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所向披靡》十安土

1、第1章

　　——

　　得知家里的母亲在生下新的弟弟之后便虚弱去世的消息时，斑正站在河边，努力想把手里的石头扔到对面，以表明自己打水漂的能力并不比上次遇到的那个蘑菇头少年差。
　　而当他火急火燎赶回族群地时，正巧撞见父亲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婴儿，脸色复杂地看着床上脸上已盖着白布的母亲。
　　斑定了定神：“父亲。”
　　父亲看了他一眼，把怀里的孩子递过来：“斑，把你的弟弟先带下去。”
　　斑点点头，伸手接过这小得不可思议的生命。
　　他低头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眼睛都还没睁开，皮肤也是红通通皱巴巴的。
　　比泉奈刚出生时还丑。斑想。
　　结果刚一出门就撞见泉奈正双手扒在门框上，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他：“哥，能让我也抱抱弟弟吗？”

　　两兄弟后来一起回到了房间。
　　泉奈很喜欢新的弟弟，抱着不肯撒手。
　　斑很无奈：“你慢点，这么小的婴儿可经不起折腾，而且很嗜睡的。”
　　泉奈砸吧着嘴，心满意足：“从现在开始我也是当哥哥的人了。”但又想到什么，眼神很快又黯淡下来，“只可惜母亲她……”
　　斑没有回话，只一语不发地握紧了泉奈的手。
　　母亲的葬礼是在第二天举行。
　　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看着血浓于水的亲人下葬，但心里难受的滋味一点也没少。
　　他大概永远都无法习惯亲人逝去的感受吧。
　　不自觉转头看向父亲怀里的小婴儿，兴许也是感应到了什么，这个小弟弟一直在哭闹，而父亲只是沉默地摸了摸小婴儿的脑袋。
　　很鲜活、也很弱小的生命。斑想。
　　但那就是他刚出生不久就失去了母亲的弟弟，是比泉奈还小的弟弟。
　　##############
　　战国时期，从不缺乏战事。
　　父亲忙着同敌对一族作战以保卫族人，于是照顾弟弟的重担几乎全落在了他的肩上。
　　他以前照顾过泉奈和其他三个现已早夭的弟弟，所以他有经验。
　　泉奈也想帮忙，但奈何总是帮倒忙，吐吐舌头后也乖乖坐在一边不找事儿了。
　　等弟弟长大到已经可以在地上到处乱爬时，斑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跑去书房找父亲。
　　“父亲，弟弟有名字吗？”
　　斑有些迟疑，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父亲给弟弟取了什么名字。
　　父亲思索了一会儿：“你觉得可以取什么名字？”
　　斑摇了摇头。
　　父亲似乎想到了什么，放下手里的卷轴道：“就叫卡卡西吧。”
　　“稻草人？”斑略感诧异。
　　“能抵挡风雨，能守护田地。”父亲的眼神有些深邃，“希望那孩子长大以后也能像你一样，一直守护我们的家族吧。”
　　##############
　　卡卡西现在有点懵。
　　这是当然的，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个婴儿，是个人都会大脑空白一片。
　　也不知婴儿时期的听力是不是还未发育完全，总之传到他耳朵里的声音十分模糊。
　　他想睁开眼睛，但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黑暗始终笼罩着他。
　　这可不太妙。卡卡西想。
　　等他总算可以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一张放大的脸把他吓了一跳。
　　——佐助？
　　“哥！哥！”这个“佐助”几乎是兴高采烈地冲大门那边喊，“弟弟睁开眼睛了！卡卡西可以看到我们了！快过来！”
　　弟弟？
　　卡卡西此刻脑子有点乱，还没等他厘清现状，另一个人已经来到他的身边，伸手把他抱了起来。
　　距离的一下子拉近也让他看清了眼前人的容貌，眼睛一下子瞪大——斑？怎么还是一副少年模样？
　　斑低头看着他，轻声道：“卡卡西，卡卡西，我是你的哥哥哦，你的大哥。”
　　那个长相与佐助极为相似的少年也凑了过来，笑嘻嘻地指着自己：“我也是卡卡西的哥哥哦，我叫泉奈，泉、奈！”还特意加重读音。
　　……他这是在做梦吧。
　　卡卡西僵硬地看向天花板。
　　古朴、陈旧，满是古代建筑的风格，着实不像后期已经进入现代化发展的木叶。
　　这下子……可有得糟心的了。
　　所幸目前的他还只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婴儿，没人会觉得一个婴儿嗜睡有什么问题，因此闭上眼睛假寐后，他倒是有了足够的时间去整理思绪、接受现状。
　　恰好泉奈又特别喜欢跟他说话，而且几乎什么都跟他说，很快卡卡西就从泉奈口中得知了他想要的所有信息，包括他现在的身份、所处的时代以及他们家族世代敌对的另一家族——千手一族。
