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二十四章 上（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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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少年到底还是年轻没有经验，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又表明自己的确是刚刚抵达法师协会不久，可是满肚子的疑问让他觉得与泰姆莱斯同处一室非常不安全，他暗暗咬了咬嘴唇，既然事情无法解释，那就不如暂时放在一边，先躲开这个共处的局面。
“泰姆莱斯，这个增幅水晶还给你，我打算先去大图书馆，升级之后的免费法术卷轴我还没有领取呢。”
奈吉尔的手指有点舍不得地滑过水晶光滑的表面，扬起手准备丢还给几步远的黑眼圈男，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再去靠近对方的。
“不用，你就自己留着玩吧，很快你就该用到了。”泰姆莱斯无所谓地摆摆手，脑袋上炭灰色的头发像枯草一样甩动着，“不过小家伙，那可不是什么增幅水晶，而是测试水晶。”
测试水晶？
奈吉尔挑了挑眉，测试水晶这东西其实并不少见，每个职业者准备学习新专长和技能的时候都需要使用测试水晶，通过水晶显示出来的特殊光泽来判断有没有达到学习的基础条件。小家伙在森林里最开始学习法师职业的相关知识时，就曾经使用过这种东西，但是那块测试水晶并没有这么好的手感——这种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的冰凉舒适的触感，是他亲手摸过的最好的宝石。
不过泰姆莱斯说得也没有错，既然他打算学习新专长，那么协会自然是要进行基础条件测试的，确实是很快就要用到，再说了，他还可以回到玫瑰荆棘之后，通过伊维将这块水晶还回去。想到这里，奈吉尔干脆地将水晶放进口袋：“那就谢谢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慢慢练习吧。”
黑眼圈男走到墙角扯过一把木椅，整个人没骨头一样地靠在上面，看着小家伙快步走到房门前，右手握住门把手准备开门的那一刻开口说话：
“奈吉尔，你听说过‘领域法师’这个职业吗？”
已经打开房门跨出去的精灵少年顿了顿脚步，扶着房门有些疑惑地转过头看向对方：“领域法师？以前在图书馆的资料文献中看到过，好像是很强力的一个法师变体职业。”
“那么‘卷宗学者’呢？这个听说过没有啊？”
“好像是个更偏向神术的职业吧？”
“嗯，好像也是……”
奈吉尔耸耸肩膀：“好了泰姆莱斯，你问的这些职业好像跟大家都没有什么关系吧？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大图书馆，再见。”
歪歪扭扭坐在木椅上的黑眼圈男打了个长长的饱嗝儿，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上面还挂着金黄色的肉丝：“其实吧，也确实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不过小家伙，你不觉得一个最基础的法师职业非常对不起你如今的精神感知能力吗？”
精灵少年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了，他保持着那个转头的姿势站在半开的门口，轻扶门扇的右手用力抓住结实厚重的橡木房门，手背上的青筋条条紧绷。
“你……”
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奈吉尔就紧闭起了嘴巴，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提出问题。上午时那个“修复术”让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出现了原因不明的变化，可是还没等他找到机会深入熟悉自己的精神和感知，发现刺激变化发生的原因，就被面前这个人强行拉到了这个房间里。
而在之前那个不知究竟有没有实际发生的事情里，又是自己的精神不受控制的向外延伸，帮助自己躲避了所有的落石。一个依靠自身精神的法师突然间无法自控了，就算这不受控的精神感知带来再多好处，也只能让他觉得更加紧张。
可是现在，这个泰姆莱斯，一口说破了这个让他感到极度不安的秘密。
黑眼圈男大大咧咧地把一条腿挂在椅子的扶手上，从怀里摸出一根细细的银质长签，握住雕着复杂花纹的手柄，慢条斯理地剔着牙齿：“不用表现得那么紧张吧，小家伙？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要是想对你做点什么，你觉得你还能平安无事地站在那里？”
