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四十六亿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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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
*ooc
*原本奔着宠中去的，写到最后反而不知道谁宠谁多一些了，姑且算作互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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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窗外枝繁叶茂的槐树是窗内的画纸，一簇簇甜美的桃粉色槐花坠满枝条。窗框便以此为界限把槐花树切割开，又拼接起来……
槐树的影子张牙舞爪趴在黄色实木的桌面和学生们雪白的衬衣上。
中原中也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却有人就是要故意弄醒他——朝他身上扔了一截花枝。被惊醒后，他抬手一抓，就从颈间捞到了一小截花枝尖，上面沉沉坠满甜香的槐花朵。
被花砸到算不上十分大动静，但也足够让他清醒了。
“你有病？”中原中也抬头看向槐树，对着常人视野里空无一人的树上无声的做着嘴型。但他却不同常人，而是能清清楚楚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那人颜色浅淡，槐树上照进来的阳光甚至能透过他的身体，隐隐约约的，像个鬼魂。但与鬼魂不同的，是这人触碰起来不仅温热，还盛映着阳光暖暖的色彩。就好像造物主在制造他的时候，截取了一段温暖的初阳作为他的灵魂。
他喊“中也～”
他弯起眼睛的样子像一只小狐狸。笑意浅浅的撒娇:“中也陪我出去玩嘛。”
“……不去。”被他这副皮囊逗弄过不知多少次的中原中也不想理他。这人就像一个背后灵，时时刻刻纠缠着自己，用漂亮的脸蛋来博取心软。他察觉到自己没由来的亲近和依靠感，不知道如何除去，就只好先学会压制。
明明他们两才认识不久。
这份难以言喻的，莫名其妙的亲近感，令他十分抵触，刻意下对太宰治多有排斥，但无意识间又会钻进对方怀里寻求安心。
也是因为这份莫名的亲近感，促使他第一次见太宰治的时候，多管闲事地把太宰治从河流里拖出来。
在河流浅堤泥沙处。
这人像睡着了，又像是昏迷。呼吸平稳地躺在泥沙上，只有脚还搁在浅薄的水层下。他靠近他，就看见一条条粉色的水痕在他身上。尤其是在他白衬衣上，细小温柔的粉痕残留着，就像画师故意点缀勾勒的粉彩。
他蹲下身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不知名花朵的花瓣，被水流绞成一条条水彩刷在这白衣上。
中原中也并没有捡人回家的习惯。他偏头看着这人，在测过这人还有呼吸后才细细打量一番。挺帅，还有点眼熟，中原中也想。他依旧不打算把人捡回去，可谁能料到，这家伙一醒来就赖在了自己身上。
树上的太宰治杵着下巴看了中原中也一会，晃了晃腿又消失不见。中原中也翻开课本，再抬头时，就看到一只蓝蝶扑闪着翅膀从小窗的缝隙里飞进来。
那只蝴蝶钻进教室扇着软翅将他带入梦里。周围槐花香甜的味道瞬间在鼻翼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目及之处全是黑色的泥潭，它们一寸寸吞咬下周围，上次还只是淹过脚踝，现在却要淹到膝盖了。景物熏染得昏黑，仿佛它们只是铅笔描下的，用力一擦就凸显出灰扑扑的模样。
中原中也泡在潭水里，心里计算着要将他淹没的时间。一步一步徘徊不定，心想这次的梦境也太过漫长。他不惧怕黑暗，但是也不喜欢，这些黏腻的黑水像一双双手有心无力地拽他。
拉扯着他的裤脚，嘶嚎着痛苦。于是他只好一步步艰难行走，不知来路不知归处。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是站在泥潭里，而是站在一片无尽的黑色大海里。
好像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又闻到那浅淡的槐花香，满身冷汗地睁眼，在漆黑的房间里喘气平复心情。他分明不该害怕的，那种东西。眼睛一转又看见了房间角落里盯着自己看的太宰治。
