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山》清风如故

4、第四章

　　【第四章、乔木宠物店】

　　下午四点，雨渐渐停了，下课铃声响起。

　　教学楼里，同学们熙熙攘攘地走出教学楼。今天周五，学校里没有晚自习，下课了就可以直接回家，不需要留下来补课。

　　“唉，高一才刚开学就这么累，以后可怎么办。”季风尘背着书包，走出高一（2）班的教室，对着蓝清河说道。他的手中拿着一张试卷，上面用红笔写着一个大大的五十九分。

　　“是挺累的，不过也只是针对你而已。高一摸底考，你的生物就不及格了，要知道全班可就只有三个人不及格。”蓝清河默默地点头，一本正经地说。

　　季风尘脸涨的通红，略显尴尬，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得了吧，一次考试而已。下次我就能超过你了。”

　　“下次？你是再说什么笑话吗，还是脑子被驴踢了一脚？”蓝清河笑道，他想知道是谁给他的自信说出这句话，是爱吗，还是他那萎缩的大脑。
　　要知道，蓝清河可是次次年级第一好吧，从小学到现在，季风尘可是连蓝清河的“尾气”都碰不到，要是碰到了，那可真就是号外了。其实吧，季风尘原本也不算太差，只是后来迷上了吸血鬼这类的小说，然后……

　　“你工作的地方在哪儿？”蓝清河看他尴尬的样子，也不再继续讽刺他，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不远，也就五公里左右吧。”季风尘说，五公里对他来说确实没什么，像他这种热爱运动，运动细胞发达的人来说，实在太简单了，当然也对应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句话。
　　但至于蓝清河吧，从小的运动白痴，平常跑个八百、一千都会死人，这五公里估计能让他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但他常说一句话：我是脑力工作者，对我而言，季风尘就是给他跑腿的。

　　“哇塞，好棒呀。”蓝清河开心地鼓起了小手手，表面上微微一笑，实则内心波涛汹涌，“猪，你可以闭嘴了吗。OK？”

　　周末的下午过的很快，才一会儿的工夫，天空就被抹上了一层红霞，云层也变得厚实起来。一路上，季风尘和蓝清河小打小闹，像极了一对小情侣。
　　平常的时候，季风尘可不愿和别人交谈甚欢，一般都是很少说话的，只有碰见蓝清河的时候，他才会像今天这样，脑子像被狗啃似的。

　　“应该快到了吧。”蓝清河的大脑早已经游离于六界之外了。
　　“应该就在前面不远了。”季风尘指着前面，隐约可以看见一些遥远的建筑物。

　　“你说，茉莉和致远天天这样吵，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蓝清河回想起今天上课时所发生的事情，忍不住说道。梅致远和雪茉莉和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可就是喜欢一见面就吵，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记得很小的时候他们俩还不是这样的。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们了，这两个家伙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就爱吵起来了，话说他们两家还是世交呢。”季风尘想起雪茉莉的那一身打扮，实在是不敢恭维，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你说，我们要不要叫上夏末和荷月，一起想想办法呀。”蓝清河说。

　　“夏末？呵。”听见这个名字，季风尘就觉得没好事，不就是想见别人，还这么大费周折，真的是，“到了！”

　　一个略显高大的建筑物出现在他们眼前，是一个“人”型屋顶的房子，房顶的木匾上刻着“乔木宠物店”五个大字。不知道为什么，蓝清河觉得这个木匾上的字十分有生命气息。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季风尘嘿嘿一笑。

　　“你有没有觉得这木匾有些奇怪？”蓝清河问。

　　季风尘：“……”
　　你今天怎么看见什么东西都觉得奇怪，中邪了吧。

　　“有什么奇怪的，这个木匾不好看吗。”季风尘不悦地说。

　　“……”

　　“没什么，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以前怎么没发现。”蓝清河说。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散步的时候很自然而然地找到了这个地方。”季风尘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有些奇怪，自己在坦桑山上呆了这么久，还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呢。不过，坦桑山说大也还挺大的，毕竟也算个县城。

　　“走吧，我们先进去吧。”季风尘走到宠物店门口，招呼蓝清河进去。

　　蓝清河再看了一眼这个房顶上的木匾，就跟着季风尘走了进去。

　　“老师，我来了。”季风尘一进门就喊道。
　　“老师？”蓝清河很有兴趣地问，“为什么要叫你老板老师呢？”
　　“我也不太清楚，是他告诉我以后叫他老师就行了。他说他以后要教我一些东西，叫老师也方便一些。”季风尘摇头解释道。

