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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你做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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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年的日子里两人相敬如宾,谁都没有越界,在吕严律面前他们是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妇,在私底下他们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超越了爱情,杨郁欢并没有忘记自己真正要做的事,她曾经还天真地想,等事情结束以后,自己就去和吕念姒坦白一切,不管他生气也好,难过也罢,她都会代替林莘守在吕念姒身边的,但是这一美好的想法却被沈戎生生地打破了。
那时吕严律身体健康一切家务事都还不需要她做主,只是吕念姒的身体时好时坏令一家子很是担心,天气晴朗时他的气色稍好精神正常,但一遇到狂风暴雨天,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平时温顺随和对待仆人十分亲切的他,突然变得张牙舞爪脾气暴燥起来。
最严重的一次是他将花瓶砸到了近期新来的仆人彩梅身上,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能说会道讲话古灵精怪地很是让她喜爱,可是彩梅不知是怎么惹到了吕念姒,吕念姒怒得竟当场推开了饭桌上的菜,将彩梅一脚踢倒,拿起一旁的花瓶就往她身上砸,大家都没来的急作反应,只听一声花瓶破碎的声音,大家才连忙起身将吕念姒整个压在地上,不让他发狂。被压在地上的吕念姒顿时狂笑,眼睛里尽是猩红,遂时还咬伤了一个仆人,沈戎见情势危险当即出手将吕念姒打昏,这才制止了他。
不过年纪尚小的彩梅哪里见过这种仗面,当即就下破了胆昏倒了过去,整整休养了一周才敢出门见人,杨郁欢为表歉意曾拿着补品去看过彩梅,可那时彩梅已然变得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出一句,总是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和杨郁欢对话,杨郁欢看的心里着实可怜,便给了她一笔丰富的钱财让她回家去了。
吕严律见吕念姒病的奇怪且突然,寻访了加河所有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开始大发雷霆着急了起来,不过多久吕严律不知从哪得知了,有一位专治疑难杂症的大夫,最近会在忤城出现,但忤城不仅离黎州遥远,离加河更是相差甚远。为了治好吕念姒的病,吕严律只好提前一周出发去忤城,临行前吕严律将家交给了她与沈戎两人,希望在他回来之前不要出什么差错,信誓旦旦地她向吕严律保证,家只会比他们出发时更井井有条,不会出一丝差错。
不过杨郁欢这时还不知道死亡已经悄悄地接近了她,并且就在她的身边。吕严律才走了两天,这天下午杨郁欢悠闲地躺在沙发上小憩,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告诉她小桃花和外面的野猫打起来,却不小心将路过的沈戎抓伤了,沈戎正要拿它问罪。杨郁欢皱了皱眉头微微睁开眼眸,小桃花是她在回门的时候带回家里的,性子不仅温驯且胆小的紧,遇到人稍微呵斥一下就急忙跑开的,按理说她与吕念姒都教养了一年有余了,它是断不会和外头野猫打架,更别说抓伤人了,这件事一定有蹊跷。
杨郁欢不紧不慢地从沙发上坐起身,拿上了平时教育小桃花的细杆,庄严有肃地朝沈戎操练的草坪上走去,俨然一副教训人的模样,沈戎此时喝着烧酒悠哉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摇椅上,看着他的军卫比赛摔跤,见到杨郁欢走来忙起身给她让位,“哟,嫂嫂来啦,真是稀客来快坐下,不得不说嫂嫂你来的可太是时候了,现在比赛正在热头上呢,你猜猜看是哪一方会赢啊~”
杨郁欢随意地瞥了一眼比赛的两人,一丝兴趣都提不起来,冷漠地说道,“我不是来看他们摔跤的,小桃花呢?”沈戎撑着腰好似恍然大悟一般长长地噢了一声,“那只死猫啊,我已经让我的军卫拿枪打死扔到垃圾桶去了,或许你现在去找,还能替它哭两声喊痛,反正你最擅长的不就是替人做事嘛?”
杨郁欢听闻惨讯心中不禁悲悯起来,后怒火中烧,将细杆指着沈戎的鼻尖大骂, “小桃花它只是一只猫,是我养了一年多的猫,它究竟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你如此狠心对它??”杨郁欢的吼声吸引了一旁哄闹观赛的军卫,个个盯紧了杨郁欢脸色凝固了起来,好似像看犯人一般。沈戎转过身叉着腰对他们吼道,“看什么看,我嫂嫂是你们这群饭桶能看的吗?比赛半天都分不出胜负,都给我滚远点。”
军卫们马上低下头,捡起地上扔下的衣服,悄然无声地从杨郁欢视线里离开,沈戎赶走了一行人等摆出一副谄媚的笑容对着杨郁欢说道,“都是蠢货,对吧嫂嫂,嫂嫂息怒不要和他们一般计较~”杨郁欢在沈戎转过身来的时候,悲愤地甩了沈戎一个巴掌,“你以为你比他们能好到哪里去?”沈戎愣了一下子随后笑了出来,招来了服侍的副卫,“去把那只死猫给我拿来。”
副卫道了声是,快速地跑到一个石头后面,将嘴巴被胶带封住,四肢都绑着石头的小桃花带了过来,然后重重地仍在地上,疼的小桃花弹动了一下子,可惜叫不出声来,杨郁欢看到小桃花被这样粗暴对待尤其心疼,立马上去要解开绳子,却被沈戎拦住,“哎~嫂嫂我没说你可以救它,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你的猫挠伤了我的脖子这笔帐要怎么算呢,再加上你刚刚还打了我一巴掌,这让我可怎么办呢!”
