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甜》待华颠

30、第 30 章

　　季怀宁站直了身子，看着眼前人低下头有些难过的神情。
　　“怎么，你很失望？”
　　任小知摇了摇头，垂在一侧的手指下意识动了几下，“季总有什么事吗？”
　　季怀宁看向她，“进去收拾东西，跟我走。”
　　任小知愣了下，但还是下意识遵从她的话，把门打开，然后才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去哪里？”
　　季怀宁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到了再说。”
　　任小知稀里糊涂地开始收拾东西，等到最后检查背包的时候，却发现了少了一样东西。
　　她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已经被季怀宁拿在了手里。
　　季怀宁本来正盯着笔记本某处看着，察觉到任小知的视线，又看似随意地翻了翻那本笔记，“原憬把它给你了？”
　　任小知点点头。
　　“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本笔记的现在所属人，是季怀宁。”季怀宁看向她，“所以我有权利收回。”
　　任小知放下手里的背包，忍住心里的不舍和难过，“如果你要拿回去，我没意见。”
　　“没意见最好。”季怀宁笑了下，“那么我怎么处理，想来你也不会关心了。”
　　任小知愣了下，下意识问了句，“你要怎么处理？”
　　“扔进垃圾桶，或者用来点着玩，怎么开心怎么来。”季怀宁沉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恶劣的笑意，“一想到原憬这么宝贝它，我主意就突然多了起来。”
　　任小知瞪大了眼睛看向眼前的人，她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你，你怎么能这样？”说着她已经往前走了两步，想要伸手去拿回那本笔记本，“我不还给你了，我要把它还给送我的那个人。”
　　季怀宁把书藏在了身后，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散去，“晚了。”
　　任小知看着眼前人冷硬的面容，心头有些发憷，她慢慢缩回了手，看向季怀宁，咬着牙说了一句：“你不能这样。”
　　季怀宁沉黑的眼眸看向她，“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任小知愣在那里，她看着季怀宁意有所指的神情，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便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季怀宁面上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但那笑容极其短暂，短暂到任小知都要怀疑那是自己的错觉。
　　“抓紧时间收拾吧。”季怀宁看向任小知，拿在手里的笔记本对着她示意了一下，“否则我可不敢保证，它今晚会不会在垃圾桶里过夜。”
　　任小知咬了咬牙，转过身继续收拾自己的背包。
　　等到跟着季怀宁走到了车前，任小知才又问道：“我们去哪？”
　　季怀宁看着她站在副驾驶门前，微微皱了下眉头，“后面。”
　　任小知顿了下，本来要开前门的手缩了回来，然后拉开了后面的门。
　　季怀宁坐了进去，动作流畅地恍若任小知是她专门雇来的车童。
　　任小知微微压了下心中奇怪的比喻，然后也跟着坐了进去。
　　驾驶位上是笑的如沐春风的燕为，看见任小知，还欢快地打了个招呼，“任小姐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任小知点了点头，身子却下意识地离这两个人远了些。
　　一路上虽然没怎么交流，但好在路牌为任小知指明了方向，让她知道自己是在回去的路上，那颗本来忐忑的心随着窗户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渐渐安定了下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任小知透过车窗，看见了另一侧的季怀宁。
　　和白天时的凌厉似乎有些不同，这会的季怀宁微微合着眼，似是有些倦意。
　　任小知悄悄转过头看了一眼，这才确认她是真的睡着了。
　　她顿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舍不得移开视线。
　　看不见那双眼睛里的情感之后，这人和她心心念念的原憬，并没有什么不同。
　　“看够了吗？”
　　冷冽的声音突然想起，任小知有些出神的思绪突然掉在那双沉黑的双眸之中，她猛地惊醒过来，然后匆忙移开视线。
　　她想说自己并不是在看季怀宁，但干涩的嗓子说不出一丝辩解来。
　　季怀宁收回视线，望着前方，低声说道：“想不想以后每天都看见这张脸？”
　　任小知愣了下，她僵硬地转过脖子，看向季怀宁，带着些迟疑和疑问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啊？”
　　季怀宁拧了下眉毛：“燕为，或许我们可以换个人？你确定这个人的智商，能够代替你？”
　　“咳咳，谢谢季总对我智商的认可。”燕为摸了下鼻子，“不过，任小姐确实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了。”
　　任小知明白自己大概是被人身攻击了，但是这两人的对话，她却有些没听明白。
　　季怀宁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了窗外。
　　然而又和旁边人呆愣的目光在窗上相遇，她一向凌厉的神情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后选择了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任小知忙收回了视线，然后看向燕为。
