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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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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京城死了个戏子。”
  传报小将将脑袋伸至他面前继续道:“将军难道不好奇?一个小戏角为何会轰动整个京城吗?”
  呵,我就不憋死你,杨行云冷漠的推开传报人,拿起桌上的茶水,小酩一口冷笑:“多久回京?”
  “咳……皇上下令即日便启程,三日内必归。“
  “你仔细瞧瞧,我是会遁地还是会飞?” 杨行云恶狠狠地扯着无辜传话者的辫子,
  咬牙切齿般:“南朝皇帝风流成性,独家爆料二龙戏珠戏死谁手,死因揭秘,几次了?我堂堂南门王,天天给他擦屁股,这仗还打不打江山谁来守!?”
  “冤枉……将军…快放手!听我速讲…将军! 这次不怪咱家皇上。是那戏子心怀不轨,胆想当朝刺杀。刺杀不成反被捉,皇上下令三天后处死。戏子宁死一口一句受您指使。。”
  传报者语落,眼前便没了那张扭曲的俊秀面孔,修长的身影早蹿上了马狂奔而去。只剩渐行渐远的声音道
  “看好军营,有事速报。”
  “……”
  传报者心想;我还没告诉你刺客是个男的呢。
  三日后午时,杨行云赶至刑场的半时辰,也是距行刑的半个时辰。
  杨行云心如急焚,被行刑之人不知自己正被惦记,倒是破碗破摔,虽大庭广众之下被绑于铁柱上,却有几分云淡风轻。
  他想;死前这么热闹,死后也不会长眠的。
  但他就不喜欢冷清。
  绳子搁紧后莫名其妙就看不见,听不见了,眼前发黑,像要勒进的肉里,
  他恍惚想起,听说人临死前可以看见今生最美好的回忆。
  可惜自己什么也没有,这一趟人间白来了。
  “绳下留人——”远处三支利箭穿透长空,射向手腕粗的绳索。
  竟轻易就断了,他也掉了下来,顾不得满身伤痛。他要死要活的睁大眼睛盯紧了从远方奔来的人影,几日的风餐露宿,飞土扬尘也遮不住脸上的英气和满身的杀气。薄唇抿紧看起来很生气。
  他是要救我,还是要杀我?  看得眼睛被挟夹的风尘都逼出了泪花。他缓过气来,终于向来人述了疑问:
  “您是来就朝九的吗?”
  杨行云在众目睽睽之下想劫走犯人,来的时候趁众人正在震惊中。此时场下早已议论纷纷,  怀中抱着昏睡过去的朝九,一袭白衣被鲜血染红了一大半,十分凄惨,杨行云对姣好的容颜叹了口气;需早日医治。
  他是仗着大多数人都不识他是南门将军。本来京城呆的时数不多,况且常常戴着面具。
  可此时,竟忘了掩面。
  好像一刻也不能等,分毫都不得有差错。
  所以哪有这么容易?他点了点脚尖用力施展轻功。才发现被人抓住了衣角,一旁的士兵围了上来。
  那人大概是在场的某位官员,声音很洪亮:“南门将军使不得!此人乃圣上赐罪处死!一条罪状便是诬陷南门王,以下犯上欺君之罪。若您今天带走了他,如何给大家一个交代?
  场下的议论瞬间换了个相同的方向,甚至要谈论热火朝天,一浪高过一浪,场上却是死一般寂静一片。怀中朝九痛苦皱眉,杨行云将他护好,缓缓回头将拽他衣角的人看得彻头彻尾抽筋剥骨。
  声音不大不小
  “我今天就要将此人带走,我杨行云正身直行,众邪自息。这个清白由我来证,这个交待?至今为止,谁能替我担起来?我只天地一人,哪像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况且,……”杨行云长袍一  便将人丢掷了一旁,之间低下声讽了一句
  “我们兄弟之间的事,轮不到一个外人插足,是吧?太傅大人。”  没有等到太傅气得翘胡子。杨行云略过不敢上前的众士兵。
  几步便绕进了台下拥挤的人群里,场下百姓竟自动让出一条路来。很快便至马前飞身上马,只“天地一人的”南门王身后仿佛有千军万马。
  他是要为自己闯出一片新的天地。
  其实,一道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也正在缓缓向他打开。
  ——英雄救美的佳话,千古流传。
  另一边——————————————
  “哥……王兄回来了!真的吗?小云子你快说啊!”一身明晃晃的龙袍从龙椅上跳下来。愁眉苦脸瞬间春风化雨。杨成仁一刻也不想等了,自己跳出了殿门,小云子在后面追了上来,苦道“皇上你倒是听咱家讲清楚。”
  南王府
  “梁医师,他交给你了,医不好。你就去死一死。”
  屋中之人被这闯门的动作一惊,手里的胭脂掉在了地上。
  顾不得心疼,倒没有忘了自己医者的身份,急忙帮杨兴云将朝九轻放塌上。这一折腾,忙忙碌碌就是一个时辰后直接交于小童,才有空蹲在旁边的凳子上,对轻靠在床前的杨行云一脸了然道:“刚把人劫回来。歇气喝口茶吧。”他将茶杯递到杨行云身前
  没有接。
  “哎。”
  梁医师叹气催道:“经过我的妙手回春,现在人家只是闭气太久,晕过去了。谁不会受点皮肉之苦了?你安心坐下来喝口茶行不行啊?
