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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件垃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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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亿有些心虚,第一千零一次为曾经想丢下傻子而忏悔。
“来,先把药喝了。”
傻子的手没有动,但他应该是听懂了。
“……好,我喂你,张嘴。”白亿不得已,只能拿来汤勺,小孩子一样地喂。
药里加了止血、治内伤、补充灵力的各种药材一起熬上数个时辰,可以说是十全大补,就是味道不行,白亿自己也喝了,苦得能麻掉整个舌头。
不过傻子就这样盯着白亿,没怎么眨眼睛就借着白亿的手,乖乖喝完了整碗药。
等药液吸收后,白亿又给傻子把脉,虽然和以前没什么差别,但比起昏迷的时候,已经多了许多活力。
眼见傻子清醒,白亿还想问他之前那把大剑哪里来的,就见傻子从自己手上的戒指一摸,一下就出现一个墨色的玉牌。
好家伙,还真是个储物戒……
拎起系着绳子的玉牌,那块玉牌上面还刻有字,傻子认不清,支支吾吾地指着字给白亿看。
白亿本来没注意到玉牌上面还有字,拧了眉头凑过去看:“什么玩意……”
“严——穆——川。”
白亿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由于不是常见的字体,眯着眼睛辨认了很久。
“严穆川。”白亿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是你的名字?”
傻子听懂了,耳尖一抖,重重地点了点头。
“严穆川,好,我记住了。”
很久很久后,白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名字像是某种不可言说契约,一旦念出来就开始发挥作用。
月光下仔细看,严穆川的眉眼英挺,丰神俊朗,只要不说话,不做任何诸如抱着白亿不放手的幼稚动作,他那样清冷超凡的气质,几乎就是谪仙的代名词。
严穆川之前脸上的擦伤已经结了一道浅浅的疤,这么好看的脸,怕会破相,白亿伸手默默用灵力抚平了那道疤痕。
在灵力的治愈下,伤口光速生出新肉然后愈合,慢慢地和脸颊淡淡的麦色融为一体,再也看不出哪里受过伤。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严穆川的手慢慢攥紧了白亿的衣角,现在他终于能确定白亿就在自己身边,原先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
这晚白亿重新清点装好了自己的行囊,反复确认没有忘带少带了的东西,他要带上傻子和小狗,有种拖家带口的感觉,什么都要多准备一些。
白亿点了盏灯,拿出之前在符箓店里搜刮的毛笔和符箓大全,把黄纸铺开在矮桌上,照猫画虎地制作起符箓来。
白亿把小哈当做暖脚炉,又给严穆川安排了研磨朱砂的任务。
分工合作,环境舒适,白亿能屏气凝神,效率相当之高。
原本没有学会的一些符纹也能一笔成形地绘制完毕了,就是还有一些在边边角角出错的,也都顺手丢进了垃圾堆里。
严穆川一边磨墨,一边静静地看着白亿动作,白亿一连画了几十张,恨不得把自己之前报销的爆炎符全都画回来,但制符也是一件损耗灵力的事情,白亿只得暂时休息一下。
随着白亿停下动作,严穆川从白亿手中接过笔,他微微一顿,顺手拿起了桌上的黄纸。
“你也想试试吗?”白亿问。
严穆川看着白亿点点头,他大概理解了白亿在做什么,白亿那么着急,而符纸上的花纹他好像也有些熟悉,他想自己或许也能帮忙。
“行,那你随便画吧。”
可能这个任务对严穆川来说有些困难,但白亿并不介意让严穆川多多尝试一下,反正画错了也能回收,不会浪费。
在白亿的鼓励下,严穆川拿起了笔。
严穆川的手似乎常年握剑,指尖和掌心都有薄茧,拿起笔来一时不习惯。
白亿看着他像小孩学画画一样,轻重力度,形状线条,没有一个把握得好的,还差点把笔墨晕出了黄纸外,这是妥妥的鬼画符。
白亿哭笑不得地把严穆川的第一张符箓收进系统,他揉了揉自己略酸的手腕,准备自己提笔再战时,严穆川又拿过黄纸,在纸上画下了一笔。
这次他运笔的力度恰到好处,但比起上次,严穆川已经能够做到一笔成行,长长的符文中间没有一处断掉,只有一些地方没轻没重。
这样可能会影响爆炎符的爆炸效果,但白亿的神情一下严肃了,他没想到严穆川居然会进步得如此之快,白亿轻声道:“再试试?”