精灵少年急促地呼吸着，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突然砰地一声用力关上房门，一阵风似的冲到泰姆莱斯身前抓住了他的前襟：
“你为什么会知道？难道是你对我做了手脚？”
“嘿小家伙，你可别冤枉好人哪~”黑眼圈男嗤嗤笑着，完全无视小家伙揪着自己衣襟的纤细手腕，“我可是今天上午才跟伊维他们会合的，地点还是在冒险者公会，再说了，等我见到你的时候，你不是就已经发现自己精神感知方面的问题了吗？”
奈吉尔的脸色异常苍白，而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目不转睛地紧盯着靠坐的泰姆莱斯：“如果你真的是上午才见到我，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精神感知出了问题？”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抓住对方前襟的手指越来越使劲儿，质问的声音也越来越尖利：“刚才那一切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吧？你用魔法黑暗囚禁我，用雪球术和岩雹术攻击我，反复逼迫我施展法术……这一切的举动，都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我精神上出现变化的原因！泰姆莱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哟哟哟~~~~小猫咪开始伸爪子挠人啦~~~”黑眼圈男.根本没有把精灵少年愤怒的质问当回事，他把剔牙的长银签收回怀里，伸脚勾住另一把木椅的扶手拖过来，挥挥手甩开小家伙把他按坐在木椅上面：“我为什么会知道？小家伙，你对那套棉被床单施展过法术，会在一定时间内残留魔法灵光你不清楚？”
被对方用力按在肩头不能站起的奈吉尔低喊出声：“那只是个很普通的零级修复术，就算残存魔法灵光，也不过是极其微弱甚至可以忽略，施法后顶多半分钟就会消散，店伙计拿走清洗时候根本不可能还有残存。”
“是呀，一个很普通的零级修复术，理应在半分钟内消散的极其微弱的魔法灵光……可是如果这个修复术造成了强烈的灵光残留，留存了甚至二三十分钟还没有消散，并且棉被上始终聚集着浓度超乎寻常的魔法元素，这些你都知道吗？”黑眼圈男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你觉得这种不正常的强烈魔法灵光，会不会有人注意到或者产生兴趣？一个普通的十级法师施展预言系法术，就可以重现你当初对棉被床单施法修复的景象，如果不是我替你把那些残余痕迹打扫干净，你猜现在会有多少人来友好或者不够友好的‘请’你见面？”
精灵少年挣扎的动作突然停住了，他死死盯住泰姆莱斯的眼睛：“你说什么？”
“我是说……”泰姆莱斯眼眶四周的青黑色皮肤慢慢变化成了细碎而闪亮的黑色鳞片，“小家伙，与其让其他人来研究你精神上的变化，不如便宜了我，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 ◇ ◇
“嘿美人儿，来两杯麦酒！”
刚刚从明亮的室外推门走进来，卷毛大叔还没等眼睛适应光线的变化，便咋咋呼呼嚷嚷起来。
现在的时间还不到四点，公会旁边的附属酒吧里酒客只有半满，分成几个团队各自窝在角落里低声说着什么，少数几个人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卷毛大叔，表情十分不爽。
与橡木镇酒吧不同，这家公会酒吧呈现出“凹”形，左右两面墙面各自装着六扇木窗，天花板、墙壁和墙角处安装的全都是做成烛台或火把形状的魔法灯火。大吧台的位置就设置在入口，三四位身着统一服装的吧女正在小声说笑。
听到门口处的动静，坐在最外侧的酒吧女郎立刻起身迎了上来，年轻的面容上带着艳丽的笑容：“客人请跟我来，本店一共有三种麦酒，黑麦酒每杯一银币，苦麦酒每杯一银八铜，绿香麦酒每杯两银五铜，不知您想点哪一种？”
“哟喝，大城市就是大城市，连麦酒都比橡木镇那个小地方多上好几种……我就想点四个铜子一杯的普通麦酒，美人儿啊快点送上来。”卷毛大叔嘿嘿笑着咋舌感叹，随便找了一处无人桌位坐下，厚厚的脸皮让吧女一闪而收的鄙视眼神完全失效。
年轻的吧女甩给他一个大白眼，转身返回吧台去倒酒，看着她轻巧离开的背影，跟在后面的大胡子战士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他还没能做到队友这种无视对方的高段位，抓了抓脸上的胡子坐了下来。