　　几秒钟后，最里面墙上的门后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你先从这个门口进来吧，我带你熟悉一下这里。”

　　“知道了，老师。清河，我先——”季风尘转过头，正要告诉蓝清河在这里等他的时候，蓝清河已经不见了。

　　人呢，靠。

　　“清河，你在哪儿呢？”
　　“我在这。”季风尘看见左边靠墙的位置伸出一只手来，却没有看见人，看样子应该是在那里和宠物们互动吧。

　　整个宠物店前厅大概有两三百来平方，算是面积比较大的。从大门进来有一条铺着红毯的道路，一直延伸到墙门前两米处的样子，旁边就是一个收银台。道路两边各有三个宠物架，呈对称分布，四层，两米高，上面有很多的奇珍鸟类。再往两边就是猫狗专区，左边是狗，右边是猫。四周墙上的玻璃架上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植物，看上去既好看又过于花哨了。宠物架与收银台中间有一个放着水族馆的箱子。整体布局上来说是十分精巧好看的。

　　“老师应该很爱小动物吧，宠物店都弄得如此漂亮温馨。”季风尘说道。

　　他朝蓝清河招手的方向走去，此时蓝清河正和一只黄色的拉布拉多犬握手，在他眼里看来，还蛮治愈的。

　　“有事吗？”蓝清河看着拉布拉多，眼底满是欢喜。

　　“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一声，老师叫我去一趟，你先在这里等我。”季风尘轻声细语地说，他可不想打破这美好的画面。

　　多年以后，季风尘再次回想起这个画面时，一定会觉得特别美好吧。

　　季风尘走进墙门之前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他浅浅一笑，笑的特别温柔和宠溺，他应该很喜欢小狗狗吧。
　　在他脑海中，情不自禁地幻想出了他和蓝清河一起养了一只拉布拉多，两人一狗应该也挺幸福的吧。

　　走进门后，季风尘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昏黄的灯光下，看上去有些阴森。面前有三个门，正对着自己不足三米的那扇门，门后是一个厕所。因为门没关好，弄得季风尘差点呕吐。另外两扇门，季风尘还不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
　　这时，那个沙哑的声音从左边的门后响起。

　　“进来吧。”

　　季风尘推开左边的门，里面是一个小型的宠物手术室，有一个手术台，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留着胡渣，表情淡漠的男子正在手术台上给一只小狸猫包扎伤口。手术台的周围有四个桌柜，上面摆放着各种医学器材。

　　季风尘随手摸了一下门旁边的墙，表情顿时疑惑起来，他又用力摸了一下，墙上貌似有些奇怪的纹路，不像平常的那样光滑。看上去像是某种树木的纹路，只是上面涂抹了一层银灰色的油漆。

　　“那是花楸木。”梁乔木看季风尘一脸疑惑，解释道，“这个手术室是用花楸木制成的，包括旁边那个存放着药材和书籍的房间，也是用花楸木制成的。”

　　“老师？”季风尘以为梁乔木太专心于手头上的工作了，没有注意自己，立马有些尴尬。刚一进来就到处乱碰，肯定会留下不好的印象，“老师我以为你还没有看见我进来呢，我只是有些好奇，这些墙好像和平常的不太一样。”

　　“你进来声音这么大，谁会听不见。”梁乔木摘掉手上的白手套，朝他走去，似乎并没有在意他之前的举动，“你好奇这是很正常的，现在用木头当材料制成的房子几乎已经见不着了，毕竟没有钢筋混凝土那样坚固，不是吗？”说着，梁乔木环视了一遍房间，很满意的笑了。

　　季风尘不敢回答，只是乖乖地站在那里微笑点头。这时，梁乔木又说话了，同时伸出三根手指。
　　“你来这里工作，主要做三件事情。第一，你要跟着我学习一些基本的动物常识和简单的包扎手术；第二，我不在的时候，或者我在忙的时候打理好宠物店，待会我会详细说明所有宠物的价格 你拿个本子记着；第三，负责每天打扫宠物店，因为我下午基本不会在这里，明白了吗？”

　　“明白。”

　　“还有，”梁乔木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了季风尘，在递给他之前，他又说了一句，“记住，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不要急躁，一步一步来，总会成功的，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太过急躁了，放下脚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明白吗。”