严穆川重新沾了朱砂,这次他起笔运笔都更快了,他纠正了自己之前的错误,用最简洁的方法把符画好了。
严穆川学得比自己快多了,白亿心想,不,这可能是他原本就记得的才对。
严穆川不像白亿,他是这个世界的土著,虽然白亿不知道他之前为什么会受伤,但联想到他之前竟然能够爆发那么强的战力,真实身份很可能大有来头。
见严穆川把自己画的符箓摆到他面前,像小学生给老师检查作业似的,白亿也忍不住夸了一句:“画的很好。”
白亿面上微笑,一边又觉得自己头脑发热发热。
简单制符而已,白亿倒不是害怕严穆川超过自己,只是一面有些骄傲,一面有些害怕之后惹上什么仇家。
严穆川画符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他运笔如剑,运剑如飞,不一会就画好了一小沓爆炎符,加上白亿之前的,左右也有百张了,这时白亿叫住了他。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怎么写吗?”白亿把严穆川之前交给他的玉牌拿了出来,指指上面的字,“这个。”
严穆川看看白亿,又看看玉牌,摇了摇头。
白亿:“那你试试,写一下自己的名字?喏,这几个字。”
严穆川运笔一顿,写到一半愣住了,迟迟下不去笔,他看着白亿,眼神有些无辜和期待,他在寻求帮助。
好吧。
白亿拿起另一支笔,重新沾了朱砂墨,一笔一划地给严穆川示范,可能他并非理解这些符文和字的含义,他只是在模仿白亿的动作。
严穆川看得很认真,眸子在烛光下沉静发亮,白亿又写了一遍,而严穆川还是没有抬笔。
“你不想写吗?”白亿一边轻问他,一边在黄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指着道,“这是你的名字,念作严穆川。这是我的,白亿。”
严穆川眼神一亮,跟他念道:“白亿……我的。”
好消息,严穆川开口说话了。坏消息,脑子好像还是不好使。
白亿扶额:“不是,看好,这两个字念严穆川,这两个字念白亿。”
“白亿,白亿。”严穆川又念了几遍,白亿的名字简单,好写,严穆川看懂了,听懂了,认出来了终于开始动笔。
白亿没有练过书法,写的字也不好看,只有个大概的形状,等严穆川把字形学会了,熟练了,写得比白亿还好,白亿也没有去纠正他。
名字什么的就凑活用吧,还是制符要紧。
刷刷的制符机变成两台,两人笔下如飞,又接着尝试了一些新品种的符箓。
什么定身符,瞌睡符,轻身符,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房间内一时安静,只剩下春蚕食叶和烛灯噼啪。
一本符箓大全花了几个时辰刷完,白亿他闭上眼,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本符箓应该还是十分基础的,只有不到十种符样,但用处都不小,应该够他们在路上用了。
另外就是白亿在画符时,严穆川在一边也像是跟着他刷题,白亿甚至找回了做题家的手感,说实话,挺爽的。
此时窗外夜深人静,已是后半夜了,白亿进行下一步的物资准备计划。
因为白亿之后打算把医馆留给掌柜,所以并没有对贾家连根拔起,贾家的势力不敢来问白亿发生了什么,白亿也就不去解释。
但青阳医馆的资源不能浪费,现在白亿还准备在出发前搜刮一波灵草和丹药。
严穆川大伤初愈,白亿把他摁进被窝里,装作恶狠狠地叮嘱他赶紧休息,不要起来活动。
但头顶的温暖离开之后,严穆川怅然若失,白亿去哪他都想跟着,不让的话,就像受了委屈的大狗。
……倒也行吧,既然已经决定带人一起走了,白亿觉得自己要适应这样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