那人不用睡觉，又无处可去，便只好拉开窗帘一角，让自己浸在月光下守着中原中也。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坐在椅子上的太宰治百聊无赖地等着中原中也求他。
但很显然，中原中也不会求他。
他便冷眼旁观，看着中原中也平复呼吸，又随即看向自己。他升起点期待。两人又沉默了一会，才听见中原中也轻声说:“太宰，我想抱抱你。”
中原中也当然不会求他。
是有点心软。但太宰治被证实这个想法之后又有点烦，也了然此时是中原中也做出的最大让步。太宰治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别那么防备我啊。
中原中也反倒是尴尬得要命，明明睡前还大放厥词和太宰治对着干，到头来还是需要他。
他很少有害怕的东西，更别说畏惧这种词，根本不会出现在认知里。但他的确因为那片黑色的海心生畏惧了，并不是怕死亡，或者害怕恐怖什么，而是每次梦见它，总会有一种失去了什么的感觉，就好像那东西正逐步夺取着自己所拥有的重要东西，而自己又无能为力。
缺失又无力改变的感觉总令他极度不安，他眼巴巴看着太宰治走过来，坐在床上抱住自己。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放松了，但是当被太宰治抱住，赖在他怀里的时候放松了肩膀，才意识到自己的紧张。他有些羞耻，又有一点委屈。
中原中也忍不住偏头在他怀里蹭了蹭，安静靠在他肩上，就在太宰治以为他又要睡着的时候中原中也却突然开口问他:“太宰，你真的是由阳光变成的吗?”
太宰治愣了一下，心想小家伙还是警惕。一边警惕，一边又抱着自己不撒手。让他哭笑不得:“你猜猜看?”
小家伙没好气地哼了两声。太宰治便笑起来，告诉他:“不是哦。我是由所有肮脏污垢的东西组成的，连灵魂都是脏兮兮的。”
他眉眼带笑，像是故意吓唬刚做噩梦的中原中也:“所有人都觉得，我是连血液都是又黑又脏的哦。”
这回反倒是中原中也没立刻接话，他盯着刚刚太宰治多待那块地方，那处薄凉的月光洒了一地，但是又十分克制地停留在原地，没往房子里再探一步。好一会他才慢腾腾开口，声音放得又轻又软，要不是太宰治抱着他，估计都听不到:“你好歹骗骗我啊。”
“…我可不敢骗，怕蛞蝓打我。”他揶揄道。
“既然你那么…坏。”中原中也憋出这个字后神情有些别扭:“那你还那么胆小?”
“嗯?”
“没什么，好了，我要睡觉了。”中原中也下了不准打扰我睡觉的命令，就待在太宰治怀里闭上了眼。他放松下来后是很快就能再次泛起困意。太宰治偏过头亲了亲他的耳垂，轻柔的动作没能让他来得及多想，就被哄得在他怀里闭上眼，乖乖睡着。
比起不可抗拒，这次他是没有抗拒地就依赖了太宰治。
02
太宰治把睡熟的中原中也放回原位，但这个小家伙睡着前就死抓他不放，一扯开又要惊醒他。他揉揉中原中也的脸，和他一起躺在被窝里。
迷迷糊糊的中原中也仿佛又嗅到了槐花的香味，他抓住太宰治的手，牵引着他盖在自己脸上，蹭了蹭，轻嗅对方手心里淡微的香味。
就像上次那样，只是上次太宰治带的是茉莉花。还别了一朵在自己的choke与皮肤之间。
03
虽然太宰治起初提议去看萤火虫的时候中原中也觉得他有病。但嘴上说着，自己却乖乖啃着烤红薯和他一起爬上神社。
谁知道还没等到天黑，天空就淅淅沥沥开始下雨。中原中也校服外套被雨淋湿了一大半，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随即他就将太宰治拖过来，让他变成半透明的阳光形态好让自己暖一点。
太宰治嘴不停地抱怨着，那些废话都被中原中也左耳进右耳出扔了。太宰治从背后抱着中原中也，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有意无意地去暖他被雨打湿的那几块地方。
中原中也被暖得眯起眼，像冬天里躺在路边晒太阳的橘猫。如果有人路过这里的话，就会惊异这个在檐下躲雨的少年居然被一团阳光抱着。
檐外大雨倾盆，燥热的天气被雨这么一激，在雨里烟雾飘散起来。远远看着像是下了一大场缥缈虚远的雾……好像也有过这样的大雾，中原中也在神社与人一起合掌参拜，他记得那把嫣红的伞，在小雨之际撑在他头上，到了神社后小雨反而停了，只剩一片浓雾。
然后他和别人告别后继续待在了神社，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悠哉地等着想要一起看看聊聊雾的人。既没有发短信也没有打电话，等着命运眷顾自己，等着用不突兀地方式试图靠近对方。
中原中也正想好好回忆一下，就听见太宰治和人说话。
那人又变回了常人的状态，眉眼弯弯和人说话。他挑眉看了一会，看着太宰治借来了两把伞。他说:一把就够了吧?