　　“明白了，老师。”季风尘接过钥匙，刚一接过钥匙，季风尘就有了一种奇怪而又空灵的感觉，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他却觉得这把钥匙选择了自己，真够搞笑的，一把钥匙还会选主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钥匙版《哈利波特》呢。
　　不过这把钥匙拿着还挺舒服的，有种木头的质感，上面刻着一朵花的图案，美而精致，只是不知道是那种花的图案。季风尘轻轻一闻，上面竟然还有一丝淡淡的清香，闻过后觉得自己身体舒畅了不少。

　　这是什么神奇的钥匙呀，莫非是宝器，能够打通任督二脉，哈哈。

　　梁乔木满意地点点头，这小子还挺机灵的，长得也很阳光，至少不会给顾客带来不舒服的感觉。

　　“走吧，我们去前厅吧。”梁乔木说。

　　“你叫什么名字？”蓝清河坐在一条黑狗旁边，笑着问。

　　这条黑狗体型很大，比一般的狗要大一些，它光做在蓝清河旁边，就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黑狗直视着大门外面的天空，慢悠悠地摇晃着尾巴，眼神中有些不屑，仿佛在说这个人是有病吧，和一条狗说话，我就算说了你能听得懂吗。黑狗嘴巴张了张，轻轻叫了几声。

　　“龙珠——你叫龙珠是吧！”蓝清河兴高采烈地说。黑狗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站起身来原地转圈，尾巴也激动的摆呀摆，冲蓝清河叫了几声，像是在说，你这小子还挺聪明的，没想到还能听得懂“狗语”。不过，它抬起前爪的样子真的是吓人，足足比蓝清河高了一个头。

　　蓝清河：“……”
　　这是在鄙视我矮吗？一条狗也能比我高？

　　从后面出来的季风尘和梁乔木刚好看见这一幕。季风尘直接哈哈大笑起来，而梁乔木则很有兴趣地说。
　　“你这朋友似乎能过与动物交流。”

　　“应该不会吧。”季风尘连蓝清河这么喜欢小动物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蓝清河能不能与动物交流呢。不过，人又怎么可能与动物交流呢。

　　“你看，他似乎在和龙珠交谈甚欢呢。”梁乔木没有理会季风尘所说的话，继续说着，“不过，你知道它是什么品种的狗吗？”

　　季风尘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不过看这狗的体型，绝对不可能是二哈，这狗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不会是狼吧。这家伙可真牛逼，养了一只狼，还说不清谁是谁的宠物呢，生怕那天把你给吃了。

　　梁乔木：“……”
　　你家狼是这样的，这是藏獒，懂不？

　　这时，蓝清河将右手轻放在龙珠的头上，抚摸着它。

　　季风尘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这家伙可真厉害，这么大的狼，还这么开心地挑逗它，怎么不被咬死。

　　“它是一只藏獒。”

　　季风尘：“……”

　　竟然是只藏獒，季风尘真为自己的无知感到尴尬。可是藏獒不是也很凶吗，也会咬人的。所以，他还是决定朝梁乔木投去一个膜拜的眼神，大神。随后，季风尘又看了一眼蓝清河，这家伙迟早要被吃掉的，最好现在就被吃掉。

　　“老师，您养了一只藏獒，就不怕它咬人吗？”季风尘礼貌的问，玩归玩，想归想，说出来的话还是要经过大脑的，可不能乱说。

　　如果此时蓝清河听见了季风尘说话，肯定会立马反驳他：“你有脑子吗？”

　　“不会。”梁乔木敷衍地说。他对蓝清河越来越有兴趣了。龙珠本来就是一直脾气暴躁的藏獒，除了他谁都不敢亲近。当然，这不代表他就会随便咬人，只要别人不乱碰它，它就不会咬人，要知道谁会傻到去碰一只藏獒呢。

　　蓝清河：这是在说我傻咯。

　　“有意思。”梁乔木打趣地说。他有些惊讶于龙珠的反常。不过，更令他好奇的是蓝清河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有意思，老师？”季风尘问。
　　“没什么，”梁乔木故意把自己的声音提高，“过来吧，龙珠。”

　　原本还在和蓝清河玩耍的龙珠，在听到梁乔木的声音后，立马跑到他的身边，在他腿上蹭了蹭后坐了下来，像极了一般的宠物狗。
　　蓝清河转过身，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梁乔木那感觉像十多年没有修理过的胡渣，看上去杂乱无章，头发蓬乱，不过皮肤却是出奇的好，像一面镜子一样，还能有些光泽。他穿着得体，给人一种完全不同胡渣和头发的感觉，看上去精神抖擞，但却有一种很怪异的气质，说不上来，感觉不是一般人有的。

