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volution--革命前奏》扑克牌老A

20、EP 20

　　再次来到赵钰的办公室，展昭的心情却与半月前截然不同。那时，他可以好整以暇地与赵钰周旋，施展些小手段套取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还能在适当时机轻松地全身而退。如今，他却有如走上了一条没有归途的路，白玉堂的生死、陷空的安危乃至整个地下城的未来，也许就会决定在这毫厘之间。重担仿佛山一样压了下来，让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形的展昭有些不知所措，他将双手在膝前紧紧叠在一起，人虽坐在沙发上，可目光却不安地投向了玻璃门后。对于即将到来的这场明争暗斗，他此时的心情也只能用忐忑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年轻漂亮的女秘书正在向赵钰报告，看到她忽然转身向自己走来，展昭的心也跟着猛地收缩了一下。他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狂乱的心跳，站起来微笑着迎了上去。秘书将展昭领入里间的办公室后便悄悄离开了，只留下各怀心事的两个人，默默无言。展昭抬眼望去，发现赵钰正一脸阴沉地盯着他，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无奈之下，他只得先打破了难耐的沉默，开门见山地说道：“赵队长，我这次来，一是希望你能提供抓捕白玉堂的有力证据，让我信服；二是想看看白玉堂，确认他被扣留在护卫队期间的安全。”

　　赵钰森冷的目光泛起一丝波动，恨意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公式化的语调，更是给紧张的气氛又增加了几分冷意：“对不起，证据只能提交给司法局，他人无权过问，如果有异议，庭审的时候可以提出。而在调查期间，除了律师，任何人都不能见当事人。”

　　赵钰说得坚决，竟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展昭早有预料，脑子里开始不停地思考，权衡着应该在“打探证据”和“看望白玉堂”两者之间如何选择。眼下的情况，想说服赵钰同时答应这两件事是不可能的，只能选择其中一个。想到赵钰在酒店时说过的那些威胁的话，对白玉堂安危的关切立刻压过了其他的想法。展昭定了定神，按照事先想好的计划说道：“赵队长，我理解你的立场。不过这一次，我也是受人委托，希望你能通融一下，让我见白玉堂一面。”

　　赵钰冷笑了一声，反问道：“展昭，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白玉堂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连一向自命清高的展大博士也被他拉下水，不再天天念叨那些教条了？”

　　“赵队长，”展昭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平静答道，“我想，白玉堂的身份你应该是知道的。白氏是地下城的支柱企业，白玉堂作为董事，也是一个倍受关注的人。这次你兴师动众地逮捕他，已经惊动了赵祯执政官和赵德方议长，我就是受了他们的委托来看白玉堂的。”

　　听到这两个在埃博星举足轻重的名字，赵钰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他皱了皱眉，脸色更加阴沉，可神态间却已现出犹豫的表情。展昭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于是继续说道：“执政官和议长也只是想对白总裁和颜执行官有所交待。我只要确认白玉堂安然无恙，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会按照相关程序去办的。”

　　赵钰紧盯着展昭的脸，除了关心之外似乎并没有慌张不安的表情。他心中不禁暗自盘算：叔叔赵爵正在其他星球访问，抓捕白玉堂的事情其实是他擅做主张，并没有得到叔叔的认可。如果此时得罪了执政官和议长，自己也无法收拾残局。思索了片刻，赵钰终于开了口：“好吧，你可以去见他，但是，我必须在场。”

　　虽然不是想要的结果，可这显然已是赵钰最大限度的退让了。展昭点了点头，语气略有些焦急：“好，我答应，不过我希望现在就可以见白玉堂。”

　　赵钰再不答话，示意展昭跟在他后面，便转身迈步向护卫队大楼东侧的刑讯处走去。

　　长长的走廊中，回响着两人单调的脚步声，一步步都好像牵动着人心底最脆弱的部分。渐渐笼罩下来的夜色，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一般，令人不寒而栗。想到外间关于护卫队虐待逼供的种种传闻，展昭不禁打了个冷战。他不知道，接下来看到的会是怎样的情形？白玉堂真的会安然无恙吗？如果不是，自己又该如何应付？一道道沉重的铁门在面前次第打开，黑暗的尽头，隐隐有摇曳的灯光若隐若现。展昭随着赵钰转进了最里面刑讯室，扑面而来的难闻气味，令这个本就阴暗的地方更加冷森。赵钰转身站在了角落中，待展昭坐在灯下的椅子上之后，才点头示意命外面的人打开了房间另一边的铁门。一阵滞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传入展昭耳中，他睁大了双眼紧盯着那空空的入口，心中早已如翻江倒海般无法平静。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展昭只觉得心像被狠狠揪住了一般，霎时间窒闷得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