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城》Tchange

10、季末考核一

　　阵师的季末考核地点就在酉阳郡的副峰，肖飞到的时候，业学门前的广场已经乌泱泱一片，人声鼎沸。肖飞熟悉的几人都去了江陵郡副峰参加剑道大比去了，所以他随意找了个角落站着，若是有人看过来，微笑示意。
　　过了一会，凌空而下一群人，在业学门口执剑排开，为首之人上前一步，声音威严，“安静，大比稍后开始，若有违纪者，取消考核资格。”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那人满意后，又道：“我是负责此次考核的纪元，江陵郡副峰五长老，此次季末考核共三千五百七十一人，第一轮需在两柱香内布置三个阵法，未完成视为失败，成功则进入下一轮；第二轮比试所有人进入试炼台中解阵，一个时辰内，解阵数量记分，达到十分可进入排位赛；第三轮排位赛两两对决，石榜决定对手，若单数轮空者则可以在排名后五十位中挑选一位进行对决，成功则排名顺延，若是挑战排名五十一者成功，可以选择前五十位挑战，对决时会有二十位长老用水镜记录你们的表现，最后根据所有人的表现转换为分，最终排名，以第二轮与第三轮相加的总分数排序。”
　　纪元说完拿出几块石头模样的东西，默念口诀，手中的东西浮向空中，然后慢慢变大落在广场上，一共六个。
　　“这六块石榜，第一轮结束后，会根据你们考核时的表现排名，后面也会根据表现变动，第三轮排位赛时，你和你对手的名字会并列排序。”说着又打了一道法诀，“腰牌发出荧光的阵师可以选择一间业学进行考核，六间业学，每间五十人。”
　　肖飞的腰牌并未发出荧光，他在角落思索着一会应该布什么阵会比较节省时间，以他现在的修为敛息阵肯定不行，迷踪阵倒是可以考虑，他现在布迷踪阵用不到一炷香，不知道布的阵是否有其他要求，如果不考虑效果，半柱香他可以布一个筑基期的幻阵，这样剩余的时间还够布困阵，也许用不到两柱香时间。打定主意后，肖飞便开始在脑中演练。
　　说是两柱香时间，当然也有优秀的弟子用不到两柱香时间，不过一炷香时间，此人出来的时候还引起了轰动，等他走了之后，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这位师兄竟然这么快就完成了？”
　　“你居然不认识叶师兄？”
　　“他就是叶文君？”
　　“除了他外门中还有哪个二品阵师能这么厉害？他都已经连续三次第一了，而且我听说，很快他就要晋升三品阵师，下次可能就不跟我们一起考核了。”
　　“那叶师兄是不是有望进入内门了？”
　　“内门标准多苛刻啊，除非叶师兄能在三十岁之前晋升四品阵师，或是连续四次在三品阵师季末考核中取得第一。”
　　“那叶师兄如今多大？”
　　“反正是比你年轻？”
　　“哎，你这是什么话？我很老吗？二十九岁的二品阵师也不错了好吧？”
　　“叶师兄今年二十八。”
　　“额…那我们也差不多，说不定哪天我灵感顿发，进入了玄之又玄的修炼，能一举突破二品成为三品阵师呢？”
　　“那祝你好运。”
　　没想到那就是叶文君，肖飞听张鑫几人提到过多次，很多剑修去森林历练或是扑捉灵兽时都想跟叶文君组队，布阵速度如此之快，有这样一位阵师，的确方便许多。
　　没过多久，肖飞的腰牌微颤，亮起荧光，就近进入了一间业学。
　　业学内跟平时讲道时的布置大不一样，所有长桌和蒲垫都撤走了，变成一张张方桌，走到一张过道边无人的方桌旁，桌边放着一个下品阵盘和一些布阵的基本辅材。
　　肖飞一站定，对面之人就点燃香。