　　“老师好。”蓝清河微笑着说。

　　“怎么，你认识我？”梁乔木对于他的称呼有些惊讶。他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这个小男孩，他足足比季风尘低了一个头，可皮肤却泛着皎洁的柔光，即便实在白天的时候，一头卷发也能做到蓬乱而不杂乱。尤其是那双眼睛，别有一番韵味。

　　“没有，老师。”蓝清河保持着微笑，清晰地说着，“是风尘说您喜欢别人叫你老师。”这时候的蓝清河像极了一个有教养的乖乖熊。文质彬彬，谦谦公子。

　　季风尘：狗屁。

　　站在一旁的季风尘看见此情此景，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说实话，他快吐了。蓝清河呀蓝清河，真有你的，你有本事别装呀。

　　季风尘：“唉，老师我——”

　　“你刚才是在和龙珠说话吗？”梁乔木温和地说，完全忽视了季风尘的存在。

　　“……”季风尘倍感忧伤。

　　“我也不知道，”蓝清河傻傻地摸头，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就感觉好像能听懂它说的话。哦，还有它们的。”蓝清河打开双手，把所有的动物揽在手里，“可能是碰巧吧。”

　　“一次可能是巧合，两次足以引起关注，可是三次以上，那便是规律。如果有这种能力，你应该好好利用才是，比如多帮帮动物。”梁乔木很宠溺地抚摸着龙珠的头。

　　“你叫什么名字？”梁乔木问。
　　“我叫——”
　　“他叫蓝清河，老师，是我的好哥们。嘿嘿。”季风尘终于插上话了，太感动了。

　　蓝清河：呵呵。

　　“蓝清河？”梁乔木若有所思地说。
　　“有什么问题吗，老师？”蓝清河问。

　　“噢，问题倒没有，”梁乔木笑着说，“只是你的模样和名字和我一个老朋友很像，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没等蓝清河反应过来，他又说 ：
　　“你们随便看看吧，我去后面找找东西。”
　　正当梁乔木要走的时候，一道微弱的彩色光线射进他的眼中。

　　“清河，你脖子上到底是不是戴了什么东西，这么刺眼。”
　　“没有呀。可能只是单纯的太阳光的问题吧。”蓝清河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是那串项链吗。

　　梁乔木稍微紧锁了一下眉头，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散发而出。蓝清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敢与他对视，顿时感觉特别有压力。

　　此时，蓝清河感觉到自己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跳动，他用手去碰，是项链。他转身，迅速用手摁住胸口。终于，他看见那道亮光了，是从这个蓝宝石上发出来的，但也只是闪了一下。
　　怎么回事？蓝清河有些疑惑。

　　“怎么了？”季风尘看蓝清河有些心不在焉，双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胸口不舒服吗？”

　　“他没事，可能只是有些不太适应宠物店的环境吧。”梁乔木松开眉头，走进墙门，龙珠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蓝清河顿时好了许多，也不再心慌了。他双手放下，看了一眼梁乔木离开的地方。

　　“没事。”蓝清河说。
　　“哎，你说，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呀。”季风尘双手环抱在胸前，一本正经地说，“你看啊，首先他让别人叫他老师这一点就很奇怪，哪儿有人喜欢别人这么称呼的。”
　　“你不是要跟着他学习吗，叫老师有什么不对吗？”蓝清河假正经地说。
　　“你先别打岔，听我说完。”季风尘做出很不喜欢蓝清河插嘴的动作，“其次就是，说话没头没尾，语气也怪的很，反正我是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

　　你听不懂不是因为你智商不够吗，蓝清河眼睛一翻，很自然的就走开了。

　　季风尘这人只要看见别人给他很不满意的回答，就会眉飞色舞，不对，应该是模仿猩猩，声情并茂的找茬。那样子，唉。

　　“什么与动物交流，还有什么环境不适……”季风尘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清他说些什么。

　　蓝清河走到门口旁边的植物区，轻轻合上双目，手指轻轻拨动叶子，感受着其中的律动，前所未有的宁静充斥全身，心情也渐渐平稳。蓝清河每次遇见想不通或者心烦的问题的时候，总会一个人悄悄地去外面拨动树叶或花草的叶子，他觉得这样会使他感觉宁静，能够融入自然，无忧无虑地傲游于自然之中。

