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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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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游园归来,雅琴果精神情大好,每日去母亲那里问安后,还常去姨娘那里教雅思习字。雅思年纪虽小,但与雅琴已有几分相似,眉眼清秀可人,爹爹在世时对她也是极尽宠爱,虽然有些任性,但也不失可爱,姐妹俩相处还算和谐。
不几日南洋子果然上门拜访,夫人由仆人搀扶着来到堂前。雅琴陪伴在侧。见到南洋子,依然是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与雅琴对视一眼,便上前向夫人行礼,夫人请他在一旁安坐,着人端上茶水。用完茶,夫人问南洋子来府上所为何事?南洋子起身向夫人表明对雅琴的仰慕之情,言辞甚是恳切。夫人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少年,只见他俊朗的面容略带微笑,眉宇间一股清雅之气,衬上一身白衣宛若谪仙。心下对这个年轻人已有几分赞许,侧眼看身边的雅琴一脸掩不住的欢喜,便命南洋子坐下来,将家世背景一一讲明。
南洋子祖上一直以经商为本,父亲南士弦是一方巨贾,经营的项目遍及各行各业,但是他却不让自己的两个儿子沾染一点商贾气息,只督促他们专心读书,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用过问,不但如此他还在自家府上开办了一个私塾,只收本家亲戚的孩子来上学,请了景溪城最好的先生来教习。两个儿子倒也不负所望,大儿子南止木三年前考上了本县进士,年仅17岁,是本朝最年轻的进士,又因相貌出众被丞相方圆相中,将自己的独生女儿方蕙兰嫁与他,并提拔他做了应天府的知县,新婚刚过便走马上任了。二儿子南洋子年18,因写得一手好字,堪比当朝的王羲之,也早已才名在外。朝廷多次请他入朝为官,他却无心功名,只喜欢纵情山水吟诗作画,南士弦也曾严加训斥他不务正业,但他依然故我,并未有丝毫收敛,最后也就由他去了,现在竟慢慢开始将部分生意交给他来打理。一段时间后,南洋子在经商上的才能也日渐显现出来,他不仅将父亲原来交予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在此基础上拓展了其它经营项目,使其生意变得更为红火,老爷子对他也更加器重了。
听南洋子讲述完毕,夫人点头回应,遂转首问旁边的姨娘意下如何?姨娘笑道:“南公子生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与我家小姐倒是般配,只不知二人生辰八字是否相合”,夫人忙打断她:“南公子今日只是来府上拜访,哪就谈得上讲生辰八字了?”南洋子至夫人身前俯首行礼道:“洋今日回家便与家父相商,待择定吉日便请媒人前来提亲,还望夫人成全。”夫人思量片刻,答道:“此事太过突然,可容我考虑过后再做定夺,南公子今天先请回,三日后我会着人去您府上告知结果。”南洋子再拜谢过,匆匆与雅琴交会一眼便告辞了。
数日后,前太守的大女儿与巨商南士弦家二公子的婚事便在景溪城传的沸沸扬扬,婚事定在来年春天。众人公认这是景溪城有史以来最为美满的一段姻缘,男女双方皆是远近闻名的才子佳人,两人的家世背景也是相当般配。其实两家的订亲礼并未办得如何隆重,南家本想办得隆重些,但是卓夫人却不意过于张扬,只说一应礼数俱全便可,聘礼也是随南家意,卓家未有任何要求。但是南家出手阔绰却是有目共睹,送给卓家的聘礼足足抬了三天才完。由此又创下景溪城的另一项历史记录。
但是过了月余,这桩美谈却被另一件悲伤的事情所取代,卓夫人病情突然加重,医生也无力回天,并断言她最多活不过三个月。听到医生的诊断,雅琴当场晕了过去,醒来后整日以泪洗面,眼睛都哭红了。南洋子隔三岔五便过来探望,跑前跑后的帮忙处理卓府的一些大小事物,还请来各地的名医为夫人诊治,雅琴在他的开导下,也渐渐打起精神来,几乎整日陪伴在母亲身旁,一应事项皆亲历亲为,香宜怕她长期这样身体消受不了,便说晚上由她来照顾夫人,让雅琴回去稍事歇息。经过多方医治,夫人比医生原先断言的时间多活了3个月才离开人世。
出殡那天,雅琴一边低低哭泣一边由香宜搀扶着随送葬的队伍往前走,南洋子跟随在侧,一身粗布白衣与雅琴并无二致,眼底的温和光华被严肃沉重所取代,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此时已是深秋,眼见处红衰翠减,一片萧索。秋风夹杂着一丝寒气迎面袭来,让人不禁打个寒噤,冬天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