　　燕为还算有良心，主动开口解释道，“我下个月需要回研究所一趟，季总的情况特殊，她需要一个知晓情况的人在旁边照顾。”
　　任小知身子一僵，“那个人，是我？”
　　“你不用担心，这期间你的工资不会比在餐饮部低的，我走之前会拟好合同，如果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一并提出来。”燕为回头笑了下，又看向前方，“当然，你也有权利拒绝。”
　　任小知听见这句话，又看向季怀宁。
　　季怀宁依旧合着眼。
　　任小知在心里默默腹诽了一下……什么拒绝的权利，这位大总裁，才不会给别人拒绝她的权利。
　　她悄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我在甜品屋，还有一点问题没有解决。”
　　在培训会上做了逃兵的事情，总要回去给巴顿一个交代。
　　“一天时间够吗？”燕为问了一句。
　　“应该够……”任小知顿了一下，“我也不太确定。”
　　季怀宁睁开了眼，看向任小知，“不确定什么？”
　　任小知看着突然插进来话来的季怀宁，微微愣了下，才说道：“不确定能不能解决那个问题。”
　　季怀宁摇了摇头，“你从那里出来，就说明你已经放弃了，那么你说的问题，就不算是问题了。”
　　任小知愣了下。
　　“这么说来，你还是应该感谢我。”季怀宁挑了下眉，“毕竟我算是给走投无路的你，谋了一条生路。”
　　任小知低下了头，她看着自己的鞋尖，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因为她发现季怀宁说的一点没错。
　　她不确定的，其实是自己要走的路……当初的一腔热血被渐渐消磨殆尽，任小知抬头四处张望时，找不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她能够确定那样乏味的，机械式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但，甜品师不都这样吗？
　　如果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是不是代表她也不喜欢成为一名专业的甜品师……那么，她一直渴望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辞职吧。”季怀宁看向她，“你需要停下来看一看面前的路。”
　　任小知愣了下，她看向季怀宁的眼神中带了一丝惊愕。
　　因为这个听上去有些冷硬的建议，却让她想起了曾经和她一起坐在小桌板前，让她仔细思考甜品意义的原憬。
　　但季怀宁并不理会她的惊愕，她只是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对燕为说了一句，“先送我回伊然，然后安顿好她。”
　　燕为微微顿了一下，“已经不早了……伊然那边有什么事吗？”
　　“赵羽遥来了。”季怀宁简单说了一下，便又开始闭目养神。
　　等到了伊然，季怀宁直接下车进了酒店，燕为又下车追上去叮嘱了几句，才回到车上。
　　任小知等着他上来，才问出了疑问，“为什么，突然又愿意让我和原……季总有接触了？”
　　燕为笑了下，“任小姐，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但解释之前，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所看到的的季总和原小姐的关系是什么样的？”
　　任小知思忖片刻，才说道：“季总，不喜欢被人提及原憬？”
　　“何止是这些，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要抹杀掉原小姐的存在。”燕为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但是原小姐一旦消失，季总会变成什么样，我们谁也不知道。”
　　任小知静静地听着。
　　“季总是一个为了自己目标不择手段的人，这个不择手段，包括牺牲自己的身体。她来伊然的头几个月，我和那边的交接任务还未全部完成，她一个人，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让伊然重新站了起来。”
　　“那段时间，她的身体根本不知道白天黑夜，就像是一台永远不会停下的机器一样，持续运作着。”
　　“而原憬，是唯一能让这台机器停下的开关。”燕为笑了一下，“说来有些讽刺，季总厌恶原憬的存在，她不喜欢那人的任性，随意，但又离不开她。”
　　“因为没有原憬，季怀宁就是一个连觉也睡不着的可怜虫。”
　　任小知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有些难受，却又说不清为什么难受。
　　“但是这段时间，原憬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燕为无奈得笑了下，“虽然我是她的心理医生，但是她们俩之间的事，却很有默契地从来都不告诉我。我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怎么样，但目前来看，能让她们两个理解彼此的重要性，暂时和平共处在一个身体里，目前来说，是最重要的。”
　　任小知握紧了手指，“可是……我，能做什么？”
　　“你了解原憬吗？”燕为从后视镜看向她，“那么也试着了解了解季怀宁吧。毕竟，她们其实是一个人。”
　　“你不用紧张，不用刻意去做什么。只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如果季总出现意外的人格切换，你要及时告诉她当时的情况，好能暂时应急。”
　　“季总最近有很重要的工作，必须百分之百地减少这种风险。”燕为恢复了平常的自如，对着任小知笑了下，“这也是季总同意你跟在身边的原因。毕竟，现在知道她这种情况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任小知抬头看向了前方，好一会儿，她才点了点头，“我会尽力的。”
　　燕为满意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