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是秋》老家小鸟

12、已经陷进

　　第二天早晨，刘强找了一个借口约刘芳到学校，想同她好好的谈一谈。
　　他们绕过学校门口的海堤，一起到学校后山的枫林。
　　风轻，云淡，海蓝，漫山遍野都是一片火红火红的枫叶。整座山林都飘荡着阵阵的枫香。
　　但刘芳和刘强两个人的心情却都是沉重的。一路上，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刘芳。”虽然这样的局面十分尴尬，这样的问题难以启齿，但刘强还是决定面对。因此，他最终还是先开了口。
　　“嗯。”刘芳抬眼看了一下刘强。她知道刘强可能已经知道了她的心事，意识到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她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心里慌乱得很，一颗心颤抖的就都跳出来。
　　“你学习很好，组织能力很强，才艺也很不错，特别是音乐方面，是一个很有潜质很有前途的学生，学习一定要抓紧！”刘强说。
　　“嗯！”刘芳低着头，红着脸，低声应道。
　　“尤其是现在，已经是高二了。距离高考也只有一年多的时间，学习更不能放松！”“嗯！”刘芳把头埋得低低的，颤抖的手指不停地拨弄着地上的枫叶。
　　“有些事情要学会把握。”犹豫了片刻，刘强还是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嗯。”刘芳把头埋得更低了。
　　“但现在，我看有些事情已经对你的学习构成了很大影响。这样下去对你会很不利的，特别是学习！”刘强说。
　　刘芳低埋着头，没有吭声。她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一个洞让她马上钻进去。
　　“当然，我知道，这也有我的原因，我也有责任。”刘强十分尴尬地说。
　　“没有，那是我自己的事。”刘芳不停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心跳不止。
　　“你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很让人喜欢。只要努力了，你将来一定能考上大学，前途也是无量的，将来一定会有更美好的生活等着你。我只不过是一个乡镇的穷教师。到那时，相信你一定会有更好的选择。”刘强说。
　　刘芳没有说话。
　　“在课堂上我们是师生。在课堂外，我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但我不希望你继续这样下去。”刘强真心地说。
　　“嗯。”刘芳点点头，整座枫林一片沉默。
　　“现在学生成熟的年龄都比较早，全国中学生早恋现象也很普遍。人成长到这个年龄，在感情上都会出现这样的事，这是很正常的。你现在已经是高二了，有了这种情感也是很正常的，也可以理解。”刘强说。
　　刘强说这话的时候，费了很多心思，也下了很大力气。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胀胀的，眼前一片茫然，仿佛自己不是自己，说的是与自己无关的事一样。
　　刘芳只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她埋着头，依然没有说话。
　　“感情这事是一个泥潭，一旦陷进来就很难自拔。你还小，一切都早，很多事情你都还不懂。现在对你来说，学习太重要了。你千万不能陷进来！”刘强说。
　　他的声音时断时续，十分低沉。他的心情也是十分沉重的。此时，他已经感到说话有点困难。
　　“可是……”刘芳犹豫不决，她感到心里十分难受。
　　“可是什么呢？”刘强很担心，他不安地问。
　　“可是我已经陷进来了！”刘芳的心情就像翻腾的大海，她禁不住地哭出声来。
　　刘强一下子感到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刘芳才好。
　　“不要哭了。”刘强蹲到刘芳的身边，轻声劝慰道。
　　刘芳依然哭泣不止。
　　“不要哭了，好吗？”看到刘芳伤心哭泣的样子，刘强的心里酸酸的，就像乱麻一样，一点主意都没有。他轻轻地拍了拍刘芳的肩膀，轻声地哀求道。
　　“老师！——”刘芳顺势就扑进了刘强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刘强一下子慌乱了手脚，他根本就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当刘芳扑进他的怀里时，他只感到脑袋一片空白。可当他真正接住刘芳时，心里反倒又踏实和冷静了许多。抱着刘芳，他的心里反而有了一种久违的实在感。他感到奇怪，百思不得其解。
　　刘芳有什么不好？师生恋的现象也不是现在才有的事，在全国和历史上不是也都有过！鲁迅和许广平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吗？！况且自己和刘芳的感情都是自然、真诚的，又不是自己要刻意这样。前人、伟人和别人都可以，自己和刘芳之间为什么就不可以？刘强想。他的思想在飞速地旋转着。抱着刘芳，他的思绪飞出了好远好远。
　　“老师，你会觉得我是一个坏女孩吗？”刘芳问。
　　刘强摇摇头。
　　“那你会讨厌我吗？”刘强用力地摇摇头。
　　“那你会喜欢我吗？”看着伤心而又真情楚楚的刘芳，刘强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师，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刘芳紧紧地搂住刘强，又伤心地哭起来。她把脸紧紧地贴在刘强的怀里。
　　“嗯！”看着怀里抽泣不止的刘芳，刘强心里充满了爱怜。他很认真地点点头。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本来是要控制和处理好这段情感的，却没想到自己反而也鬼使神差般地陷了进来。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会陷进来，是怎样陷进来的，还陷的这么深！这么快！他不知道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的一种结果，更不知道自己和刘芳会走到这一步。
　　在和红梅分手时，刘强想过自己是不会那么快再有情感的。可万万没想到在教书的过程中，这么快，就又有了这么一段意外的情感！
　　刘强的心里很乱很乱。他想了很多很多，却什么也想不清楚。但他心里十分清楚的是，他必须对怀中的这个少女负责，对刘芳负责！他想。
　　“那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好吗？”抱着刘芳，刘强想了很久很久，他心情沉重地说。
　　“嗯！”刘芳很努力地点点头。
　　“那你会等我吗？”刘芳的心里充满了期望。
　　她多么希望刘强能给她肯定的回答，但她的心里又空落落的，很没把握。
　　“嗯。”刘强点点头。
　　“真的吗？！”刘芳简直不敢相信。
　　“嗯！”刘强努力地点点头，他很肯定地说。
　　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啊！刘芳百感交集，她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在刘强的怀里靠得更紧了。
　　依在刘强的怀里，刘芳有了一种很踏实的感觉，仿佛有了一种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