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lling my phone》未子舟

2、第二章

　　“这个不行，三枪一枪不中，玩呢？”
　　杜经理食指微曲，抽搐了一下
　　“这什么，甩狙？离这么近用得着开镜”
　　姜教收拾桌面的胳膊一顿，随即抄起了桌上一打文件
　　“这又是啥，有头不打去扫腰，活该被杀”
　　刘加尬笑了一下，和刚进训练室苏酥GZ对视一眼，逃似的躲远了。
　　“这什么这什么，这都是什么？”
　　“害，真是造孽，这真的是职业选手？”沈义坐在电竞椅上晃来晃去，晃得两位高龄男子眼晕，晃来晃去本人还不发觉，装着愁眉苦脸地扣上笔记本电脑，托着腮，最终定论“想找一个美丽可爱大方气质出众长得好看技术贼6的替补咋就这么难啊。”
　　“造孽？”姜教冷笑一声，刚举起手中的资料，身旁的杜经理不谋而合，一巴掌拍向沈少爷的背。
　　“造尼玛的孽！！！！！我看你真的是闲着没事干了！！！”姜教练被耳边的骂街震得一懵，扭头看向一旁祖安的杜经理“还美丽可爱大方……你他娘的找老婆呢？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你怎么不去找？啊？你是不是和替补俩字有仇？人家上辈子从你坟上蹦过迪？
　　“骚，骚，骚……整天没个正样，前几个月好不容易良心发现不去沾花惹草有个人样了，这几天又回去了！你属海绵宝宝的啊！会缩水的啊！还是属电脑显示屏会回溯的！”
　　“嗬，tui~，”杜有谢端起自己的杯子，咕咚了一大口，猛地往桌上一磕，发出铛的一声“嗨呀真是气死我了你个不要脸的……”
　　姜教摆了摆手，收到指令的GZ立马抱住杜经理的腰往外拖，这一幕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遍，众人都习以为常了。
　　“md你让我说完，我今天非和你说明白，什么是规矩什么是尊重师长……”
　　杜经理被不负众望地拖走了，砰的一声，隔音门一关，杜经理的声音戛然而止。
　　世界清净了……
　　沈义忍不住嗤笑一声。
　　不要脸的老流氓，姜教无奈的扶了扶眼镜，咬牙戳向椅子上的那一坨肉。
　　“你也是，每天都来这么一遍，找乐子呢？”
　　沈义嘿嘿两声，坐直了身子。“这些新手是肯定不行滴~”“留到现在还没有战队签是有原因滴~”
　　“害你——好好说话！”
　　“开个玩笑，”谈到正事，沈义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今天开始就从服里的榜上找人，从榜首一直联系到榜末，我就不信咱们战队还没有个合适的替补了……”
　　“打扰一下，你们这是要找非职业的选手？”杜经理突然插话。
　　沈义：嗯那——
　　沈义一惊：“擦，你啥时候进来的？”
　　杜经理不想搭理你并回了一个优雅的白眼。
　　“早说啊，浪费时间”他撇了沈义一眼五分傲娇三分漫不经心，跺着步子推门而出
　　气氛有点尴尬，姜沈两人对视一眼。
　　空气寂静的可怕
　　“所以说”沈义犹犹豫豫地开口“他进来干什么？”
　　姜教尴尬的推了推眼镜“不知道，你继续说”
　　“哦”沈义听闻一本正经地开口“非职业不是问题，打两场比赛不就熟了。”“没错，是这样的”姜教附和着“现在，关键就在于——”
　　训练室的门又被杜经理推开了，姜教都被他的神经质感到扶额：“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告诉你们，下午有个小孩过来面试替补。”这次杜经理就从门外露出个脑袋，似是连进门都懒得进了，经理同志拗了个造型“没打过比赛，也没成年。别挑，是你们说要非职业的。”说罢关门就走。
　　“害，真被我气出病来了，改天带他去看看”沈义转着笔，故作担心的样子说道。“咱俩继续说”
　　姜教木然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似是现在，沈义终于想起自家经理说了什么，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他抬起眼眸，正对上姜教发懵的视线。
　　“他刚在是说……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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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小孩儿的资料”，杜经理将众人聚集到会议室，把一张纸推到众人面前“男生，17岁，账号是7cheng，你们可以自己去搜搜，近半年一直在韩服上挂着呢。而且是纯新人，没打过比赛”
　　“所以，”杜经理警示性瞥了沈义一眼“一会人来了别犯病，没人欠你的，别吓着小孩。”
　　“知道了”沈义懒懒地回答，随便瞄了一眼a4纸“这资料还真是简单，连个照片都没有的吗？长的好看吗？”
　　“长得好看怎么了？就算好看打得一盘乱也不行，谁不知道你那点事……”姜教冷冷道“别作妖，真要是个花瓶我先把他轰出去。”
　　眼看两位同龄长辈又要喋喋不休的样子，沈义立马高举双手，“我错了，我不该长一张嘴”
　　这道歉，浇火玩呢？
　　杜经理看了眼表，咬了咬牙愤然离席“小孩儿快到了，我去门口接一下”
　　“那我滚去训练了，人到了叫我一声啊。”沈义抬屁股起身，临走前还不忘对杜经理抛个飞吻，气的杜经理直发颤。
　　他推开训练室的门，挥挥鼠标登陆上账号。进入服务器后就开始调试更新之后的灵敏度。屏幕上是子弹横飞的画面，不过沈义的注意力可完全不在电脑上。