　　难得的宁静使他思绪放空，不再去想今天发生的一系列怪事。他慢悠悠地朝里面走，哐当一声，碰到了什么东西。蓝清河睁开双眼，一个报纸架悄然出现在眼前。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报纸架？”蓝清河环顾了一下四周，只看见季风尘还在那里群魔乱舞。

　　蓝清河记得刚才进来的时候都还没有这个报纸架的，这周围的环境怎么感觉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
　　报纸架上只有一份报纸。

　　蓝清河拿起那份报纸，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起来。

　　“你在看什么呢，表情这么难看？”季风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好奇地问，“给我看看呗。”

　　“没什么。”蓝清河收回表情，很自觉的把报纸放回来原处，回过神来，“你不是还在泼妇骂街吗——不是，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呸呸呸，什么泼妇，你才是泼妇呢。”季风尘一脸幽怨的表情，如同怨妇附体，“我都站在这里一分钟了，谁知道你看的这么入迷。”

　　“是吗。”蓝清河说。
　　季风尘做出一个群“不然呢”的表情。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这么快就走？”蓝清河看了一眼门外，门外夜幕似乎早已经降临，一轮明月的轮廓浅浅地印在天边。

　　“今天黑的好早，刚才还是黄昏呢。”蓝清河挠头。
　　“不清楚。”季风尘摇头，“我们还是快走吧。”

　　“喂，你走不走的。”蓝清河早已来到了门外。
　　“喂，你等等我。”

　　夜幕完全降临，短短几秒中，天空就被染上了一层深蓝，一轮明月就这样深深地挂在了上面。一道皎洁的月光穿过云层，悄无声息地洒在了窗帘上，又从缝隙中洒在了那份位于报纸架上的报纸上，散发出莹莹的绿光。

　　一个男人就这样出现在了黑暗里，走到报纸架旁，有一种异常冷静的口吻说道。
　　“看来，我们又要有事情可做了。”

　　这时，一只漆黑的大狗没有一点声息地出现在男人身边，它的身体完美融入到黑暗之中，只有那双猩红的眼睛还在发出恐怖的感觉。

　　“我不懂，您为什么要让他们看见我们的世界？”另一个声音响起。如果此时有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掉自己的下巴，因为这个声音来自那只有着猩红双眼的大狗。

　　那猩红的双眼晃动一下，下一秒就出现在了男人的额头旁，慢慢向前移动，一个身材还要高大魁梧的男人走了出来。那只大狗不见了，而男人脸上有两颗猩红的眼球。

　　“不是我让他们看见的，是他们自己发现的。”先前的男人轻叹一声，一面棱形有着精美花纹的镜子出现在他的手心中，镜子中出现了一些画面，仿佛蕴含了万物的生长。

　　“您是说……”那双猩红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万物生长，万物皆终。大自然总是这样的循环往复，生又灭，灭又生，蕴含灵韵之物，所以才需要我们桥梁人来进行能量更迭，维持大自然的能量与平衡。”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呢，又刚好是一百年，是因为——坦桑石吗？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了。”

　　男人点头。
　　“那股力量错不了，应该是昨天夜里发生的，坦桑山的天然屏障已经破坏了，用不了多久，很有更多的超自然生物来到这里。而他们体内的力量到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到时候，我们就有得忙了。”

　　“那需要联系他们吗？”

　　“这件事还是要去说明一下的，这种事情已经快一百年没有发生过了——超自然生物能力的传承，我们还以为它不会再发生了，看来是我们疏忽了，这件事应该和十五年前有关。等着吧，不到一年，所有的传承者和变异者都会显现。”

　　“我们那边怎么样？”男子手一挥，手中的镜子凭空消失了，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那边应该也察觉到了，已经派人来坦桑山了。”

　　莹莹的绿光在月光的照射下，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男人看着报纸架上的那份报纸，表情凝重起来。

　　“让我看看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您确定吗，没有经过本人的同意，可是不能随便拿起其他守护者的命运报纸的。”

　　“放心，我自有打算，他现在是不是守护者还不一定呢。”男人拿起报纸，读了起来。

　　“怎么样，上面是什么，命运报纸上的内容捉摸不定，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吗，他们会是坦桑山的守护者吗，是我们猜想的那样吗？”

　　“走吧，”男人手一挥，报纸和报纸架也消失不见了，“百年了，能成为坦桑山的守护者的人还不确定呢。”

　　男人手再一挥，两个人全都消失在了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