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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   遥远的过去,曾有一位强大而怀揣悲悯之心的巫女,看遍人世惨状的她,立誓要在有生之年消灭世间所有的妖物。

      巫女守护着宝物四魂之玉,手持破魔之箭,只需一箭就能将想要夺取四魂之玉的大妖消灭。她还拥有足以净化世间所有污秽的能力,妖物无不心生忌惮,不敢与她为敌。

      在她还很年轻的时候,巫女的步伐便已遍布全国,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那仿若天方夜谭的愿望,并非没有可能实现。

      ——实际上,只差一点就真的实现了。

      没能夙愿成真的原因是,巫女在某段旅程的最后,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会威胁到人类生存的异族,不仅仅是肉眼可见的妖怪,还有潜伏在暗处少有人知,却无处不在的“诅咒”。

      她的破魔之箭可以消灭自然诞生的妖物,却对咒灵无效。

      她可以净化污垢,祛除妖力,寄予深受妖物所害的人们祝福,甚至可以不依不挠坚持到最后,将世上最后一只妖物彻底抹除,却依然不能奈何咒灵分毫。

      咒灵与妖怪,是两种相似但本质截然不同的存在。

      妖怪亦是生灵,遵循万物从生到死的规律,随着人世间灵力枯竭,也会衰败乃至灭绝,而咒灵却是从人类心中诞生的诅咒。

      内心毫无恶念的圣人是不可能存在的,因此,有人存在于世,诅咒便生生不绝。它们有智慧,有如人类般清晰狡猾的认知,是以始终隐藏在暗处,悄悄对现世施加影响,甚少留下蛛丝马迹。

      自从发现了咒灵的踪迹,顿生警惕的巫女做过无数次尝试,依然无法打破这仿佛天然存在的壁垒。

      当世人只知妖怪的存在,巫女与除妖师等等奇人异士登上舞台,尽心竭力对付妖物,咒灵低调地隐身在幕后,尚未出现能消灭它们的克星。

      而经过巫女的预警,越来越多的人知晓了咒灵为何物,注意到它们给人们所带来的恐怖,终于,咒术师出现了,人类得到了对抗诅咒的力量,咒灵也由此登上了时代舞台。

      生存空间受到了侵占,定额的资源几经摇摆,不得不向另一边导流,仿佛一夜间,妖的数量飞快减少,渐渐式微,可以想到不久后的未来,人间将会再无妖灵精怪。

      灭绝了一个天敌,看上去是好事,只有巫女又一次感到不安。

      她觉得,自己可能做了错误的选择。

      没有了妖怪,人类的天敌还有咒灵,她焦急之下做出的种种提防行为,可能阴差阳错——为自己无辜的同族,换来了更为棘手、根本不可能彻底灭亡的敌人。

      残杀无休无止,仿佛没有意义的抗争,永远会有无辜的生命逝去。

      这样下去,真的会有理想中的,邪恶尽散,人们不再受到未知的威胁,能够幸福安居的那一天吗?

      不管这个消极的想法是否正确,巫女的确将众生的不幸归结于自己,以至于心神动摇,被暗中窥视的大妖抓住破绽,最终不幸在激战中力竭身死。

      只有陪伴她到最后的继任者枫才知道,巫女临死之际,低声呢喃着,向四魂之玉许下了一个愿望。

      【如果那一刻的确存在,我愿以灵魂为祭,见证此世之恶的终末。】

      巫女死去了。

      她的灵魂被四魂之玉吞噬,这块拥有不可思议力量的玉石发出遮蔽天日的光亮,光芒淡去,巫女的尸身与四魂之玉一同消失不见。

      自那以后,无数人将巫女死亡之地翻了个底朝天,想要找到四魂之玉的下落,却都一无所获。

      多少年过去,又有传闻说,四魂之玉当初实现了巫女不为人知的愿望,早已经消失了,是以后人注定不可能找到。

      “我只知道,桔梗姐姐一定还活着,四魂之玉将她带去了远方……你们见过她了吗?”

      面对枫婆婆犹带希望的询问,萩原研二张口,冷不防想到某些事情,顿时发不出声音。

      他短促的沉默也是一种回答,枫婆婆布满皱纹的眼角微动,换了一个问题:

      “年轻人,我能不能知道,姐姐的心愿,实现了吗?”

      萩原研二的嘴角微微下压,在一呼一吸间收敛住复杂的表情。

      这个问题,他必然可以正色回答:“是的,桔梗小姐的愿望,当然实现了。”

      “枫婆婆,我想啊,我的任务一定就是带着答案过来见你,才会被四魂之玉送到这里的。桔梗小姐怕你会担心,所以,特意让我代为转达她后来的经历。”

      “桔梗小姐五百年后也在这座神社生活呢,她还有了一个叫做笹谷椿的弟弟,笹谷椿就是我们那时候神社的继承人,对了他和我关系很好哦!”

      一到讲故事的环节,便等于彻底进入社牛擅长的领域。萩原研二打开话匣子,用最快的语速将他所知道的桔梗小姐的经历概述一遍。

      由于他一共知道的也没多少,不了解的部分全靠编,当然,编也是有技巧的,得有点儿现实依据才不会翻车。

      “听椿说,桔梗小姐谈了一个不是半妖的男朋友,哦,谈恋爱就是相爱的意思……”

      “又是半妖?!”

      “不、不是来着,婆婆冷静冷静不要抽箭别激动啊!”

      “呼——让你见笑了,唉,桔梗姐姐啊……年轻人,你可得跟婆婆说实话——是个好男人?”

      “肯定是啦,跟我一个水平的好男人。”

      “哈哈哈哈哈!”

      一老一小的爽朗笑声重叠,回音在樱花树下传响,听着别提有多轻快。

      萩原研二并不后悔把寥寥无几的时间耗费在谎言上。

      如果他只是在玩游戏,当然得争分夺秒找情报要线索,然而,这是现实,他甘愿耗费时间和耐心做一个真诚的骗子,好让这个心有牵挂的老人得到慰藉,哪怕只有一星半点。

      分别之际,枫婆婆用手指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泪,温柔地提醒:

      “遇到你们无法对抗的敌人,就想办法唤醒姐姐吧。”

      萩原研二一愣:“诶?”

      枫婆婆摆手:“四魂之玉的碎片,就在你们身上,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去吧,去吧。”

      “咦?等等,您——”

      这一刻,萩原研二醒悟过来,枫婆婆其实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四魂之玉破碎了,他不可能见过桔梗,也不可能知道那么多桔梗的“往事”。

      哗啦!

      萩原研二没能再说出什么,眼前便猛然一暗。

      带着阻止卫宫切嗣的希望,他终于回到了现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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