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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离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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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东行匆匆驾车,把被烫伤的楚诗文送到私人医院里。
好在姜骊只是烫了她的小腿,看着红了一大片,问题却没有那么严重,医生说只要抹些烫伤膏,饮食清淡些,休养一两天就足够了。
楚诗文紧张地问:“医生,我不会留疤吧。”
看见医生摇头,她这才松了口气。要是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留疤,无疑会给她未来的星途造成打击。
只是,恐怕想让姜骊退出《因你青春》的录制是不可能了。
厉东行送楚诗文回了她的公寓,又亲自给她抹了烫伤膏。
楚诗文极为感动,“谢谢你,东行。”
厉东行的动作依然不疾不徐,“诗文,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骊今天也去参加了《因你青春》的海选,她找到我,要求我退赛,我不答应,她就生气了。”
厉东行气到发抖,“简直不可理喻。”
楚诗文柔声道:“她怪我抢走了你,生气也正常。”
“都这关头了你还帮她说话”,厉东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瞳孔渐渐覆上了寒意,“如果不是因为她,如果因为姜家,我早就娶了你。”
楚诗文信赖地看着他,伸手圈住他劲瘦的腰肢,“东行,我相信你。”
厉东行怜惜地啄吻着她乌黑的长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楚诗文娇弱地依偎在自己怀里时,厉东行想起了初见姜骊的模样。
那是在她二十岁的生日宴会上,身为姜家的千金,自然宾客云集。他进宴会厅的时候,恰好看到少女穿着礼服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模样。
她在笑,如同林野清晨朦胧的雾气,静心湖光中冷泛的涟漪,破开了宴会中浑浊迷离的香槟味道,让人耳目一新。
他冷淡地掀起眼皮,恰好对上那双星眸。
少女愣了愣,眼睛一亮,随后提起裙摆径直往他这个方向走过来。
“我是姜骊,你叫什么名字?”她说。
他没见过这样大胆的世家千金,当着无数宾客的面,就这样落落大方地站在他面前,问一个男人的名字。
他愣了两秒,勉强压抑住内心没来由的悸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移开了眼睛。
少女却不肯放弃,笑得如悦耳的银铃,“你长得可真好看,我喜欢你。”
楚诗文看到他怔忡的模样,心中没来由地警铃大作,“东行,你在想什么呢?”
厉东行收回心绪,俯身浅浅地吻了下她的耳朵,“没什么,公司的事。”
楚诗文松了口气,羞红了耳朵,“今晚,能留下来陪我吗?”
厉东行自然无所不应,“好。”
灯光落下,满室旖旎。
*
初春凉夜,气湿露重。
司机早就开车走了,姜骊打电话给司机,司机压根就不敢接。
姜骊孤零零地站在路边,怅惘地看着天上稀疏的星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没什么打车软件,路过的计程车又都是客满状态。
从饭店出来后,她才发现自己寸步难行。
她在手机联系人里翻翻找找,手机划到某个号码时僵了僵,硬着头皮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方倒是很快就接了,挂断电话后,姜骊松了口气。
为了参加节目,她就穿了条清凉款的白裙,在有暖气空调的饭店还好,现下站到路边,凉风渗骨,把裸露在外的手臂刺激得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姜骊无比头疼,如果有选择,她根本不想穿到这本破小说里。她在现实娱乐圈里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混出了头,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却在要去轻功时到了这,陷入这乱麻般的纠葛中。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既然她来了这,那原主又去哪了呢?
她还没理出个所以然,跟前就跟变戏法似的停下一辆迈巴赫,擦得锃亮的车身还当着姜骊的面来了个漂亮的甩尾。
很快,车窗摇下,车内的男子摘下墨镜,沉默地看着她。
这位就是原主的哥哥姜盛吗?
姜盛跟原主的关系原本很好,只是后来姜骊喜欢上了厉东行,姜盛又莫名讨厌厉东行,等到两人嫁娶之后,姜骊在新婚之夜等来一场奇耻大辱。姜盛年轻气盛,就跑去找厉东行的麻烦,结果原主知道了消息,跑来求情。
姜盛拉着原主的手想要带她回家,却被原主挣脱了,原主坚持要跟厉东行回去。
因为那件事,兄妹俩渐行渐远,这一年来几乎不曾联系过。
姜盛的目光落到她单薄的衣服上,闪了闪,打开了副驾的车门,“上车。”
继承了原主记忆的姜骊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哭。
她飞快地绕到另一边,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姜盛重新发动了汽车,不过这次他把车窗关上了,又打开了车载空调。
他从车上的香烟盒里拿出了一根香烟,正要点上,想了想,又放回了原处,“跟厉东行吵架了?”
