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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巫常悦 ...

  •   花溟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门口,却发现门口空无一人。

      过了会,她才明白过来,巫长月的声音是从符篆里传出的,符篆一闪一闪的,巫长月的声音格外温柔。

      “溟儿,到了凌云宗以后,也许你会发现很多事情,甚至是连我,都与你想象中有所不同,也许会让你感到伤心难过,但请你相信,我真的很爱你,如果有任何办法,我都绝不会让你独自去面对这一切……”

      “这个乾坤袋,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仙途坎坷,希望它们能助你一臂之力。只是现在属于我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只希望以后在你想放弃的时候,可以想一想我们的过去,多给我一个机会,无论如何,请你等我,也许会很困难,但我一定会回来的。”

      符篆里最后传出的是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惊讶地唤了一句大师兄,然后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室内恢复清净,花溟拿着符篆呆愣在原地,许久后才回过神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她已经认出那个在符篆中留下这段话的的人,分明是她在凡间时认识的巫长月,那个与她相识相知相爱的人。

      根据他说的话,难道他是知道自己即将被夺舍?花溟皱着眉猜测。巫长月身为仙门弟子,知道的东西肯定比自己多,他说他一定会回来,难道其实他并没有完全消失?

      是不是意味着有一种可能,被夺舍的人,还有回来的可能?

      花溟忽然就想到了藏书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如果她多知道一些夺舍的内容,是不是就能帮助巫长月回来?

      花溟的眼神逐渐坚定,于是第二天一早,便去了幼勤居。

      替她登记的是一个长的很清秀的少年,自称叫简星羽,简星羽玉简测试了她的灵力,在她的名字旁写下了木属性三个字,随后又问了她一些问题,同时记录下来。

      直到问到花溟现在住在哪里,花溟说了月华殿后,他才一脸惊讶抬起头,笑道:“大师兄从凡间带回来的妻子,原来就是你,没想到这么漂亮。”

      随后又问了一句:“你入门后拜在哪个长老门下,可有定了?”

      花溟摇摇头,有些不解。

      简星羽便道:“一般弟子入门后可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已经拜入各长老或者堂主门下,此后一应修行事宜便由各自师尊亲自教导,另一种则是统一记在桃李堂下,由桃李堂负责管辖,你若还没说好加入哪个门下,那我就先帮你记在桃李堂下了。”

      花溟点点头,过了片刻,简星羽记录下所有信息,便交给了她一块刻着名字的腰牌,同时吩咐道:“等下记得去正厅领取一份修炼材料,还有以后每月初一都可领取一次。”

      花溟谢过他后离去,来到正厅门口,却突然看到有一大群弟子正围在那里讨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刚好有弟子开口:“此次炼气期第一名的奖励是寒雨剑,由铸剑长老亲手所铸,据说最神奇的一点就是它的品阶会随着使用者一同增长,最高可以到次天阶,也就是说直到化神期前都不用再换。”

      “我师兄半年前升到筑基期,结果攒钱攒到上个月才换了合适的宝剑,如果可以拿到这把剑的话,那真的是可以省下不少钱了。”有年轻的弟子歆羡道。

      花溟上前走了几步,才发现那是面告示墙,上面写着下个月宗门大比的一些规则和奖励,她随意瞄了一眼,想往正厅走,却突然捕捉到几个熟悉的字。

      洗髓养元丹。

      这是无相界特产的丹药,因为原材料要用到天心雪莲,而天心雪莲十年开花十年结果,因此十分珍贵难得,据说洗髓养元丹可以让筑基期的弟子直接突破到辟谷期,而如果是给凡人服用,则可以洗髓易筋,在瞬间修复身体机能,使卧榻之人健步如飞。

      她上辈子也是在父亲重病去世后,才听人说这丹药的神奇,那时她就时常自责没有早知道,否则就算再难她也会想办法为父亲寻来。

      花溟走到告示墙前,看到洗髓养元丹旁边的几个字:筑基期第一名。

      旁边有弟子道:“从炼气到筑基也只是灵气积累还不算困难,要突破到辟谷,从此以灵力滋养自身,那才叫不易,看我们门中新一辈弟子大多数都还停在筑基期就知道了,我告诉你们,这洗髓养元丹我要定了,谁都别跟我抢啊。”

      他说话的时候五官乱飞表情极其夸张,说完便被同伴给捶了一顿。

      “你想的可美。”有人道。

      “我不过说说嘛,谁都知道轮不到我来。”那弟子抱头鼠窜。

      花溟默默看着告示,所有比试者必须按照本身实际修为参加,不得越级报名,最后目光停在最末尾的报名截止日期上,乙酉月,葵末日。

      也就是宗门大比开始的三天前,仔细算算,距离现在不过二十七天,这二十七天内,她必须先升到筑基期。

      她知道她的天赋不太好,但……花溟想到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的父亲,和她上辈子看到他病恹恹躺在床上的虚弱面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尽力一试。