  杨行云站的很直,依旧一动不动,梁医师不对劲儿的又叫了几声。
  “艹……睁眼也能睡着。”
  他默默退回去,转身将注意力放在这个自己医不好就要死一死的病人身上,发斩于腰,一颗小痣藏于眉间,凭添风情。此时正因处理伤口疼得皱在了一起,却也没有醒来,像困在了梦魇里。
  梁医师不自觉将手伸向朝九,带着一点莫名其妙的期待。
  美人就在眼前,他睁眼会使万物失色吗?
  “你在做什么?”当梁医师的手离朝九只有分毫时,被杨行云挑住了手腕。
  梁医师:嘻嘻,没占到便宜。
  “咳……有我在咳,咳。”先是一声气若游丝的呓语,两人同时朝挣扎坐起的朝九看去,梁医师先滋溜口水:“越看越好看,南风楼的名伶当之无愧,让人惊艳万分。”
  杨行云既没同意也没否认,从木桌上倒了杯水递给醒来的朝九,
  嗓音沙哑低沉:“谢”
  朝九小心翼翼地喝着水,眼睛没有离开过杨行云。又总是一副欲言又止,却又开不了口的样子。
  “你……”杨行云有些奇怪的回视,但见朝九如此虚弱,便道:“你先休息,还有别跑。”说完转身就走。
  沐浴小憩准备,养好精神再过来审问。
  可是怎么能顺着他的意呢?
  当他退尽衣衫泡在温泉里昏昏欲睡之时。门外的侍卫实在没拦住不速之客。
  侍卫:请止步,我家王爷吩咐沐浴时外人勿扰。
  这时杨成仁身后冒出个人头,一看就非同凡响。
  此人:“笑话,谁谁谁是外人?你不知道他是皇上吗?是兄弟血肉相连!再者,是你们王爷叫我们来的。恐怕舟车太过疲惫,忘了吩咐。反正咱们都是一家人,怕什么?出了什么事,我叫皇上担着。”
  他一把就绕开了锁,动作之迅速。趁着暂时动摇蒙圈的侍卫把人推了进去,又“啪嗒”锁上了门。杨成仁不胜在意,还道“谢了啊赵兄,改天请你吃饭。”
  侍卫:“你”……怎么绕开锁的……
  赵兄亮满口白牙:“没错,在下便是金口达人赵言过。”
  此时房内水雾缭绕,屋内乃连着一处天然泉眼。
  听着水声潺潺,将一切杂音都淹没掉了,包括杨成仁放轻的脚步。
  “哥…哥?”杨成仁掀开前面的帷幕,却一步摔进了池里,激起大片水花。
  他在水里扑腾,听见身后一声小没良心。
  在水光涟漪里,杨行云站在岸边,衣服只来得及随便套在身上,松松垮垮露出结实的胸膛。披散头发,发梢滴着水珠。睫毛也被雾气沾湿蒙上层水雾。平日的冷意少了几分,人也仿佛柔和的许多。
  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训斥,将衣服系好转身便离去。杨成仁这才慌乱,忙咸鱼翻身爬上岸。不顾浑身湿漉漉的,飞扑过去一下就拽住了杨行云起步的脚踝。
  他是捏的稳稳的发冠歪了也不知。死死盯着杨行云,见其面色沉着,(其实是面色发黑)杨行云将垂落在耳旁的鬓发拂过耳畔,俯下身去扶正发冠平视杨成仁:“你这招和谁学的?立刻放手,我没心情揍你。”
  这距离近了 ,杨成仁才发现杨行云眼角本该白皙的皮肤都是青黑的。眼神再深邃也遮不住浓浓的倦意与黑眼圈。
  这样的兄长好恐怖。他“哎呀”一声放开了手,脸上既有害怕也有自家哥哥都被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惭意。
  啊,我这个没良心的人。
  杨成仁痛心疾首的看着杨行云远去。