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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催眠法官塞西琳 ...

  •   “嘀嗒,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嘀嗒。”

      “嘀嗒……”

      石头堆砌的墙上挂着大时钟,是它发出脆耳的机械声,惊醒了谢棠。

      她的意识慢慢控制身体,鼻子忽然闻到难掩的腐朽味道。睁开眼,入目是长着绿色青苔的天花板,天花板的角落还趴着大蜘蛛。

      “恭喜你,幸运的人类,有幸与我缔结契约。”

      谢棠爬起来,看到坐在石椅上的女人。

      石堡两边挂着火炬,昏黄的光线照映着大时钟下的少女。她的皮肤过分白皙,就像是过了期的白颜料,脸上毫无生机。谢棠吓了一跳,然后注意到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难以形容的眼睛,灰色的瞳孔带着戏谑的眼神,眼眸灵动,让她的整张脸都“活”了过来。谢棠持续盯了十秒,竟是看出几分娇俏,就连那死白脸也感觉到明媚。

      只听她缓慢开口,与谢棠交流。

      “远东人?”

      “你是谁,这是哪?”谢棠的言语充斥着紧张和不安。

      “远来的宾客,欢迎来到我的仲裁院。”她说:“我是一名称职的法官,远东人会称呼我为塞西琳。”

      【催眠法官:Cecily。】

      谢棠看着古堡,整个人已经懵了。

      “这是《欲望》?”

      “这是真实世界。”

      塞西琳坐在石桌上,她的左手缠着丝线,丝线下是一个木偶。木偶缠在腰间,与华贵的衣裙格格不入。右手边的桌子上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罐,玻璃罐中是黄色的蜂蜜,看起来油油的一片,蜂蜜内明显还有其它东西,不过视线太远,谢棠看不清。

      她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缓,用微弱的语气询问:“我该怎么回到我原来的世界?”

      “只要与我缔结契约,我就会为你服务。远东人。”

      塞西琳的普通话不错,不知道这是官方设定,还是她自学的。

      不过毕竟是魔鬼,兼容东西方文化也是能力的体现。

      “怎么缔结契约?”

      “我的糖豆不够了,需要补充一罐。”

      塞西林嗜甜,在她的手边总会放着一个精美的罐子,罐子里是指甲大小的糖球。她说出了条件,左手食指轻叩石椅的扶手,右手边装着蜂蜜的玻璃瓶飘浮在谢棠的面前。

      她下意识拿起来观察,蜂蜜里面泡着不明的圆形物体,只有指甲盖大小。这应该就是塞西琳所说的糖豆。

      如果只是寻找食物,这个任务或许不难完成。

      “糖豆是什么?”她这样问着。

      “眼珠。”塞西琳说:“人的眼珠,或者猫的眼珠,越漂亮越好,那样的糖豆才足够美味。”

      “砰。”

      谢棠吓了一跳,手中的蜂蜜罐直接碎裂,一颗颗眼珠滚落在地,腐烂的味道充斥整个石堡。

      一颗眼珠正好落在她的手上,谢棠连忙扔掉。只见整个石堡忽然有了动静,懒洋洋趴在墙上的蜘蛛快速攀爬,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老鼠抱着一颗眼珠便啃噬,窗外飞进来一只乌鸦,落在地上,一边寻觅食物,一边看着谢棠充满警惕。

      “呕……”

      她的胃一阵蠕动,开始干呕。

      塞西琳说:“这下你要为我寻找两罐糖豆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可惜。

      当地面上的眼珠都被清理,空气中腐烂弥漫的味道也开始散去。谢棠这才停止了干呕,她看着塞西琳,只觉得莫名的恐惧。

      谢棠感觉她要疯了。

      “远东人果然没多少见识。”塞西琳嗤笑:“如果你只有这点胆子,那就不应该缔结契约。”

      “我并不想与你缔结契约,一点也不。”

      她坚决否认。

      “不,其实你想。”