杨郁欢头也没抬一下整颗心系在了小桃花身上,只盼能够快些将它带回,“那你说你想怎么办?”沈戎勾了勾嘴角,转了一圈打量着杨郁欢,后附在她耳边说道,“我呢,其实也不想怎么办,只要你杀了它,这件事就算了,你打我的那一巴掌也不重要。”杨郁欢狠狠地瞪着沈戎,瞥到了他脖子上的抓痕,呵,这明明是女人挠的,却偏偏要说是小桃花挠的,撒谎也不打草稿,看来他是成心想和她过不去,杨郁欢冷着眸子从嘴里吐出三个字,“你做梦。”
后又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女人挠的你好意思在我面前装伤痛?沈戎你这把戏未免也太低下了,你如此就不怕我对阿爸告你的状吗?”沈戎装出害怕的样子在杨郁欢面前转了一圈,随后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字字如刀子一般直扎人心口,“和阿爸告状?你怕是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吧,一口一个阿爸叫的多顺口啊,连我都差点都信以为真,以为你是真心要替林莘赎罪呢!杨郁欢我们两个都是一样的,说不定你自己面皮下的面具比我还丑陋呢!”
沈戎扶着杨郁欢的肩膀,将头贴近她的耳朵继续说道,“做了这么久的安逸少奶奶,你不会是真的爱上我哥了吧,嗯?忘记你最初的目的了吗?我告诉你,你的一切我都清楚明了,包括你和林衡池的关系,秦湘莲的身份,还有你们的计划,怎么样,还要我再说吗,冒牌货?”
杨郁欢愣在原地全身都在发抖,她想起自己出嫁那天沈戎在车上和她说的话,细思极恐,如果说沈戎从那时候便知道了她的目的,那么一年了他为什么没有对吕严律提过一个字,反而一直在暗处观察她的举动,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局,她好像已经深陷这个局里走不出来了,杨郁欢盯紧了远处眼里仿若空无一物,“你究竟想怎么做?”
沈戎对于杨郁欢的反应并不是很乐意,杨郁欢啊杨郁欢,平时脑经转的很快的你,怎么这个时候却想不通了呢,“我想怎么做,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只要你杀了它,我可以既往不咎保全秘密,甚至还可以帮你完成你们的计划,一只猫换全平国人的性命,很划算的一笔交易,杨郁欢你在犹豫什么?”杨郁欢突然好似想通了什么,抬起头望向沈戎心里满是疑虑,“你为什么要帮我完成计划,你的目的,是~”
杨郁欢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但最后还是吐出了这令人害怕的名字,“吕严律!!”沈戎的目标是他吗?沈戎放肆大笑起来,突然又转瞬即止,脸上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他用手抚摸着杨郁欢的头发,眼眸里很是深沉,“看来你还不算笨,不过你快没有时间了,这一盏茶的时间里,如果你还不动手杀了这只猫,我会让你们两一同共赴黄泉互相陪伴,你,还要再犹豫吗?”
沈戎的声音好似能噬人心魂一般,楞地杨郁欢久久不能反应,此时沈戎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神锋塞到了杨郁欢的手上,“如果你动不了手,那我就让你亲自体验一下,我是怎么动手的!”
沈戎握紧了她的手朝小桃花刺去,杨郁欢满脸痛苦身体使劲向后仰着,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嘴里念念有词,“不,我不要我不要~沈戎不行你放开我,不可以!!”饶是她怎么挣扎沈戎都不管她,只加大劲握紧了杨郁欢的手快速向下发力,随着鲜血的迸发杨郁欢跪在地上痛哭,她的小桃花,她的小桃花要死了,她的小桃花被她害死了,“小桃花,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别死,小桃花你看看我啊!!”
杨郁欢将猫抱了起来解开了绳子和胶带,血溅在她的脸上染红了她的蓝青色的衣服,小桃花吐露舌头急促的喘息着,喵喵声令鲜血从它的口鼻中溢了出来,小桃花呜咽着仿佛在恳求杨郁欢救她,可杨郁欢除了哭泣什么都做不了,直到小桃花的呼吸慢慢停止,身体上还残留的余温,令杨郁欢本就处于精神崩溃边缘的那根神经完全崩溃。
她疯颠地捡起地上掉落的小神锋,一刀刀扎进了小桃花的身体里,她一遍遍地对沈戎说着,“你不是要我杀它嘛,好啊,我杀它,我杀它你就满意了是不是,那我杀它,你看我正在服从你的命令,你满不满意,你不满意我就继续做。”
在场看着的人无一不呕吐,而沈戎要杨郁欢杀小桃花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小桃花是她和吕念姒一起捡的,并且日日在他面前恩爱无比,令他心生妒恨,认为小桃花是他们爱的象征,转而就将愤怒转向了无辜的猫儿身上,只要猫儿不在了,杨郁欢的爱就谁都不能拥有。
沈戎面无表情地拉起疯颠的杨郁欢顿时怒火横生,“你对他就这么爱?那只是一只猫而已,你为什么就一点放不下呢!”
可惜他的话杨郁欢早已听不进去了,她强大的心里防线早在听到沈戎说猫儿死的时候就尽数消失了,她一直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却偏偏要承受这么重大的伤害,饶是她再假装坚强,那也只是表面的作用物。
沈戎见杨郁欢半字听不进去,气愤地将她丢在地上,转身扬长而去,杨郁欢颓废地倒在地上抱着她唯一的寄托,沉睡了。其实猫儿就是她,她就是猫儿,从被捡到那一刻起,命运就不属于她自己了,是沈戎亲手让她杀了她(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