　　原来是在桌上布置阵法，肖飞将灵力输入阵盘，随即心里有些惊讶，没想到虞山宗用来考核的阵盘竟然是五行阵盘，也是大手笔了，不过这样不偏不倚，相对公平。
　　在桌上布阵意味着不用三个阵法不用同时保持，意味着他可以直接改阵，这样的话可以节省不少时间，那么他之前想的阵法顺序也可以变一变。
　　肖飞选好辅材，一手拖着阵盘，一手掐诀，随着各种材料不断化为灵光，一盏茶的时间就布好一个幻阵，布好之后等待对面查看。
　　待对面点头之后，肖飞也不撤阵，而是将阵盘向上一抛，双手迅速结印，接住阵盘后，又开始单手掐诀，将材料化为灵光加入阵中，这次仅半盏茶的时间，幻阵变为困阵，对面之人目露欣赏，点头，拿起笔记录了些什么。
　　迷踪阵就是幻阵与困阵的结合，不过阵法结构复杂，但相对敛息阵又要简单一些，只可惜他掌握的阵法不多，而且还有些是增音阵这样难登大雅之堂的阵法，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迷踪阵最为适合。
　　依旧没有撤阵，肖飞在困阵的旁边继续布置幻阵，还好准备的辅材够用，这次除了将材料加入阵中，还打了几道灵诀，不断驱动灵力使阵法内部的的灵力趋于稳定，各种材料所化的灵光相结合，等布好迷踪阵时，第二炷香已经然了五分之一，不过要比他之前脑中演练时要快的多。
　　桌后的人又写了一些东西之后，一抬手，肖飞腰牌恢复如常，然后指了指门口。
　　肖飞行礼后出了业学。
　　因为后面进出的人络绎不绝，所以也就第一轮知道较为准确的时间，除非之前就特别引起关注的人。比如欧阳康，虽然刚晋升为二品阵师，但他也是最有希望进入内门的外门弟子之一，因为他如今才二十一岁，如果在两年内晋升四品阵师，便可以直接进入内门。因此有一部分人专门等着看欧阳康要用多长时间，结果也在意料之内，欧阳康用了一炷香多一点时间就出来了，不过他自己似乎不太满意他比叶文君花费的时间长。
　　酉时末，第一轮考核结束，一共两千九百一十四人进入第二轮考核。
　　第二日辰时，纪元准时入场，抬手捏碎一块玉，一个传送阵出现在广场前。
　　纪元声音依旧威严，“这个是通往试炼台的传送阵，所有人一同进入试炼台，你们相互间谁也看不见，别想着作弊，你们进入就处在阵中，阵法是根据你们自身品阶而定，不能使用阵盘，一个时辰后你们会被反传回来，我宣布，第二轮考核开始。”
　　所有人都往前走，刚走上阵法就被传送走。
　　试炼台内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阵盘也不能使用，一时间肖飞也没能分清方向，判断阵眼所在，试着在周围走了走，又用水球攻击了两个方向，没有任何反应，加上周围的白雾，肖飞确定了这是个困阵，留人而不伤人。困阵的麻烦之处就在此，不过这个困阵难度不高，只是犹如身处白雾中，看不清环境，若是能看见场景才难办，十分考验耐心。
　　站在原地，肖飞开始推测方位，既然不伤人，那么他可以一个方位一个方位的试试，没办法，针对他修为的困阵，强行破阵成功率不大，而且这还是考核。双手掐诀，好在他精神力修为已经堪比三品阵师，可以通过精神力捕捉灵力波动差别来寻找阵眼，找到了，肖飞甩了一道水箭过去，雾气立刻散开。
　　业学门前的广场，传送阵就在前面，纪元长老和江陵郡的弟子都在前面站着，见他出现，纪元还有些不高兴。
　　“这么快就放弃了？”纪元抬了抬下巴，“考核失败，将他送出灵秀峰。”
　　身后两人应是，走下台阶，一左一右挡在肖飞身前，“请吧。”
　　肖飞有些不明所以，“时间未到，我是不是可以重新进入…”
　　其中一人打断他的话，“别想了，试炼台每次考核只能进入一次，你怕是偷偷作弊，被试炼台的人发现，所以逐出了。”