太宰治笑起来:“中也不怕等会我们俩抢伞打起来吗？”
中原中也没再说话。
两人顺着石阶下来，踩了一裤腿的水渍。中原中也看湿透了裤脚便自暴自弃地踩着玩。转头又偷偷折了一朵白花瓣黄花蕊的小雏菊别在校服衬衣胸口的口袋上。花瓣上沾着细小剔透的雨珠，绿杆间藏着薄薄尘土。
他踩到了台阶上薄薄水渍的枯叶，又扫了一眼楼梯旁边那些枝繁叶茂的树丛，和茂盛的软草地以及野雏菊。晃神中听见太宰治在雨声中喊自己。隔着雨声传来的嗓音让他有些恍惚，转头就看见原本慢悠悠跟在自己后面的太宰治快步朝自己走下来。
他便停下来等着太宰治作妖。
“中也为什么跑那么快啊？”
“怕我们俩打起来。”中原中也照搬他的话。
成功看见太宰治被哽住了的表情。可他并不觉得快意，他的胸腔中涌现出难抑的情感，乱七八糟，他却不知道这些情绪从何而来。他只是偏过头撒谎:“我又做噩梦了，你不安慰安慰我吗？”
那人便停在比自己高一阶的台阶上，强行突破雨伞的安全距离朝自己挤过来。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稍稍倾了一下伞面，允许太宰治携带着伞挤过来，被雨水淋湿的伞面因为倾斜而滑落许多冷雨，好几滴落在中原中也耳侧和肩膀。凉得他缩脖子，伸手去推太宰治。
然后被太宰治亲吻到了眉梢。
有点……意外。他以为会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拥抱。
他看向太宰治，那人理直气壮:“中也没打我。”
“…傻逼。”中原中也无语，随即他揪着太宰治领口把人拉下来，自己则是抬起头直截了当地吻了上去。他说:“胆小鬼。”对方就变本加厉地含吻他唇舌。
冷雨顺着伞面落下，擦着两人交缠的呼吸掉落，在紧挨着的衣间印出雨斑。
04
中原中也看了一场纷扬的蓝雨。
然后在蓝花楹树下把太宰治刨出来。大量蓝偏紫的蓝花楹大朵大朵盖在他身上，都快把他人埋起来了。
蓝色中带了一点淡紫的神秘，落在太宰治身上的样子很美，是足以达到摄像师们都惊异这场景立刻想拿摄像机拍录下来的程度。太宰治埋在这场蓝紫色花雨里熟睡过去，中原中也仔细数着，一朵落在他眼上，还有一朵落在他耳侧……
安安静静睡熟的太宰治，安安静静落在他左眼上的蓝花楹。中原中也觉得安静状态下的太宰治可比他醒着的时候讨人喜欢多了。但是这份讨人喜欢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太宰治被冷醒了。
“…中也?”他偏过头，就看见中原中也坐在他旁边把玩着一朵淡紫的花朵。
“终于醒了啊。”中原中也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和远处的中岛敦对上了眼，对他们晃了晃手:“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放学。”
太宰治弯弯眼睛，不接话。过了一会才感叹道:“这里太美了……要是能死在这里就好了。”
“我能让你现在就埋在这里。”中原中也转头看着他:“你哪来那么多奇怪的想法。”
“因为中也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我要满十八岁了!”中原中也瞪了一眼眼睛弯弯笑着的太宰治。这听到对方温温柔柔一笑:“中也在我这里，永远是小孩。”
永远是小孩，或者，可以永远当小孩。
“嘁。你这是老妈子发言。”中原中也把手里把玩半天，已经有些皱巴巴的蓝花楹花朵扔到他脸上。