      下一秒,塞西琳忽然消失在原地,站在她的身边。谢棠这才注意,这个催眠法官的身高目测并不超过一米五。

      她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我能察觉到你的欲望,只要你完成我的条件,我也会为你服务。”

      塞西琳提着她的木偶,只见那木偶从她的腰间跳下,然后站在谢棠面前。那木刻的双眼,开始散发奇异的景象。

      谢棠看到景象中有另一个自己,她穿着心仪的衣服,化上妆,赶到了新语文化公司中面试,很顺利在其中脱颖而出。后来一个机会被上司看重带去应酬,在应酬中得到了贵人的赏识,于是日后工作顺风顺水,才三年时间就把想买的东西都买了一遍,并且在互联网上博得了巨大人气。

      “获得魅力,你的人生一片坦途。”

      塞西琳轻声说:“你还在犹豫什么,远东人。”

      谢棠想义正言辞的拒绝,然而话到嘴边,却是变了味道。

      “我该如何去做,我无法克服内心的恐惧。”

      “这个简单。”

      塞西琳打了一个响指,木偶重新跳回到她的腰间。

      她说:“你只要完成仲裁工作就可以了。”

      谢棠看着石堡,耳边都是塞西琳的声音:“我的仲裁院是整个帝国唯一一家魔鬼仲裁院,在这里,人们能获得绝对的公平,而他们丧失的代价不过是小小的眼球。这是非常公平的交易。”

      “在我的仲裁院中,邪恶者就会受到严惩,那些遭受苦难的人会洗去冤屈。即便是权贵也需要低下头颅,恳求恕与救赎。我绝对会做到不偏不倚,成为帝国最公正的仲裁院。你将继承我的使命,成为新任的法官。”

      “我……”

      谢棠咽了一下唾沫,她开始理解魔鬼的真正含义了。

      “不必恐惧,不需要你动手挖眼珠,城堡有卫兵会忠诚执行你的命令。”

      塞西琳在轻声安抚着她,忽然又变了脸色,恶狠狠道:“但是你不能滥用职权,接受贿赂,让正义蒙上罪恶的金钱;更不能敷衍我,然后在本职工作上渎职。一旦这样的话,你的眼珠将会是我的糖豆,缔约也会失效。”

      她说完后,整个人都消失了。

      石堡剩下不断嘀嗒的时钟,懒散的大蜘蛛和天花板的苔藓。

      空荡荡的石椅右手边桌上,有两个全新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一半的蜂蜜,等着眼珠将它塞满。而玻璃瓶边还有羽毛笔与羊皮纸,这是记录卷宗的道具。

      在羽毛笔与羊皮纸边上,还有法官用的庭锤。那庭锤上面,有着黑色的氤氲。谢棠认出来了,这是《欲望》里面的道具,效果是使用后,获得空间静止。

      谢棠想逃。

      她找到石堡的门,想要走出去,却是有一面无形的墙制止了她的行动。

      “嘎,嘎。”

      窗台上跳着一只乌鸦,不知是在嘲笑她无知的举动,还是警告她停止幼稚的行为。

      谢棠感到一阵烦,她找了半天,在地上找到一块石头,用力朝着窗台扔过去。

      乌鸦惊起,落下一片羽毛。

      羽毛飘浮落在石堡内,谢棠将其捡起来。她发现这根羽毛和羽毛笔的颜色差不多。

      赶跑了乌鸦之后,她心中的郁气算是解开了一些。

      就在这时候,城堡的门打开了。

      谢棠转身望去,却见两只乌鸦飞了进来,而它们的爪子下竟然抓着一个人,那个人在凄厉的叫喊,声音竟然比乌鸦还聒噪。

      在乌鸦后面,还跟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金头发,高鼻梁,只是眼睛充满怨恨。

      他看见谢棠,连忙激动道:“愿神赞美正义,请伟大的法官为我主持公正。”

      谢棠的精神状况其实还行。

      她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赞美神,要来到魔鬼的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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