　　“我没有作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肖飞还想再解释，左手手腕忽然传来一阵清凉，破障镯？这是幻阵？
　　那人继续道：“试炼台不会错，你已经失去考核资格了，快走，别逼我们动手。”
　　“好，我这就走。”肖飞假意顺从，余光偷偷看向另一个人，那人没有表情，动作跟说话之人相比也比较僵硬，转身的时候，借机抬头看了看纪元，发现他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看来这些人是假的，有谁在操控，二品阵师操控的话，只能控制一个人，但是两人现在站在身后，肖飞也不能确定现在被操控的是谁。
　　忽然肖飞想到什么，不过面上不显，脚下步履如常，走了一段路以后，突然向右后方攻击，连续三道水箭呈品字形向那人攻击去，那人反应也快，不过依旧被其中一道水箭划破脸颊，随后消失不见。
　　再向旁边看去，另一个人也不见了，业学门前一个人也没有。果然是幻阵，差一点就陷进去了，还好有破障镯。
　　但这幻境似乎不止一个，场景依旧不变，肖飞用精神力感应着周围的景象，虚幻的景象是无法有反馈的，不过这些物体似乎都是虚幻的，到底阵眼在哪呢？
　　灵光一闪，凳子，业学从来没有凳子，只有蒲垫。肖飞走上台阶，刚一碰凳子，凳子就破碎消散了，场景也变成了树林。
　　阵法一层套着一层，转换时若不凝神，很容易被陷进去，直到被传送出来，肖飞还有些缓不过神，依稀记得自己应该拆解了十个阵。
　　不一会儿参加考核的人都被传送回来。
　　纪元上前一步，“第二轮考核结束，腰牌亮起荧光者，进入第三轮考核，石榜已经将可以看到你们的对手，第三轮考核未时正式开始，现在自行活动。”
　　不管腰牌亮还是没亮，纪元等人走后，大家都跑到石榜前。
　　“我就猜到肯定是叶文君第一，不过没想到苏青宁这次居然跟叶文君对决，上次她好像是十几名吧？”
　　“十六名，看来这次外出历练收获不错。”
　　“她们那一队在枯叶岭遇到一株百年凝神草，应该是被苏青宁得了。”
　　“怪不得这次竟然破了三十一个阵，苏青宁的精神力必然已经达到筑基后期。”
　　“崔航又是在第七。”
　　“前二十人员几乎不动啊。”
　　“慕一辰第三，又是世家子弟第一。”
　　“不知道这次多了苏青宁，他还有没有机会参加榜首之争。”
　　“难说。”
　　“这个李璇是谁？之前没听说啊，解阵排名二十一。”
　　“这次二十到四十之间变动很大。”
　　肖飞在第二十六行看见了自己的名字，破了二十一个阵，也不知道这个石榜的同数量排序依据是什么，第一块石榜前一百行，破阵数量都不低于二十，而且对决名单似乎是随机的，如有重复姓名，还会有对应的腰牌编号，以免混淆。
　　进入第三轮考核的人数少了将近一半，由两千九百一十四人，减为一千五百二十一人，最后两块块石榜破阵数基本都是十个。
　　去饭堂用饭后，肖飞回院子调整了一下，去酉阳郡副峰的路上刚好碰到张鑫几人，看着心情都不错，便问道：“你们考核怎么样了？”
　　“第一轮考核刚结束，明日才进行第二轮考核。”接着张鑫一副快问我的样子。
　　“你们都进入第二轮了？”
　　张鑫立刻眉飞色舞，“那当然，要是第二轮都进不去，我怎么争取火麟灵剑？”
　　“火麟灵剑？”肖飞没听明白，看向一边的袁磊。
　　袁磊解释道：“炼器宗的王同长老，来江陵郡做客，不知怎么聊到这次的季末考核，王同长老带着的徒弟说第一次看剑修比试，十分精彩，拿出一柄三品灵剑，作为这次考核的奖励。”
　　“就是火麟灵剑？”肖飞看着张鑫，“你这么有信心能拿到第一名？外门筑基期的剑修可不少。”
