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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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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岑隐并没有在病房里处理柳元的打算。
“别慌。”回头安抚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的几个人,握着刀就追了出去!
乔妍焦急喊道:“快!把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内突然想起心电监测器的滴滴声。
“医生!!!”
“家属先出去!”乔妍最先反应过来,示意一旁的医生把袁邺推出病房。
“医生,我求你,救救暖暖,我……”袁邺慌乱地声音被关在门外。
一名医生拉上帘子,乔妍则已经检查了顾暖的眼睛,镇静地吩咐道:“准备除颤仪!”
病房外的袁邺焦急地从外面的窗口朝里张望,眼眶一红,眼泪刷刷掉了下来。
此时,医院的走廊正上演着奇怪的一幕。
一名看起来已经八九十岁的老人在走廊健步如飞,在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个拿着水果刀的年轻人。令人惊诧的是,这老人的速度飞快,身后追着的年轻人居然隐隐有了落后的趋势。
等会——
要是他们没看错,这是有人拿着刀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刀追着人砍吧?
众人一惊,倏然反应过来。
然而,不等他们有所行动,两人已经蹿出了好远,那速度之外,几乎在路过他们的下一秒,就已经跑出了三米开外。
岑隐追着柳元跑了大概十五分钟,便已经离开了医院,来到了一个看不见人的破败小公园里。
前面的柳元认准假山方向跑去,等岑隐跟过去,前面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岑隐慢慢停了下来。
两人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四周彻底安静下来。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岑隐甚至能听到树叶唰唰作响的声音。
然而此时并没有风。
岑隐蓦地抬起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柳元已经爬上了他头顶的树枝上,嘶吼着向他轧了下来,嘴角的毒牙也彻底露了出来。
岑隐也不躲,眼看着它呲着的毒牙就要咬到他的脖子,岑隐微侧身,一抬手准确地掐住柳元的脖子,猛地将他甩了出去,一把扔在地上。
柳元骤一摔到地上,便瞬间弹跳起来。然而岑隐已经冲了过去,狠狠朝着柳元的后背就是一脚,直接踩着它压下脚下。
“咬我?”岑隐冷哼,“我要是连只蜕皮期的蛇都打不过,还怎么在这混?”
柳元滋着两颗毒牙,示威性地嘶了一声,身体不住挣扎起来。
但蛇妖正是虚弱期,岑隐几乎没费多大的力气,只是脚下稍稍用力,就将柳元控制住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柳元半张脸都被挤变形,废力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岑隐没说话,手中的匕首却狠狠从背后扎进柳元的心脏处,把他钉在地上。
“啊啊啊……”柳元痛苦地惨叫出声。
岑隐却在这时猛地看向一旁的假山。
看了一会儿,岑隐回过头,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来,随即低着看着变回蛇形、不知生死的柳元。
思索了片刻,岑隐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颗佛珠。
“也行吧。”岑隐搓了搓佛珠,把身形开始消散的柳元封印了进去。
刚变成灵体的柳元刚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封到了一颗破珠子里,破口大骂道:“放老子出去!你这个混蛋!”
“省省吧。”岑隐把佛珠穿进红线里,随即塞进口袋,“在你把那棵树的灵气全都吐出来之前,你出不来了。”
“你……”
柳元还要再骂,却突然反应过来岑隐在说什么,身形立刻恐惧地颤抖起来。
树灵大部分的灵气正不断滋养着它,早就已经与他合为一体,根本就不可能剥离出来,除非……
“不!你不能这么做!!!混蛋你——”
“吵死了。”
岑隐慢悠悠地往回走,顺手下了个静音咒,瞬间觉得世界清净不少。
*
*
岑隐回到住院部六楼。
病房里,查房的医生已经全都离开,顾暖和袁邺也不知去向。
岑隐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拿出手机。
在房间里等了大概半个小时,顾暖被袁邺和几个护士推回病房。
岑隐收起手机,看向面色惨白的顾暖。
袁邺只看了一眼顾岑,很快便收回视线,抱着顾暖放回了病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
护士把机器给顾暖调好,站起身冲袁邺道:“要是有情况,按护士铃叫我们就行。”
“好的,”袁邺点了点头,“谢谢!”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护士拍了拍袁邺的肩膀,又看了眼虚弱的顾暖,这才转身离开。
等几人一走,顾暖露出个笑容,看向袁邺道:“邺邺,我渴了。”
袁邺马上道:“我现在就给你倒。”
“你帮我重新去打一壶吧。”
袁邺皱起眉头。
顾暖拍了拍袁邺的手臂,“邺邺。”
袁邺这才不情不愿地点头,警告地看眼顾岑,才拿着水壶离开了病房。
房门被轻轻关上。
顾暖收回视线,看向顾岑:“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岑隐低低嗯了一声。
顾暖的面色瞬间更加惨白,抿紧嘴压抑不住地抽泣起来。
岑隐看着真情流露的顾暖也不催她,一直等她哭完了,他递了张纸巾过去,问道:“你跟那棵树之间……除了你是寄在它名下的,还有什么其他的渊源吗?”
顾暖咳嗽一声,哑着声音道:“我爷爷他,是护树人。”
从她有记忆以来,她爷爷就一直在照顾灵木,几乎称得上是风雨无阻。也因此,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她也经常性地跑去那边,安静地坐在灵木下面,看着来来往往虔诚祷告的人,她往往一待就能待一整天。
不过小的时候她淘气,很少有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的。她经常来来回回地在树下跑,有的时候和祷告的村民玩一会,偶尔还能收获一两颗糖。
“我那时候不懂事,常常趁着爷爷不注意去爬树,有一次还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说起小时候的事,顾暖面上带上了一丝怀念的神情,说:“两米高的树,我却一点都没受伤,爷爷说是树灵保护了我……”
“后来我到了上学的年纪,虽然时间不多了,但放学后我还是会在树下写作业……这棵树和爷爷几乎陪伴了我整个童年。”
岑隐点了点头,轻声问道:“后来呢?”
“后来……”顾暖垂下眸子:“我爷爷去世了……肺癌。”
说完,顾暖自嘲地笑了笑:“现在轮到我了。”
岑隐大概明白了,为什么树灵拼着命也要救下顾暖。
“只是我没想到……它会这么做。”顾暖神情落寞,悔恨道:“我只是想回去和灵树道个别……如果知道我这么做会害了它,我——”
“那也是它自己的选择。”岑隐打断了顾暖的话,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救不了你爷爷已经很遗憾了,所以这一次,它无论如何都想要救你。只是可惜,你们都不知道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来。”
而树灵即使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为了保住顾暖的命,它依然只能不停地灌输自己的灵力,直到山穷水尽。
“要不是为了帮我,它就不会成现在这样……”
“错的是那只蛇妖,并不是你们。”岑隐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用红绳挂着的佛珠,递给顾暖,“不要辜负它的好意。”
顾暖直起头看向岑隐。
岑隐想了想,安慰道:“如果不是蛇妖,它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别把责任都推到你自己身上。”
顾暖沉默了片刻,低声道:“谢谢你……”
“我只是说了实话。”岑隐说完,示意对方把佛珠拿走。
顾暖颤抖着伸出手,拿到佛珠的瞬间突然泪流满面。
“暖暖?”
刚回病房的袁邺看到顾暖哭得伤心,根本顾不上房间里的岑隐,连忙跑过去着急地问道:“暖暖,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顾暖哭着摇了摇头,抽噎着道:“我……我只是想到了我……爷爷和……树灵……”
岑隐站起了身,走向门外。
他还得再去一趟灵树所在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