,这总裁面儿那么大吗?不自己来S市,还要请女方一家子去他在的A市?未免过于大张旗鼓了吧?

      老太太叹了口气,转头使劲儿揪了揪江与舟的耳朵,没好气道,“不是你姐男朋友让咱们来的,是你妈让我们过来看房子的,别误会人家小傅!”

      “疼疼疼!姥你轻点儿啊!”江与舟赶紧捂住自己被揪的发红的耳朵,他闻言嗤笑道,“您这小傅都叫上了?怕不是明天我姐就要出嫁了吧?”

      老太太轻轻哼了一声,没再搭理他。

      不过……看房子?看什么房子?新婚房?
      算了,到了就知道了。

      但车停在了醉味仙,江与舟想着这个点确实也该吃饭了,他下车从后备箱取下行李。

      A市今天许是下过雨,地面还残留些水坑,晚间的风吹得他大短裤下露出细直的腿有些发冷,他坐在行李箱上,背轻靠着拉杆。

      老头子正和他妈打着电话,说了什么他也没心情听,估计他们要一家子一起在醉味仙吃个饭吧。

      江与舟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包烟,倒出一根,抿在嘴上,又摸索着找打火机。

      靠,没带打火机。

      他烦躁地皱紧了眉头,眼帘微垂,左手还插在裤兜里。
      正当死心要起身去小卖部买一个时,有人从他身后碰了碰他的肩,低沉的声音从他耳畔不疾不徐地传来,
      “需要火么?”

      江与舟转过头,只见一个俊逸高大的男子身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那人的脸在打火机的火光下恍惚不定。

      他愣了愣,随即往前探了探身子,左手轻护了火,让烟点燃。

      烟雾一时缭绕,江与舟面部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两指夹着烟,散漫地轻吐一口烟圈,淡淡道,“多谢。”

      男人只是收了打火机,对他微微一笑,客气说,“不必客气,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嗯?”江与舟面色不惊地挑了挑细眉,他弹了弹烟灰,淡然地看向男人,
      “你是我姐夫?叫傅什么来着?”

      “傅萧。”

      “嗯,记住了。”

      江与舟起身,半根烟还没抽完,他随手扔在地上,踩灭了还燃的火。
      正拉起行李箱准备往饭店里走,便被傅萧拽住了左胳膊。

      “放我车后备箱吧,到时候你坐我车,送你回我家或者酒店,都行。”

      傅萧那双含笑的眼睛微亮,江与舟看了眼他拽住自己的那双手,不由得蹙了蹙眉,
      他轻微的动了动胳膊,暗声回道,“行。”

      傅萧意识到他的不快便赶忙松开了,转身吩咐完司机安置好行李后,便领着江与舟进了醉味仙。

      原来在他专注找打火机的时间里,老太太他们早就进去了。

      真是好心,没想着打扰自己抽烟。

      江与舟扯了扯嘴角,他跟在傅萧后面,上了二楼,到了雅间,这些人都已经开始上菜了。

      “舟舟,快坐姐姐旁边!”
      江与念冲他明媚的笑着,她拍拍自己身旁的椅子,眼里满是期待。

      不得不说他姐真是个大美人。

      眸含秋水,丰盈窈窕,宛如出水芙蓉。

      不愧是书里极具魅力的女性代表,简直美呆了好吗?

      “行。”
      这时的江与舟还没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但接下来,他就意识到了,
      因为,
      傅萧,坐在了他的旁边。

      呵呵了好吗。

      夹缝中生存,你,值得拥有。

      对面还坐着灭绝师太,哦不,是他尊贵的母上大人。也是个绝色,不得不说这一家子颜值都不带拉垮的ok?

      “舟舟,叫妈。”
      叶晓月秀眸灼灼,她一瞬不瞬地瞧着江与舟,等他开口。

      江与舟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不舒服,但没办法,谁让自己继承了原主的壳子呢。

      “妈……”

      “诶!好大儿!”

      ……

      叶晓月朝他挤眉弄眼,江与舟心里波澜不惊。
      靠,这怎么,有种被占便宜的既视感??

      江与舟嘴角僵硬地扯了扯,露出一个无比虚假的微笑。
      剩下的时间里这些人聊的很嗨,自己插不上嘴,也根本不想说话。

      他不管不顾地猛吃,并在狗粮塞满嘴的情况下处变不惊。

      算了,累了,就这样吧。

      不过心里怎么那么不踏实呢,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另一边,自从江与舟乘坐的飞机起飞前和楼喻的那段聊天后,再没有接到任何消息的楼喻……

      “江、与、舟,你……”

      “很、好,你成功地惹怒我了。”

      楼喻气得砸碎了手机,他深呼一口气,随即捏了捏眉间,眼中尽是阴冷。

      而我们的江同学,
      呵,
      还在吃的不亦乐乎,没救了好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楼同学是要犯病的节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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