　　“卡卡西一定要记住，以后遇到姓千手的，打不过就一定要跑！他们可不会对我们一族的人手下留情。”
　　泉奈表情一本正经，话音刚落就听斑的声音在房间的另一边响起。
　　“你现在跟卡卡西说这个有什么用？他还这么小，上战场还早着呢。”
　　“未雨绸缪嘛。”泉奈笑道，“让卡卡西早一点知道有敌人的存在，养成警惕心也是好事。”
　　斑无奈：“你确定现在的卡卡西能听懂你在讲什么？”
　　泉奈不甚在意：“听不听懂没关系，只要卡卡西能记住千手一族都是坏人就行。”
　　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最后也只是轻叹了一声。
　　卡卡西却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史书上说的都是真的，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当真是势同水火、难以相容。
　　##############
　　插曲发生在他两岁那年。
　　泉奈好奇地戳了戳他的额头，嘀咕一句：“怎么你是白头发？”
　　卡卡西有些口齿不清地回答（他还不太能很好地说话）：“基因突变吧。”
　　泉奈：？？？
　　斑也发现了弟弟发色的不寻常，有点脸黑黑地问：“你怎么跟千手家的那个混蛋白毛一个发色？”
　　他甚至还跑去问父亲是不是抱错了。
　　父亲也黑着脸色回他：“我看着你弟弟出生的，能抱错？”
　　泉奈也安慰：“千手家那两兄弟的发色也不一样，但他俩还是亲兄弟呀，咱们卡卡西银白色就银白色吧，反正也挺好看的。”
　　斑沉默地看着最小的弟弟，后者不明所以地回看他，歪了歪脑袋，对着他卖了个萌。
　　斑：……
　　泉奈很兴奋：“再来一个！卡卡西！对着你的泉奈哥哥再来一个！”
　　但卡卡西已经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摇摇欲坠地朝门外跑去。
　　斑眼皮一跳，飞快地伸手一把捞住这个弟弟，严肃道：“在你开始学习忍术之前，你哪儿都不能去。”
　　卡卡西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完全是在螳臂当车后，也就放弃了，有些沮丧地想着，这种小孩子的身体当真脆弱无力。
　　##############
　　三岁那年，他开始跟着家族里的长辈学习忍术，从最基础的豪火球之术开始，再来是各种各样的火遁忍术。
　　身体里查克拉够用的感觉相当好，不必再精妙地计算着用量作战，于卡卡西而言着实减轻了不少负担，即使他深知火属性并非他的主要属性。
　　有次练习结束后，他趁长辈没注意，用瞬身术偷跑出了族群地。
　　这个时期还没有木叶，而他对这个时代的认知几乎全部来自以前在忍者学校学到的历史知识——是谓，战乱不休，纷争不断。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稚嫩柔软，是一双货真价实的属于孩童的手；又抬头看向远处连绵不断的山脉和广阔无垠的森林，这里没有村子，没有他所熟知的一切。
　　“你在这里干什么？”
　　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卡卡西一愣之后回头看，就见斑正脸色不太好看地朝他走来。
　　“如果我是敌人，刚刚那一瞬间你已经死了。”
　　卡卡西还有心思调侃：“幸好不是。”
　　斑嗤笑一声，来到他的身边坐下：“不过，能摆脱族中长辈、独自一人跑到这里来，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很不错，卡卡西。”
　　卡卡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也是趁他们不注意。”
　　斑现在是他的哥哥。
　　他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
　　哪怕之前他与斑的唯一一次接触，是这人在四战战场上，来到他的身边毫不犹豫地挖掉了他的左眼。
　　“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斑双手撑在地上，抬头仰望蓝天白云。
　　这里是他和柱间当初比赛垂直攀岩的地方，距离族群地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你、呃，哥哥能找到这里也很厉害了。”临时改口差点让他咬到舌头，接收到对方狐疑的眼神，卡卡西连忙道，“我只是想找个高一点的地方。”
　　斑似笑非笑：“看风景吗？”
　　卡卡西面不改色：“顺便独自修行。”
　　下一秒斑就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那我来看看你修行得怎么样了。”
　　卡卡西哭笑不得：“现在吗？”
　　斑严肃：“当然，快起来，我要检查你的功课。”