      关于巫长月的事情只能暂时放下,花溟领取完材料后,转身去了练功房。

      然而,在练功房门口,却又碰到了江锦语的跟班。

      那是一个小眼睛唇边留着小胡子的年轻男子,花溟依稀记得昨天他就跟在江锦语后面,名字似乎叫元庸。

      元庸撑着腰站在门口,指挥几个童子:“来,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搬进去。”

      门口是一些精美的茶几坐垫,还有字画茶具,小童正来来回回地忙碌着。

      花溟皱眉走近,看到自己的东西都被随意的扔在了门口,便问了句怎么了。

      元庸昂着头,随手指了下身边的弟子:“你不是已经炼气期了吗?根据桃李堂调配,这练功房以后是属于他的了。”

      那弟子唯唯诺诺地低着头,花溟看了他一眼,开口:“练功房不是一般到筑基期前都不会改动吗?”

      元庸斜睨她一眼,扔下句话,走进了练功房。

      “这可不关我的事,要问你就自己去问管事。”

      花溟捡起地上的包袱,检查了下里面几本介绍炼气入门的书籍,发现虽然东西没有少,但被踩了几个明显的脏脚印,也只能拍了拍脚印,转身去找桃李堂的詹管事。

      詹管事看到她,便露出一脸为难:“练功房确实不够了,哎,我也是没有办法。”

      花溟看到他身后桌上两只还未收拾的茶盏,心中明白刚才定是有人特意给他打过招呼,也忍不住生了火气,急道:“你怕得罪别人,就不怕得罪……”

      我吗?但话还未说完,便忍不住自己也觉得可笑,只能咽下后半句话顿住,她算什么?不过是个凡间来的野丫头,到现在也才刚刚到达炼气期,这凌云宗比她厉害的大有人在。

      至于巫长月?如果他有意给自己撑腰,这三个月,别人又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她?像詹管事这些人,平时最是擅长察言观色,不过也是看到了巫长月对她的置之不理和冷淡,这才认为得罪有执法长老做靠山的江锦语,还不如得罪没有任何势力的她。

      花溟冷冷一笑,转身离开桃李堂。

      。

      而在穹顶峰偏殿的太和殿内室,巫长月身披长衫,紧闭着眼,强大的有如实质的真气在他身周翻滚萦绕。

      然而,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直到最后猛然喷出一口鲜血,鲜红色的血液触动门口处的禁制,发出隐隐的光芒。

      巫长月睁开眼睛,眼底深处是几乎无法控制的暴虐戾气,再也没有平日在外人面前的风光霁月。

      “巫常悦!你到底想干什么!”

      寒意彻骨的声音,夹杂着极度的不耐烦。

      过了很久,才有另一道迥然相异的声线响起。

      “我要见她。”

      “不可能!”巫长月断然拒绝。

      “那你觉得,有我从中作梗,你还能安然闭关吗?”那道声线慢悠悠开口,听上去与巫长月的音色相同,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情绪,“虽然我只是附庸,但如果我不肯配合,想必你也不会好受。”

      巫长月的眼里闪着杀机,咬牙道:“从一开始我就该杀了你。”

      “但是你做不到。”那道声音回应,“你只能压制我,除非自愿,否则我永远也不会消失”

      巫长月深吸口气,忽然莫名怀念起那天的梦境,梦境里的常悦终于愿意消失,不再处处制约他的行为,如果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只是,想到那个脆弱的女人竟然能让常悦放弃自己的存在,巫长月还是不解,她到底有什么魔力?

      他和常悦一向是共享双方的思想和记忆,本来相安无事,极少有矛盾,但直到那一天,他到凡间受重伤,因为不能及时闭关疗养,只能将身体控制权交给常悦,自己则龟息养伤。

      结果到他醒来后,只是短短一个月时间,却一切都变了。

      常悦不仅用他的身体娶了个凡人妻子,还再也不肯将自己的记忆给他看,他把自己与那个女人的一切,都当成宝贝疙瘩一样捂着。

      那消失的一个月,常悦到底遇到了什么做了什么,对巫长月是个谜,但他也不在乎。

      “你就不怕我杀了她?”巫长月冷冷道。

      “那就我们一起死。”常悦回答。

      巫长月冷哼了一声。

      常悦停了下,又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筹备的那些计划?覆灭了天地,到时这世上又哪里还有人类的容身之所,反正无论如何,你是要带着我一起死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巫长月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常悦叹了口气:“也许以前我的想法和你没有不同,认为这世界上只有龌龊丑陋,没了也就没了,但是……花溟她是不一样的,如果你给她机会,我相信她也一定会让你改变。”

      巫长月的眼神很冷,打断他的话:“我并不需要改变。”

      话不投机,也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巫长月闭上眼睛,屏气凝神,打算重新开始打坐。然而常悦却一直在思维深处抗议,显然是不准备放过他。

      许久后,巫长月重新睁开眼睛,声音带着寒意:“你还想说什么!”

      常悦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不想就这样看你沿着那条灭亡的道路越走越远,我想活着,我想要跟她一起活下去。”

      巫长月突然察觉到他的意图,坐直身体,凝神等他说出那句话。

      “我想跟你打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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