当吧女端着木托盘将这两杯廉价麦酒送上来的时候，埃德加道了声谢，随后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搭在麦酒杯上，摆出一个向前的箭头符号，右手另外三根手指合拢，在酒杯的侧面用中指有节奏地敲了两下——这是一个常用的冒险手势，箭头的意思是“有兴趣购买消息”，而敲酒杯的手指和次数也是有讲究的，右手小指是代表一金币，无名指是三金币，中指是五金币，如果是用左手的手指敲击，每根手指就是右手相应手指的十倍。
看到这个烂熟在心的动作，艳丽的酒吧女郎终于雨过天晴抿嘴一笑，倒也没表现得太过热情。在这家冒险者公会下属的酒吧里，十个客人里有八个都是来寻求消息的，十枚金币的出价只是马马虎虎的价码，还不如她卖出两杯烈焰酒赚得多。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有的赚才是最重要，酒吧女郎的如丝媚眼早已飞了过去：“两位客人，干坐着喝酒多无聊啊，不如再来点别的尝尝？”
“嘿嘿美人儿，别对我们的菜刀老大出手哦，他只不过是我的移动钱袋而已~”这种时候卷毛大叔嬉笑着接过话题，“先来谈谈重点嘛，米佛罗可那个镇子你知道多少？”
吧女妩媚地眨了眨眼，涂着艳红色指甲油的白皙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划：“米佛罗可，那不就是迷雾镇嘛……两位客人是外地来的吧？看来你们是对镇子上定期发布的清理墓园任务感兴趣喽？”
克莱恩“嗯”了一声，很感兴趣地追问：“清理墓园任务？我们在任务墙上看到的只是好几个清理某种不死生物的任务。”
“那就没错啦。”吧女发出细细的笑声，年轻的面容上充满青春的气息，“迷雾镇那边特殊的负能量环境，两位客人都知道吧？”
看到大胡子战士与卷毛大叔都点了点头，艳丽吧女才继续说下去：“辉光城这一带，好早好早前就是古战场，再加上这个城市都已经建立近千年了，也有很多平民墓地什么的。就是因为那边的情况比较特殊，几百年前就经常出现死而复生的骷髅啊僵尸啊什么的，在镇子里面四处游荡，所以本城的长老会与法师协会进行协商，死灵系法师可以在迷雾镇对这些不死生物进行学术性质的研究，由法师协会自行监督，严禁出现使用活人做实验的事件。相应的，镇子上的法师需要负责清理那些个不死生物，避免他们影响镇上居民的正常生活。所以说法师协会会联系冒险者公会，每年发布好多个清理墓园任务，鼓励冒险者加入清理不死生物的行列。”
卷毛大叔听着年轻姑娘盈盈柔柔的声音说着，自己咕噜喝下一大口麦酒，突然插嘴进来：“你说的那个清理墓园任务，是不是在发布的时候会直接拆成每种类单独的任务？”
“对呀，其实仔细数一数，凡是死在迷雾镇周围的，什么人类啊精灵啊兽人，什么地精狗头人，还有乱七八糟的动物，马啊鸟啊蛇啊猫猫狗狗什么的，都会转变成不死生物，所以大部分人在接清理任务的时候，都是多接几个种类的。”吧女笑眯眯地将手里的木托盘平放在桌面上，用动作表示“该放上金币了吧”。
大胡子战士敲敲托盘：“先不忙，那你刚才话里的意思就是‘迷雾镇周围死掉的活人或生物都会变成不死生物’，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啊，所以有点钱的镇民都会在快死掉的时候离开那里，到别的城镇去买块墓地……”艳丽的吧女摊摊手，“可是就算他们去了别的镇子，死后也经常会变成僵尸爬出来，所以时间长了，其他地方的人也就很反对镇子里的人去他们那边安葬。”
“不不，我的意思是，这种墓园是不是集中在一起？”大胡子战士摸出一枚金币放进木托盘里，黄色的金属上刻着佛多克公国的双头鹰家徽，“你也听出来了，我们是新来的冒险者，对这种清理任务最大的顾虑，就是担心在同一个区域见到其他团队，不是我们贪心，而是撞在一起对双方都会有影响。”
吧女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噗嗤笑出了声音，甚至还有些承受不住地笑弯了腰，垂下的前襟口，雪白丰满的双丘清晰可见，简直要晃花了两个老男人的眼。
“哎哟哎哟真是两个小地方来的乡巴佬，胃口还真大……”年轻吧女笑了半天，才喘过气一样用手轻轻抚住胸口，顺便抛了个媚眼过来“你们知道古战场地带有多大？迷雾镇影响范围又有多大？别说是两个团队碰到一起，十个人以下的小团队同时来上二十个也清理不完呢~再说了，你们就两个人，一次顶多也就对付两三个骷髅，能影响谁啊？”
被嘲笑了的大胡子战士一脸潮红，脑袋几乎要埋进酒杯里，好半天才摸出剩余的金币放进木托盘，结果吧女姑娘顺手数出一半，又塞回他的手中：“看在大胡子叔叔你这么可爱的份上，这个消息就收你半价好了~~记住哦，我的名字叫艾丽娅，还有三个小时就结束今天的工作了呢~~”
看着那个苗条的身影走到一半又回过头笑着来了个飞吻，在克莱恩意味深长的嘿嘿笑声中，埃德加的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连浓密的络腮胡子都遮不住。
