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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旷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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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跟你家人说一声吗?”
“不用,我爸妈早几年就离了婚,我妈也已经再婚了。”刑星说:“现在我家就我爸一个人,他不会管我的。”
对于刑星是单亲家庭的事,陆鸣一开始就知道的,他跟王燕的现任老公认识了几年,两人在生意上一直都有合作。他也见过王燕好几次,但都是点头之交,不怎么熟。
直到上一次王燕联系了他,他才知道王燕之前还有过一段婚姻,跟前夫有个十八岁的儿子。
“那......你要不先去洗澡吧?”
陆鸣进卧室找了件睡衣,递给刑星,“这只有我一个人住,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你先穿我的吧。”
浴室里,刑星看着挂在一边的睡衣,有些犯愁。黑色的丝质睡衣,款式中规中矩很保守,让他犯愁的是尺寸好像......有点大。
刑星穿着睡衣走出了浴室,看着坐在客厅看电视的陆鸣,“那个......陆老师你还有别的睡衣吗?”
陆鸣闻言转过头,就见刑星穿着他那件黑色睡衣,睡衣下摆刚好到小腿处,露出一节嫩白细长的小腿。睡衣袖子却空荡荡的长出了一大截。
这睡衣是按陆鸣的身高体型定制的,他自己穿着就刚刚好,但穿在刑星身上就太大了,显得人更加的纤细,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可爱又滑稽。
陆鸣忍着笑,“没有了,如果这件不合适,其他的也不会合适的。”
刑星没再说什么,袖子太长没关系,他把它挽起来就行了,但他试了几次都挽不起来。
陆鸣见状走了过去,弯下腰揪起刑星多出来的那截袖子,替他一圈一圈的挽了起来,刚好到手指处,还想往上挽时,刑星像被烫到了似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陆鸣顿了顿,“怎么了?”
“没,”刑星摇摇头,伸出了另一只手,“挽这边吧。”
陆鸣替他把另一边宽大的袖子也挽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刑星的神色,这只手直接挽到了手腕处,刑星都没有任何异样。
右手没事,左手不让碰,是手上有什么东西吗?
陆鸣替刑星挽好两只袖子,刚吃的感冒药开始发挥药效,困意袭来,“你先去沙发上坐一下,我也去洗澡了。”
刑星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视机正放着一部外国电影,女主角一直在叽里咕噜的说着英语,刑星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看了眼自己的左手手腕,慢慢把袖子往上捋,在手腕处有一条很深的疤痕,微微凸起泛着白。
这个疤痕已经有好几年了,但是一直消不下去,往上还有很多比较浅的疤痕,都是一条条的割伤,这是他以前抑郁症发作的时候割脉留下的,旁边零星有几个圆点状凸起的疤痕,是烟头烫伤的,这是他爸刑强以前酗酒发酒疯的时候弄的。
他手臂自手肘到手腕处都布满了狰狞的疤痕,特别的明显,他夏天都是穿长袖的。伸出双手他才想起来这些伤疤,刚才要不是他手缩得快,陆鸣就要看见了。
浴室的门传来声响,刑星回过神放下了撩起来的袖子,耳朵里听着陆鸣越走越近的声音。
陆鸣带着刚从浴室出来的热气和沐浴露的清新气息坐到了他旁边,刑星有一瞬间绷紧了背脊。等他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的时候,又缓缓放松了神经。
“你要吃药吗?”陆鸣问。
“要吃。”
刑星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坐回沙发上拿起下午在医院新开的药,倒了一粒药丸在手心,仰头扔进嘴里,又喝了一大口温水把药吞了下去。
“你下一次复诊是什么时候?”陆鸣看着刑星的动作,突然出声问道。
刑星:“两个月后的今天,我每两个月要去复查一次和开药。”
陆鸣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有些困顿,不过烧已经慢慢退了,呼吸间也没了烫人的热气。
陆鸣等他吃完了药,说:“你跟我上楼吧,卧室在二楼。”
二楼楼梯两边都各有一个房间,陆鸣带着他走到左边的楼梯,推开房间的门按下开关。刑星看清了房间里面的格局,中间摆了一张大床,床单被套枕头都是黑白相间的色调,床头放了一盏小台灯,靠墙的那一边放了个衣柜,陈设很简单,没有多余的杂物。
刑星说:“这是你的房间吗?”
陆鸣点头。
刑星抬脚转身想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却被陆鸣拉住了手腕,“你去哪?”
“我去另一个房间啊。”刑星侧过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楼梯的另一个方向,也就是这个房间对面的房间。
陆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晃着有些晕沉的脑袋笑了起来,“那个不是卧室。”
“不是卧室......是什么?”