　　张鑫嘿嘿笑道：“第一名不敢说，不过要争火灵根第一，我觉得我还是有希望的。”
　　肖飞承认，这一点倒是无法反驳，“单一火灵根，确实有希望。”
　　袁磊接着道：“王同长老那位徒弟说，他那柄灵剑是火属性，叫火麟，火之力十分霸道，所以最好是具有火灵根的剑修使用，只要进入前一百名的有火灵根的剑修，都可以试剑，谁的契合度最高，他就将剑送给此人。”
　　“你就没想过，万一还有其他单一火灵根的剑修？”
　　张鑫不以为意，“你以为单灵根修士满大街都是吗？若是如此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想要洗灵丹？”
　　袁磊忍不住道：“那你就确信你一定能进前一百？”
　　若有胡子，张鑫已经气歪了，“你俩还是不是我兄弟，居然不现在我这边，你看夏夏，一直在旁边默默支持我，你们倒好，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说着搭在夏良的肩上，“还是夏夏疼我。”
　　夏良微微挣扎。
　　肖飞把他扒开，“夏夏腼腆，你别欺负他，夏夏我们走。”
　　袁磊越过张鑫，跟在肖飞后面问：“肖师兄，你们阵师那边考核的怎么样了？”
　　“阵师考核不像剑修，直接比试，比试过后排位就出来了，阵师考核分为三轮，若进入第三轮后，第二轮考核的成绩，也是排位的一环，第二轮考核刚结束，我回来吃个饭，下午开始第三轮考核。”
　　“这么说肖师兄你进入第三轮了？”袁磊问道。
　　张鑫往袁磊背心一拍，“怎么说话呢？肖师兄当然进第三轮考核了？为了远离兽舍，肖师兄可憋着一口气呢。”
　　一提到兽舍，肖飞立刻色变，“张！鑫！”
　　张鑫拔腿就跑，“我突然想起来，李雪说让我结束后去找他。”
　　夏良拽拽肖飞的衣袖，肖飞一看他奶膘未去的小脸蛋，气就消了，“夏夏比试的怎么样？可有受伤？”
　　夏良摇头，“没有。”
　　肖飞转向袁磊问：“怎么样？你们有把握进前一百名吗？”
　　“很难说，虽然现在看来情形不错，不过不到最后关头，都很难预料，难保没有谁有个杀手锏。”袁磊还是比较保守。
　　肖飞宽慰道：“不到最后关头都难以预料，说不定你们最后都能爆发进入前一百名呢？”
　　袁磊点头，“嗯，我们准备下午一起练剑，给对方喂招。”
　　“好，那我就先去灵秀峰了。”
　　“肖师兄再见。”
　　“肖师兄考核顺利。”见肖飞要走了，夏良连忙说道，肖飞回头看他，他又腼腆的低下头。
　　知道夏良就是这个性子，肖飞也没说什么，对两人笑着摆摆手就走了。
　　灵秀峰，石榜前，依旧有不少人在那里，还有不少人快步往那边走，肖飞一把拉住擦肩而过的一人，“这位师兄，麻烦问下，这么着急去石榜那边干什么？对决名单不是已经出了吗？”
　　“我也是刚听说，叶文君叶师兄晋升三品阵师了，不能再参与二品阵师的季末考核，所以对决名单变了，大家都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或者对手换成谁了，不说了，赶时间，我还得给好几个人看呢。”
　　“谢谢师兄，您忙。”
　　二十八岁的三品阵师，以叶文君的资质，很有可能在三十五岁之前晋升四品阵师，肖飞这两天也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事迹，可惜在二品的时间长了，若早上一年，说不定都已经进入内门。
　　肖飞扫了一眼石榜，自己的对手也换了，似乎都往前进了一名，不过现在倒是刚好是双数，第一轮对决没有轮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