太宰治闭上眼睛随他扔，感受到花朵盖住了嘴巴，随即又睁开眼睛，小小张口防止花朵落到嘴里，轻轻问他:“我错了，中也你教我。”
他的声音闷在花朵下。中原中也看了他一会，察觉到远处的中岛敦已经跑来了这边，再靠近一点就能听见他们俩说话，于是没再犹豫，开口道:你现在像个…男版的白雪公主。
太宰治愣了一下，随即抬手拨落嘴唇上的花瓣笑起来。他现在躺在落了一地蓝花楹的春色里，好看的眉眼弯弯笑着，逗他:“那现在你该吻我了，中原王子。”
没有比太宰治更好看，更让自己心动的人了。中原中也想，随即又懊悔起来，自己就不该和中岛敦打招呼，让对方过来，不然现在他就可以答应太宰治，俯下身去，和他接一个春天的吻。
05
中原中也绕开一地的蓝花楹，突兀地想起两天前飞入教室的蝴蝶，随即转头看向太宰治，但是本该站在哪里的人此刻却不见了。
他一脚踩空楼梯，便被黑黏的潮水抓住了脚踝，他被一把拽进海水中，他挣扎着呛了一口海水，差点被呛到窒息。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巨大的太阳，违背所有理论知识地冲向漆黑的夜空，果断坚决地释放了所有光芒和余热，斩钉截铁地照亮了中原中也身处之地，刺得他眼睛几乎要流下泪来。
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浸在了一片无尽的黑色大海里。
而这大太阳镇在这里，使得大海都畏惧地缩了几分高度。短短几个呼吸就降到了脚踝。让他缓过气来。但还没来得及探查，手就被人一捞，被拖了出来……
“怎么这么爱睡?”太宰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眼前却是黑着一片。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太宰治故意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眨眨眼，眼睫轻扫那人掌心，示意自己醒了。那人便移开手，让他足以看见周围的美景。幽黑的环境下，他躺在草地里，周围慌慌张张飞着几只小虫，这么黑的环境下本该看不见的，但是这些小虫都抱着一个小太阳，忽忽闪闪又像太阳掉落的光点。
“萤火虫……”中原中也难得词穷，愣怔地看着眼前景象。太宰治笑着捏捏他的脸:“特意带你来看萤火虫，你反倒是睡得挺香。”
“这不是看了嘛。”中原中也爬起来，坐在太宰治怀里，缩头缩脑怕冷的样子怪好笑，最后被太宰治摁在了怀里圈起来保证了余温。
中原中也想，不亚于那场纷纷扬扬的蓝花楹雨。
“像天上的星星。”中原中也说，随即又反驳自己:“不对，像火苗。”
像万千星空里，明亮炽热的太阳烧得太过旺盛，噼里啪啦洒落一簇簇跳动的火苗，这些火苗掉到软草上变成了一只只小虫，它们拥着小火团，抱着小灯，自由怜人地飞着，给远离了太阳的同伴指路。
“为什么不像星星了?”太宰治问他。
“因为星星太冷了。”中原中也想了想说:“但是它们还有着柔软的余温。”
这场光点，或者说火苗的雨在夜晚永不停歇地下着，代替了太阳不能出席夜晚的遗憾。中原中也看得有点犯困，在视野已经模糊中又想到了自己差点忘记的话，便撑着突兀地开口:“你记得……在所有人这句话前加上:除了中原中也以外。”
他入睡得太快，来不及说什么的太宰治愣愣地看了他一会，才想起来对方是在说什么。他下巴搁在中原中也肩膀上，抱紧睡得不省人事的撩拨者。
“所有人都觉得，我是连血液都是又黑又脏的哦。”
“在所有人这句话前加上，除了中原中也以外。”
06