　　那个男孩秀气的脸庞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又是一梭子弹下去，靶子已经四分五裂地不成样子，然而那个身影却愈发的清晰了。以至于让他产生了幻觉，好像听见程凄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
　　“说好了哥，你要会来接我啊，不许反悔。”
　　“不反悔，”沈义拉过程凄身边的椅子坐下，伸出小指“要拉钩吗？”
　　“啧，多大的人了，幼稚么？”嘴上嫌弃着，程凄的手早已伸出来，勾上了沈义的小拇指，敷衍的摇了摇“可以了吗？沈小朋友。”
　　“乖~”，沈义勾了勾嘴角，随即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没等程凄发飙，他立马跟上一句：
　　“只要你跟哥去打比赛，哥能把一辈子都给你”
　　这种肉麻的句子，沈义现在想想还起鸡皮疙瘩。更何况此话一出，他还欠揍地拿了张银行卡抵在男孩的下巴上：“哥给你的定金，预定替补，别推，也别谢哥，哥知道你很感动。”
　　这霸道总裁般的语气，这欠揍的姿势，让男孩脸黑了一个度，气的男孩一套连环技能干脆地把沈义赶了出去。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一直到第二天沈义回S市时也没有露面。
　　沈义以为自己只是单单的把人惹毛了。
　　直到如约去接他的时候，邻居告诉他这孩子已经搬走有一段日子了。
　　偌大的别墅换了租客，像是封存了与他有关的一切，再无半点音讯。
　　老姜不止一次提过要个替补，但每次都被沈义含糊过去了。他看了看身旁的空椅子，不为别的，他以为他能回来。
　　知道这事的只有隔壁战队队长JU。聊到这事时，JU很现实地插了话：
　　你有病吧，给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小崽子那么多钱？活该被驴。
　　弹夹内的子弹打完了，沈义猛地回过神，赌气地敲了换弹键，机械键盘忍辱负重地卡卡两声。
　　真是欠揍，沈义还是有些失落的，长这么大就没让人这么玩过，都多长时间了......还念念不忘。
　　他瞅了一眼身旁空荡荡的位置，看着那离自己咫尺天涯的鼠标，想象着程凄那白暂的手覆上鼠标。
　　程凄的手细长，看着挺富有艺术气息的，事实上程凄还是会画画的。程凄坐在高凳上画画，沈义就在旁边陪着他。纤细的手捻着笔，再加上出色的长相，只是看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眼。
　　这真不是哥的错，是你自己先跑了。
　　还没开枪，训练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刘加悲壮的脸就露了出来。
　　“队长……”
　　沈义握鼠标的手抖了一下“咦~你这什么表情”
　　“害，不多逼逼了”刘加抹了抹自己胖乎乎的脸“新人有点强，比我还刚，我的首发位置岌岌可危啊。”
　　“已经开始‘检查’了？为什么不叫我啊？”沈义伸伸懒腰，咬重了那俩字的读音，站起身“这么不把我这个队长放在眼里啊。”
　　“杜经理让的”刘加连忙出卖自己队友“说你来了只会挑刺，他怕新人被你骂哭了。”
　　“打得不好还不让说了？什么毛病”
　　“是是是”刘加简直没眼看“假心假意奉承道：“您是老板，您说的对。”
　　“就是佩服你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就算奉承也能走点心好吗？沈义踩着台阶，往一楼的公共机房走去。透过磨砂的玻璃门，隐隐约约能看见几个人影正围着一台公众电脑。
　　“所以说，多看书，少看些没用的狗血小说，”沈义推开门，振振有词地吐槽着刘加“你说的这些台词，就像变态反派的小跟班……”
　　沈义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刚刚还存在于回忆里的少年此时正端端正正地坐在电竞椅上，右手握着鼠标，左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而后右手腕猛地一抖，游戏中的敌人就被这一梭子弹打了个对穿。敌人应声倒地，男孩操控的人物丝毫没有停顿，马上躲到面前的掩体后，果不其然，就在微小的时间后，一发子弹从附近高点射进脚下的土地，留下一个黑乎乎的弹孔。
　　他勾起嘴角。
　　看到你了
　　男孩抄起AK，开镜，压枪扫射，收镜，干净利索的动作和强大的预判意识让身后的几位职业选手都默默咂舌。桀骜不驯的样子让沈义仿佛看到了刚打职业时的自己。
　　这一套动作太熟悉了，因为这一套突击技巧是沈义当年手把手交给程凄的。
　　不过沈义没法分神叫好，因为他的注意力全放在男孩身上，眼神就没有移开过。
　　他瘦了好多。
　　如果说一年前的男孩是稚气未脱的瘦弱，那现在堪堪可以说是病态了。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上去十分憔悴，嘴唇干裂着，还有些许苍白。刘海有些长了，时不时会挡住他的眼镜，但他好像没有察觉一般，半响，才轻轻歪了歪脑袋，刘海便顺从地往边上滑动，露出那双少年独有的眼睛。
　　温柔地，澄澈地，悄声无息地
　　好似一年前，少年程凄悄无声息地走进沈义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