　　这并不是他和斑第一次切磋。
　　所以也并不是他第一次被斑按在地上摩擦。
　　现在的斑其实远没有四战时那般毁天灭地的本领，但即便如此，卡卡西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果然自小就出类拔萃。
　　难怪后世被称为忍界宗师的二代目大人会一直对宇智波一族，尤其是宇智波斑，尤为忌惮。
　　再次被按在地上脸朝下时，斑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语气欣慰：“进步很多呀，卡卡西。”
　　卡卡西很郁闷：“进步再多也打不过你。”
　　斑一笑，将他扶起来：“你才四岁不到，别灰心，我会一直教你的。”
　　卡卡西揉了揉有点发疼的手腕，问：“那哥哥又是为什么来到这里？”
　　“只是无聊出来逛逛。”斑语气含糊，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走吧，趁长辈还没发现你的偷跑，我们该回家了。”

　　那时他一直不被允许单独出族群地，理由是父亲认为他还太小，至少在他够资格踏上战场之前，他都必须待在家里。
　　这其实让卡卡西松了口气。
　　现在的他，脑子里空有各式各样的忍术，却没有足够的查克拉支撑他完成，要是真遇上了敌人，他也确实没把握战胜对方。
　　他尝试过千鸟，但蓝白色的电光仅仅在他的指尖跳跃了一下便熄灭了，与此同时他体内的查克拉却在急速减少。
　　他这才意识到，不是他使不出那些忍术，而是现在的查克拉量不允许他使出。
　　期间他还遇到过一个小插曲。
　　一次，父亲终于允许他在斑的陪同下前去南贺川钓鱼（他是真心实意想吃鱼），刚到达目的地把渔具摆放好，斑突然开口：“你乖乖在这里钓鱼，我有点事，忙完就来找你。”
　　卡卡西不明所以，但明智地没有多问：“哥哥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斑还是不太放心，翻遍全身终于翻出了一个小哨子，递过去：“遇到危险就吹响，我会立刻过来救你。”
　　卡卡西本想说不用，但看斑如此严肃的神情，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那哥哥也小心。”
　　斑点点头，结了个瞬身印便消失在原地。
　　看起来似乎的确有急事。卡卡西也不再多想，专心钓鱼。
　　插曲就发生在斑离开的大约十分钟后。
　　一只苦无突然破空袭来，卡卡西一惊，立即丢掉鱼竿侧身躲开，脸色不善地望向河对面的树林。
　　“谁在那里？”
　　那边的草丛动了动，缓缓走出来一个人影。
　　卡卡西不动声色地打量河对岸的少年，模样看起来跟泉奈哥差不多大，而且还有着一头和他一样的银白色头发。
　　“你好。”那少年开口，指了指他的背后，“能麻烦你把那只苦无扔还给我吗？我在这边练习，不小心射偏了。”
　　撒谎。
　　卡卡西眼神一动，但在未弄清对方实力和来意之前，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伸手把那只苦无从树上拔下来，直接扔向对面。
　　少年抬手准确无误地接住，对他点点头：“谢谢，还有，抱歉，我都不知道这边原来还有人在。”
　　“没关系，反正也没人受伤。”卡卡西眼神戒备，“你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那少年似乎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打算，站在原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苦无，一脸探究地看着他：“你这么小就一个人出来，你家里人不担心吗？”
　　卡卡西道：“我很厉害的。”同龄人里大概没人能打得过他的那种厉害。
　　“这样啊。”那少年失笑，“我以前从没见过你，你是最近才搬过来的吗？”
　　“不是。”卡卡西否认，“我们最好不要知道对方的身份，这样或许对彼此都好。”
　　那少年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了，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说得对，那就祝你钓鱼大丰收。”说罢冲他摆摆手，转身离开。
　　卡卡西眼神微妙地看着那道背影，直觉告诉他，那少年的身份并不简单。
　　而且奇怪的是，他总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似乎是在哪儿见过；可转瞬又觉得不可能，这里可是战国时代，若他真觉得眼熟，只可能是在某本历史书上见到过相似的人物图画像。
　　若那少年若真的被记载到了木叶的历史书上……
　　脑子里某根弦突然对接上了，卡卡西瞪大双眼。
　　他好像猜到对方是谁了。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