中原中也从运动会颁奖台上下来后就一直寻找着太宰治。那人不知道躲去了哪里偷闲，他转来转去，又绕到了教学楼下，抬头一看就望见那个家伙坐在天台上，怀里好像还抱着什么。
“中也——”太宰治大喊着对他招手，兴高采烈地站了起来。中原中也抬起手遮太阳，问他:“你跑那么高干嘛？！”
“等你啊!”太宰治回答他，声音听起来还蛮开心的。
他穿着初见时的白色衬衣，西裤，甚至还系了领带，黑色的西服外套随随便便披在了身上。这样的穿法会让中原中也熟悉，只是此时头顶的太阳太过刺眼，让他看不清。而与之前不同的，就是他并没有缠上绷带来遮住眼睛。
太宰治说: 想送礼物给中也。他抱着满怀的鲜花，这些花束都各不相同，花瓣色彩鲜艳地裹着各自不同的花语。他是想要将这世界上所有美好温柔的祝福都集齐送给楼下那个值得被爱的中原中也。
他说完话之后还没等中原中也有所反应，就抱着满怀的鲜花一跃而下，一只手扯着黑色外套像风筝那样兜满了风。
“卧槽!太宰治! ! !”中原中也被他吓得够呛，差点左脚绊右脚，第一反应就是冲了过去。
那人却大声笑得灿烂肆意，听起来格外丧心病狂……然后才在疾风和中原中也叫骂中改变了身体形态，他变回了阳光那样半透明的状态。
轻飘飘软绵绵的和一团真正的阳光一样飘落下来。中原中也冲过去接他。太宰治则是松开揪着外套的手，任由这份黑色被风和气流吹飞，他带着难得的勇敢跳回人间。
而中原中也一伸手，就将自己的太阳和一捧馥郁的鲜花抱了个满怀。
07
中原中也醒的时候是大半夜，除了仪器闪的光之外就没看见其他的灯光，他此时没什么力气，动动鼻子闻见了一股清淡的槐花香，在这病房里给他无限的慰藉。应该是旁边柜子上的花瓶被插了一大把槐花。
他回忆起来这次任务的失误之处，又将那被自己忽略却成功碰到自己的能织梦异能者给记住了。不知道有没有去捞武侦那家伙来帮忙，应该来过了吧？中原中也想。他从来没做过梦，反而这次因祸得福稍稍体验了一次。
他稍稍恢复了点力气，抬手摩挲着呼叫铃声，摁了下去……
中原中也被各种翻来覆去检查，又被□□异能者给看了看才回病房洗漱了一番继续睡觉。他睡了很久，看着窗外的漆黑许久反倒睡不着了，就把刚拿回来的手机打开，盯了半天想给人发消息。
他知道现在是大半夜。
矫情的话说不出，百般想法也只是想想，张口欲出又只能是欲出而已。他自认勇敢，洒脱，身边的人来来往往，他翻来倒去惦念着的，却是那个把自己从污浊里拖出来的胆小鬼。
那人七拐八绕地走在黑夜里，穿得一身黑。自诩坏人却又为世事伤心，中原中也看着他，觉得他像阳光，他却微弱得能融进黑暗，却黯淡得在太阳下不见色彩。
只有自己知道。中原中也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复杂，却越发不知道如何开口，正要如同往常那样放弃，手机屏幕就亮起来了，嗡嗡地震动着显示来电。
“喂?”中原中也下意识地接听了，才后知后觉地去看显示的备注。
“…中也。”刚刚还在想念的人不打招呼地出现，喜欢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中原中也愣愣地心动着，阻止不了。
“既然你说，除了你之外。”那边呼呼的风声钻进听筒变成杂音，他的小太阳说:“那我能来找你吗？”
只有自己知道。
只要你知道就足够了。
“好啊。”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四十六亿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