在大胡子战士恶狠狠的眼神中，卷毛大叔不紧不慢地喝光了杯中的劣质麦酒，才起身离开。当然，他还不忘要回头对着那位艳丽的艾丽娅挥了挥手。
其他几个吧女自然也是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嘻嘻哈哈地打趣事件的女主角，结果年轻姑娘跺了跺脚，将手中的木托盘干脆地放在吧台面上，直接追出门外，身后的笑声也因为这个举动变得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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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他吧女想象中的美女主动出击完全不同的情况却是——追出酒吧大门的艾丽娅根本没有四处张望寻找那个所谓的“幸运儿”，而是闪身钻进了旁边狭小的夹道，快步走进夹道尽头的一座木质小楼中。
那里是公会酒吧的储藏间，第一层整齐地摆放着数百桶不同口味的麦酒和普通的果酒、制作餐点的面粉和黄油，而小小的地下仓库里则是存放着数十桶珍贵的美酒，比如矮人烈焰酒、精灵月光酒、北地冰酒、沙金酒，甚至还包括远东纯酿。
年轻的吧女紧紧关上储藏间的门，转身走向堆放黑麦面粉的角落，比起口感更好的小麦面粉，黑麦几乎只有少数囊中羞涩的客人才会考虑，所以这个角落也很少有人过来查看。
而垒放到一人高的面粉袋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棉布口袋，扎紧的袋口只露出一个年轻女人的脑袋，凌乱汗湿的长发遮住了她大部分的面容。她的嘴里紧紧塞着棉布团，只能从鼻子里挤出呜呜呜的声音，细小地像是一只猫咪。
艾丽娅蹲下身子，伸手揪住女人头顶的长发用力向后一扬，另一只手直接拽出对方嘴里塞着的棉布团。这个全身都被套在布袋里的女人发出一连串沉闷的痛哼，大口喘息中夹杂着零星的呛咳。
女人的脸上发上满是尘土，干了又湿的泪痕冲成纵横交错的污渍，那张花猫一样的面容上盛满惊惧：“求求你放了我吧，你想知道的东西我都告诉你了！”
女人一边用嘶哑的嗓音哀求着，一边努力向后缩着身体，可是被揪住的头发又限制了她的动作，让她只能保持那个伸长脖子尽量贴近对方手掌的别扭姿势：“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对其他人说任何关于你的话语！我从来不认识你，也根本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求求你放了我！”
年轻的吧女伸出那只空着的手，用原本堵嘴的棉布团仔仔细细地擦着女人的脸，将那些尘土和泪痕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将那团脏污的棉布重新塞回到女人的嘴里，堵住了她的声音。
除了胆怯害怕的表情和红肿的双眼，那个女人的脸和蹲在她身前的艾丽娅完全一模一样。
年轻的吧女咯咯轻笑着，声音从酒吧里对埃德加说话时那种带着几分尖细转变成了甜腻腻的圆润，梳理齐整盘在脑海的长发也从深深的棕栗色恢复到耀眼的金色：“小姑娘你在害怕什么呢？我只是暂时借用一下你的身份，你的脸、身体和声音……现在事情做完了，这些东西当然还是要还给你的~”
“呜呜！呜呜呜！”袋子里的女人——真正的艾丽娅拼命地摇着头，眼眶里又挤出害怕的泪水。
假吧女放开揪住对方头发的手，像是要拂去尘土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翡翠色的眼眸深处涌出七彩漩涡：“乖孩子，看着我……”
………………
当袋子里的女人像一具苍白的人偶般木木呆呆地平躺在地，蹲在她身前的假艾丽娅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之前被泰姆莱斯逼走的泰夫林小姐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将身上的吧女统一制服脱下，丢在真正的艾丽娅身上。
“乖孩子，来，现在是你完成最重要任务的时候了……”
罗莎琳德脚上的小牛皮靴落在青石板铺好的地面，嗒嗒嗒的声音逐渐远离这一方角落，随之响起的则是木桶倾倒和布袋撕裂的声音。
当这脚步声消失在门口时。整个储藏间早已面目全非。一小半盛满麦酒的木桶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或其他木桶上面，十多袋装着小麦面粉的口袋或是被蛮力撕裂或是被利器隔开，微黄色的小麦面粉洒得满地都是，混合着地上的尘土，在倾洒的酒液作用下弄成粘腻的灰黄色泥团。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第二十四章 上（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