姜骊点了点头。
姜盛没再问了,沉默地驱动车子。
半个小时后,迈巴赫在云城高级富人区溡园停下。
姜家在溡园里置了一片别墅,姜父姜母就住在那,姜盛不用办公的时候,也会跑到这里住个一两天。
姜父姜母早就得了消息,庭院里的灯都大开着,两个老人站在大门边翘首以望。
原身的情感似乎影响到了她,还没下车,姜骊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扑簌簌落下来,“爸、妈。”
姜父姜母见她哭了,忍不住也红了眼睛。
原主很久没回这里了,因为厉东行不喜欢姜家的人,原主不想惹他不高兴,结婚一年多了,愣是只在私底下回了姜家几次,还总是待不到一上午就走人。
穿过来后,姜骊不曾评判原主半分,但是她不得不说,原主在家庭关系上,实在是有点叉烧了。
姜盛走过去,拍拍二老的肩膀,“进屋吧,你看阿骊都冻成什么样了。”
姜母反应过来,急忙拉住姜骊叫她进屋,又连声让佣人开暖气开空调,再泡杯暖和的红茶来。
姜骊捧着红茶喝了两口,就听见姜母迟疑地问:“是不是厉东行又对你不好了?回头让你爸给厉老爷子带句话,管教管教厉东行。”
姜骊放下茶杯,正色道:“爸、妈、哥,我想离婚。”
她这句话像投掷了一枚重磅炸弹似的,家里瞬间被炸得没声了。
姜家人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离婚?”
他们不是不想让姜骊离婚,谁愿意看见捧在手心里宠的女儿在别人家被人糟蹋呢。只是之前他们也提过让姜骊离婚,只是姜骊听到这个词总是掉头就走,然后好几天不联系二老。
久而久之,他们自然也不敢再提这方面相关的字眼。
“对“,姜骊斩钉截铁,“一定要离。”
她回头就看见姜家人凝重的模样,心弦紧了紧,难道说姜家跟厉家的产业已经牵连太深,姜家人不支持她跟厉东行离婚以免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虽然打定主意要离,但是如果姜家人不同意的话……
下一秒,姜父掷地有声,“成,听咱们阿骊的,明天就离。”
姜母也欣然应首,“对,离。”
姜骊眨了眨眼睛,厉东行到底做了什么,让姜父姜母这么讨厌他啊。
仿佛是生怕姜骊反悔,姜父姜母连夜请来了云城知名的离婚大律师,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
姜骊看见财产分割的时候,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原主带去厉家的嫁妆,居然有五个亿之多,还不算每年的股票分红、基金利息。虽然姜骊名义上的收入跟这种豪门千金差不多,但是她是要交税的,还要给底下人发工资,每年营销和打发记者又是一大笔支出,绝对达不到原主的生活水准,难怪人人都想当白富美。
这简直是躺赢的人生啊,每天啥都不用干,单靠分红就能花天酒地了,都说饱暖思那啥,古人诚不我欺。
要是原主跟她一样,每天忙着跑代言录节目拍电影,恐怕也没有那么多心情整天厉东行长厉东行短的。
*
厉氏集团大厦,总经理办公室。
厉东行挂断电话,脸色相当难看。
自从那天茶楼事件后,姜骊就失踪了。
听佣人说,那天晚上她根本就没有回家。厉东行打电话过去想要问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却发现自己的号码被拖入了黑名单。
他的眉头深深蹙起,浑身笼罩在一种名为压抑的气氛中。
她能去哪?银行卡没有消费记录,难道回姜家了?
不对,他清楚姜骊的脾气,姜骊不会回姜家的,她最怕的是,就是姜家知道她过得不好。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响了,秘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总经理,董事长找你。”
厉东行愣了下,“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
秘书回道:“好像是因为夫人那边的事。”
找到姜骊了?
厉东行面色了然,蹙起的眉头逐渐放松,整个人如释重负。
难怪这几天不敢露面,估计是怕他找她秋后算账,不得不通过爷爷向他施压。
她姜骊也就只能使出这些手段了。
他沉声道:“好的,我马上就去。”
他神色自若,推开了董事长办公室门,“爷爷,您找我?”
厉老爷子背着手站在窗边,厉东行看不到他的脸色,就连声音也是无喜无怒的,“桌上的东西,你自己看看。”
厉东行虽有疑惑,却没有多问。
他看向桌面,只一眼,就如遭雷击。
桌上的文件袋已经被人拆开,文件也被人看过好好地放在最上面。
那是一叠很厚的文件,只是文件扉页,白纸黑字写着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