陆鸣忍住笑,“书房,是我平时工作用的书房。这个是我的房间,你今晚跟我睡吧。”
刑星怔住,他一开始以为二楼的房间都是卧室,所以陆鸣让他今晚留下来,他也没有多想其他的,现在居然是要跟陆鸣睡同一个卧室,同一张床。
陆鸣走进卧室,转身看着还站在门口的刑星,“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里面吧。”刑星犹豫了一会,走到了大床的里侧,他在家也是经常睡靠近里面的一边,觉得离墙近一点,更有安全感。
“行,刚好我习惯睡外面。”陆鸣说。
“那我......睡了?”刑星坐到了床上拉开被子躺了进去,瞪着清亮眸子看着还站在床另一侧的陆鸣。
陆鸣看着他这模样,特别的想笑,学着他的语气问道:“那我......关灯了?”
刑星:“......”
陆鸣抬手按下了床头的开关,刑星眼前霎时陷入了漆黑。
卧室里静悄悄地只能听到陆鸣因感冒发烧略显沉重的呼吸声,陆鸣吃了药脑袋晕乎乎的犯困,即使床上多了个人也没心思想其他的,没一会儿便困意袭来睡了过去。
刑星的睡眠质量一直不怎么好,平时他自己一个人睡都要辗转反侧到大半夜才能睡着,更何况今天身边还躺了个人。他一会翻个身面对着陆鸣,一会翻个身背对着陆鸣,一会平躺看着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的天花板,脑子清醒的很怎么都睡不着。
一直翻来覆去到了后半夜,刑星才觉得大脑像是运作累了,睡意慢慢袭来。
两人身上盖的被子都不算厚,夜晚的气温总是要比白天低很多。被子中间又有空隙,房间里的风不住地往空隙里面钻,刑星睡的迷迷糊糊,冷得抖了抖,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暖和的地方靠拢。
陆鸣的身体不知道是因为生病了还是一直都这样,散发着融融暖意,刑星有些冰凉的手臂慢慢靠近热源,忍不住直接贴在了陆鸣的胳膊上,陆鸣轻轻的哼了一声,像是被刑星的手臂冰到了。
刑星不想弄醒陆鸣,刚转身把手抬离了陆鸣的胳膊,陆鸣也跟着他转了个身,伸手搂住了刑星的腰。
刑星落入陆鸣宽厚的怀里,冰凉的背部贴上陆鸣火热的胸膛,像冰雪遇上炙热的阳光,全身都暖融融的,刑星没舍得推开这团暖意。
刑星朦胧间听见陆鸣小声嘀咕,“身上怎么这么凉?”
然后感觉身上的手又搂紧了几分,背后的暖意更胜,刑星在这样温柔暖意的怀抱里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陆鸣头晕脑胀的醒了过来,这么多年他已经形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平常这个点他早就起床吃早餐,然后晨跑半小时,再去上班了。
但是今天他并不想起床,烧是退了,但是感冒还没有好,鼻子有些堵塞,喉咙干痒不舒服,可能今天也上不了课了,这是他今天不想起床的一个原因。
至于另一个原因嘛,陆鸣看着埋头钻在自己怀里的刑星,可能是昨晚没睡好,这会还没醒,怀里的人动了动,像个猫儿一样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陆鸣心里某个地方柔软得一塌糊涂,他盯着刑星的睡颜看了良久,没舍得推开刑星,拿过床头的手机给培训班那边发了个消息,今天是周六,启智高中周末不用上课,培训班那边让人代下课就行。
放下手机,陆鸣轻轻搂过刑星重新躺好,头晕晕沉沉的,心里一片宁静,没一会儿又重新睡着了。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刑星一睁开眼,发现陆鸣的胸膛几乎要贴到自己脸上,他还有些愣神。昨夜好像是自己先靠过去的,因为舍不得陆鸣身上的温暖被搂着睡了一晚上,幸好陆鸣没醒,不然自己得多尴尬啊。
刑星轻轻抬起放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放回陆鸣的身侧,想趁陆鸣没醒过来之前离开他的怀抱,但他刚握住陆鸣的手腕,陆鸣的手就自己抬了起来,头往后边让出了一些位置,“醒了?”
陆鸣的声音有些低沉嘶哑,跟平时的温和磁性不太一样,刑星觉得可能是因为他感冒了。
刑星挪动身体往后靠想离他远点,却蓦地一僵不敢再用任何动作,他刚似乎不小心碰到了陆鸣的......那里。
刑星抬头对上陆鸣意味不明的视线,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轻咳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